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口食品備受青睞安全問題卻不容忽視
一直以來,“進口貨”就是高品質的代名詞,即使是改革開放近40年的現在,這樣的印象在國人心中依然根深蒂固,所以,中國消費者在境外“爆買”的新聞屢現報端。加之,近年來食品安全事件的集中性爆發,讓更多的消費者對國內食品安全喪失信心將目光轉向國外。因此,屬于個人行為的“代購”開始興起,隨著“海淘”用戶量的年年攀升,各大電商平臺“組團”搶占市場,也要分上一碗羹。
但供需兩旺的繁榮景象背后依然是繞不開的安全問題。隨著進口渠道的增加,很多進口商品游離在監管的灰色地帶,其質量和安全并沒有保證。進口食品就能放心進“口”?這是一個需要消費者冷靜對待和重視的問題。
從2014年開始,跨境電商在中國開始火熱起來,天貓、亞馬遜、網易等公司紛紛進入跨境電商的市場。從母嬰商品興起的這股潮流,已經默默延伸到零食、化妝品、空氣凈化器、奢侈品、家電等方方面面。其中,跨境電商食品最為火爆。
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進出口跨境電商(含零售及B2B)的整體交易規模已達6.3萬億,是2013年的兩倍多,2016年中國“海淘”用戶規模達0.41億。預計2018年跨境電商交易規模或將達8.8萬億,中國“海淘”用戶預計將達0.74億。另有調查顯示,“被訪新中產階層中有九成以上使用過跨境電商購物,其中,51.42%的調查者選擇使用跨境電商渠道購買進口食品”。
在跨境電商消費穩步增長的同時,通過這一渠道購買進口食品的意愿也在增強——一項針對手機“海淘”用戶購買商品類別的調查結果顯示,約15%的用戶目前在“海淘”時主要購買進口食品,而有超過20%的用戶未來愿意嘗試或打算通過“海淘”購買進口食品。
消費者之所以愿意花更多的錢和精力去購買國外的產品,是相信國外產品質量更有保證,但從相關部門公布的數據以及曝光的事件來看,部分“進口貨”似乎辜負了消費者的信賴。國家質檢總局去年發布的《“十二五”進口食品質量安全狀況》白皮書顯示,2011至2015年,各地出入境檢驗檢疫機構共檢出不合格食品12828批、6.8萬噸、價值1.5億美元,來自109個國家和地區。
目前我國進口食品的品種幾乎涵蓋了各類食品,但幾乎所有種類的食品均有不符合我國食品安全國家標準的情況,其中約有一半是糕點餅干、飲料、糧谷及制品和乳制品。在安全衛生問題中,微生物污染、食品添加劑超標、污染物超標較為突出,占不合格進口食品總批次的約一半。
今年央視“3·15”晚會曝光了國內許多跨境電商企業違規銷售來自日本核污染地區的食品。曝光的兩家企業中,一家是深圳經典仁源貿易有限公司,公司地址就是豐湖干貨特產城里的一個攤位,其主要業務是批發日本食品,包括來自日本核污染地區的卡樂比麥片;另一家是深圳市有棵樹旗下的深圳海豚跨境科技有限公司,號稱是中國進口母嬰用品最大的供應鏈平臺,并為國內眾多的電商提供貨源。在公司的網上商城里,同樣也出現了禁止銷售的卡樂比麥片。這些卡樂比麥片同樣來自核污染地區的櫪木縣清源工廠。該公司99%的產品都批發給了其他一些電商平臺。
另外,深圳市市場和質量監督管理委員會市場稽查局執法人員發現一些跨境電商平臺上所銷售的日本食品來自日本核污染地區,包括奶粉、麥片、大米、酒類等食品。而網站的商品詳情介紹中,這些食品產地一欄僅標明是日本,而沒有更為詳細的地址。隨后,深圳市市場稽查局還發現,國內涉嫌銷售日本核污染食品的網上商家初步統計已達13000多家。
2016年,央視記者在跨境電商平臺購買了19款國外品牌奶粉,檢測發現有41%的海淘奶粉不符合我國的食品安全標準。有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對跨境電商食品、化妝品,總共就風險監測了26273批,這其中檢出來不合格有1210批,不合格率是4.6%,比正常貿易渠道不合格高5倍多。
法潤面包在上海曾是響當當的“網紅”面包店,號稱制作的是全城最好的羊角面包,使用的面粉全部是法國進口。即使價格不便宜,每天依然有大量顧客排隊購買。就是這樣一家備受消費者“寵愛”的面包店竟被曝出使用過期面粉。
后經公安機關查實,法欣食品(上海)有限公司的行為涉嫌觸犯了《刑法》第140條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公安機關已立案偵查,并對8名涉案當事人(包括外籍負責人)予以控制。如構成犯罪,將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另外,涉事公司旗下的4家餐飲門店被責令停業整頓。
鏈接:“吹哨人”制度
“吹哨人”(Whistleblower)這個詞起源自英國警察發現有罪案發生時會吹哨子的動作,以引起同僚以及民眾的注意。目前我們所指的“吹哨人”是為使公眾注意到政府或企業的弊端,以采取某種糾正行動的人。一般來說,弊端或不當行為指有人違反了法律、規則或規例,進而直接威脅到公眾的利益,例如欺詐或貪污腐敗。
此次法潤面包事件的曝光要歸功于該面包店的一名員工,他在微博上曝光了自己工作的面包店不為人知的一面,并且附上了自己偷偷錄制的視頻。
食品、藥品、證券等行業的違法行為,有時十分隱蔽,光靠監管部門很難發現,雖然我國從2000年開始,就已經提出“吹哨人”制度,試圖鼓勵更多人從企業內部舉報違法犯罪行為,但彼時因為缺少明確的立法和保護,效果并不明顯。在2016年,上海已經將食品生產經營單位內部舉報,列為重點獎勵范圍,對舉報方式、舉報人的保護以及獎勵,都做了詳盡的規定。此次事件之后,上海開始試點“吹哨人”制度,鼓勵企業內部的“深喉”積極投訴舉報企業的違法生產經營行為,彌補基層監管力量的疏漏。
日前,廣州集中銷毀了今年前7月從跨境電商中檢出的不合格進口食品共12批次、1100件。這些不合格進口食品涉及嬰幼兒配方乳粉、膳輔食食品、餅干、軟糖等。不合格原因主要是:檢出包裹內容物夾帶臟舊廢棄食品空盒;檢出《中華人民共和國禁止攜帶、郵寄進境的動植物及其產品和其他檢疫物名錄》中規定禁止進境的動物源性食品;檢出產品原材料產地為琦玉縣等質檢總局公布的日本禁止入境縣區。銷毀的不合格進口食品中因涉及證書、品質問題的,約占不合格總批次一半。
今年上半年江蘇省共檢出不合法合規、未準入境食品63批、2265.3噸,全部作了退運或銷毀處理,沒有流入國內市場。
進口食品不合格原因不一而足,主要涉及添加劑、證書、品質、標簽、產品未準入、獸藥殘留、微生物等11類,其中食品添加劑超范圍或超限量使用占未準入境食品總批次的近一半。今年3月,蘇州檢驗檢疫局對一批韓國進口的食品現場檢驗檢疫,發現配料中不僅含有未經我國批準使用的食品添加劑,還有來自疫區的肉制品,品種有糖果、海苔、餅干和方便面等。太倉口岸發現一批日本進口飲料食品添加劑不合規,D-泛酸鈣使用量超過國家標準規定。
上半年全省檢出不符合食品安全國家標準、不準入境食用植物油共5批、2000噸。其中來自印度尼西亞的棕櫚液油和來自澳大利亞的花生油被發現酸價、過氧化值超標,其余3批為橄欖油標簽不合格。專家介紹,棕櫚油是食品加工經常需要使用的原料,酸價和過氧化值超標表明該產品已經氧化變質,對成品的質量有較大風險。
今年1月,連云港檢驗檢疫局工作人員對2500袋、125噸、6.15萬美元的泰國進口碎糯米實施檢驗檢疫,在包裝袋內側和貨物中發現稻糠和雜草籽。按照相關規定,泰國輸華大米不得混有稻殼、糠和水稻的植物殘體,否則就有傳入疫情疫病的風險。另外,蘇州檢驗檢疫人員對一家公司進口的西伯利亞蜂蜜進行查驗時,在樣品中檢出呋喃西林及其代謝物、呋喃唑酮及其代謝物、氯霉素和甲硝唑等禁用獸藥。
相對于傳統進口渠道,網絡渠道往往容易發生更多問題。目前對這些新興渠道進口的食品,游走在監管的灰色地帶。“海淘”“全球購”等多以“人肉代購”為“進口”模式的跨境電商,面臨著潛在的食安風險。采購、倉儲、分發、分銷等復雜的供應鏈,很大程度上將食品的安全問題暴露在“二次污染”的風險項下,比如分發、分銷過程中遭“調包”,或倉儲環節不當使產品變質等。而基于現有檢驗檢測技術的局限,就算是正規進口的食品,也可能存在事后才發現安全隱患的局面,此時也難以追究境外出口商的法律責任。
目前,跨境電商食品安全問題基本依靠行業自律,我國相關方面的監管稍顯無力。我國對跨境商品的監管力量主要集中在貿易政策及關稅政策兩方面,之后才是商品的風險安全的管理。國內的食品監管部門沒有治外法權,因此只能在商品進入國門之后與把關部門進行配合和聯動。對于跨境電商的監管現處于探索階段,具體如何實施尚不明朗。
以嬰幼兒奶粉為例,原則上,只有在認監會注冊的18個國家74家企業的嬰幼兒奶粉可以在境內銷售。可目前通過跨境購進入我國的奶粉品牌有1000多個。這意味著監管部門無法掌握大多數跨境購奶粉的信息及其生產企業的能力。
一是網購保稅+國內交易平臺模式(境內B2C)。跨境電商經營者經跨境電子商務服務試點城市的保稅區批量進口食品,通過國內電商平臺(或與國內電商平臺關聯的、主要面對國內消費者的境外電商平臺)銷售。例如,京東全球購采用此模式。
二是消費者在合法正規設立的境外貿易商電商交易平臺購買進口食品(境外B2C),形成訂單后直接郵寄給境內消費者的模式。例如,海外亞馬遜網站銷售境外生產食品屬于此模式。
三是個人通過不同途徑在國內注冊的互聯網交易平臺上銷售進口食品(境內跨境電商),通過國內電商平臺銷售的模式。例如,淘寶上很多個人或公司賣家在淘寶平臺上銷售進口食品采用了此模式。
四是境外的個體商家、個人買手通過境外的電商交易平臺或其他方式形成訂單,直接郵寄商品給國內消費者的模式(境外跨境電商)。例如,在eBay平臺上,個體賣家的銷售模式。
消費者對進口食品的追捧很多都是受到“國外食品標準高”的說法的影響,甚至一些消費者在境外購買國產品牌,他們相信即使是同一種品牌,出口商品的品質也要高于國內。
其實,對比國內外相關標準,不能一概地說國外的標準高,國內的標準低。國內外消費者膳食結構是不同的,我們在中國的環境下,如果把別國的標準都采納過來,是對消費者更高層面的不負責任。食品安全標準的制訂必須按照食品膳食結構的標準來制訂,否則都不是標準的安全所在。同時,食品安全標準都經過了很多的監測數據積累制訂出來的,符合國家安全的標準的產品,出口可能受阻,是因為不符合對方的貿易的壁壘,比如不符合當地質量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