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案例分析

甘露，莫博惟，練強

深圳市寶安區福永衛生監督所,廣東深圳 518103

一起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案例分析

甘露，莫博惟，練強

深圳市寶安區福永衛生監督所,廣東深圳 518103

在處理1起對轄區內持證醫療機構的投訴糾紛時，發現該醫療機構涉嫌存在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違法行為，衛生行政部門對該行為進行立案調查，經調查認定該醫療機構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為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對其處以沒收違法所得、罰款及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政處罰，對該案中若干問題進行探討及提出建議。

醫療機構；《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行政處罰

根據我國《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的相關條款規定，辦理了《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合法持證醫療機構不得出賣、轉讓、出借其持有的執業許可證。在衛生監督部門日常執法中，會遇到許多涉嫌出賣、轉讓、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情況，但是由于取證較難，往往無法認定這些違法行為[1]。該文中的案件正是由于取得了關鍵的出借合同及收費收據等證據，而使得該案成為經過兩次行政訴訟均勝訴的鐵案。

1 案情簡介

1.1 案情經過

2015年6月9日，梁某某到深圳市寶安區福永衛生監督所投訴舉報，稱其2015年5月27日通過原來的承租人卓某某向段某某租借了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經營，但段某某未能及時將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變更為黃某某西醫婦科診所，要求終止合同并退還押金和管理費，并提供協議書和相關材料。2015年6月12日，梁某某也向深圳市寶安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局投訴舉報。

經核實，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為1家持有《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社會辦合法醫療機構，主要負責人為段某某。

2015年6月16日，詢問該診所主要負責人段某某，其承認由投訴人提供的 《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合作協議書》（后簡稱《協議書》）及補充協議是他跟卓某某和梁某某簽署，并確認協議書復印件與原件的內容相符。

隨后，深圳市寶安區福永衛生監督所對該診所涉嫌存在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違法行為立案調查。

詢問該診所主要負責人段某某，其承認2015年2—5月的診所租金6 500元/月由卓某某交納。詢問梁某某，其承認2015年6月從卓某某手上轉租到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的《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并經營，繳納管理費給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11 000元（按協議，其中8 000元是給段某某的租牌費，另3 000元是給段某某請婦科醫生的費用）。詢問卓某某，其承認自2015年1月—5月租借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的《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并經營，6月起經段某某同意轉租給梁某某；卓某某每月繳納13 000元，其中管理費8 000元，共5個月，管理費合計40 000元。

監督員經醫師執業注冊聯網管理系統查詢卓某某、梁某某的醫師資質，均未查到相應醫師執業證書信息。

經檢查發現，該診所還涉嫌存在超出《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診療科目范圍開展口腔科診療活動，收取口腔科診療費用不詳；使用1名非衛生技術人員莫某某從事醫療衛生技術工作；未取得醫療廣告審查證明擅自發布醫療廣告的行為等3個違法行為。

2015年9月7日調查終結，經合議，深圳市寶安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局對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給非衛生技術專業人員經營、超出《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診療科目范圍開展口腔科診療活動、使用非衛生技術人員開展口腔科診療活動、未經許可發布非法醫療廣告等違法行為擬作出以下行政處罰：①警告；②沒收違法所得48 000元；③罰款7 000元；④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

該診所申請聽證。由深圳市寶安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局組織聽證，在聽證會上段某某提出“他只是出租不屬于診所的房子給莫某某經營，莫某某的行為屬于非法行醫，表示自己只是二房東，莫某某的行為與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無關。”，提供了深圳市寶安區福永街道某某路某某號一樓8-2的租賃合同，提供了曾經發生過糾紛案件的法院判決書，聽證人員在充分聽取當事人和案件承辦人員雙方意見后，經過合議提出：①對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給非衛生技術專業人員經營，違法所得48 000元，對其作出沒收違法所得48 000元、罰款4 000元、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政處罰；②該診所超出《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診療科目范圍開展口腔科診療活動、使用1名非衛生技術人員開展口腔科診療活動、未經許可發布非法醫療廣告的行為，建議另案處理。

2015年10月10日，深圳市寶安區衛生和計劃生育局根據聽證意見，對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給非衛生技術專業人員經營，違法所得48 000元的行為，根據 《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七十九條第（二）、（四）項的規定，依據《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第四十六條，對其作出沒收違法所得48 000元、罰款4 000元、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政處罰。

該診所向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人民法院一審判決，駁加原告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的全部訴訟請求，維持行政處罰決定。段某某不服一審判決，向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2016年4月18日，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1.2 證據材料

主要的證據材料包括：①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主要負責人段某某身份證，證明本案適當的行政相對人主體；②詢問筆錄，證明各當事人的證詞；③投訴人梁某某投訴信、《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合作協議書》復印件及收款收據復印件，出借執業許可證的書面證據。

1.3 處罰依據和內容

《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第二十三條第一款規定“《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不得偽造、涂改、出賣、轉讓、出借。”，這是行政法規的禁止性規定，任何適用本條例的醫療機構均不得違反。《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第四十六條規定“違反本條例第二十三條規定，出賣、轉讓、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衛生行政部門沒收非法所得，并可以處以5 000元以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吊銷其《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2]”；《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七十九條第（二）項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沒收其非法所得，處以3 000元以上5 000元以下的罰款，并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二）轉讓或者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是以營利性為目的；[3]”。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以營利性為目的出借給梁某某及卓某某，并取得違法收入的行為，根據以上條款，給予段某某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沒收其非法所得48 000元、罰款4 000元、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政處罰。

2 處罰的裁量

出賣、轉讓、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為，根據《醫療機構管理條例》的第四十六條是若情節嚴重吊銷執業許可證，但這里所說的情節嚴重在《醫療機構管理條例》中沒有定義，需要在相關法規、條例里尋找相關定義，在《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七十九條有對此作詳細的界定，因此在裁量時須以《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為依據，作出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政處罰。

同時，該條款也對罰款金額進行了細化，把適用吊銷條款的情節限定在3 000～5 000元的范圍內。該案的罰款金額定為4 000元。

3 案件分析

①該案主體清晰、程序合法、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法規運用合適，處罰裁量得當。

②案由新穎，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案在深圳市范圍內少見。案件經歷聽證、人民法院一審判決、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等程序，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

③取證有創新。該案重要證據《段件元西醫耳鼻咽喉科診所合作協議書》及收款收據是由承借方提供的，并取得租借雙方的確認，該證據的取證及來源方式創新；對承借人之一的卓某某的詢問由于其不愿到單位協助調查，監督員通過電話進行詢問并錄音，詢問方法創新。

④該案中租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執業的卓某某和梁某某也以未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擅自開展診療活動案另案處理，而涉嫌非法行醫的口腔科醫生莫某某因聯系不到無法核實身份而暫不立案處理。

4 思考及建議

①目前，出賣、轉讓、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行為在一些經濟較好的城市較為多見，究其原因主要是，大城市辦理執業許可證要求較為嚴格，許多社會資金想從事醫療行業，但因條件不合，而去向已申請了牌照的醫療機構經營者以租或托管等方式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原本取得許可證的經營者就不需要承擔經營風險，這樣雙方均有利可圖，這樣的交易就達成了。

②但是，出賣、轉讓、出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行為的實際證據，如合同、收款收據等，往往難以收集，導致衛生監督部門查處時難以做成鐵案。因此，處理此類案件時，應首先著重通過多種手段來取得這些證據。

③出借和承租《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是擾亂醫療執業活動秩序的違法行為當事人會受到沒收違法所得、罰款、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處罰，處罰嚴厲，不要存有僥幸的心理。衛生監督部門也應加強監督執法，加大宣傳力度，凈化醫療執業環境。

④該案存在不足的是：由于涉嫌非法行醫的莫某某不配合調查，段某某對詢問筆錄的部分內容翻供，詢問時沒有錄像錄音，也沒有其他部門人員做旁證，導致對違法事實的認定存在爭議，未能認定診所使用非衛生技術人員開展診療活動及莫某某非法行醫的行為。建議，在執法過程中對當事人的詢問調查時進行錄像錄音。

[1]梁沁楠，鄭儀，徐承英.一起吊銷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案例分析[J].中國醫藥指南，2011，9(2):173-174.

[2]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令第149號.醫療機構管理條例[S]. 1994.

[3]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令第35號.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S].1994.

10.16659/j.cnki.1672-5654.2017.30.141

R19

A

1672-5654（2017）10（c）-0141-02

甘露（1963-），男，江西贛州人，本科，副主任醫師，主要從事公共衛生監督工作。

莫博惟（1986-），男，廣東深圳人，本科，主管醫師，主要從事公共衛生，E-mail:158104594@qq.com。

2017-0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