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邑
(貴州民族大學音樂舞蹈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淺析歌劇《燕子》的幾個不同版本
葉思邑
(貴州民族大學音樂舞蹈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普契尼是真實主義歌劇作曲家的代表,他的作品收到廣泛觀眾的喜愛,然而他的歌劇《燕子》卻未被列如他的經典之列,只是其中的一首女高音詠嘆調《多蕾塔做了什么美夢》受到追捧。也許正因為如此,這部歌劇顯得有些開放式——作曲家幾經修改第三幕,甚至后人也來參與。本文旨在梳理目前能找到的幾個版本,并試做一些總結。
燕子;普契尼;第三幕;輕歌劇
《燕子》并不是普契尼的典型之作,被認為是與前輩威爾第的《茶花女》劇情類似的歌劇,但這從來就不是普契尼的困擾,有《曼儂·萊斯考特》在前,有《圖蘭朵》在后,普契尼從來不忌諱題材甚至腳本的類似或相同。
燕子繼續巡演中,普契尼決定對《燕子》做一次大的修改:男二號布魯尼從男高音改為男中音;男主角魯杰羅增加一首浪漫曲;女二號的戲份加重;第二幕中的飲酒歌獨唱和合唱變為主要角色的四重唱;第三幕中,男二號布魯尼和女二號莉賽特不再有爭吵的二重唱,而是團結起來勸說瑪格達回到她的援助者那里;魯杰羅將會拿著他母親的信回來,但是會在瑪格達反駁之前離開;最后的二重唱不再屬于男女主角,而是給了布魯尼和瑪格達,并且以布魯尼將悲傷的瑪格達帶走來結束。這個新版1920年4月20日在西西里島的巴勒莫上演;雖然反響良好,但是之后普契尼還是決定要再做修改:第一幕和第二幕還原回最初的版本,只是做一些小小的調整,變化不大;第三幕,則有顛覆性的變化,回到威爾納最早的提議上來,加進了一場戲,瑪格達的援助者藍巴爾多去到瑪格達的住處,請求她回到他身邊,后魯杰羅通過一封匿名電報發現了瑪格達的過去,憤怒地指責她,并決定永遠地離開她,最后瑪格達在莉賽特的陪同下離去。雖然普契尼繼續在這個最終版本上花了大量時間去敦促和管理,然而在他的有生之年,這一版本卻最終沒有上演。盡管他向西比爾保證《燕子》是肯定會在倫敦劇場上演的(西比爾是英國人),卻沒有經紀人愿意去做,尤其是公司的新老板并不想為歷史原因,讓這部需求不大的歌劇給自己惹上麻煩,于是第三個版本,連同手稿和交響樂資料都放在了公司的檔案室里。這個不幸的檔案室,在二戰時被炸毀,只剩包含6頁新樂譜的聲樂譜幸存。
第三個版本直到1994年才被人們所知道,被戰爭毀掉的部分,在聲樂譜的基礎上被恢復;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第三版的交響樂部分是由正宗普契尼風格的意大利作曲家洛倫佐·費列羅完成的,并且于1994年3月22日上演。作為普契尼的較少上演的歌劇,在觀眾和評論家們的認可之下,《燕子》的復興被廣泛接受。
在歐洲和美國的舞臺上,現狀是第一、第三個版本在上演,以及將三個版本按需要組合在一起上演;需要說明的是在1995年在波恩上演的《燕子》中,最后的結局是以瑪格達自己走入水中自殺結束。從那以后,這個“第四”版本還在華盛頓國家歌劇院和洛杉磯歌劇院演出過。
在《燕子》的幾個版本中,瑪格達最終都與魯杰羅分開了;在第一版中,是瑪格達自己選擇離開;在第二、三版中,是魯杰羅離開瑪格達,無奈之下瑪格達在女仆的陪伴下回巴黎;“第四版”則是瑪格達選擇結束生命作為“燕子”的終點。這里我們再次回到燕子的特點:隨季節變化而遷徙;春天北來,秋天南歸,喜歡成雙成對,喜歡寄人籬下。第一版中的瑪格達,當她認為愛情的“氣候”變化了,當魯杰羅知道了她的過去,愛情也就不再是純潔無暇,于是選擇再次回到巴黎,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其實最具燕子的特點,這也許也是普契尼最開始選擇它的原因;第二、三版中,雖然為了增加戲劇性而將瑪格達塑造為被“逼”回巴黎的一方,但是最終,也是如燕子歸巢般,而并沒有設計為瑪格達去到鄉下重新開始另外的生活或其他;還有一個特殊的第“四”版,它并不屬于普契尼所創作的任何一種結尾:當瑪格達不斷向魯杰羅解釋和請求寬恕,但魯杰羅憤怒地表示不會原諒她,說完“永不再見”后離場,瑪格達泣不成聲,緩緩說出:
我的命,我整個生命,
從我身上被拿去了。
唉,為著我的愛人,
我一切夢想幻滅了,
所有希望消逝了,
我要像一只燕子飛向海洋,
我現在要獨自飛往那兒,
只有我的悲哀伴隨。
(之后瑪格達走入海中,海水慢慢將她淹沒。)
在這四個版本中,最后瑪格達都是以“燕子”自喻;她還是逃不出“燕子”的命運,正如開篇時詩人所預言的那樣。
該歌劇由于它特殊的歷史背景,不同于普契尼的其他歌劇作品,它是一個嘗試,一個綜合體;優美的旋律是它的一大亮點;而正是由于它優美、入潮——當然是維也納潮流、創新、大量圓舞曲線條,以至于普契尼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人物刻畫上。歌劇《燕子》的前兩幕可與普契尼成熟期的任何一部作品相媲美;這在部歌劇中的旋律在新的活力下盛放;然而第三幕,無論哪個版本,都不盡人意,戲劇因素的缺乏使得普契尼的音樂花朵結不出果實。雖然她的理想愛情被毀,但是瑪格達在第三幕中無法像她的歌劇姐妹那樣引起觀眾的同情。
有一些理論認為,藝術是生活的平衡,當生活處于苦難時,需要藝術中的美好與歡樂來平衡生活;當生活處于平靜與美好時,需要痛苦的藝術來解救失衡的人性。《燕子》作于1914年至1917年,正好歷經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戰爭帶來了太多的痛苦——離別、暴力、死亡、摧毀……法國和維也納在那時盛行輕歌劇也并非偶然;普契尼想要一只輕松一點、美麗一點、帶著一點咖啡苦味的“燕子”,便更像是一位偉大藝術家義不容辭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