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民爹娘

□張健

我的平民爹娘

□張健

爸媽離開我們已經三四年了，幾年里感覺父母依然在我身邊，從未遠離，那溫暖的笑容是我腦海里最美的畫面。每次照鏡子，看著我與母親酷似復制的長相，懷念他們陪伴我近40年的每一天，滿滿愛的能量。

我的父親是甘肅人，與小他10歲的母親結婚后生育了我和弟弟兩個娃。雖然外人都說甘肅人重男輕女，可父親卻把我當做掌上明珠，在那個物質不怎么豐裕的年代，盡量讓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清晰地記得我上初中的時候，放暑假的早晨，我和弟弟睡懶覺不起床。父親早起做拿手的“炒油茶”，他和母親吃完飯要去上班，臨走前，父親把早飯端來放在了我的床邊，大聲喊著：“吃完了再睡啊。”我裝著沒聽見。現在想起那一幕場景，鼻子都是酸的，我至今也從來沒有給我的孩子端飯到床前。在父親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里，我和弟弟輪流在床前照顧，雖然給父親端飯、喂飯，但與小時候父親給我們端飯到床前顯得很單薄，覺得父愛是那么厚重，磅礴有力。

小時候，家里住平房，周圍到處都是土路，一下雨或者開春化雪，土路就變成了泥巴路，踩得滿腳泥水。父親總是能找到一些工地上廢棄的舊磚塊，用心地、一塊一塊地鋪墊在人們常走的路上。在我的記憶里，我和弟弟稍大一些的時候，經常和父親一起到工地上拉磚鋪路。我們在工地上撿廢棄的舊磚塊，整整齊齊地裝上滿滿一拉拉車，父親在前面拉車，我和弟弟在后面推車。父親拉車的背影清瘦而挺拔，步伐有力，他是在教我和弟弟長大后要多做好事，做一個好人。后來搬進樓房，小區里坑洼不平積水的路上，上了年紀的父親依舊找些磚塊鋪墊路面，他說方便別人也方便自己。

母親是能吃苦、開朗的四川人，家務活干得漂亮，家里到處收拾得一塵不染。周末不上課，只要一做飯，母親就非要把我拉進廚房，對我講，鍋里在炒菜做飯的時候，順手就把鍋臺、地面擦干凈，用過的碗盆洗干凈歸位，和面要面凈、盆凈、手凈。我非常不解地問母親，為啥老讓我學著干活，不讓弟弟干，母親指著弟弟說：“他將來有人幫他干，你以后要自己干。”結婚以后，我就漸漸明白了母親那句簡單、富有生活哲理的話是啥意思了。現在我也是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飯菜做得也不賴，一家人其樂融融。

現在想起來，我母親在教育孩子上很有辦法。我結婚后，只要回娘家，母親總是在我耳邊嘮叨，要對公公婆婆好，別人的父母也是父母，都在養兒女，不容易。從小到大，只要在一起聊天，母親總會說起她懷我的時候做的那個夢。“我懷你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荷花池邊賞花，突然從池子里飛出一條小白龍，當時我好害怕，旁邊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兒笑瞇瞇地對我說不要害怕。”40年來，母親幾百次地在我面前重復著這個美夢，每次都是一副充滿信心、希望的表情。后來在我的腦海里莫名地產生了一個意念，每當遇到困難、不順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當做那條小白龍、小龍女，心里頓時就有了戰勝困難的力量和信心。在工作生活中淬煉出不怕困難、勇往直前的品質。

我的父親沒有多少文化，是單位里的木匠，畫得一手好圖紙；母親是“五七排”家屬，除了干些零工，一輩子就是圍著鍋臺轉。我的平民爹娘給了我生命的同時教會了我要多做好事、做好人、女人要干好家務活，這些點滴如同烙印般地刻在我身上，小白龍的美夢帶給我無窮的正能量，讓我的人生路平坦美滿。

我的平民爹娘組建的原生家庭，影響著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