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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大學 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廣東 廣州 510275)
身份認同、社會資本與商業拓展*
——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個案研究
馬海龍
(中山大學 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廣東 廣州 510275)
馬來西亞;東南亞華人;回族;華商網絡;跨國主義
論文基于社會資本的理論視角,考察了馬來西亞中國回族移民的概況,以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從事紡織品業、旅游業和教育中介業的商人及企業為個案,考察中國回族商人如何在馬來西亞的多元族群社會及政治經濟環境中協商、重構并利用其“中國人”與“穆斯林”的身份,積極建立并維護社會關系網絡,獲取并積累社會資本。研究顯示,馬來西亞的社會背景因素,連同中國回族移民基于宗教認同與族群認同而建立的在當地的社會網絡以及與中國的跨國網絡,從中獲得商業合伙人的信任、政府的支持以及社會資源,成為了促進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商業發展的社會資本。
在海外華人研究領域,華人商業是學者們研究的熱點之一。影響早期海外華人商業發展的因素,研究者主要從以下兩種路徑進行分析:其一是強調華人傳統文化對于華人商業發展的作用。認為華人傳統文化及價值觀,如華人重視家庭、親屬及“關系”,華人吃苦耐勞的精神及衣錦還鄉的抱負激勵了華人在商業上不斷進取。此外,華商所共享的統一的文化體系強化了華商的族群認同,有利于建立華商內部的商業網絡與社會組織,進而促進了華人商業的發展。[1]其二是強調從外部社會政治經濟結構來探究華人商業的發展。認為華人在某些商業領域的分布及發展是由華人所處社會的政治經濟結構所決定的,如華人階層流動受限、華人自身人力資本不足、特定的市場及勞動力的需要,等等。于是,我們看到,早期華人商業多集中在諸如餐飲業、洗衣業、服裝業等部門或華人商業“抱團取暖”,形成“族群飛地”,以抵御外部社會的沖擊(如世界各地的唐人街)。[2]
隨著全球資本主義經濟的深入以及華人跨國網絡的興起,傳統華人商業研究的范式也出現了轉變,部分學者強調必須考察華人商業在不同社會背景及歷史時期的特定情況,綜合考慮社會政治經濟結構、華人的傳統文化、跨國商業網絡以及華人的商業策略等因素對華人商業發展的影響。[3]
陳志明認為,僅僅依靠文化因素不足以解釋華人經濟的表現與成就,還需要考慮到外在的社會結構因素以及華人為適應環境而采取的獲取社會資源的策略性因素,如利用親屬組織、社會組織等社會關系,對華人傳統機制(如華人信貸組織)的調整等。[4]龍登高也認為,“文化決定論”使華商研究停留于現象表面,使得解釋簡單化,更有可能導向宿命論。他強調基于血緣關系與地緣關系的人際信用之上的華商網絡在華人商業經營中的重要作用。[5]他進而提出華商“人格化交易”與“非人格化交易”的選擇論。他認為,這兩種不同的交易方式體現了華商對不同環境的適應性。[6]因此,不能僅以文化因素來分析華商經營模式。
以往對華人商業的研究,多將華人商業網絡理解為基于血緣關系的非正式的網絡,而對制度化的華人商業網絡關注不夠,且多從民族國家之內華人商業網絡的視角出發,而對華商與非華商之間的網絡關系以及華人的跨國企業家的經營模式討論不足。對此,劉宏以新加坡印尼籍華人跨國企業家—唐裕的個案研究予以回應。唐裕通過積極建立與華人社團(商會及同鄉會)、政治人物、其他華人企業家的關系網絡,并注重血緣和地緣的社會關系,從而獲取并積累社會資本。唐裕最終利用這些社會資本,使之轉化為象征資本與經濟資本,從而促進其商業發展。劉宏進而提出,“社會資本為迅速轉變的世界中的跨國商業網絡的戰略性研究提供了一個富有前景的比較結構和理論框架。”[7]目前,在海外華人商業研究領域比較可行的研究路徑是以跨國的網絡分析視角來研究海外華人的經濟。吳魏萍認為,與關鍵的商業合作伙伴的重復交易以及與政府及金融機構的聯系,為海外華人企業的協同創造積累了重要的社會資本,這些跨國的商業網絡為海外華人商業發展帶來便利。[8]
因此,探究華商在跨國主義背景下如何構建各種網絡關系,并從中獲取社會資本,已成為研究與分析華人商業發展的重要理論工具。本文基于社會資本的理論視角,以馬來西亞的部分中國回族商人為個案,討論他們如何獲取與積累社會資本,以促進他們的商業發展。具體而言,本文基于在馬來西亞為期16個月的人類學田野調查(第一階段自2014年9月至2015年9月,第二階段自2016年1月至2016年5月),以移居馬來西亞的若干從事紡織品業、旅游業和教育中介行業的中國回族商人及企業為個案,考察中國回族商人如何在馬來西亞的多元族群社會及政治經濟環境中協商、重構并利用其“中國人”與“穆斯林”的身份,積極建立并維護與馬來西亞本地馬來人及華人的社會關系網絡以及與中國的跨國網絡,從中獲取并積累社會資本,以促進他們的跨國商業發展。
長久以來,學術界對少數民族華僑華人的研究不夠重視,部分學者也已注意到這一點。[9]此外,已有的研究多為基于歷史資料的寬泛研究,缺乏基于長期田野調查的專題研究。從這一點來講,本研究希冀能夠為彌補這一不足、豐富海外華人的課題,貢獻微薄之力。
社會資本的概念一經提出,便被從事社會學、人類學、政治學、經濟學等學科研究的學者所廣泛引用。社會資本概念的引入為我們解釋各種社會經濟現象提供了新的角度。以下,筆者將對社會資本的定義、種類與功能及其與行動者的身份認同的關系予以論述。
(一)社會資本的定義
布迪厄(Bourdieu)最先提出社會資本的概念。布迪厄認為資本分為經濟的、文化的和社會的,不同資本形式之間可以互相轉化。其中,“社會資本是實際的或潛在的資源集合,這些資源是與對一個相互熟識和認可的、具有制度化關系的持久網絡的擁有—換言之,一個群體的成員身份—聯系在一起?!保?0]布迪厄首次將社會資本與群體成員身份及社會網絡關系聯系起來。
布迪厄之后,科爾曼(James S. Coleman)對社會資本的研究更進了一步。他認為,社會中除了物質和人力資本之外,還有社會資本,它存在于人際關系之中,是服務于行動者并實現其利益的資源集合。它“是由其功能來界定的。它并不是一個單一實體,而是包括多種不同實體”。[11]科爾曼突出了社會資本的功能、形式以及以行動者工具理性導向的因素。波茨(Alejandro Portes)則認為,社會資本是“行動者通過他們在社會網絡中或者其他社會結構中獲取稀缺資源以獲益的能力”。這些資源具有類似于“禮物”的互惠性質。資源的捐贈者出于道德義務、集體的責任感、信任或利益回報的動機而捐贈這些“禮物”,而受贈者則通過給予捐贈者以尊敬、愛等情感的或物質的回報作為互惠。社會資本并不是個體所固有的(如錢財等物質資本或學識等人力資本),而是一種個人與他人的關系集合的屬性。[12]
福山(Francis Fukuyama)強調基于共同文化、倫理道德基礎之上的社會內部成員之間的信任程度對于經濟的重要影響。他認為,“社會資本,則是在社會或其他特定的群體之中,成員之間的信任普及度。社會資本和其他形態的人力資本不一樣,它通常是經由宗教、傳統、歷史習慣等文化機制所建立起來的。”[13]因此,社會資本的獲取,依賴于整個社團內部的成員基于普遍的規范而產生的信任、可靠的美德。社會資本存在于家庭、血緣親屬、自愿的社團組織等之中。林南則認為,“社會資本是期望在市場中得到回報的社會關系投資,是行動者在行動中獲取和使用的嵌入在社會網絡中的資源?!保?4]他的定義包括兩個方面:其一,資源嵌入在社會關系中,而不是為個人所占有;其二,個體行動者通過互動和社會網絡獲得并使用這些資源,以利于他的行動。
綜合上述學者的觀點,筆者認為:社會資本是行動者在特定的社會結構中,通過與其他個人、群體或組織建立的社會關系網絡所獲取的社會資源。這種社會關系網絡的建立,有賴于行動者與其他個人、群體或組織的互動以及行動者身份的信任、被認可與接納。
(二)社會資本的種類與功能
科爾曼認為社會資本包含幾種形式:義務與期盼、社會關系內部的信息網絡、規范和有效懲罰、權威關系、多功能組織以及有意創建的組織。義務與期盼是指建立在信任關系基礎上的行動者雙方對履行回報義務的期待。其中,在封閉性網絡中(如家庭、家族、現代企業),信任、規范、權威等得到強化,資源能夠有效被這一網絡中的成員動員起來,因而封閉性網絡是社會資本的一個明顯的優勢。信息網絡是社會資本的另一種主要的形式。有效的規范和懲罰不僅為行動者的行動提供便利,同時限制其他行動。權威關系形式的社會資本,是指行動者將某些行動的控制權轉讓給他人,從而使得行動的控制權成為一種社會資本。行動者創建的社會組織,如工會組織、學校的學習小組、商業組織等,則為組織內部的行動者的行動提供了重要的社會資本。[15]
波茨認為,社會資本是嵌入的結果,分為關系型嵌入和結構型嵌入。[16]他將社會資本分為以下幾種:第一,利他性的價值取向。行動者出于一般的道德需要,而將資源轉移給他人,如父母給孩子的禮物。第二,利他性的有界限的團結。行動者出于認同某一團體并實現團體的目標而將資源轉移給他人。如,將禮物贈給相同的族群成員或相同的宗教共同體成員。第三,工具性的互惠。行動者出于對受益者將會付出相應的回報的期待,而將資源轉移給他人。如,生意合作伙伴間的市場建議或其他恩惠。第四,工具性的強制性信任。行動者考慮到受益者因懼怕來自集體的懲罰而肯定會付出相應的回報,故將資源轉移給他人。如,特許的借款、為共同的族群成員或宗教社團成員免除合同擔保人的義務等。[17]
林南指出,作為社會資本的資源既可以是物質的(土地、房屋、金錢等),也可以是象征符號的(如組織頭銜、學位、名望等)。個體或集體的行動者通過互動交換彼此的資源。行動動機分為維持資源和獲得資源兩種:行動者為了維持資源,付出尋找情感與支持的表達性行動;為了獲取資源而付出目的性行動。行動者常以“情感—互動—資源假設”來展開互動,行動者互動的基礎是共享的情感,如友愛、同情和互相歡喜等。社會互動更有可能發生在社會結構中處于彼此接近位置(如權威、地位、文化、生活方式等)的行動者之間,此為同質性互動,這類互動更多的是表達性行動。而擁有不同資源的行動者的互動是異質性的,行動者之間需要考慮投資、索取與回報的能力。因此,這種互動更多的是目的性行動,通常需要行動者付出更大的代價。[18]
從上述幾位學者的論述中可以得知,社會資本不僅僅是嵌入在社會關系網絡中的物質資源,也包含非物質的資源,如信任、特權、象征符號等。行動者能夠積極利用或動員這些資源,從而利于其行動的實施。此外,行動者的行動不完全都是工具理性主義的或互惠性的,也包括基于同一社會結構(相似的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群體歸屬)的規范(信任、倫理道德、宗教教義、情感)而引發的利他的、資源共享的行為。
(三)行動者的認同選擇與社會資本的獲取
從上述社會資本的理論觀點可以得知,社會資本的獲取,關鍵在于行動者建立與其他個體、群體或組織的互動及關系網絡,而這又與行動者的身份被他人認可、信任與接納緊密相連。
人類學研究表明,無論是個人認同還是集體認同,認同都是一個依據情境的變化而動態建構的過程。個體從屬于某種群體的認同,它的產生并不完全是由共享的文化與血緣等族群自身的特征所導致的原生情感,[19]更是緣于群體間的互動行為而產生的社會與文化邊界,正是這種邊界的劃分導致了群體歸屬及群體認同的產生。[20]另有學者認為,不同個體及群體在特定政治經濟結構下的互動中,對資源與利益的競爭促成其認同選擇與邊界的維持。[21]可見,個體與集體的認同是非常復雜的,必須根據特定情況予以具體分析。誠如學者所言,“一個人怎樣識別他自己,并怎樣被他人識別,可能會隨不同的場景而變化很大。從根本上來講,自我識別與被他人識別,是情境性(situational)與場景性(contextual)的?!保?2]因此,筆者認為,行動者在特定政治經濟背景下,在與其他個人、群體及組織的互動過程中,出于宗教信仰、文化背景及由此產生的原生情感的原因,以及與他人建立關系網絡、獲取資源以利于其行動的原因,行動者將對其個人認同與族群認同做出協商、選擇與建構。
中國回族大規模遷徙至馬來西亞是中國改革開放以后的事。20世紀80年代末,來自中國西北的回族,陸續以留學生身份來到馬來西亞。早期中國回族留學生的留學地點主要是馬來西亞國際伊斯蘭大學。A早期的一批回族留學生,他們在大學期間就做些小生意。從中國的北京、義烏及廣州少量地
A馬來西亞國際伊斯蘭大學(International Islamic University Malaysia)是馬來西亞的一所公立大學,1982年由時任馬來西亞首相馬哈蒂爾倡導建立,提供30多種學士學位、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課程,學分可轉移至英美國家繼續深造,其資格及學術水平廣受世界承認(國際大學聯合會、英聯邦大學聯合會),教學媒介語為英語或阿拉伯語。在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以前,該學校一直為國際學生提供獎學金,因此吸引了一批中國回族留學生。參見http://www.iium.edu.my。批發一些貨物(如穆斯林女式頭巾、男士帽子、瓷器、首飾等),以個人方式帶到馬來西亞,并利用課余時間在清真寺門口、商業街、大學校園等地擺攤設點,來販賣這些貨物。時至今日,這些最早從事商業的回族留學生,已創辦了專業性的、規模較大的紡織品進出口與銷售公司。早期畢業后選擇留在馬來西亞創業與發展的中國回族商人,也成為以后前來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的聯系人。
根據筆者的田野調查,目前,長期定居(1~30年)在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大約有200戶家庭。①而據黃永寶的調查,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有40~50個家庭。筆者認為,由于黃永寶所做的調查是在2011年,而及至2016年,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數量已經有了較大的增加。參見黃永寶著,張煥萍譯:《穆斯林的流動與中國新移民—馬來西亞回族流動個案研究》,《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13年第2期。他們中除極個別人已經獲得馬來西亞的永久居民權以外,絕大部分都仍然持有中國國籍,以華僑身份常年寓居于馬來西亞。他們尚懷有對中國及家鄉的強烈記憶與認同,并與之保持著密切的跨國聯系。[23]相對穩定居留在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是分布在各類公立與私立高等院校中的留學生群體,其數量目前約為2500人。②數據源于一名在馬來西亞留學多年,并曾組織、舉辦過“全馬中國回族留學生聯誼會”的回族留學生。而每年頻繁流動于中國和馬來西亞之間的中國回族移民大約有5萬人次,他們因探親、旅游和商務考察等原因穿梭于中國和馬來西亞之間。③數據的估計和判斷,基于筆者在田野調查中,對幾位中國回族商人旅游公司、賓館的老板訪談。
在馬來西亞,中國回族移民主要聚居在吉隆坡與雪蘭莪州。其中,60%左右的中國回族移民聚集于雪蘭莪州的鵝麥(Gombak)區。中國回族移民鵝麥聚居區的產生與早期回族留學生在此聚居密切相關。④在1998年以前,馬來西亞國際伊斯蘭大學在雪蘭莪州的八打靈再也(Petaling Jaya)區,這里也聚集了少部分中國回族移民。但自從該校搬遷到鵝麥區以后,眾多中國回族移民逐漸聚居于此,最終成為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最大的社區。隨著中越來越多的中國回族移民聚居于鵝麥區,這里逐漸成為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最大的社區。
長期定居在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大多從事商業,他們的商業領域主要包括:清真餐飲業、紡織品業(主營穆斯林服飾及各類紡織品)、旅游業、教育中介業、賓館與房地產業等。鵝麥區是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重要的商業聚集地,除清真餐廳和紡織品公司以外⑤如今,由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清真餐廳已近百家,遍布馬來西亞各個州。而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紡織品企業主要集中在吉隆坡的印度街。,由中國回族移民經營的眾多企業、商鋪聚集于此。
據馬來西亞2016年人口統計,馬來西亞人口總數為3170萬。[24]其中,馬來西亞公民占89.7%,非馬來西亞公民10.3%。⑥這部分主要是持永久居民身份的人口。例如,由于歷史原因,馬來西亞有相當一部分華人只有紅色身份證(永久居民身份),而非藍色的大馬卡(公民身份)。在所有的馬來西亞公民中,馬來人及原住民⑦這部分人被稱為“Bumiputera”(馬來語),意為“大地之子”,指馬來西亞土著人口。占68.6%,華人占23.4%,印度人占到7.0%,其他1.0%。馬來西亞的宗教信仰也非常多元。伊斯蘭教是馬來西亞信眾數量最多的宗教,穆斯林數量占61.3%;其次是佛教,信眾數量占19.8%;此外,基督教信眾占9.2%,印度教信眾占6.3%,儒家、道教和民間信仰的信眾占1.3%,其他宗教信眾占2.1%。[25]
馬來西亞多樣性的族群和宗教,形成了馬來西亞社會多元化的特點。這對于在馬來西亞留學、經商的中國回族移民而言,在生活習慣、語言交流等方面是非常便利的。
在馬來西亞,馬來人與華人是最大的兩個族群,這兩大族群的博弈不僅體現在宗教與文化方面,更體現在政治經濟方面。馬來人在政治上掌握絕對權力,而華人則因歷史積累而在商業領域占有優勢。無論是出于共同的宗教信仰、語言和文化背景及與祖籍地的原生情感,還是為了實現發展商業、盡快適應主流社會的目標,都要求遷徙至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移民必須要同時與馬來人族群和華人族群建立良好的關系,還要構建好自身與中國的跨國網絡關系。身份認同的協商與重構顯得尤為重要。
以下,筆者將借助上文提到的關于社會資本的理論觀點,以中國回族商人的紡織品業、旅游業和教育中介業為例,分析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如何構筑他們的社會資本,拓展他們的商業。
(一)族群互動、跨國商會組織與紡織品業的拓展
1. 博得馬來人和華人的“關照”
中國回族商人的紡織品企業主要集中在印度街。印度街在吉隆坡中心老城區以北,是全馬來西亞最大的穆斯林服飾、絲綢、布料等紡織品的批發與集散地。
在印度街,有二十多家由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紡織品企業。紡織品業是中國回族移民在馬來西亞最早從事的商業領域,鄒進①為了保護田野調查對象,調查資料中的人名均為化名。即為最早從事這一行業的中國回族商人之一。
鄒進祖籍青海,于1992年赴馬來西亞留學。初到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留學生普遍得到馬來人與華人的熱情接納。鄒進向筆者描述了當時的情形:
那時候來馬來西亞的中國留學生非常少,我們中國回族留學生大概就十幾個人。馬來人和華人都對我們很熱情。華人把我們當成從祖國來的人,他們說,“我們是同一個祖先,同一個種族”。馬來人一聽我們是中國來的穆斯林,對我們非常熱情和友好,他們說“我們是兄弟姐妹”。因此,我們的生意經常得到華人和馬來人的關照。
鄒進利用課余時間,和其他幾位中國回族留學生合作,在清真寺門口、學校的市場里賣穆斯林服飾和布料等紡織品。至于馬來人對中國回族學生生意的“照顧”,鄒進告訴筆者:
那時候,馬來人很照顧我們的生意,他們認為我們是遠道而來的穆斯林學生,生活困難才會做點小生意。所以,來清真寺做禮拜的馬來人、學校里的馬來人老師和學生,他們都很愿意買我們的貨物,他們認為這是在幫助我們。所以,我們的貨賣得很快,收益也很不錯。
大學畢業后,為了擴大了生意,鄒進創立了自己的公司—“絲綢之路穆斯林服飾公司”(Silk Road Muslim Fashion Company)。在馬來西亞,外國人注冊公司,必須有至少一名馬來西亞籍合伙人,且該合伙人須持有公司30%以上的股份。面對這項規定,鄒進找了他的一名馬來人同學做合伙人。這名合伙人為他的商業發展帶來重要幫助。鄒進談到:
我的大學舍友是馬來人,我們關系很好,我也很信任他,所以才找他來做我的合伙人。通過他,我們可以得到一些優惠政策,比如無息貸款、免稅等。
根據波茨提出的“利他的有界限的團結”的社會資本,行動者將會出于認同某一團體并實現團體的目標而將資源轉移給他人,如將禮物贈與相同的族群成員或相同的宗教共同體成員。[26]基于回族的宗教信仰與族群文化,中國回族遷徙至馬來西亞以后,協商、重構并利用其身份認同,使得“中國穆斯林”的身份得以強調,而非“回族”。②在筆者的田野調查中,許多中國回族強調其“中國穆斯林”的身份,幾乎不提“中國回族”。筆者以為,“回族”是中國語境下的產物,而在馬來西亞,本地人并不了解回族為何。反而是“中國穆斯林”的身份,具有區分“他者”與“自我”并強化回族族群內部團結(如減小因方言和地域等原因而產生的差異)的重要意義,而成為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自稱與被稱的稱謂,也成為中國回族在馬來西亞社會語境下的新的族群認同。相同的宗教信仰拉近了中國回族移民與馬來人的情感距離,使得他們與馬來人互動頻繁(如共同參加宗教儀式)。而相同的語言與文化,又使得中國回族移民在與當地華人族群的交往中完全沒有障礙,有利于中國回族商人與華商的交流與合作。這使得中國回族移民能夠同時得到當地馬來人與華人的好感與信任,從而為中國回族移民在當地的族際交往、文化適應、建立社會關系網絡,進而獲取資源、構筑社會資本提供了重要的基礎。這也符合林南所說的“情感—互動—資源假設”:共鳴的情感,有利于行動者之間的互動與資源交換。[27]
2. 跨國商業合作伙伴的信任支持
在馬來西亞,從事紡織品批發的主要是印度人、巴基斯坦人以及中國回族商人?!爸袊恕钡纳矸?,使得從事這一行業的中國回族商人在與印度人及巴基斯坦人的競爭中脫穎而出。鄒進告訴筆者:
波茨認為,行動者出于對受益者將會付出相應的回報的期待,而將資源轉移給他人,這是一種工具性的互惠,如商業合作伙伴之間的信任或欠款。[28]從鄒進的案例中,我們發現,正是因為對中國社會與市場的熟悉,使得鄒進能夠從中國得到更便捷的信息,從而使他相比同行更了解產品市場。這種信息,在科爾曼看來也是一種社會資本。而相同的國籍,基于長期的合作與彼此的熟知,為鄒進帶來供貨商的信任與欠款的特許權,使得鄒進能夠規避資金不足以及貨物積壓的困難與風險,為他拓展市場免去后顧之憂。作為供貨商,他們也期望鄒進的生意能做大、做強。
3. 參與跨國商會組織
浙江義烏是鄒進的主要貨源地。隨著公司的發展蒸蒸日上,鄒進在當地青海商人圈子里逐漸為人所知。2003年,在浙江義烏的青海人成立了商會—“青海義烏商會”。在商會成立大會上,鄒進被推舉為青海義烏商會的副會長。鄒進告訴筆者:
成立商會的時候,青海省政府、青海省工商聯主席也來了,他也是青海省統戰部部長,他來了以后,很好奇地說,“馬來西亞也有青海人?”當時青海省工商聯主席就對我說,“你在國外那么長時間了,也不給家鄉做些貢獻?”我當時還好奇,我就做點小生意,能給家鄉做什么貢獻?結果,在工商聯主席的提議下,我被推舉為商會的副會長。我的職責是推動馬來西亞和青海省的經濟合作。
2013年,鄒進又與他的馬來人合伙伙伴在馬來西亞注冊了“中馬穆斯林總商會”,專注于促進中國與馬來西亞之間的清真產業項目合作,鄒進任該商會的會長。
福山認為,“最高的經濟效率不一定能由理性的利己行為來達成,反而由個體所組成的群體共同努力才容易達成,原因是這些社會成員之間存在著共同的道德觀,使他們合作起來更見效率?!保?9]因此,加入跨國商會組織,為鄒進積累了重要的社會資本與象征資本,使得他的商業發展更為迅速。如今,鄒進的商業領域已不再局限于紡織品業,而是擴大到中國和馬來西亞兩國之間的經濟項目合作。2016年3月,鄒進帶領青?;±鎱f會考察馬來西亞市場,著手將中國的清真拉面在馬來西亞大力推廣。
(二)積極獲取政府的政策支持與旅游業的拓展
隨著往來于中國和馬來西亞之間的中國回族移民越來越多,特別是游客數量逐年遞增,推動了中國回族商人在馬來西亞的旅游業發展。
[19]B?V?nhóaTh?thaovà Du l?chVi?t Nam, “V?x?yd?ngvàpháttri?nn?nv?nhoáVi?t Nam tiênti?n, ??m?àb?ns?cd?nt?c”, http://bvhttdl.gov.vn/vn/vb-qly-nn/5/595/index.html, 1998年7月16日。
目前,在馬來西亞,由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各類旅游公司加起來有十幾家。其中,接待游客數量最大的,當屬“跡象中國國際旅游管理有限公司”(下文簡稱跡象旅游公司)。
跡象旅游公司于2012年在馬來西亞注冊成立,該公司的四個股東均為來自中國西北的回族移民。其中,老板馬宇騰與總經理賀鵬均為甘肅蘭州人。馬宇騰早年在甘肅蘭州一所大學學習旅游管理,畢業后即在蘭州創業,開辦了一家專做穆斯林旅游路線的旅游公司。親緣網絡在馬宇騰與賀鵬的結識與合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馬宇騰的父親與賀鵬的父親是好友,通過他們的父親,馬宇騰與賀鵬二人結識。賀鵬尚在馬來西亞留學之時,馬宇騰便邀請賀鵬與他合作,推廣中國與馬來西亞之間的旅游。于是,他們在馬來西亞注冊成立了跡象旅游公司。馬宇騰負責國內業務,賀鵬負責國外業務。
該公司的簡介中有這樣一段話,引起了筆者的注意:“公司憑借自身同時具有中國文化背景的優勢和穆斯林身份的優勢,在馬來社會中獲得了極高的認可度?!?根據布迪厄對社會資本的定義,族群身份本身就是獲取網絡中的資源的重要力量。該公司的老板意識到自身的宗教身份與族群身份能夠為他們帶來一些有利于他們商業發展的有價值的資源,而特意強調他們的這些身份。對此,賀鵬告訴筆者:
當時我們成立這個公司的初衷,不是把中國人往馬來西亞帶,而是把馬來人往中國帶。因為我們是中國穆斯林,我們和馬來人有這個穆斯林情節,相比馬來西亞當地華人旅行社和中國國內的旅行社,馬來人更信任我們。后來,從中國來馬來西亞的游客越來越多,其中有很多回族,所以我們就開始轉向接待中國回族游客。我們在馬來西亞很多年了,熟悉這邊的社會,我們也是中國穆斯林。所以,從中國來的回族游客對我們比較信任。東南亞很多國家都有我們的合作單位,我們的合作伙伴主要是華人旅游公司、度假村。因為中國人和華人語言也相同,與游客溝通交流方便。
因此,強調自身“穆斯林”的宗教認同與“中國人”族群認同,使得賀鵬與他的合伙人充當了中國和馬來西亞之間在旅游、文化交流和經濟合作方面的“中間人”角色。
此外,賀鵬意識到,生意要做大、做強,離不開政府的政策支持。賀鵬說道:
做生意,你必須要跟政府打交道,有了政府的政策支持,你會“事半功倍”。在馬來西亞,我們積極和旅游部的馬來人官員和華人官員打交道,和他們搞好關系,取得旅游接待的相關資質。在中國那邊,我們是華僑,我們需要政府的支持,政府也希望通過我們來帶動國內經濟發展。所以,我們是共贏的關系。2016年2月,我們成為甘肅省商務廳委任的“甘肅省對外貿易協會駐馬來西亞商務代表處”。我們的任務就是促進甘肅省和馬來西亞的經貿合作。你看我們的公司簡介里有這么一句話:“跡象旅游,構建甘肅與馬來西亞經貿往來、文化旅游的橋梁?!?/p>
借助“甘肅省對外貿易協會駐馬來西亞商務代表處”這一頭銜,跡象旅游公司大力拓展其在中國和馬來西亞的合作關系網絡。這些商業關系網絡,使得跡象旅游公司逐漸成為同行中的佼佼者。
從跡象旅游公司的案例中可以發現,跡象旅游公司有意建立與政府的合作關系,獲取政府的政策支持和授予的頭銜,這其實就是科爾曼提出的權威關系的社會資本以及林南提出的象征符號的社會資本。通過獲得與利用馬來西亞政府授予的旅游業資質以及中國甘肅省政府授予的“駐外商務代表”的稱號,使得賀鵬與他的合伙人能夠從事旅游業,并極大地拓展了他們的商業網絡。因此,政府的政策支持成為賀鵬發展旅游業的重要社會資本。
(三)親緣網絡資源的利用與教育中介業的拓展
前往馬來西亞留學的中國回族學生,成為國內親朋好友前往馬來西亞的咨詢對象和聯系人。最終,一部分人成為中國和馬來西亞之間教育中介業的代理人。目前,在馬來西亞,有十余家由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各類教育中介公司,他們服務的客戶群主要是來自中國赴馬來西亞高等院校留學的中國回族留學生。
馬嘉銘,一名在馬來西亞攻讀博士學位的回族留學生,他的教育中介公司目前在馬來西亞和中國西北頗有名氣。他告訴筆者創辦這一公司的緣由及經過:
馬來西亞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很多中國回族來這里留學。我看準了這個市場,對這個行業很有信心。所以,2014年我在銀川注冊了一個教育中介公司并得到教育部的認證,拿到了教育留學中介資質。在馬來西亞,我積極建立與各個大學招生處負責人的私人關系,得到了多所大學的中國留學生的招生代理權。
根據林南的觀點,社會關系可以被組織或代理人確定為行動者的社會信用的證明,從而使行動者能夠通過這些社會關系網絡獲取額外的資源。[30]馬嘉銘得到了來自政府和學校的社會信用,憑借這種社會信用,他得以廣泛招收來馬來西亞留學的中國回族學生。而在具體招生工作的運作上,馬嘉銘積極利用親屬關系網絡及僑鄉關系網絡,獲取生源。他告訴筆者:
因為我在馬來西亞已經十年了,對馬來西亞社會以及大學教育制度很熟悉,我自己也是博士,這讓我在家鄉有了一定的“名氣”。我家鄉的很多人都知道我,都來咨詢我關于留學馬來西亞的事情。在國內,我主要是讓我的親戚和朋友幫我做宣傳,給我介紹學生,我給他們有提成。所以,我的生源也越來越廣。
由于行動者掌握資源的豐富程度不同,對于資源缺乏的行動者而言,掌握豐富資源的行動者扮演了代理人的角色。在馬來西亞留學及生活多年,使得馬嘉銘熟知馬來西亞社會,特別是馬來西亞的高等教育情況。對這些資源的掌握,促使他成為中國家鄉的潛在的留學生群體的代理人。
另一方面,共同的地緣和血緣關系,彼此“知根知底”的高度信任,促成了馬嘉銘和家鄉親朋好友之間的封閉性的網絡—僑鄉網絡和親緣網絡。它們在馬嘉銘的商業拓展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促進了信息的流動與資金的轉移。在馬來西亞,諸如馬嘉銘這樣熟悉馬來西亞社會的由中國回族商人經營的教育中介公司還有十余家,他們積極建立并維護在馬來西亞當地的社會關系網絡以及與中國家鄉的親屬關系網絡,從中獲取廣泛的生源,從而促進了他們在馬來西亞的跨國教育中介行業的發展。
本研究發現,基于馬來西亞的多元族群社會和政治經濟環境,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因其信仰伊斯蘭教的穆斯林身份及對伊斯蘭教的認同,有利于其得到馬來人族群及政府的接納與認可,并與之建立社會關系網絡。而作為中國人的身份,共同的語言和文化,有利于回族商人得到華人群體的認同與幫助,特別是能夠與在馬來西亞經濟領域占據重要位置的華商進行交流與合作。同時,以華僑的身份,贏得中國政府的信任及政策性投資是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商業發展的重要社會資本。此外,馬來西亞的中國回族商人與中國的商業合作伙伴、親屬及朋友構建的跨國商業網絡,給他們帶來商業發展所需的重要資源。
總之,中國回族商人基于馬來西亞的多元族群及政治經濟背景,協商、重構并利用其“中國穆斯林”的族群身份認同,編織了在馬來西亞的社會關系網路與中國的跨國網絡,并通過這些網絡獲取社會資本,以促進其商業拓展。正如劉宏教授所言,多重認同已經成為企業家的創造性的源泉,跨國主義已經成為華人企業家的一股風潮,在他們的商業探險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31]
此外,通過對馬來西亞中國回族商人商業拓展的個案研究,本研究的另一個重要發現是,少數民族華僑華人在溝通中國與海外的經貿合作、文化交流方面有可能發揮意想不到的重要的作用。這一點,無論是對于華僑華人學術研究領域而言,還是對國家僑務政策實施部門而言,都意義重大。
[注釋]
[1] Ivan Light, “ Immigrant and Ethnic Enterprise in North America”, Ethnic and Racial Studies, Vol. 7, No. 2 (1984), pp. 195-216;Paul C. P. Siu, “The Sojourner”,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Vol.58, No.1(1952), pp. 34-44;Siu-lun Wong, Emigrant Entrepreneurs: Shanghai Industrialists in Hong Kong, Hong Kong: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2] Edmund Terence Gomez and Hsin-Huang Michael Hsiao (eds.), Chinese Business in South-East Asia: Contesting Cultural Explanations, Researching Entrepreneurship, Surry: Curzon Press, 2001;Edna Bonacich and John Modell, The Economic Basis of Ethnic Solidarity,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0;Peter S. Li, “Ethnic Businesses Among Chinese in the U.S.”, Journal of Ethnic Studies, Vol.4(1976), pp. 35-41;Bernard P. Wong, CHINATOWN: Economic Adaption and Ethnic Identity of the Chinese, New York: CBS College Publishing, 1982;周敏著,鮑靄斌譯:《唐人街:深具社會經濟潛質的華人社區》,商務印書館,1995年。
[3] [31]Hong LIU, “Beyond a Revisionist Turn: Networks, State and the Changing Dynamics of Diasporic Chinese Entrepreneurship”, China: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Vol. 10, No. 3 (December 2012), pp. 20-41.
[4] 陳志明著,段穎、巫達譯:《遷徙、家鄉與認同—文化比較視野下的海外華人研究》,商務印書館,2012年,第187~226頁。
[5] 龍登高:《海外華商經營模式的社會學剖析》,《社會學研究》1998年第2期;龍登高:《論海外華商網絡》,《當代亞太》1998年第4期。
[6] 龍登高:《跨越市場的障礙:海外華商在國家、制度與文化之間》,科學出版社,2007年。
[7] 劉宏:《社會資本與商業網絡的建構:當代華人跨國主義的個案研究》,《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00年第1期。
[8] WU Wei-ping and CHOI W.L., “Transaction Cost, Social Capital and Firms’ Synergy Creation in Chinese Business Networks: An Integrative Approach”,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 Vol. 21(2004), pp. 338-339.
[9] 向大有:《論少數民族華僑華人問題—現狀與歷史的分析》,《八桂僑史》1993年第3期;向大有:《試論少數民族華僑華人問題—不容否認和忽視的領域》,《八桂僑史》1993年第4期;李安山:《少數民族華僑華人:遷移特點、辨識標準及人數統計》,《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03年第3期;趙和曼:《試論海外少數民族華人的若干特點》,《南洋問題研究》2004年第1期;趙和曼:《少數民族華僑華人研究中的若干問題》,《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04年第3期;陳志明:《國際視野與海外華人研究—在海外華人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的總結發言》,《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丁宏:《少數民族海外華人研究的思考—兼論東干人的“文化中介”意義》,《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3期;丁宏、李如東、郝時遠:《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少數民族海外華人研究”開題實錄》,《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5期。
[10] Pierre Bourdieu, “The Forms of Capital”, In JG Richard-son (eds.), Handbook of Theory and Research for the Sociology of Education, New York: Greenwood, 1985, pp. 24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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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29]弗蘭西斯·福山著,李宛蓉譯:《信任—社會道德與繁榮的創造》,遠方出版社,1998年,第35~38、30頁。
[14] [18][27][30]林南著,張磊譯:《社會資本—關于社會結構與行動的理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24、46、38、19頁。
[15] 詹姆斯·S.科爾曼著,鄧方譯:《社會理論的基礎》(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第277~294頁。
[16] [17][26][28]Alejandro Portes, “Economic Sociology and the Sociology of Immigration: A Conceptual Overview”, in Alejandro Portes (eds.), The Economic Sociology of Immigration: Essays on Networks, Ethnicity, and Entrepreneurship, New York: Russell Sage Foundation, 1995, pp. 13-14,17,15,15.
[19]克利福德·格爾茨著,韓莉譯:《文化的解釋》,譯林出版社,1999年,第307~308頁。
[20] Fredrik Barth, “Introduction” , in Fredrik Barth (eds.), Ethnic Groups and Boundaries, Norway: Universitets forlaget, 1969, pp.9-38.
[21] Abner Cohen, Custom and Politics in Urban Africa: A Study of Hausa Migrants in Yoruba Towns, Californi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9,pp.183-201.
[22] Rogers Brubaker and Frederick Cooper, “Beyond Identity”, Theory and Society, Vol. 29, No. 1 (February 2000), p.14.
[23] C. B. Ngeow & H. L. Ma, “More Islamic, No less Chinese: Explorations into Overseas Chinese Muslim identities in Malaysia”, Ethnic and Racial Studies, Vol. 39, No. 12(June 2016), pp.2108-2128.
[24] Department of Statistics Malaysia Official Portal, “Current Population Estimates, Malaysia, 2014-2016”, https://www. dosm.gov.my/.
[25] Department of Statistics Malaysia Official Portal,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and Basic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 Report 2010 (Updated: 05/08/2011), https://www.dosm.gov.my/ .
[責任編輯:喬印偉]
Identity, Social Capital and Business Development: A Case Study of Chinese Hui Merchants in Malaysia
MA Hai-long
(School of Sociology and Anthropology,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Malaysia; Chinese in Southeast Asia; the Hui nationality; Chinese business network; transnationalism
Based on social capital theory,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situation of the Chinese Hui nationality migrants in Malaysia. Based on several Chinese Hui Merchants and enterprises who engaged in textile industry, tourism and education intermediary industry in Malaysia as examples, this research examines how the Chinese Hui Merchants use their dual identities as “Chinese” and “Muslim” in multi-ethnic Malaysia and its political and economic environment to establish and maintain local social networks and acquire and accumulate social capital. In addition, this study manifests that the social background of Malaysia, together with the Chinese Hui nationality migrants’ religious identity and ethnic identity, establishes the local social network and the Chinese transnational network. This establishment acquires trust of the business partnership, the government's support and social resources. It has also become a social capital that promotes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Hui nationality migrants’ business development in Malaysia.
D634.333.8
A
1002-5162(2017)02-0044-10
2017-01-06;
2017-04-19
馬海龍(1987—),男,中山大學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海外回族華僑華人研究、馬來西亞社會與文化研究。
*本文由教育部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國家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研究生項目”資助(201406380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