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夢龍的《智囊·兵智》看明代兵學發展的特點
葛業文
明末蘇州籍著名文學家馮夢龍所纂《智囊》一書,是一部通過古代各種謀略故事“益智”并進而總結“古今成敗得失”的小品類著作,而其中的“兵智”部則主要輯錄了歷代有關軍事謀略方面的故事,反映了作者對于用兵作戰、克敵制勝的一些認識和看法,從中也突出體現了傳統兵學在明代的發展狀況與衍化趨勢,即研究群體廣泛化、研究形式和手段多樣化、研究成果實用化。
馮夢龍 《智囊》 兵智 明代兵學
馮夢龍(1574~1646),字猶龍,又字子猶、公魚,別號龍子猶、墨憨齋主人、吳下詞奴、姑蘇詞奴、顧曲散人、前周柱史等,長洲(今江蘇蘇州)人,明末著名的文學家和學者,一生致力于對戲曲、小說、民歌、故事、笑話等各種通俗文學的整理、改編和創作,留下了大量的作品。
馮夢龍并非兵學家,對軍事問題也沒有特殊的嗜好,但他在所編纂的《智囊》一書中,卻以專門的篇章和別致的形式,探討了有關兵學和軍事謀略方面的問題,令人稱奇。從整體上來說,《智囊》只是一部通過輯錄古代各種謀略故事以求“益智”,進而總結“古今成敗得失”的小品類著作,但其中的“兵智”部卻在輯錄歷代軍事謀略故事的基礎上,反映了作者對于如何用兵作戰和克敵制勝等問題所持的一些基本觀點。不僅如此,它還突出體現了中國傳統兵學在明代的發展狀況與衍化趨勢。具體來說,《智囊·兵智》中所體現出來的明代兵學的衍化發展情況,大致可以概括為“三化”,即研究群體廣泛化、研究形式和手段多樣化、研究成果實用化。
眾所周知,明代是繼先秦、宋代之后中國傳統兵學發展的又一個高峰時期。據劉申寧《中國兵書總目》著錄,明代兵書共1165部(含重復和交叉的書目)。另據許保林《中國兵書通覽》統計,明代存世兵書有777部,存目兵書246部。這還不包括有關論兵的奏議、策論、札記和文章等。如果將這些全部算進去,則數目更為龐大可觀。明代兵學研究的發展,不僅表現在研究成果(載體)的數量遠遠超過之前的任何一個朝代和時期,而且在研究群體方面,也呈現出廣泛化的特點。
研究群體的廣泛化主要表現為研究隊伍急劇擴大,研究者的職業和身份不再單一,而是涵蓋面很廣,其中既有文人,又有武人;既有達官顯貴,又有布衣平民;既有文學、史學名家,又有理學、心學大師;既有中樞重臣、地方要員,又有薄宦下吏、贊畫幕僚。可以說,研究群體的廣泛化、多層次化,是明代兵學研究區別于其他時代的一個顯著特征。尤其是到了明代中后期,隨著明廷內憂外患不斷,御倭、平叛等各種戰事頻起,一時間出現了“雜流之士,哆口談兵”“人人哆口談兵說劍”“談兵之牘幾滿天下”的現象,使得這一特征凸現得更為明顯。《智囊》一書的作者馮夢龍,就是這一時期研究群體中的一個典型代表。
《智囊》初編于天啟六年(1626年),正值明與后金遼東爭戰接連失利、朝野上下整軍經武的呼聲日益高漲之時。而馮夢龍此時不過是一名屢試不第的落魄舉子,雖然滿腹經綸,工詩善文,但卻沒有功名,長期處于社會下層,窮困潦倒,以舌耕授徒糊口度日,實際上與普通的平民百姓并無二致。然而,他在如此顛沛困窘之中,在著述各種戲曲、小說等通俗文學作品之余,還能留意于武學兵事,編寫出《智囊·兵智》,不得不說是受到了當時人人爭相談兵之風的影響。更何況,其纂輯《智囊》一書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謀生(即替書商編書以獲取報酬,關于這點后文還要專門述及),所以迎合社會的需求和書商的需要乃其必須優先考慮的因素。為求利謀生而不自覺地加入談兵論兵的大軍,馮夢龍及其所撰的《智囊·兵智》,為明代兵學研究人群的廣泛性及兵學文化的繁榮景況,作了最好的注解。
明代兵學研究的另一個重要特點,就是研究形式和手段的多樣化。這種多樣化,一是內容多樣,不再局限于軍事理論的闡發和論述,研究的視角拓展得更廣更寬,用力更深更專,出現了諸如《八陣合變圖說》《御倭軍事條款》《劍經》《籌海圖編》《紀效新書》《練兵實紀》《鄉約》《塞語》《盧龍塞略》《皇明九邊考》《火龍經》《神器譜》《火攻挈要》《西法神機》《救命書》《海防纂要》《耕余剩技》《車營叩答合編》《守圉全書》等許多分別論述冷兵器格斗技藝、火器制法及習法、練兵治軍、軍制、陣法、車戰、城守、邊防、海防等諸方面事宜的專門性兵書。二是體裁多樣,在過去原有的基礎上,又衍生、創造了一些新的研究方法和形式。比如,在對以《孫子》為代表的經典兵書的注解和闡釋中,就出現了諸如直解、正義、引類、衍義、參同、引證、評點等各式各樣的體裁。此外,其他一些專門性的兵書,還采取了圖說、圖論、類考、類編等研究形式。
這其中,有一種比較新穎獨特的體裁頗為引人注目,就是專門援引前代史實尤其是戰例,來闡述和講習孫子的兵學思想。像葉夢熊的《運籌綱目》和《決勝綱目》、王鳴鶴的《登壇必究》、無名氏的《草廬經略》、陳禹謨的《左氏兵略》、張龍翼的《兵機類纂》、朱錦的《古今紆籌》、莊應會的《經武勝略》、李材的《經武淵源》、郭增光的《緯弢》等兵書,或是整書,或是部分篇章,都采用了這一方法和形式。《智囊·兵智》也是如此。雖然它內容不多,編排分類亦有不盡合理之處,但同上述這些兵書相比,它在對兵學研究的表現手法上卻毫不遜色,甚至別具一格,更有代表性。
《智囊·兵智》根據用兵取勝的方式和手段不同,分為“不戰”“制勝”“詭道”“武案”四個部分,每個部分單獨作為一卷,每一卷前有一段導語性質的詩句,概述該卷的編纂指導思想和中心內容,正文則圍繞此集中擷取的歷史上一些著名將領或謀士成功運用不同軍事謀略和手段克敵制勝的典型事例,來加以說明。如“不戰”卷中,所列舉的事例有趙充國恩威并用剿撫兼施平定西羌叛亂、岳飛招降黃佐等瓦解平定楊幺起義、李愬恩待降將李佑等并用之以破淮西割據藩將吳元濟等;“制勝”卷中,列舉了孫臏“圍魏救趙”、李牧示怯破匈奴、周亞夫輕騎絕敵后路平定吳楚叛亂等事例;“詭道”卷中,列舉韓信不循常理背水列陣而破趙軍、呂蒙詐病迷惑關羽而襲荊州、朱元璋派康茂才詐為內應而敗陳友諒等事例,以證“兵不厭詭”;“武案”卷中,則列舉唐代張巡用各種手段智守睢陽城、宋代造戰車和立“撒星陣”等法以制敵騎、明代戚繼光創“鴛鴦陣”以克倭寇等事例,以使后人能古為今鑒,從中得到啟示。
《智囊·兵智》與明代許多援引戰例史證的兵書或談兵之作的最大區別之處在于,它沒有停留在只是簡單機械地引用例證,卻缺乏自己觀點和認識的“述而不發”的膚淺層次上,而是以具體的案例緊密結合當時的現實,評析得失,闡述己見。其中既有觀點,又有例證;既有記述,又有評議。幾乎在每一個事例之后,都附有一段議論,或考據史實,或品評得失,或針砭現實,以資借鑒。有時還在文中夾雜著短評。這些議論很多并非老生常談之語,往往不乏新意,有的見解還十分獨到,甚為精辟。比如,在“不戰”卷中,作者將李愬和岳飛都放心大膽任用降將去策反瓦解敵人、最終獲得成功的案例放在一起加以評述,認為他們雖然“無一不資才于敵”,但也是由于平時“威信素孚,操縱在手”①馮夢龍:《智囊·兵智部·不戰》,《馮夢龍全集》(第五冊)本,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496頁。的緣故,如果后人不了解這個,盲目去模仿效法,很有可能適得其反,中了敵人的反間計。這一識見無疑凸顯了作者的睿智。再如,在《兵智》開篇的“總序”部分中,作者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兵以詐立”的思想觀點,認為:“儒者不言兵,然儒者政不可與言兵;儒者之言兵惡詐,智者之言兵政恐不能詐。夫唯能詐者能戰,能戰者,斯能為不詐者乎!”②馮夢龍:《智囊·兵智部·總序》,《馮夢龍全集》(第五冊)本,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487頁。作者批評那些腐儒在對待關系到國家存亡和軍民生死的戰爭這一重大問題上,居然還滿口仁義道德,反對以詐術用兵取勝,實在是沒必要與之談論兵法的。在“詭道”卷的卷首導語里,又指出:“道取其平,兵不厭詭。實虛虛實,疑神疑鬼。彼暗我明,我生彼死。出奇無窮,莫知所以。”③馮夢龍:《智囊》卷二十三《兵智部·詭道》,《馮夢龍全集》(第五冊)本,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535頁。進一步強調了“詭詐”之術在用兵作戰中的重要性,揭示了戰爭的本質、內在要求和規律。在理學思想彌漫滲透于兵學領域,以儒學的“心性義理”和“仁德”之說為出發點來闡釋兵學思想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的現象,兵學的儒學化傾向更為明顯、兵儒融合愈加緊密的明代時期,作者以一介儒生的身份,卻能具有如此之認識,不得不說是十分難能可貴和非同尋常的。
明代兵學的發展還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就是注重實用性,這在明代中后期表現得尤為突出。這一時期,由于國家武備的廢弛、邊海防危機的頻發,大量兵書和談兵之作猶如雨后春筍般冒出。這些兵書和談兵之作,其主旨和出發點多是服務于現實,研究者大都秉持“經世致用”的思想,以“有益于國家,有補于生民,有關于世道”①魏煥:《皇明九邊考·張環跋》,《國立北平圖書館善本叢書》影印明嘉靖刻本,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年版,第1頁。為己任,所言所論均能關照時政,緊密聯系軍事斗爭實際。有的更是直接得之于軍事實踐,又能運用于軍事實踐。如戚繼光的《紀效新書》,就是一部“紀教練行伍已試之效”②戚繼光:《紀效新書》(十四卷本)卷十四《練將篇·題解》,《戚繼光研究叢書》范中義校釋本,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31頁。,實用性、操作性很強的訓練類兵書;俞大猷撰《劍經》,目的是教練士兵武藝,“必求乎實用”③俞大猷:《劍經·序》,《中國兵書集成》影印明萬歷四十二年郭尚智重刻《續武經總要》本,北京:解放軍出版社、沈陽:遼沈書社,1994年版,第729頁。;何良臣的《陣紀》,也是一部“鑿鑿足當實用”④何良臣:《陣紀·成遜序》,《中國兵書集成》影印清李錫齡輯《惜陰軒叢書》本,北京:解放軍出版社、沈陽:遼沈書社,1994年版,第649頁。的兵學專著;等等。
誠如上文所言,馮夢龍編撰《智囊》的初衷在于求利謀生,是應書商之請而纂輯的,以此作為自己的經濟來源。他在該書后來的續刻本自序中云:“憶丙寅歲(即天啟六年),余坐蔣氏三徑齋小樓近兩月,輯成《智囊》二十八卷,以請教于海內之明哲,往往濫蒙嘉許,而嗜痂者遂冀余有續刻。……茲補或亦海內明哲之所不棄,不止塞嗜痂者之請而已也。”⑤馮夢龍:《智囊·續序》,《馮夢龍全集》(第五冊),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3頁。比較含蓄地道出了編寫《智囊》這本書的目的,就是為了迎合書商和讀者(即所謂的“嗜痂者”)的口味,而且還明確聲稱28卷的初編本,他只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即告完成。盡管書中專辟了“兵智”一部,記述品評了歷代關于韜鈐謀略、兵家智慧的事例,對傳統兵學的某些思想內容也間有闡發,但都不能掩蓋其出于功利之心的事實,這一點是毋庸諱言的。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映和體現了明代中后期兵學研究的另一種實用化傾向,即研究的目的更著眼于市場的需要,研究的成果更多被用來滿足大眾精神層面的需求。
晚明時期,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與城鎮工商業的繁榮,新興的市民階層逐漸形成。與傳統的士大夫階層以四書五經、詩歌辭賦為精神食糧所不同的是,市民階層則更多地將業余消遣的興趣點放在了戲曲、小說、笑話等通俗文學作品上面。這一時期,商業化的圖書出版業空前發達,戲曲、小說等通俗文學類圖書得到大量刊刻。與此同時,由于時局和社會風氣的變化,兵學類著作也開始井噴式涌現。嘉慶、萬歷以前,由于長期崇文抑武,文弱相沿,加之承平日久,武備廢弛,朝野上下絕口不談兵事,“文吏游談而養尊,武臣恬嬉而寶身,閑雅雍容之習成,而慷慨果銳之氣亦浸銷”⑥唐順之:《荊川先生外集》卷二《奏·條陳海防經略事疏》,《唐順之集》馬美信、黃毅點校本,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840頁。。萬歷末年,后金崛起于東北,與明廷爭戰不已,攻城略地,覆軍殺將,“于是人情洶涌,士論喧騰,在朝者奏議紛飛,在野者傳言繹絡,無不誼同捍首,志急請纓”⑦喻龍德:《喻子十三種秘書兵衡·龔居中后跋》,《四庫禁毀書叢刊》影印明天啟三年鄭大經刻本,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第335頁。。同時,社會風尚亦隨之一變,“士大夫方緩文而急武”①唐順之:《武編·郭一鶚弁首序》,《中國兵書集成》影印明萬歷四十六年徐象枟曼山館刻本,北京:解放軍出版社、沈陽:遼沈書社,1989年版,第18頁。,“海內志士藎臣紛起而談兵”②趙士楨:《神器譜·王同軌序》,《溫州文獻叢書》蔡克驕點校本,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年版,第369頁。,希冀通過講求韜鈐之略以匡扶危局,遂致尚武之風大盛。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下,兵書和談兵之作對于求新尚奇、欣賞口味趨于多元化的市民階層來說,無疑具有很強的吸引力。作為一名窮困潦倒、從未接觸過軍事的下層文人,馮夢龍之所以在編纂《智囊》時,特置“兵智”一部,顯然是考慮到了受眾群體的喜好和興趣,是出于商業實用性的目的的。事實上,像《智囊·兵智》這種以贏得市場和賺取利潤為主要目的的兵書或談兵之作,在明代中后期絕非少數。自嘉慶、萬歷以降,日趨發達的商業經濟對社會的傳統價值觀念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很多文人不再安貧樂道、固守“重義輕利”的心理藩籬,而是轉而營生謀利。他們或經營商鋪,或開館授徒,或游食四方,或售文賣畫,或編書刻書。而編纂刊刻書籍,因其較為體面、簡單便捷、獲利豐厚,故而受到不少像馮夢龍這樣科場蹭蹬、生活貧困的下層文人的青睞,成為他們謀生的一種重要方式。這一時期談兵之風的盛行,自然又催生了一大批形形色色的兵學著作問世。只是許多以求利為寫作初衷和原始動力的兵書作者,仍大都恥于言利,不似馮夢龍那樣敢于隱晦地表明自己的真實意圖,而往往以心憂家國、濟世安民之類詞句相標榜,令人真偽莫辨。但仔細檢視這類作品,不難發現多數純系抄襲拼湊而成,質量粗劣,這除了反映作者自身的水平問題之外,也讓人不能不懷疑其下筆的動機。故而,清代人編《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一再抨擊“明人好剿襲前人之書而割裂之,以掩其面目”③永瑢、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三十二《子部四十二·雜家類存目九·珍珠船提要》,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1127頁。的行為,譏誚明代萬歷以后的兵書多“捃摭陳言,橫生鄙論”④永瑢、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九十九《子部九·兵家類·陣紀提要》,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839頁。“大抵書生紙上談也”⑤永瑢、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子部十·兵家類存目·兵機類纂提要》,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845頁。。顯然是話中有話,別有所指的。
當然,商業性的實用與事功性的實用之間并無矛盾。像馮夢龍這樣以求利謀生為主要目的的兵學作品的編撰者,身處晚明動蕩的歷史環境中,蒿目時艱,又受談兵尚武盛風的濡染,何嘗不會在作品中寄托著“有益于國家,有補于生民,有關于世道”的拳拳情懷?更何況,即以《智囊·兵智》而論,作者雖未明言,但實際上也寄托了他要以“不戰”“制勝”“詭道”等兵學思想被成功運用之案例,增益為將者的智慧,使其懂得“用勢”,從而“因之以取勝”⑥馮夢龍:《智囊·兵智部·總序》,《馮夢龍全集》(第五冊)本,南京:鳳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487頁。的想法。這難道不同樣也是一種服務于現實、服務于軍事的努力嗎?因此,即便馮夢龍的寫作初衷和原始動力主要是求生謀利,似乎并不那么“高大上”,但從《智囊·兵智》中,我們依然能夠看到兵學研究在明代所具有的實用化特征。
綜上所述,馮夢龍的《智囊·兵智》雖然并非嚴格意義上的論兵之作,但從中卻仍可以看出明代,尤其是明代中后期,兵學發展的某些特點,反映了兵學研究領域的變化趨勢。正因為如此,它比同時期很多東拼西湊、沒有多大價值的兵書和論兵之作,更值得我們投以關注的目光。
Viewing the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of Military Science of the Ming Dynasty from Brain Power · Military Wisdom by Feng Menglong
Ge Yewen
The bookBrainpowerby Feng Menglong, a famous man of letters from Suzhou of the end of the Ming Dynasty is a work that can improve wisdom with various kinds of strategic stories in the ancient times and summarize the success and failures from the ancient times to the present days. In the part of military wisdom, the book collects the stories concerning military strategies in the successive dynasties, which shows the author’s understanding and opinions concerning using armies for warring and defeating the enemies. From this book, we can see the development information and evolution trend of the traditional military science in the Ming Dynasty, i.e. the spreading, diversification of research styles and means, and utility of the research achievements.
Feng Menglong;Brainpower; Military Wisdom; Military Science of the Ming Dynasty
B22
A
2095-9176(2017)06-0044-06
2017-05-26
葛業文,軍事科學院戰爭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①顧炎武著、黃汝成集釋:《日知錄集釋》卷十二《人聚》,欒保群校注本,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731頁。
②程子頤:《武備要略·畢懋康序》,《四庫禁毀書叢刊》影印明崇禎五年刻本,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第8頁。
③范景文:《師律·陳肇英后序》,《續修四庫全書》影印明崇禎刻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 87~88頁。
李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