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廣告業緩步前行

王若安

一只卡通形象的長頸鹿頭頂著一瓶拆了包裝的藥丸，旁邊配有朝鮮文說明。A4紙大小的彩紙被過塑貼在商店不起眼的位置，這是朝鮮一則兒童增高藥的廣告。

最近，朝鮮的商人開始把廣告宣傳單貼在商店靠里的墻上，或是把它們放在收銀柜臺不容易被人察覺的地方。有增高藥、有提供高檔汽車維修類服務的廣告，它們的出現立馬引發了國際關注。

金正日勒令停播啤酒廣告

在過去，朝鮮除大型彩色領導人肖像及宣傳意識形態的標語外，公開出現廣告和海報是一大禁忌。

2003年，在通往平壤順安機場的快速路邊，豎起了一塊寬9米、高3.5米的廣告牌，廣告牌上的主角是朝鮮和平汽車制造廠生產的“口哨”牌轎車，這是朝鮮的第一塊戶外廣告牌。

隨后在大同江邊、平壤火車站前和光復大街上另豎了三塊內容相似的廣告牌，成為朝鮮街頭的一道別樣風景。

和平汽車制造廠是朝鮮為數不多可以打廣告的廠家。廣告的主要目的是朝鮮當局用來向老百姓展示——我們的汽車工業可以自主了！

2009年，在朝鮮新聞播出后，一支近三分鐘播放時間的大同江啤酒廣告登上了屏幕。一名汗流滿面、面帶微笑的朝鮮男子手舉一杯啤酒，頭頂出現一副標題，標題內容為“大同江啤酒是平壤的驕傲”。畫面還出現一行句子，內容為：“啊，真涼爽！”并出現了平壤一家酒吧里許多人飲酒的畫面。

這則廣告的出現立馬引起了朝鮮全國上下的轟動，甚至還引起了韓國官員的注意：“我關注朝鮮電視20余年，第一次看到里面播放啤酒廣告。與一直以來給人生澀感覺的朝鮮電視明顯不同，這可以說是一則具有資本主義國家色彩的典型商業廣告。”

有韓國媒體報道說，朝鮮大同江啤酒廣告場面讓人想起1978年12月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時的情景，鄧小平帶領中國進行經濟改革和對外開放時，中國人民的生活面貌就是從喝啤酒開始變化的。

不久廣告話題就引發了“朝鮮是不是開始了改革開放”這樣的擴大解讀。時任朝鮮領導人金正日在觀看了這則廣告后卻大發雷霆，勒令朝鮮中央電視臺停播廣告，朝鮮中央廣播電視委員會委員長也被撤銷了職務。

朝鮮的“曼哈頓地區”

有人稱朝鮮是沒有色彩的國家：陳舊的街道、沒有紅綠燈的路口、衣著樸素的行人。在這個言論被嚴格控制的國家，經濟速度發展緩慢，意識形態很是落后。

隨著廣告宣傳單的出現，這預示著朝鮮經濟可能正在發生一些緩慢而又微妙的變化。“經過多年的經濟改革以及與外界的互動，朝鮮政府已經不再能像過去一樣嚴厲控制民眾的想法。”有朝鮮專家認為這是朝鮮政府逐漸開始重視廣告在發展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

接著，有媒體記者驚訝地發現在體育比賽的場地竟然出現大量的廣告牌，這些廣告牌做得都非常樸素，從文字到圖案，從版式到設計都非常簡單，商品商標、朝鮮文或英文名號，以及網址的排列都是橫平豎直、格式工整。

在對外國選手開放的平壤馬拉松賽事甚至還有了一位贊助商。那是一家高麗參公司，他們的廣告牌隨處可見，公司名稱甚至出現在每名選手的號牌上，參賽者還能得到免費的高麗參滋補樣品。

朝鮮的《平壤新聞》報也已經開始刊登商業廣告，并稱這份報紙“由于其版面設計新穎獨特，登有關于制造商、商店和商品的廣告而備受讀者青睞”。

如今，在平壤各地，人們都主動選擇購買什么，商業競爭無疑在加劇。如何讓普通民眾能看到并熟悉某樣商品，是商人們需要考慮的首要問題，廣告于是成了第一選擇。

“通過積極引進新的產品，并保證高質量的生活和物質文化，廣告在社會主義社會可以幫助勞動黨有效地向民眾傳達黨對他們的愛和關懷。”有專家稱朝鮮在金正恩的統治下，上層階層的孩子正在不斷創造朝鮮的“曼哈頓地區”。這些人可支配收入多，于是就可能出現一批商店來滿足他們的需求，買到很多西方青少年生活中享受的東西，包括高檔的婚禮租用場地（1小時收費500美金），還有冰咖啡，以及金正恩命令修建的滑雪勝地。

“金正恩實際上是非常支持發揮市場作用的，但他的政策已經被‘善意地忽視了。”俄羅斯朝鮮問題專家說，“我跟許多朝鮮的資本家聊過，他們從沒有感到市場環境會如此好。”

（摘自《文史博覽》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