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誰服務誰普法”成為“七五”普法新風尚

劉武俊（中國司法雜志社總編、研究員）

讓“誰服務誰普法”成為“七五”普法新風尚

劉武俊（中國司法雜志社總編、研究員）

眾所皆知，全民普法和全民守法是依法治國的長期基礎性工作，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必須重視將全民普法和守法作為基礎性工程，推動全民尊法學法守法用法。深入推進全民普法就要努力做到全面普法和全程普法，進一步推動普法工作與法治實踐相結合，與執法司法活動和公共法律服務有機結合，將普法融入執法司法活動和公共法律服務的過程之中。目前，我國約有律師33萬人，公證員1.3萬人，人民調解員385.2萬人（其中專職調解員54.7萬人），司法鑒定從業人員5.8萬人，如此龐大的法律服務隊伍堪稱優質普法資源。“誰執法誰普法” “誰服務誰普法”，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孕育而生的。

習近平總書記今年5月在考察中國政法大學講話中指出：“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既要著眼長遠、打好基礎、建好制度，又要立足當前、突出重點、扎實工作。”“誰執法誰普法” “誰服務誰普法”，正是全面依法治國進程中既著眼長遠打基礎又立足當前抓重點的生動實踐。今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實行國家機關“誰執法誰普法”普法責任制的意見》,把普法融入執法的全過程,讓國家機關在執法的過程中精準普法，讓人民群眾更好地理解法律規定，自覺執行法律裁決，并在法治實踐中感受法治精神。隨著“誰執法誰普法”普法責任制的全面推行，“誰執法誰普法”理念已經逐漸深入人心。

今年7月司法部張軍部長在貴州調研期間進一步明確提出了“誰服務誰普法”的理念和要求。構建覆蓋城鄉各領域各群體的完備的公共法律服務體系，是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的重要目標。公共法律服務是政府公共服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司法行政工作的總抓手，涉及律師、公證、法治宣傳教育、基層法律服務、司法鑒定、法律援助、仲裁、司法考試、人民調解、安置幫教等。“誰服務誰普法”是“誰執法誰普法”的延伸和拓展，是深化法治宣傳教育實踐孕育而生的新模式和新經驗，是實現全面普法和全程普法的題中應有之義，是公共法律服務與全民普法的深度融合，也是法治宣傳教育的重大理論創新和制度創新，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今年7月9日，司法部部長張軍在貴州調研司法行政工作。在貴州省司法廳指揮中心，張軍對該省公共法律服務平臺、法司協同互聯管理平臺、移動辦公平臺以及監獄安防集成平臺等給予充分肯定。“黔微普法”是貴州省司法廳官方微信訂閱號面向全國的免費法律咨詢服務平臺，該平臺由律師在線提供法律服務，一改以往“灌輸式”的法治宣傳為“交流互動”，增強了法治宣傳的針對性、即時性，實現普法工作的精準化。張軍部長詳細詢問了“黔微普法”運行情況，指出這一創新做法很好，在“誰執法誰普法”的基礎上，又增加了“誰服務誰普法”的新內容。張軍強調，法律服務的過程就是普法的過程，律師意識到自身的普法責任，會反過來促進律師更加自覺規范執業行為，切實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正義。

正如張軍部長所言，法律服務的過程就是普法的過程。法律服務和普法教育如影隨形、相輔相成，融為一體。讓普法更接地氣，不再是空對空，而是面對實實在在的有服務需求的群體，真正實現點對點和面對面。這樣的普法更親民、更務實，更接地氣。

筆者曾和張軍部長就“誰服務誰普法”話題有過一次深入的交流，張軍部長暢談了對“誰服務誰普法”的認識和展望。他認為，“誰服務誰普法”是“誰執法誰普法”的邏輯應有之義，沒有完全單純的普法，執法司法工作者和法律服務工作者都承擔著普法的職責。司法行政工作主要提供公共法律服務產品，所有法律服務工作者都類似于解決社會糾紛的“醫生”，要讓陷入法律糾紛的“病人”了解診療意見，耐心細致地向“病人”講解患病的緣由和癥結所在，深入淺出地講解預防和治療的相關科學原理，而不是簡單地開一紙處方了事。張軍強調，現行《律師法》第二條對律師的職責定位是“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律師的角色功能不僅僅是幫助當事人打贏官司，還要結合個案向當事人宣傳法律知識，讓當事人增強法律意識，吃一塹長一智，更好地依法維護自身權益。更重要的是，律師要通過面向當事人、旁聽公眾的普法，切實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從個案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進而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唯有將普法融入律師服務，才能更有效地履行好律師法定的“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職責，律師的法定職責才不至于成為一句空話。公證、司法鑒定也同樣有普法的職責。每一件公證、司法鑒定背后都關涉到當事人的權利義務與自身利益，公證員、司法鑒定人必須依法提供客觀公正的公證書和鑒定結論，對當事人非法的請求要堅決抵制，并要講清危害后果。張軍認為，“誰服務誰普法”更鮮明地體現在人民調解上，勞資、教育、證券、醫療糾紛等行業性專業性調解，往往需要人民調解組織提供專業化的普法服務，向當事人有的放矢地解疑釋惑，宣講行業特色的法律法規知識。

張軍部長在訪談最后強調，“誰服務誰普法”是法律服務工作者自我提升服務價值的必然選擇，唯有堅持“誰服務誰普法”，才能有效促進法律服務上檔次，才能通過個案普法服務的點滴努力推動全社會法治思維、法治秩序和法治建設的進步。法律服務工作者的一言一行都在“潤物細無聲”，倘若廣大法律服務工作者都能成為普法者，那么普法效果必然非同尋常。“誰服務誰普法”既是法律服務隊伍的自我加壓，同時也是法律服務社會責任的彰顯和宣示。

“誰服務誰普法”，實際在努力做法治宣傳教育的理論創新和制度創新。新時期深入推進法治宣傳教育，必須在普法的理論和制度層面不斷推陳出新，而不能總是“新瓶裝舊酒”，固步自封徘徊不前。“誰服務誰普法”，是普法領域的一場供給側改革，進一步加大了公共法律服務領域的普法服務供給，將普法與公共法律服務有效銜接和相互融合，讓普法工作更富有針對性，更迎合群眾的普法需求。“誰服務誰普法”，可以最大程度地實現法律服務資源與普法資源的兼容和互補，實現普法資源的有效配置。“誰服務誰普法”，體現了堅持需求導向、面向群眾的原則。堅持以滿足群眾不斷增長的法治需求為出發點和落腳點,邊服務邊普法，實現點對點面對面式精準普法。

“誰服務誰普法”，是“誰執法誰普法”的邏輯應有之義，也是“誰執法誰普法”的延伸和拓展。實行國家機關“誰執法誰普法”普法責任制，就是把國家機關普法責任進一步細化、實化，在執法的過程中進行實時普法、精準普法，以生動直觀的方式把法理、情理講清楚，讓人民群眾更好地理解法律規定，自覺執行法律裁決，也讓人民群眾在法治實踐中感受法治精神。“誰執法誰普法”，就是要把普法融入執法的全過程、各環節，哪個機關、哪個工作人員執法，客觀就是哪個機關、哪個工作人員在普法;在哪里執法實際就在哪里普法;具體的執法方式就是具體的普法方式。“誰服務誰普法”，則將全民普法從執法司法實踐延伸到更為廣闊的公共法律服務領域，進一步推動了普法工作與法治實踐相結合，從制度層面彌補了公共法律服務領域的普法短板，克服了法律服務和普法“兩張皮”問題，求取了法律服務與普法的最大公約數。

“誰服務誰普法”，就是要把法律服務的現場當作普法的課堂，讓法律服務的過程真正成為生動的普法過程。普法工作從來就沒有貼貼標語、喊喊口號這般簡單膚淺，也不是刻板空洞的說教，而是要在方式方法和實際效果上下足功夫。以法律服務為例，法律服務的第一現場就是絕好的普法課堂，律師、公證員、法律援助人員、人民調解員等要善于結合實際案例具體、耐心地向當事人解疑釋惑，深入淺出地講解法律原理，達到既息事寧人、解決糾紛，同時又維護權益、增強法治觀念的多重目的，并且通過點滴努力逐步培育全民自覺守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靠法的社會風尚。

“誰服務誰普法”，是源自基層實踐的活生生的創新經驗，具有堅實而廣泛的實踐基礎。實際上，“誰服務誰普法”不只是貴州的經驗，不少省市也有類似的好做法。實踐證明，在法律服務中融入普法的內容，往往能夠取到更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既然“誰服務誰普法”已經具備一定的基層實踐基礎，那么就適合在更大范圍乃至全國推而廣之。

“誰服務誰普法”，兼容和彰顯了法律服務工作者的社會責任和公益屬性。“誰服務誰普法”、邊服務邊普法，既是社會責任，也是公共法律服務這種公益業態的公益行動。變外在的“要我做”為內心驅動的“我要做”，真正成為法律服務工作者的集體意識和共同行動。

全面推行“誰服務誰普法”， 就可以有針對性地定制和開發法律服務的普法菜單。“誰服務誰普法”是精準普法的一種形式，有利于實現精準普法。所謂精準普法，就是針對不同的普法對象、不同法律需求、不同普法區域，運用有效手段分類施策，實施精準研判、精準供給、精準評估的普法方式，從“漫灌式”轉變為“滴灌式”，由“集體餐”轉變為“自助餐”，制定針對性的普法菜單，實現普法效果最大化。“誰服務誰普法”，針對群眾的不同普法需求，推出相應的普法服務。讓群眾點菜、法律服務工作者做菜。“誰執法誰普法”模式推出了國家機關的普法責任清單，要求建立國家機關普法責任清單制度，國家機關各部門要認真制定并落實普法責任清單。而“誰服務誰普法”模式則可推出更親民的個性化普法菜單，這種個性化普法菜單也屬于公共法律服務產品的范疇。

全面推行“誰服務誰普法”,有必要充分發揮律師協會、公證協會等行業自治組織在實施“誰服務誰普法”中的作用，出臺帶有行業特色的“誰服務誰普法”行動綱領；充分發揮先鋒模范的帶頭示范作用，評選表彰一批“誰服務誰普法”先進單位和個人。期望律師、公證、法律援助、人民調解、司法鑒定等領域涌現一批先進示范，帶動“誰服務誰普法”走向常態化，成為“七五”普法的新氣象，呈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新局面。

全面推行“誰服務誰普法”,有必要插上互聯網的翅膀，促進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與普法融合發展，充分發揮公共法律服務平臺作用，變公共法律服務平臺為高效便捷的普法平臺。目前，司法部正在研究起草關于推進公共法律服務平臺建設的意見，基本想法是立足“法律事務咨詢、矛盾糾紛化解、困難群眾維權、法律服務指引和提供”的平臺建設定位，構建公共法律服務實體平臺、“12348”公共法律服務熱線平臺和公共法律服務網絡平臺等三大平臺。充分運用“互聯網+”、微信這樣的現代信息技術，讓律所、公證處、司法鑒定機構、法律援助中心等實體法律服務機構入場作為服務提供主體，請優秀律師、公證員、司法鑒定人等在網絡平臺上以真實身份代表所在機構向群眾提供咨詢、解答等法律幫助。“法律事務咨詢、矛盾糾紛化解、困難群眾維權、法律服務指引和提供”的平臺定位其實就體現了“誰服務誰普法”的理念，讓老百姓不出家門就能解決法律難題，學到實用的法律知識，既節省費用，又便捷高效。

“七五”普法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之中，2020年將是“七五”普法規劃的收官之年，又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標志之年。在積極落實“誰執法誰普法”責任制的同時，有必要積極探索和推廣“誰服務誰普法”，使兩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當務之急是讓所有的法律服務工作者都意識到自身肩負的普法職責。讓我們叫響“誰服務誰普法”口號、打造“誰服務誰普法”品牌、履行“誰服務誰普法”責任、投入“誰服務誰普法”行動，讓“誰服務誰普法”成為全體法律服務工作者的基本共識和自覺行動，成為“七五”普法蔚為壯觀的新風尚。

（見習編輯：賀 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