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與野性的成長
——論蘇童香椿樹街系列小說中的少年成長

王一帆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1158

暴力與野性的成長
——論蘇童香椿樹街系列小說中的少年成長

王一帆*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1158

蘇童是中國當代重要的作家，其小說以哲理性和先鋒意識而著稱，蘇童的作品代表了當代文學發展的一個方向，具有很重要的研究價值。在作者的筆下，陰郁、凄迷、憂愁的香椿樹街給予人們很深的印象，香椿樹街的少年們大都帶有悲劇色彩，蘇童以少年人的視角看待世界，講述了香椿樹街的故事。本文通過對蘇童香椿樹街系列小說的解析，分析了蘇童筆下少年的暴力成長和少男少女萌動的情欲，從而探討香椿樹街小說中少年的成長。

蘇童；香椿樹街；成長敘事

一、引言

蘇童在中國當代作家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其小說以強烈的哲學色彩和先鋒意識受到國內外讀者的追捧，作為60后作家的蘇童代表了當代文學發展的方向，其作品對當代文學的發展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香椿樹街故事》是蘇童諸多作品中較為突出的一部，它與蘇童其他的作品截然不同，是由一系列發生在香椿樹街上的故事所組成。在《舒家兄弟》、《刺青時代》、《沿鐵路行走一公里》、《南方的墮落》、《傘》、《人民的魚》、《騎兵》、《水鬼》、《白雪豬肉》等中短篇小說中，香椿樹街系列突出了少年人成長的主題，敘述了少年人成長中一個個令人心碎的故事。

那是一群在街上打架、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少年，他們的青春歲月充滿了混亂與迷失。然而，他們依然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地成長，就像荒蕪的野草一般，沒有人給予他們過多的關注，他們自己完成了青春期的教育，并對自己的一切負責。無論在這一段時間里他們的生活是怎樣的，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曾經真實地存在著。蘇童在創作這樣一群少年的時候，并沒有做更多的詮釋，他只是由著人物性格的發展做著冷靜的描述，他像一個善于白描的繪畫大師一般，用自己的畫筆勾勒出了一系列鮮活的人物，這些不為人知的小人物如地上的小草一般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雖然十分渺小，可他們也是有蓬勃的生機，有倔強的個性，他們不停地喧囂、爭斗、殺戮、陷害、愛戀，盡管他們注定只能擁有小草般的宿命，可他們還是按照自己的生活軌跡生活下去，并將承載將新一代少年人送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他們就像白居易在詩句中寫到的那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二、城市與鄉村邊緣少年的成長

(一)懵懂少年的暴力成長

在蘇童的筆下出現了這樣一群非理性的少年人，他們盲目、躁動、非理性的任由自己在自然的狀況下成長，他們的行為是不負責任的，甚至根本就沒有想到要負責任。作者的筆觸非常深刻，他用近似白描的手法描繪出這樣一群少年，將一群頭發蓬亂，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無知的野孩子凸顯在讀者面前，他們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對生命的極限發起了挑戰。在《沿鐵路行走一公里》中，他們匍匐在鐵路的兩條鐵軌間，而當他們的生命受到極大威脅的時候，卻又本能地跳開了，最終這場挑戰以可憐的小珠被火車巨大的輪子所吞噬而告終。沒有任何人為小珠的生命負責，是她的無知和輕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曾經不斷地追問少年們，“你們真的要上鐵路嗎？你們真的不怕被火車軋死嗎？”沒有人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們只是在相互斗狠。作者十分理性地描寫了許多這樣荒誕不經的故事，他讓讀者看到一些只想尋求刺激、完全不計后果的少年，他們互相影響、互相依存、互相敵視、互相傷害，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即便當他們造成極為慘痛的后果時，他們依然表現出毫不在乎的神情。

在蘇童的作品中有一些帶有復仇悲情的故事令人震撼。《舒家兄弟》中的舒農多次被眾人愚弄和刺激，造成心理扭曲。他渴望在血的世界中得到滿足和快感，終于他點燃了汽油桶，向多次給予自己羞辱和摧殘的父兄復仇。少年暴力的場面多次出現在小說中，少年人對暴力表現出由衷的欣賞和狂熱的激情，對暴力的盲目崇拜讓香椿樹街少年們變得十分可怖，仇恨的情緒彌漫在香椿樹街上，少年們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顯露出暴力傾向，暴力成為少年成長中最重要的元素，每一個人顯性或隱性的人性都不得不退居到可有可無的境地。這是文革后期的一段日子，無人肯為少年們成長提供確切的指向，而人性中潛藏的暴力因素卻暴露無遺。

作者用一種十分凄涼的筆調敘述少年人的成長。在南方的小街上，這樣一群少年用自己殘酷的青春向人們表現自己的存在，這是多么令人悲哀的事。人物的孤獨、宿命意識反復出現在蘇童小說里并非偶然，顯然蘇童對這樣的一段生活是非常熟悉的，但他并不對此做過多渲染，而是簡單將生活展現在人們面前。當教育失去了應有的作用的時候，少年們就以自己的方式成長，無論這種成長有多么痛苦，他們仍然渴望長大，渴望不再被強大的父親所扼制。

(二)萌動的情欲與少年的成長

青春的萌動在蘇童小說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在香椿樹街系列小說中，蘇童用很重的筆墨描述了少年內心對欲望的渴望。顯然少年在成長中對情欲的感知還十分懵懂，盡管他們的身體一天天趨于成熟，但他們的情感意識還沒有真正地建立起來。然而青春萌動的情欲點燃了少男、少女的心，他們在懵懂和無知中做出讓人后悔的事情。舒工與涵麗在名義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舒工從小就不斷地捉弄涵麗，為此他沒少受到父親的懲罰，可當舒工到青春發育期，他的夢中情人卻是涵麗，涵麗為母親的背叛和名義上的父親的懦弱而羞愧，舒工成為她唯一可以傾述的人，親姐弟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少年的情欲萌動從科學的層面上是一種必然的生理現象，可對于一個人的成長卻有極為不同凡響的意義，在一個思想極為混亂的年代，少年人的情欲以一種原始的形式而得到釋放，這又能說明什么呢？千百年來無數的少年就是這樣完成了自己的成長，只不過在賈寶玉的家里有襲人幫助他完成他的第一次，而這些少年只能以一種盲動的形式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而情欲的盲目釋放又給他們的生命帶來痛苦的記憶。

在短篇小說《傘》中，作者借用一把漂亮的雨傘講述了一段荒謬的故事，少年粗暴的野性和少女貞操的丟失，這種毫無理性的行為既沒有愛情，更沒有責任和義務，只是一種原始的自然沖動。作者通過《傘》中的春耕的口說：“都過去二十年了，你沒看見這二十年來我是怎么過來的？”，少年為了那懵懂的情欲付出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而無辜的少女錦紅卻為了一把雨傘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王一帆(1991-)，男，漢族，浙江嘉善人，海南師范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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