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澤東與張聞天在一起
1935年6月,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勝利會師之后,紅軍的戰略方針問題尖銳地擺到面前.張國燾堅持南下,而中共中央堅持"北上路線".9月9日,毛澤東率領紅一軍團和中央機關等組成的中央縱隊北上,張國燾則率四方面軍及部分一方面軍部隊南下.南下途中,張國燾另立"中央",自封主席.后來,張國燾南下計劃失敗.毛澤東說過,長征路上同張國燾的斗爭,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時期,黨內面臨分裂的危險.在此過程中,黨中央對張國燾采取既團結,積極爭取,又堅持斗爭的方針,使得1936年10月紅軍三大主力部隊會師會寧,避免了黨內分裂.
遵義會議決定中央紅軍北渡長江,赤化四川.會后即向土城方向行進,意在瀘州、宜賓之間渡過長江,直接與紅四方面軍配合作戰.不意遭到川軍頑強抵抗,乃決定撤出戰斗.隨即二渡赤水,取得婁山關戰斗大捷,再占遵義.中央紅軍在毛澤東軍事指揮下,經3月三渡、四渡赤水河,5月搶渡金沙江,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5月12日會理會議以后,中央紅軍執行在川西或川西北創建根據地的計劃,沿著通往西昌的大道繼續北進.1935年5月19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張聞天主持召開中央會議,決定放棄原定圍攻西昌的計劃,改為取道冕寧,過彝族區域,到安順場渡大渡河,進入川西北,同紅四方面軍會合.
6月12日中午,紅一方面軍先頭部隊紅一軍團二師四團在夾金山、達維之間與紅四方面軍先遣團第九軍二十五師七十四團勝利會師.兩個方面軍在懋功地區勝利會師之后,紅軍的戰略方針問題尖銳地擺到面前.
這時,蔣介石嫡系薛岳等部在后面追趕紅軍,已占領夾金山以南地區.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等深知,南面有重兵把守,向南已不可能.敵人在東邊已集結130個團,向東過岷江取成都也已不可能了.向西是茫茫草原,且為少數民族區域,條件更加惡劣.只有向北,北上川陜甘,那里人口稠密,經濟較好,便于紅軍擴大、發展.因此,黨中央確定的方針是北上到川西北建立根據地,進而占領川陜甘.而張國燾則提出:西進西康、青海、新疆,到"經濟落后、文化落后"的"區域發展",或是向南,"直取成都,出長江,打到武漢去".北上,還是南下或西進?兩種方針存在著嚴重的分歧.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等通過電報往來,同張國燾磋商,耐心地交換意見,希望他改變主意.但張國燾完全不考慮中央意見,堅持他的西進或南下的方針.為解決意見分歧,統一思想,中共中央政治局決定在兩河口開會,商決紅一、四方面軍會合后的戰略方針.
張聞天于6月23日到達兩河口,住在當地的一座關帝廟里,24日寫就《奪取松潘,赤化川陜甘》一文,為兩河口會議決定北上的戰略方針作了重要的思想準備.在紅軍長征的歷史上,這是最早的一篇系統闡述北上建立川陜甘蘇區根據地的戰略方針、明確批評張國燾右傾逃跑主義的文獻.
張國燾從茂縣經汶川、理番到達兩河口,已經是6月25日下午了.毛澤東、洛甫(張聞天)、周恩來、朱德等幾十人走出遠迎.當即在滂沱大雨中舉行了紅一、四方面軍會師大會,氣氛熱烈、歡欣.
6月26日,中央政治局會議在兩河口一座喇嘛廟里召開,集中討論當前戰略方針.會議由總書記張聞天主持.總政委周恩來在會上作了目前戰略方針的報告,闡述必須北上到川陜甘建立根據地的方針,并提出為了實現這個方針,必須迅速打擊松潘的胡宗南部,兩個方面軍要統一指揮.
包括張國燾在內的與會者都贊成北上方針.兩河口會議全體通過周恩來報告中提出的戰略方針,委托張聞天寫一個決定.6月28日,中央政治局發出《關于一、四方面軍會合后的戰略方針的決定》.與此同時,6月29日,周恩來根據兩河口會議決定,制定了中革軍委《松潘戰役計劃》,準備乘胡宗南部初到松潘地區、兵力尚未集中、碉堡尚未構筑完成之機,消滅胡宗南部,控制作為北上通道的松潘地區.
張國燾雖然表面上贊成北上方針,同意打松潘,但實際上他還是懼怕敵人,想避敵主力,實行其南下川康或西移青新的退卻方針.在兩河口一、四方面軍會師大會后,張國燾向周恩來詢問紅一方面軍的實力.周恩來坦率地告訴他:遵義會議時有3萬多人,現在可能不到了.這時,張國燾個人野心膨脹.他自恃紅四方面軍有8萬多人,紅一方面軍只有1萬多人,想以此為資本,用槍指揮黨,取得對黨和紅軍的最高領導權.
為爭取、團結張國燾,兩河口會議以后,毛、洛商量并經常委會決定,任命張國燾為軍委副主席.但張國燾的權欲并沒有滿足.6月29日,張國燾致電中央,強調攻打松潘的困難,并要一軍團去阿壩,四方面軍主力往西、往南.7月1日,張國燾又借口為了將主力迅速開到毛兒蓋東北地帶,消滅胡宗南部,提出"我軍宜速決統一指揮的組織問題",故意拖延四方面軍主力北上的行動.接著,張國燾向李富春表示非常關心"統一組織問題",提出"充實總司令部"等要求.
7月8日,張國燾在雜谷腦召開四方面軍高級干部會議,抓住《前進報》發表凱豐(何克全)寫的《列寧論聯邦》批評張國燾在5月底宣布成立"西北蘇維埃聯邦政府"一事,大肆攻擊中央,挑撥一、四方面軍關系,進行反對黨中央、破壞紅軍團結的派別活動.7月10日,張國燾急不可耐,又向中共中央提出"我軍宜速決統一指揮的組織問題".說穿了,就是要給他最高權力,給他的部屬高級職位,由他掌握紅軍的指揮權.對于《松潘戰役計劃》,則極力延宕,不予執行.
對于張國燾延遲北上、貽誤戰機的錯誤,朱德、毛澤東、周恩來于7月10日致電提出批評,敦促他對所率各部"速調,速進,勿再延遲,坐令敵占先機",并要張國燾和徐向前、陳昌浩一起速來蘆花集中指揮.
與此同時,中央為了團結張國燾,對他在"組織問題"上提的要求,還是顧全大局,盡量考慮.張聞天從團結北上的全局出發,主動表示自愿讓出自己擔任的黨中央總書記職位.毛澤東不同意.經商量,周恩來把總政委的職務讓給了他.
7月18日,在蘆花(今四川省黑水縣)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討論"組織問題".張聞天首先提出關于人事安排的意見:"軍委設總司令,國燾同志任總政治委員,軍委的總負責者.軍委下設小軍委(軍委常委),過去是四人,現在增為五人,陳昌浩同志參加進來,主要負責還是國燾同志.恩來同志調到中央常委工作,但國燾同志尚未熟悉前,恩來暫幫助之.這是軍委的分工.關于總政治部本是稼祥主任,因病實際是博古,現決定博古為主任."
在討論中,張國燾強調要提拔新干部,提出要向中央委員會增補成員.毛澤東說:提拔干部是需要的,但不需要這么多人集中在中央,下面也需要人.張國燾只得暫時作罷.
張聞天最后作結論說,大家意見一致,很好.現在主要任務是集中力量打好松潘戰役.并宣布決定:張國燾為紅軍總政治委員,徐向前、陳昌浩為前敵總指揮部總指揮和政委,博古為總政治部主任.

1937年8月,毛澤東、朱德、周恩來與林伯渠在延安合影
蘆花會議決定張國燾擔任總政委以后,他才勉強執行軍委為補救延誤戰機而發布的松潘戰役第二步計劃,率領四方面軍北上向毛兒蓋地區集中.可是,到了毛兒蓋以后,張國燾又進行了一系列反對中央、破壞團結的活動.他在四方面軍召開了一個緊急干部會議,在會上宣布中央執行的是機會主義路線,要求將四方面軍的十幾個干部分別批準為中央委員、政治局委員和書記處書記.他指責遵義會議是調和路線,要求博古退出書記處和政治局,周恩來退出軍委,不達目的即不進兵.他還在中央的附近,做了一個嚴重的軍事示威.同時,他全然不顧中央號召兩軍團結北上的政治任務,在整個四方面軍中封鎖中央的影響,做了一個反對中央、反對一方面軍的動員,造成了四方面軍對一方面軍異常惡劣的關系.而這時敵方胡宗南部卻已經利用張國燾延宕不進之機,集結了主力,在松潘附近地區構筑了堡壘線,紅軍攻打松潘的有利時機已經喪失.不僅如此,各路敵軍經過調集、布防,形成了圍困與消滅紅軍于岷山以西、懋功以北雪山草地之中的態勢.紅軍處境異常困難.如不抵制張國燾的錯誤方針,制止破壞團結、反對中央的行為,則將更為兇險.
為求得共同北上,促進張國燾轉變與爭取四方面軍,毛澤東、張聞天等采取了特殊的、十分忍耐的方針.
8月上旬,張聞天在松潘縣毛兒蓋南面約20里的小村莊沙窩,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一、四方面軍會合后的形勢與任務和組織問題.會前,就這兩項議程進行了比較充分的醞釀,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見.8月3日21時,張聞天電告張國燾:"請準于明日十時到達沙窩開政治局會議,并請通知傅鐘、博古、鄧發、凱豐、富春趕來到會."
沙窩會議從8月4日開始至8月6日結束,共開了3天.8月9日,中央印發了沙窩會議通過的由張聞天起草的《中央關于一、四方面軍會合后的政治形勢與任務的決議》.《決議》肯定6月28日兩河口會議決定的"向北進攻"的戰略方針"無疑是正確的","創造川陜甘的蘇區根據地,是放在一、四方面軍前面的歷史任務".還進而提到了在川陜甘及廣大西北地區"創造出西北蘇區根據地"的設想.這實際上是對會合以來戰略方針問題的爭論做了結論,肯定并堅持了中央的"北上"方針,否定了張國燾的"西進"或"南下"方針.
沙窩會議的第二項議程是組織問題---"吸收四方面軍干部參加中央工作".張聞天代表政治局提出預先經過磋商的名單,提升三個正式中央委員:徐向前、陳昌浩、周純全,三個候補中央委員:何畏、李先念、傅鐘;兩位同志進政治局:陳昌浩為正式委員,周純全為候補委員.
對這個名單,張國燾不滿意,說:在堅決提拔工農干部上還可以多提幾個人嘛!
毛澤東回應他說:四方面軍中有很多好的干部,現在我們提出這六位同志,是很慎重的.照黨章規定,本來政治局不能決定中委,現在是在特殊情況下才這樣做的.其他干部可以更多地吸收到各軍事、政治領導機關工作.
張國燾又迂回曲折地從另一方面提出要求:本來我們的意見,要提這幾個同志都到政治局的,這樣可以提拔工農干部,他們有實際經驗,又可以學習領導工作.
毛澤東既肯定"國燾同志的意見是很好的",又一點不松口,說四方面軍的好干部"將來很可以吸收到中央機關及其他部門".
8月6日的會議主要在這個問題上爭來爭去.毛、洛等看透張國燾的用心,是企圖形成多數來控制黨中央(這當然只是張國燾的一廂情愿.事實上沙窩會議吸收為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的同志大多數是黨的好干部而不是張國燾的人),所以在增加中央委員的人數上毛、洛口徑統一,維持原議.但為了從大局出發,盡一切可能同張國燾搞好團結,在組織問題上還是作了一些讓步:決定周恩來任紅一方面軍司令兼政委;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部由陳昌浩任主任,周純全任副主任.
沙窩會議以后,為執行《夏洮戰役計劃》,中共中央決定,會合后的兩個方面軍組成左、右兩路軍繼續北上.右路軍由一方面軍的一軍、三軍和四方面軍的四軍、三十軍組成,由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周恩來、徐向前率領,以毛兒蓋為中心集結,向班佑、巴西地區開進;左路軍由四方面軍的九軍、三十一軍和一方面軍的五軍、三十二軍(原九軍團)組成,由朱德、張國燾帶領,以馬塘、卓克基為中心集結,向阿壩地區開進,到達后即東進,到班佑同右路軍靠攏,然后齊頭并進,向甘南進軍.
張國燾又一次玩弄兩面派伎倆.他在會上贊成《沙窩會議決議》,會后繼續同中央北上計劃對抗.他回到毛兒蓋后即召開四方面軍軍以上干部會議,再次提出,西出阿壩,占領青海、甘肅邊遠地區的方針,而不執行經阿壩北進東出的計劃.
為了克服張國燾新的阻撓,中央決定加強中央常委會的領導作用和宣傳工作,再次召開政治局會議.
在召開這次政治局會議的前一天,8月19日,張聞天在沙窩主持召開了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到會者為毛澤東、博古,王稼祥列席.周恩來因病缺席.會議討論了對張國燾錯誤的方針問題、常委分工問題和宣傳工作問題.會議確定中央分工如下:張聞天負總責之外兼管組織部,羅邁(李維漢)輔之;毛澤東負責軍事;博古負責宣傳部;王稼祥負責紅軍政治部;凱豐負責少數民族委員會.這一決定,將領導權集中統一于常委會和黨中央總書記,將軍事領導掌握在毛澤東手里.在當時張國燾擁兵自重、向黨爭權,黨內矛盾趨于尖銳的形勢下,是十分必要的.
8月20日,中央政治局會議在毛兒蓋的索花寺召開,集中討論紅軍行動方針.會后,發出了《中央政治局關于目前戰略方針的補充決定》,對1935年6月28日兩河口會議《目前戰略方針的決定》作了補充.
張國燾沒有出席毛兒蓋會議.張聞天等通過各種方式將會議決定電告張國燾,明確要求左路軍"迅速出墨洼、班佑,出洮河左岸,然后并肩東進".但張國燾仍然按兵不動,不執行從兩河口會議、蘆花會議、沙窩會議到毛兒蓋會議再三商討確定的北上東出方針.這樣一直拖延到8月30日,張國燾才命令左路軍集結后向班佑前進.但是才走一天,8月31日,張國燾又猶豫動搖,卻步不前.
毛澤東、張聞天等到達班佑、巴西地區以后,右路軍部隊就停止前進,進行休整、整頓,等候張國燾率左路軍到來.
張國燾對中央的勸告、命令一概置若罔聞.9月2日,他復電中央,借口左路軍自阿壩出發在行軍途中遇"噶曲河水漲,上下三十里均無徒涉點"為由,停止向右路軍靠攏.9月3日,張國燾更變本加厲,不僅決定左路軍退回阿壩,而且不顧朱德反對,竟以紅軍總司令部名義,發電要黨中央和右路軍南下.9月5日,張國燾以朱(德)、張(國燾)名義正式發出退兵命令:"左路軍先頭兵團決定轉移阿壩補糧改道滅敵".
毛、洛、周等當然不同意張國燾的錯誤主張和行動,但是他們還是期望能夠爭取張國燾北上.毛、洛、周就怎樣答復張國燾要求黨中央和右路軍"南下"、紅軍下一步究竟應該怎樣行動這些問題,同在右路軍中的徐向前、陳昌浩等多次討論.毛、洛、周仍然力圖通過和緩的商討勸說張國燾放棄南下主張而取北上方針.同時,讓徐向前、陳昌浩向張國燾把問題講透,便于張國燾轉圜.9月8日上午,徐、陳聯名給張國燾一份電報,從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毛、洛、周爭取張國燾改弦易轍的良苦用心.
但是,張國燾一意孤行,竟致電前敵總指揮部,要求"一、三軍暫停向羅達前進,右路軍即準備南下,立即設法解決南下的具體問題".陳昌浩、徐向前商議后,即向中央報告.張聞天即于9月8日晚召集毛澤東、周恩來、博古、王稼祥、陳昌浩、徐向前等在周恩來住處開會,細致冷靜地分析了南下、北上的利弊.經充分討論,決定七人聯名致電勸告張國燾執行北上方針.
9月8日晚22時,周、張、博、徐、陳、毛、王聯名電報發出.電報說:"目前紅軍行動是處在最嚴重關頭",現將"弟等仔細考慮結果"一一條列陳述,指出"右路軍如果向南行動,則前途將極端不利"."務望兄等深思熟慮,立下決心","改道北進".并告以行動計劃:"擬于右路軍中抽出一部,先行出動,與二十五、六軍配合行動,吸引敵人追隨他們,以利我左路軍進入甘肅,開展新局."電報最后說:"以上所陳,純從大局前途及利害關系上著想,萬望兄等當機立斷,則革命之福."真是一片至誠,溢于言表.

張國燾在延安
對于毛、洛、周、博、王和徐、陳的透辟分析、熱忱期待,張國燾全然不顧,一概不聽.9月9日,他復電徐、陳并轉周、張、博、毛、王,依然以種種困難為借口,反對北進,鼓吹其"乘勢南下"的主張.中央即回電指出:"北上方針絕對不應改變,左路軍應速即北上."
張國燾不僅不執行中央命令,竟變本加厲,于9月9日當天發密電給陳昌浩,背著中央令陳率右路軍"南下,徹底開展黨內斗爭".
譯電員送交這封密電的時候,恰好陳昌浩在會上作報告,講得興高采烈.他沒想到這是張國燾給他的一封密電,示意坐在旁邊的前敵總指揮部參謀長葉劍英先閱.葉劍英一看電文,立即敏銳地洞察張國燾企圖分裂紅軍和危害中央的陰謀,遂離開會場,趕到巴西黨中央駐地報告.他第一個遇到了毛澤東.毛隨即用鉛筆將密電抄錄在香煙殼紙上.葉帶著密電仍舊返回會場.
毛澤東感到情況緊急,立刻找張聞天和博古商量對策.毛、洛、博一致認為事態十分嚴重,等待張國燾率部北上已絕無可能,繼續滯留下去后果不堪設想.毛、洛、博三人很快趕到三軍團駐地阿西,與在那里治療的周恩來、王稼祥舉行中央常委緊急會議,果斷地決定黨中央同四方面軍暫時分離,即率右路軍中的紅一、三軍團和軍委縱隊單獨先行北上,速出甘南,并通知已經北上在俄界(今甘肅省迭部縣高吉村)的林彪、聶榮臻,行動方針有變化,要他們在那里待命.
會后,立即分頭秘密布置脫離險區的行動.張聞天親自向李維漢布置了任務,叫他負責把黨中央機關、政府機關、總政治部等單位在次日凌晨帶到巴西,會同黨中央一路北上.張聞天叮囑他,上述決定要絕對保密.李維漢接受指示后,就立即分別通知了凱豐、林伯渠、楊尚昆,叫他們明天凌晨就走.對下只說到黑水打糧,叫各單位負責人準備好.
9月10日凌晨兩三點鐘,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一起率領三軍團、紅軍大學離開危險地區.軍委縱隊各單位也以"上山打糧"為名,隨黨中央一道北上.
出發時,毛澤東率部在前帶領,彭德懷率部在后掩護.張聞天策馬前后照應,親自向干部講明當時危險處境,還與彭德懷一起布置三軍團部隊在山上警戒.
9月10日當天,毛、洛、周、博等到達阿西,立即以中央政治局名義致電陳昌浩等下達指令,指出:張國燾電令你們南下,顯系違背中央累次之決定及電文.中央為不失時機地實現自己的戰略決定,已令一方面軍主力向羅達、拉界前進.四軍、三十軍歸你們指揮,應于日內尾一、三軍后前進.并鄭重聲明:"本指令因張總政治委員不能實行政治委員之責任,違背中央戰略方針,中央為貫徹自己之決定,特直接指令前敵指揮員(黨員)及其政委并責成實現之."并通知他們,"右路軍統歸軍委副主席周恩來指揮."同時,張聞天等以中央名義致電張國燾,申明:"閱致徐、陳調右路軍南下電令,中央認為完全不適宜的."指出:"目前方針只有向北,才是出路","中央認為,北上方針絕對不應改變".
9月12日,張聞天在俄界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緊急擴大會議,毛澤東在會上作報告,回顧了一、四方面軍會合后,同張國燾就戰略方針進行爭論的過程.毛澤東報告以后,彭德懷作了改變軍隊編制等問題的報告.張聞天在充分開展討論后作總結性發言,對毛澤東的報告作了補充和發揮.
關于同張國燾斗爭的性質,張聞天明確指出:"這是兩條路線的斗爭.一條是中央的路線,一條是右傾的軍閥主義---張國燾主義."對于張國燾錯誤發展的前途,張聞天同意毛澤東所作"反對中央,叛變革命"的估計,并且具體指出:"其前途必然是組織第二黨."不幸而被言中,后來張國燾果然另立中央,最終叛變而去.
俄界會議作出了《關于張國燾同志的錯誤的決定》.當時因為時間緊迫,會議原則通過.到達哈達鋪以后,在9月20日舉行的常委會上,決定:"關于國燾問題的決議的起草,由洛甫負責."這個決定由張聞天寫成通過以后,沒有立即發布.到1935年12月間才在黨中央委員范圍內公布,在一方面軍高級干部中口頭傳達.
俄界會議還決定,將北上紅軍縮編為中國工農紅軍陜甘支隊,彭德懷為司令員,毛澤東為政委.由彭德懷、林彪、毛澤東、王稼祥、周恩來組成"五人團"指揮軍事.
根據俄界會議精神,中共中央于9月14日再次致電張國燾和徐向前、陳昌浩,嚴正指出張國燾的錯誤和責任.但是,張國燾繼續頑固堅持其錯誤主張,率領左路軍和右路軍中原四方面軍的四軍、三十軍南下,在反黨分裂的道路上愈走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