近日,為了解掌握有關工作的落實情況,我與單位的同事一道,沒有和鄉鎮的同志打招呼,就直接到村。這是一個偏僻的行政村,有40多公里。于是,驅車前往。
我們要去的村,要經過一段老國道,這條路由于新修改道,路面還算寬敞,車輛卻稀少。快到村公所,路邊有個小村莊,由于是中午,吃過午飯的群眾就在公路邊的屋前納涼閑聊,孩子們在路邊玩耍,家禽在周圍游蕩,儼然一幅人與自然和諧的山村畫面。公路上一群雞,旁若無物,雄糾糾,氣昂昂,對車輛毫不避讓。我們的車減速慢了下來,想讓這些雞從車下走開后緩緩通過。然而,不幸的事仍然發生了,偏偏有一只雞闖入車下被壓死,我們卻全然不知。
到村公所大約一小時,與村干部座談了解相關情況后我們便返回,再次通過這個小村莊,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但剛出村子一兩百米,一輛微型車橫在路中擋住了路。車上下來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手里拄著一根拐杖,不停地往地上戳,怒氣沖沖地說:“你們的車輾死了我們的雞,還想跑掉,我在這里等你們多時了。”我們同車的幾個都覺得納悶,就問他什么時候輾著的?這個人說:“你們先來的時候輾著的,怎么?還想賴賬?不信,你們轉去瞧!處理不好你們走不脫,車牌我都記下來了?!?/p>
說實話,農村出生,在農村長大,又在鄉鎮工作多年,對農村和群眾懷有深厚的感情,無意中損害了群眾利益,你說連這點擔當精神都沒有?于是,我和同事又把車倒回村子,這時村子邊已聚集了二三十人,輾死的雞擺在路邊??吹竭@一幕,我們恍然大悟,可能是我們先前經過村子時,路上還有一只雞沒有走開被壓死了。
事已至此,我們就向村民解釋說,我們是來村上辦事的,可能是先前路過村子的時候,不小心輾死了這只雞,當時我們也沒有發現,實在對不起,這只雞值多少錢,我們賠。
開微型車堵路的人說:“哦!你們是干部,開車輾死了我們的雞,還想跑?你們是有單位的,我們可以找到你們單位去?!?/p>
我們再三解釋說,我們不是想跑,確實不知道輾著你們的雞了。如果我們想跑,就不會原路返回來了。既然輾著你們的雞了,你們說這只雞值多少錢,我們賠你們。在場的群眾一個都還沒有吱聲,開微型車堵路的人又搶過話說:“一只雞值多少錢,說不定,雞會下蛋生雞?!?/p>
正在僵持之際,人群中一位中年婦女對開微型車堵路的男人說:“死開點做你的事去了,不要你在這里多事?!比缓笥种钢赃呎局囊粋€中年男子對我們說:“雞是他媽喂的,老人在門邊坐著,八十多歲了,你們問他家。”
看著敦厚樸實的中年男子和坐在門邊慈眉善目的老人,我說:“這只雞我們賠100元行不?”“行行行,可以了,可以了?!敝車娜罕娔阋谎?、我一語。
我掏出100元,遞給中年男子,誠懇表達歉意,中年男子說:“同志些,你們下來辦事,也不是故意要輾死這只雞,更何況這只雞也管不得100塊錢,錢不要了,說清楚就行,你們走吧?!蔽覀儞匆庖o錢,他堅決不收。我又走到坐在門前的老人面前,再次表達歉意,把錢拿給老人,老人也堅決不收。
無奈,我們只有離開,但心里不安,總覺得欠了老人。于是,來到鄉政府,說清事情原委,請鄉鎮的同志幫助轉達了這100元錢。
那天晚上,我睡了一個安穩覺。
作者簡介:羅天滑,男,漢族,云南昭陽區人,1969年9月出生,黨校大學學歷,1989年8月參加工作,當過教師,做過文秘,現就職于中共昭陽區委組織部,業余時間喜歡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