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豐小藝
中國企業OFDI的區位選擇研究
文|豐小藝
Research on Location Choice of Chinese Enterprises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孫勁松 攝
在我國對外開放的新階段,“走出去”戰略鼓勵各種具有比較優勢的所有制企業充分利用國際市場,發展對外直接投資(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以下簡稱OFDI)。經濟全球化、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大背景也為企業的OFDI提供了便利:貿易市場擴大,各國經濟緊密聯系,資源實現全球配置,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國際間流動更加頻繁,企業的跨國經營成為時代的特征之一。近年來,由于全球經濟的不景氣,各國更是為了刺激經濟增長,放松了對外資的管制,也為中國企業的“走出去”提供了便利條件。在國家政策的鼓勵和全球化大背景的推動下,我國的OFDI已經有20多年的發展歷史,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實現13年連續增長,占據世界各國OFDI流量前三位。2015年中國非金融類OFDI達到歷史最高值,共計1180.2億美元。特別是“一帶一路”政策實施以來帶動投資沿線的OFDI流量迅速增長。
作為經濟全球化標志的跨國公司,勢必要在全球范圍內尋找獲得利益最高的地區進行投資,能否選擇合適的區位將直接影響企業的生產布局和利益獲取。因此,對企業OFDI投資區位的分析至關重要。關于OFDI的區位選擇影響因素的分析問題,中外學者已經在理論的基礎上采用計量方法做過大量實證研究和分析,為后來者的學術研究提供了借鑒。賀書鋒、郭羽誕認為中國企業在進行OFDI時偏向于與中國政治信仰相同、政治摩擦少、國際地位相似和政治關系定位高的國家;何本芳、張祥的研究中提出影響我國在OFDI的主要因素是貿易、東道國的勞動成本、距東道國的距離以及東道國的國家類別;王丹在研究中提出,我國對東道國的投資量與東道國的投資環境存在明顯的正向相關關系,與東道國的市場規模和東道國對人民幣的匯率存在明顯的負向相關關系;王永欽等研究認為,中國的OFDI不注重東道國的政治制度和政治穩定度,而更加注重政府效率、監管質量和腐敗控制;宗芳宇等在研究中提出,我國與東道國之間簽訂的雙邊投資協定會促使我國企業前往投資;陳松認為,中國企業對東道國的OFDI直接受東道國的治理水平影響,傾向于流向治理水平較低的國家;賀燦飛等提出我國與東道國之間的政治關系、社會關系、經濟關系會直接影響我國企業OFDI的區位選擇;國外方面,Yuanfei Kang和Puming Jiang研究得出結論,經濟因素和政策因素都是我國OFDI的影響因素,但是政策因素的影響更大;Lan Gao通過建立時間序列研究得出:中國高技能人才的雙向流動對中國的OFDI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Kolstad和Wiig研究認為,東道國的制度因素和資源稟賦對企業OFDI的區位選擇產生綜合影響,在發達程度低的國家,自然資源發揮更大的吸引作用,二者存在替代作用;Cheng和Ma運用引力模型研究發現,中國的企業對外投資時更容易被吸引到市場規模大、地理距離近的國家。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進行系統整合,從東道國角度出發對影響企業OFDI區位選擇的主要因素進行量化分析,并選取貿易引力模型,使用能得到的最新數據進行計量,用計量結果分析東道國的各個因素對我國企業OFDI區位選擇的影響,從而為解決我國OFDI中的問題和優化投資方式與結構提出可行性的解決措施。
(一)投資地域分布高度集中
我國的OFDI區域分布高度集中。我國企業的OFDI主要流向亞洲、北美洲和歐洲;投資存量八成集中在發展中經濟體,2014年對發展中國家的投資存量占投資總存量82.5%。投資存量位于前列的國家在對外投資總量中占比極大。2014年,我國企業的OFDI主要集中在亞洲地區,投資存量達6009.7億美元,其中中國香港占對亞洲投資存量較大,達84.8%。
另外,歐盟、美國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成為新的投資熱點。2014年我國企業對發達經濟體的投資存量為1352.51億美元,占總量的15.3%,同比提升1.1%。。在對發達經濟體的投資中,歐盟投資存量為542.1億美元,占比6.1%;美國達到了380.11億美元,占比4.3%。
(二)“一帶一路”沿線OFDI增長迅速
2013年習近平主席出訪亞洲國家,提出“一帶一路”戰略思想,極大地促進了與沿途國家之間的經濟交流,促使我國跨國公司對“一帶一路”相關國家和地區的OFDI增長迅猛。截止到2015年,我國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進行直接投資的國家共49個,主要有新加坡、哈薩克斯坦、老撾、印尼、俄羅斯和泰國等,投資額共計148.2億美元,同比增長18.2%,占我國OFDI總額的12.6%;2016年1~4月,我國企業對“一帶一路”相關國家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達49.1億美元,同比增長32%,主要集中在新加坡、印度、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等國家和地區。
(三)對外投資行業分布廣泛
我國OFDI涉及的領域廣泛,幾乎包括了三大產業的方方面面。如表2.1所示,2014年對外投資流向第一產業的資金為15.9億美元,占投資總量的1.30%,較上年有所增長但增幅不大;第二產業比重較上年有所下降,為311.1億美元,占比25.30%;第三產業的投資占比最大,共計904.2億美元,占比73.4%,較上年增幅也較大,增長28.7%。

圖2 .1 2014年中國OFDI流量三次產業構成情況
如圖2.2,在占比最大的第三產業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增長極為迅速,同比增長36.1%,達到了368.3億美元,占流量總額的29.9%;其次就是批發和零售業及采礦業、金融業。

圖2 .2 2014年中國OFDI流量行業分布
我國對各大主要經濟體的投資行業分布也較為集中,對中國香港的投資主要集中在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批發和零售業、金融業;對歐盟的投資主要集中在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房地產業、采礦業、金融業;對東盟的投資主要集中在制造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建筑業和農林牧漁業;對美國的投資主要集中在金融業、制造業和采礦業;對澳大利亞的投資主要集中在采礦業、房地產業;對俄羅斯的投資主要集中在制造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批發和零售業、建筑業和農林牧漁業。投資行業的區域分布十分集中。
(四)國有企業的OFDI區位選擇
我國的OFDI中國有企業占據主體地位,但近年國有企業的數量在OFDI企業總數中的比重有所下降。2007年占比20%,而2014年僅占比6.7%,下降13.3%;投資存量比重也有所下降。
國有企業的投資存量由2007年的71%下降到2014年的53.6%。考慮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東道國政府和民眾的阻礙
Brautigam and Tang(2011)認為中國國有企業OFDI的目的不一定是為了尋求利潤最大化,很有可能是國家戰略的實施渠道。國有企業的職能性質決定了其對外投資的動機不僅僅是尋求經濟利益、擴大市場份額、獲得外國的技術和知識,更重要的是出于政治目的,比如為國家尋求更多的礦產、石油等資源和能源。而國有企業非常明顯的政治意圖則可能會受到來自東道國政府和民眾的猜測和阻礙。
2.國有企業固有的弊端
國有企業本身所具有的人才缺乏、管理制度落后、效率低下的弊病是導致其OFDI比例下降的重要因素。在對外投資時,要求管理者根據東道國環境的不同需要做出靈活的反應;而國有企業內大多是國內年紀較長、國內操作經驗豐富的管理者,缺乏國際投資經驗,不能應對國際投資對管理者提出的要求。
3.民營企業的崛起
與國有企業的投資目的不同,民營企業的OFDI主要就是為了尋求經濟利益,在區位選擇方面比國有企業更具有靈活性。且許多民營企業的管理者都比較年輕或者擁有國外工作經驗,更能把握OFDI的力度,在人才、制度、技術等方面更有優勢,再加上近年來政府對民營企業OFDI的支持力度加大,我國民營企業的OFDI取得巨大成效,在OFDI中的比例不斷上升,也就造成了國有企業比例的下降。
(五)民營企業的OFDI區位選擇
相較于國有企業,我國民營企業(包含港澳臺投資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的對外投資的起步較晚,政府2003年后才開始鼓勵民營企業的OFDI并放松對其的限制,但在申報、審批流程上仍處于不公平地位;并且由于起步較晚,缺少對外投資的經驗。由于自身條件的約束,民營企業的投資規模較小,也沒有強大的資金后盾支撐,資金融通困難。另外,我國現有的融資體系以國有企業為主要服務對象,也是導致民營企業融資困難的一部分原因。但是,民營企業一般擁有比較先進的管理制度和高素質的人才;且由于投資目的的單一性,民營企業在選擇區位時主要的考慮因素是市場規模和戰略資產,對外投資具有靈活性,逐漸呈現多元化態勢,實現了OFDI的飛速發展。
由于自身規模的限制,我國民營企業的OFDI集中分布在亞洲地區,少數分布在發達國家和地區。近年來隨著我國勞動力優勢、資源優勢等的減弱,我國民營企業對非洲等地區的投資增加。總體來說,我國民營企業的發展勢頭強勁。雖然民營企業的投資規模較小,但是數量較多。我國民營企業由2007年僅占據企業總數80%上升到2014年的93.3%,投資存量也由2007年的29%上升到2014年的46.4%。
對應分布的特征,我國企業OFDI的區位分布過程中也存在著一些問題。
(一)分布過于集中
近年我國的對外投資主要集中在亞洲和歐美國家和地區,其中,中國香港所占比重極大,甚至超過50%。集中分布雖然有利于企業形成規模經濟,但是也會帶來不利影響。首先,分布過于集中,一旦某個國家和地區發生較大的政治或經濟波動,那么這個國家或地區及周邊地區的企業都會受到沖擊,會降低我國海外企業抵抗風險的能力,不符合應對國際經濟環境多樣化的戰略措施;其次,同一地區的企業大多追求的是同一個地理區位優勢,過分集中分布容易在企業之間形成惡性競爭,不利于海外市場的開拓,從而影響企業的經濟效益和國家形象。
(二)區位分布結構不合理
對外投資集中分布在中國香港和澳門、美國、歐洲、日本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根據小島清的研究,投資企業需要根據國際分工原則,將在國內失去或已經失去比較優勢而在國外能夠具有明顯或潛在比較優勢的部門轉移出去,以此獲得持續發展。但是中國具有比較優勢的是中等技術和一些將要進入成熟期的產品,這些在發達國家將會喪失優勢,增加投資的難度;另外,發達國家勞動力、資源等投資成本過高,企業所獲得的利益少。這樣的區位布局使企業喪失了在發展中國家應當獲得的利益,從長遠看,也不利于對外投資的全球產業均衡布局。
(三)行業分布不合理
由以制造業為主要投資行業到以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為主要投資行業的轉變,是一個對外投資行業優化的過程,但是也反映了一些問題:投資企業在租賃和商業服務業的過于集中,而在生產性和金融性質、高科技領域的企業偏少,很明顯的顯示了我國在技術、創新領域的短板。我國對外投資企業是民營企業,而民營企業的顯著特征就是資金的缺乏,而資金的缺乏直接制約創新能力和技術水平的提高,從而制約我國對外投資能力的提高。
(四)信息不對稱
我國一些企業對外投資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未能良好適應東道國的經濟環境,而導致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就是信息的缺乏。企業缺少對東道國投資環境的了解,信息不對稱,未能了解到自己的核心競爭力和目標市場的風險,在制定決策方案時容易忽略關乎成敗的重要因素,從而導致決策的失敗。
根據我國企業對外投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提出以下假設:
H1:東道國市場規模的大小會影響我國企業的投資區位。一般的,市場規模越大,吸引外商前來投資的幾率就越高。例如,基礎設施越完善,銷售體系完整,貿易越便利,企業就更加愿意進入。再者,市場規模越大,東道國潛在的消費能力就越大,越能吸引投資者進入。
解釋變量:這里使用東道國的國內生產總值來分析經濟因素對企業對外投資的影響。
H2: 東道國的資源豐富程度影響我國企業OFDI的區位選擇。鄧寧的生產折衷理論提出有利的對外投資需要企業同時擁有內部化優勢、所有權優勢和區位優勢,其中區位優勢是東道國所擁有的特定區位優勢,企業只能對此加以利用而無法創造。而這項優勢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其資源稟賦。因此,資源稟賦對企業的直接投資吸引力是巨大的。
解釋變量:本文使用東道國礦石和礦物的出口額計量資源稟賦對我國OFDI區位的影響。
H3:東道國的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會吸引我國的企業的投資。2014年我國對美國等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較高的國家和地區投資流量增加,此處參照Buckley等(2007)將專利看作所有權優勢進分析。
解釋變量:此處使用東道國非居民專利數量作為指標測算東道國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對我國企業投資選擇的影響。
H4:東道國的政治風險會對我國企業OFDI區位的選擇產生不利影響。政治風險主要是指東道國的政治穩定性。東道國的政治越不穩定,投資風險就越高,隱藏的成本就越高。但是國有企業的投資可能會忽略政治風險的影響。
解釋變量:這里使用按來源或地區劃分的難民人數來分析政治風險對企業對外投資的影響。
H5:地理距離會影響我國企業的投資區位選擇。地理距離主要是投資東道國距中國的地理距離。地理區位主要包括東道國運輸成本。如果投資企業是資源指向型企業,那么地理區位的影響程度就會更高。按照產品生命周期理論,在產品成熟階段及標準化階段,企業為了降低生產成本、獲取更高的利潤,會選擇到運輸成本低廉的國家和地區進行直接投資。
解釋變量:這里使用我國首都到東道國首都之間的地理距離來代表兩國之間的地理距離。
H6:東道國的語言、宗教和文化背景會影響我國企業對外投資區位的選擇。文化程度越相近,東道國更容易接納,越有利于中國的OFDI;文化相似程度低,那么東道國民眾對投資企業的認可度就會降低,異地商業文化的不同會造成貿易上心理距離的加大,不利于對外投資的展開。另外遍布世界的華人也是中國OFDI的企業融入世界經濟的一個重要推力。
解釋變量:此處的變量為虛擬變量,對我國與東道國的語言、宗教、文化背景三項進行分析,其中兩項或三項相近或者無障礙的即取值為1,否則為0。
本文按照2014年我國在各大洲的投資存量比例選取30個投資東道國的2006~2014年的各項數據作為樣本進行分析,借用貿易引力模型來解釋東道國各個影響因素對我國企業投資流量的影響。
樣本國家為:

大洲國家亞洲韓國、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沙特阿拉伯、泰國、伊朗、巴基斯坦、印度、印度尼西亞、越南、蒙古、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菲律賓拉丁美洲巴西、秘魯歐洲德國、俄羅斯、荷蘭、意大利、英國北美洲美國、加拿大、墨西哥非洲南非、剛果(金)、肯尼亞、埃塞俄比亞、大洋洲澳大利亞
給出模型公式為 :

其中,t為時間,Mij為我國企業i對東道國j的投資流量,GDPj為東道國的國內生產總值,RESj表示東道國的資源豐裕程度,TECj表示東道國的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STAj表示東道國的政治穩定性,Dij表示我國與東道國之間的地理距離,CULj表示我國與東道國之間的文化相近程度。代入樣本數據測算得出結果:

Variable Coeffcient Std. Error t-Statistic Prob. C -14.20602 8.097731 -1.75432 0.0807 LNGDPJ 3.606018 1.220746 2.953947 0.0035 LNRESJ 0.1574920.411003 -0.38319 0.7116 LNTECJ -0.182034 0.097531 -1.82912 0.7682 LNSTAJ 0.847233 0.234491 3.613069 0.0004 LNDIJ -0.186834 0.10425 -1.79217 0.0744 CULJ 1.14519 0.31436 3.642929 0.0003

R-squared0.662701Mean dependent var9.648022 R-squared0.573395S.D. dependent var3.6652 Adjusted S.E. of regresresid1599.083Schwarz criterion5.528976 Log likelihood57.60053Hannan-Quinn criter.5.178043 F-statistic264.621456Durbin-Watson stat2.07623 Prob(F-statistic)0 sion2.659998Akaike info criterion4.942567 Sum squared
根據模型結果得出的模型擬合程度良好,并可知中國對東道國的投資流量與東道國的經濟規模,政治穩定性,語言、宗教和文化背景之間具有明顯的正向相關關系;與東道國的地理距離存在明顯的反向關系;與東道國的資源稟賦,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不存在明顯的線性相關關系。

研究結果H1,根據相關系數Coefficient值3.606018為正可知中國企業在投資時被吸引到經濟規模大、潛在市場廣闊的國家和地區。一個比較明顯的標志,近年中國對東盟、歐盟、美國等大型經濟體的投資增加,尤其是對美國的投資增長迅速,2014年對美國投資流量達75.96億美元,同比增長96.1%。
研究結果H4,Coefficient系數值0.847233為正證明:東道國的政治穩定程度越高,越會吸引我國企業的直接投資。我國民營企業數量在對外投資企業數量中占據極大比例,且受企業自身的抗風險能力低的特性的影響,在進行投資時會尋求政治穩定的國家。同樣的,Coefficient系數值為-0.182034也證明假設H5成立,東道國與我國的地理距離越近,成本越低,越能夠吸引企業的進入。但是,Coefficient系數絕對值較小,也說明地理距離對企業投資區位的影響有限。
Coefficient系數值1.14519比較顯著地證明假設H6成立,語言、宗教和文化背景越相近越容易吸引我國企業的進入。很典型的,我國企業的對外投資主要集中在亞洲地區,其中中國香港更是占據極大比例。亞洲地區尤其是周邊國家與中國有相同的語言(如新加坡、馬來西亞等)或者相近的文化背景(如韓國、日本、蒙古等)使得我國企業的進入更加容易被接納,更容易展開經濟活動。由此也可以解釋企業資金投向亞洲周邊國家和地區主要是因為其相似的文化可以降低投資風險,積累投資經驗;并且可以在較近的地理距離上獲得較大利益。
研究結果拒絕H2,說明東道國的自然資源豐富程度與吸引我國企業的投資之間沒有明顯的線性相關關系,近幾年我國企業對非洲國家、俄羅斯等資源豐富地區的投資更是增長緩慢。例如非洲,我國對非洲的投資2006年占總量的2.9%,到2014年也僅為3.4%,占比極小且增長緩慢。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翻了針對中國的“資源掠奪論”。
研究結果拒絕假設H3,Coefficient系數值-0.182034東道國的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并沒有對我國企業的直接投資產生強烈的吸引。雖然2014年我國對美國等科技發達經濟體投資增加,但是仍僅占19.4%,比例較低。雖然我國的企業對外投資主要分布在第三行業,但主要是集中在租賃和商務服務業,而對信息和軟件技術等高科技行業僅占31.7%。坎特威爾提出:一個企業現有的技術能力水平是影響其國際生產活動的決定因素,影響企業對外投資形式和增長速度。技術創新產業升級理論表明,企業要獲得更多的投資效益需要學習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和管理方式,但是這種以學習為目的的投資會使企業在短期內獲得較低的經濟利潤甚至是虧損。這也是我國企業目前受技術區位吸引較小的一個原因。
基于以上對現存問題和影響因素的分析,提出以下幾點關于中國企業OFDI的建議。
(一)企業層面
1. 利用產業集聚效應
在對外投資密集區進行投資,企業既要利用區域已有的企業提供的便利,促進產業集聚效應的形成,實現資源共享,促進區位品牌優勢的形成;又要防止在投資密集區易出現的惡性競爭問題;更重要的是不要盲目跟風,避免不考慮企業適合發展中國家(或發達國家)的實際情況就投向發達國家(或發展中國家)。
2. 根據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投資策略
尤其是民營企業,在管制嚴格的國家可以采取合資經營,以此來規避可能的外匯風險和避免東道國政府的干預;如果東道國的市場巨大并且發展水平較低,那么就采取直接投資的方式進入。
3. 考慮加大對發達經濟體的投資
企業應積極向技術型創新型企業發展,認準在發達國家直接投資的巨大市場,學習發達國家的技術和先進的管理制度,促進對外投資產業結構優化,提高企業的技術核心競爭力獲得新的比較優勢,促進實現產業轉移。
4. 加大對非洲、南美等地區國家的投資
目前,中國正處于后工業化發展初級階段,面臨資源短缺的窘境,通過對非洲等地的直接投資獲得大量的資源,能有效擺脫經濟瓶頸對我國經濟發展的制約;同時,也促進實現了產業轉移,促進國內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借助國家政策導向進行投資。如“一帶一路”政策的展開為企業的OFDI提供許多機會。
5. 做好投資前調研工作
根據企業本身的投資導向(資源型或技術型等)制定詳盡的投資策略,避免出現企業本身與選定投資區域不對稱的現象,合理降低可能存在的經濟風險和政治風險,并且提高利用國家規則和東道國貿易規則的本領。
(二)國家層面
1. 加強政策引導
可以適當進行政策性引導,提供優惠政策促進企業對發達經濟體的投資,提高對外投資企業在高科技領域的投資占比;另外,根據坎特威爾的理論,國家也需要提高企業在國內的技術水平,通過學習外商的先進技術和管理方式來提高企業的技術水平,從而提高企業對外投資的技術水平。
2. 加強境外合作
中國與別國的經濟貿易合作會大大促進企業的對外投資。例如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成立大大降低了我國企業對東南亞地區投資的風險和成本,促使大量企業增加了對這些地區的投資,2014年中國對東盟的投資流量達到78.09億美元,占據投資總額的6.3%;“一帶一路”項目的展開也使我國企業對沿線國家的投資快速增長,達成了49.1億美元的投資額,拓寬了沿線地區的投資市場。
3. 加強宏觀引導
要想拓寬我國OFDI的道路,政府需要為投資企業提供宏觀的戰略規劃和投資指導,拓寬企業接收信息的渠道,提供及時、有效的國際信息;同時,政府應當減少對投資商在流程上的限制;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方面,由于企業資金的缺乏直接約束政府投資區位的選擇,政府應當為投資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的融資提供便利,拓寬融資渠道,推動企業的信用擔保體系建設,或者適當給予投資企業稅收優惠。另外政府的國際法律援助可以為企業的對外投資解決后顧之憂。
(本文作者系北京理工大學應用經濟學專業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