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小姑的幸福晚年

賀典典

表哥表嫂生了孩子以后，小姑進城給他們帶孩子。以前小姑是村里的“紅人”，日子過得十分快活。進城后，小姑住著狹小擁擠的出租房，心里怎么也舒暢不起來。

逢年過節，我去看小姑的時候，她就拉著我訴說以前在老家悠閑的日子。當然，這些話是從來都不敢讓表哥表嫂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我再去看小姑，發現她以前的滿臉愁容不見了。她拉著我到她的床邊，指著墻上偌大的一副牡丹花的畫，滿臉堆笑地說：“這是我畫的。”

“什么？你畫的畫？”我再仔細瞧瞧那傳神的牡丹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小姑看著我滿臉的驚訝，得意地笑了，繼續說：“那天，我看到幾個老太太圍著一張海報在看，我也圍了過去，聽他們講是社區義工提供的免費活動，這一期是畫畫。我想著自己反正沒事兒，還不如跟著人家學點手藝。雖然我從來沒有學過畫畫，可是老師很好，對待我們老年人也很有耐心。這不，這幅畫就是我去第四次的結果，有一些地方是老師幫我修過的。”

小姑邊說邊指了指花心的部分，補充道：“小老師還夸我手巧，還問我以前是不是學過呢！你說，我一個農村老婆子，哪里學過畫畫。”說完，小姑笑得合不攏嘴。

再后來，每次去看小姑，她都會有一些新的花樣，比如手工編花、鉤包、肥皂等。別說，小姑手真是巧，那些花在小姑的手里個個綻放得像真花似的。小姑最感興趣的是手工鉤拖鞋，周圍的親戚每人一雙。看著小姑忙忙碌碌卻快樂的樣子，我真的替她高興。

這次過年，我又去看望她，小姑興奮地說：“我會掙錢了！就是我給你們編的那鞋，義工們先是讓我們幫他們編，一雙賣38元。后來，我尋思自己擺攤賣，把圖案變換了一下，比他們教的還好看呢。這不，我每天就去外面的天橋上，拿著那幾雙做出來的樣板鞋，在那里收訂單。還真別說，那些年輕小姑娘看著我的手工鞋，喜歡得不得了！”小姑邊和我說著話，手里還邊鉤著鞋，偶爾抬頭看看我，又繼續低頭鉤著，她說她在趕活兒。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光聽見小姑對著電話說：“今天不去了，侄女來了，改天你再去跟我學就是了。”

掛了電話后，小姑臉上出現了興奮和得意的表情，給我講道：“剛才打電話給我的，是在天橋跟我學鉤鞋的一個小女生。她手有點笨，不過她愿意學，我就教她。”

“收不收學費呀？萬一她學會了搶了你的生意怎么辦？”我笑著打趣道。

“收什么學費呀，人家跟你學是認為你鉤的好唄！我可不怕她搶我的生意。你知道，在社區培訓那里，就不止一個人夸我的手藝好呢。這個是要用心做的，要對得起別人買鞋的錢。想想我這一輩子沒有掙過錢的人，現在也能掙錢了，我這心里呀，甭提多美了。”看著小姑快樂的樣子，我真替她感到高興。

（題圖為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