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沙堆效應對我國治安防控體系完善的啟示

張保知

中南民族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昌 43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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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沙堆效應對我國治安防控體系完善的啟示

張保知

中南民族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昌 430074

依據沙堆效應原理中的清理效應對我國社會治安防控體系完善的啟示，筆者提出在奧運會、亞運會期間犯罪預防中，發揚人民群眾路線維護社會大治安中運動式的宏觀預防戰略，但在普通犯罪預防中，應建構以公安機關、犯罪人、被害人為重心的日常微觀式預防理念，對以人為本的理念在治安防控體系中靜態橫向解讀。

沙堆效應；公安機關；犯罪人；被害人

一、沙堆效應原理與我國治安防控實踐的結合

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我國社會治安防控的戰略部署仍然是“嚴打”，刑事犯罪數量年年呈攀升態勢，主要是因為實踐中忽視了基礎防控的治安治理和輕微違法的管理教育。通過深刻反思“嚴打”的經驗教訓，總結出了一條維護社會治安秩序的基本規律：“要想大案要案少，一般刑事案件必須少；要想一般刑事案件少，治安案件必須少；要想治安案件少，治安秩序必須好。”[1]這條規律啟示我們三個方面：一防控主體工作重心應向防控輕微違法犯罪行為傾斜。二重視微觀社會環境改造，增加違法犯罪行為實施難度。三關注被害預防，減少被害發生的幾率。

二、啟示之一：防控主體工作重心應向防控輕微違法犯罪行為傾斜

在部署全局警務改革工作的訪談中，馬振川指出：“沙子很松散，可以堆成一個堆。你在鏟沙子的時候，從底下鏟走一鍬，上邊的沙子就會往下流。只有沙基小了，沙堆才會真正降低。以往的‘嚴打’，打的一直是沙堆尖，也就是大案要案。2000年以后，我們開始改打沙基，也就是輕微違法。瞄準輕微違法，加強教育管理，就可以使沙堆底部逐漸變小，進而使沙堆尖部變小。”[2]丹麥的物理學家，帕·巴克曾提出沙堆效應原理。根據沙堆效應原理給我們的啟示，既有對生活經驗的提煉，還有奧運安保籌備工作的實踐總結，我們可以以“大治安事件”的視角看“小治安案件”預防，以小治安來積累大治安，鏟好沙堆的“小沙子”，攻破沙基的“沙堆尖”即從源頭上處理好輕微案件進而最終收獲到大案要案的預防效果。質言之，在治理普通犯罪預防中，須再次深度解讀刑罰的輕緩化，該變傳統的“嚴打”定勢思維，調整“預防”戰略方向。為此，筆者在研習沙堆清理效應原理上，提出以下兩種看法：

(一)調整犯罪預防的戰略方向

陳興良教授認為，“刑法的謙抑性，是指立法者應當力求以最小的支出——少用甚至不用刑罰(而用其他刑罰替代措施)，獲取最大的社會效益———有效預防和控制犯罪。”[3]換言之，刑法的謙抑性內涵也包含維護社會秩序，預防犯罪。回應沙堆聚集效應原理和實踐經驗總結，二者都是建立在實證的科學的基礎之上，公安機關預防犯罪的依據理應做為重要的考量，從輕微案件即“沙子”入手，再到刑事案件即“沙堆尖”，從源頭開始再到大案要案的攻破。根據馬克思主義的闡釋，事物都是普遍聯系的哲學原理，這是能夠實現的。擁有龐大人力、物力、財力和作為防控體系主要主體的安公機關，在治理普通犯罪預防中，要想取得人民群眾滿意度，提高維護公共安全能力水平，促進社會安定有序，必需深度解讀刑罰的輕緩化和刑事謙抑化的精神，徹底改變傳統的集中精力攻破大案要案為重點，毫不手軟嚴厲打擊的態勢。這也是長期以來，刑事謙抑化精神亦未能發揮應有伸展空間的原因之一。

(二)調節控制犯罪的嚴打力度

日本學者平野龍一認為，“即使不法行為侵害或威脅了他人的生活利益，也不是必須直接動用刑法。可能的話，采用其他社會統制手段才是理想的。可以說，只有在其他社會統制手段不充分，或者其他社會統制手段過于強烈、有代之以刑罰的必要時，才可動用刑法。這叫刑法的補充性或謙抑性。”[4]近年來，自由主義、刑罰的輕緩化等多種學術思想在刑法學的理論界和實物界不斷演繹，歷史的腳步總也擋不住經典的穿越，這些學說很快就蔓延到了犯罪預防體系的視野，以公安部門為代表，在處理治安案件或刑事案件時，常常出現失控的現象。比如2008年的孟某事件、還有某些地區公安機關用刑事強制措施辦理一般行政案件。據《中國統計年鑒》》數據資料顯示，我國公安機關刑事立案件數從2007年4807517件上升到2014年6539692件。這些數據、暴力等現實資料足以表明，公安機關仍在走傳統治理模式的路線，仍將自己在犯罪預防和刑罰預防方面定位為“嚴打”的角色，該定位亟待調整。否則，嚴酷的法律會減少人道主義精神，嚴打的執法會引起人走向犯罪。

三、啟示之二：重視微觀社會環境改造，增加違法犯罪行為實施難度

在犯罪學史上，犯罪人這個話題始終倍受恩寵和關注。產生于法國啟蒙運動背景下的古典犯罪學派認為，犯罪是犯罪人是自由意志、自在思辨下選擇的結果。而產生予自然科學背景實證犯罪學派則不同。受達爾文進化論的影響，龍勃羅梭用觀相術和顱相學的眼界來研究犯罪人，并提出“天生犯罪人”的命題，并將犯罪原因從早期的行為本位移至犯罪人本位。加羅法洛在龍氏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鑒于犯罪是一種既對社會有害又侵害了一種或兩種最基本憐憫和正直情感的行為，罪犯則必然使這種情感部分或全部缺失、退化或薄弱的人。”[5]質言之，無論古典犯罪學派還是實證犯罪學派，不管十八世紀還是十九世紀，隨著犯罪現象的研究深入到犯罪原因的研究，加之法學家、人類學家、犯罪學家等很多名家泰斗的研究基本上都與犯罪人有重要關聯。

環境犯罪學認為，犯罪是在特定的空間中發生的，故而預防犯罪需要重視犯罪產生的環境情景。刑事實證學派的知名人物之菲利強調，犯罪產生的時空環境這一因素在犯罪中起緊要作用。特定環境對特定的犯罪人產生的感染也是不一樣的。刑事近代學派對犯罪人進行分門別類，其中一類就是偶發性犯罪人或偶犯，大多數學者在研究這一類的犯罪預防對策時多沿用犯罪情景預防(Situational Crime Prevention)策略，核心由正式或非正式的社會控制轉向犯罪行為的控制，使這一策略更具操作性和運作性，以添補難度系數，縮減非法收益，進而達到預防犯罪的效果。在本世紀六十、七十年代，人們逐漸認識到許多犯罪都是普通人實施的，通過實施犯罪情景預防，無論是對其中的犯罪人，還是其中的潛在犯罪人，都能起到預防的作用，這種收益比起刑法法律隔離式控制的實現要更具長久性和廣泛性。這里的預防是指專門針對偶發性犯罪人而言的—情景預防。

(一)光學視角下推廣夜間情景預防策略

根據沈常宇、金尚忠編的《光學原理》一書中提到，光有的干涉和衍射的功能這一科學原理。法家有云“路燈是最好的警察”。其寓意著，路燈在特定的環境下，對犯罪的預防起警示作用，進從心里打擊和排斥犯罪的發生。犯罪社會學派認為，社會環境因素是引發犯罪的。由于人類的精力的有限性，對夜間的情景預防就需要借鑒光學、社會學派的理論和實踐作為參考，去解決我國犯罪預防體系中長期存在的種種問題。例如，為減少夜間高速路上車與車之間發生碰撞的幾率，汽車生產商們在貨車尾部加裝加大型反光貼等反光器材，城市交通管理部門在交通護欄上、減速帶上、路障錐上、鐵馬防撞圍欄上等各種能預防交通事故發生的設施和器材上運用各種反光材料。充分發揮光學、哲學、實證學派理論的精華在情景預防體系建構上作用。

(二)環境犯罪學視角下提倡日間情景預防理念

“防衛空間”這一概念，由建筑師Oscar Newman在其書中提出：可以通過特殊的建筑設計來減少犯罪的機會，從而達到犯罪預防的效果。[6]Newman的防衛空間見解主要有以下四要點：深化建筑范疇感、保障自然自控、產生居住地域感、整飭周邊環境。尊照貝卡利亞的犯罪學理論，貝家認為刑法的目的在于震懾預防犯罪，而且預防犯罪比責罰犯罪更英明。質言之，預防是為了給于人類最大空間的自由，對某些犯罪通過加大風險、降低回饋等情景預防的措施是可以達到預防的效果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置疑的。為此筆者建議嘗試，在醫院附近設置嬰兒救助室預防社會上經常發生幼兒丟在垃圾桶等現象，在都市遠征區加設電子監控等設施。有學者提出，犯罪是損害人類的魔鬼，那筆者提出，預防是治療人類的天使。

四、啟示之三：關注被害預防，減少被害發生的幾率

斯坦福大學有位心理學家，他找來兩輛相同的汽車，一輛放在比較凌亂的街區，另一輛擱在居民的社區，他把停在街區的那一輛的車牌取掉，而且把車棚敞開，結果約12個小時該車就被竊盜。而置在社區的那一輛過了約七天后任然未動樣，他采用一鐵器將社區的那輛玻璃車窗玻璃鑿了個大洞后，只過了幾個小時，該車就被盜竊。這就是著名的“破窗理論”的實驗。后來，“破窗理論”被廣泛地運用到犯罪學領域，對于被害人而言“破窗”是指在犯罪學領域未得到應有的高度關注；在某些特定情景下，被害人又自陷風險范圍；為此筆者提出以下兩個方面的建議：

(一)提高被害前的警惕意識

追溯至先秦儒家就重視道德的內在控制作用。孟子又依據人性本善的觀點，論證仁、義、禮、智四大倫理原則。對老百姓要給予生活保障的前提下，同時加強這四個方面的道德教育，對于被害人而言，需要以四大倫理本就是人本性出發，給被害人加強警惕意識普及。警惕意識欲達到深刻效果，需要道德輸送些營養。回到文中警惕意識，如被害人在日常生活中不要對他人冷言冷語、惡言相向、有才意挑釁；不要在自衛時亂了尺度，煽動了對方反而造成自己被害；女性不要在夏季穿著過于暴露給自引來無聊的煩惱，女性不要在夜間、單獨行走漆黑一片的胡同陋巷；被害人在車站、碼頭、機場等人多聚集的場合不要攜帶大量的現金、佩戴過于晃眼的首飾。同時要樹立求援的信心，相信有罪必有責的信念。從內在加強道德修養基礎上，提高自我警惕意識，為維護良好的治安秩序，為有效的預防犯罪，避免被犯罪的機會。

(二)建立罪后被害人國家補償制度

根據暴力循環理論(Cycle of violence)，被害人會在兩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逆變：一是遭受傾害后無人問津、身無居所、食無保障、處在絕望的盡頭。二是被害人與犯罪人具有合作關系或者共同從事一種兩廂情愿的合意犯罪行為而成為共犯，如賭博、吸毒等犯罪。在第一種情況下，多數被害人屬青少年類型犯罪，國家實行義務教育，在監護缺失時也應實行義務性的最低救助，以預防他們走上的犯罪的道路，也可減少將來糾正和治理他們的犯罪消耗。因此，建立第一種情形的國家補償制度是很重要的。現在有不少學者在這個領域研究，但對第二中情況的補償制度，筆者有不同的看法，應實行國家和犯罪人雙重補償制度，理由如下：犯罪人補償制度雖未立法化，在訴訟中提出精神損害賠償的法院不予受理，但在交通肇事犯罪、告訴才處理犯罪、部分過失犯罪是允許刑事和解的，這已經有了犯罪人補償制度初步的發展動態，這種司法判例和刑事政策，也是一種默認。至于國家補償方面，又由于該制度是初步建立，最低費用的補償還是應該有的，任何一向制度實施，都離不開國家的支持。

[1]溫凱.從“沙堆效應”原理中受益[N].人民公安報，2009.04.

[2]萬川.社會治安沙堆效應原理述評[J].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5.

[3]陳興良.刑法謙抑的價值蘊含[J].現代法學，1996(3).

[4]平野龍一.刑法總論I[M].東京：有斐閣，1972.47.

[5]加羅法洛.犯罪學[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I996.

[6]See Oscar Newman：Defensible Space：Crime Prevention Through Urban Design，New York，Macmillan，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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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21-0070-03

張保知(1982-)，女，河南固始人，中南民族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生，湖北今天律師事務所，主任助理，研究方向：刑法學、犯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