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湍麗 白學軍
(1信陽師范學院教育科學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天津師范大學心理與行為研究院,天津 300074)
在嘗試提取的過程中,信息能否被成功提取受諸多因素的影響。其中是否有足夠的提取線索是一個重要的因素(Baddeley,Eysenck,&Anderson,2009)。然而,提取線索并不總是促進回憶。一系列研究發現,當提供剛剛學習過的項目中的一部分作為提取線索時,人們對剩余項目的回憶效果反而比沒有任何線索時差,這一現象被命名為部分線索效應(part-list cueing effect)(Slamecka,1968;Nickerson,1984;B?uml &Samenieh,2012;Fritz &Morris,2015;Barber,Harris,&Rajaram,2015)。
對部分線索效應現象,研究者提出相關理論加以解釋(Nickerson,1984;B?uml &Aslan,2006;B?uml,2008)。首先,有研究者提出了策略破壞假說(Basden,Basden,&Galloway,1977;Basden &Basden,1995;Reysen &Nairne,2002)。該假說認為部分線索干擾了被試在編碼階段形成的記憶策略,導致對目標項目回憶成績的降低(Aslan &B?uml,2007;Basden,Basden,&Stephens,2002)。策略破壞假說得到了部分研究的支持(Basden &Basden,1995;Reysen &Nairne,2002)。但有研究者(Serra &Oswald,2006)指出該假說存在很多含糊的問題,比如不能說明被試在提取時采用了什么組織線索;也不能預測部分線索的破壞量,雖然策略破壞假說的支持者們引入了一些指標來解決這一問題,但結果仍不盡理想(劉希平,石英,唐衛海,2011)。
隨后,有研究者提出了提取抑制假說(B?uml,2008;Crescentini,Shallice,Del Missier,&Macaluso,2010),該假說認為,部分線索效應是部分線索呈現階段認知抑制執行控制的一種后效(Aslan,B?uml,&Grundgeiger,2007),即在回憶過程中線索的提供使得個體對線索項目進行內隱提取,內隱提取導致對相關聯項目的抑制(Aslan et al.,2007),抑制直接影響項目的整體表征強度(Crescentini et al.,2010;Barber et al.,2015)。研究者從項目間關聯程度(B?uml &Aslan,2006;Aslan &B?uml,2009)、編碼條件(Peynircio?lu &Moro,1995;B?uml&Aslan,2006)、線索類型(Watkins,1975;Oswald,Serra,&Krishna,2006)、抑制進程(白學軍,劉湍麗,沈德立,2014)、線索?測試時間間隔(B?uml &Aslan,2006;Aslan et al.,2007)及個體差異(Marsh,Dolan,Balota,&Roediger III,2004;Andrés,2009)等方面進行的研究均支持了抑制的觀點。
執行控制(認知控制)使得人們能夠靈活和新穎的指導和協調自我的思想和行為,以達到既定目標,即使在面臨沖突刺激和不適宜優勢反應時,也能如此(Diamond,2013)。執行控制的核心包括抑制(抑制控制,包括反應抑制和認知抑制)、工作記憶和認知靈活性(Collins &Koechlin,2012;Lunt et al.,2012)。其中,認知抑制反映了主動抑制并限制與當前任務無關刺激的加工能力(Anderson &Levy,2009);工作記憶是一個容量有限的系統,主要負責在各種復雜認知活動中,對信息的暫時存儲和處理(Jarrold,Tam,Baddeley,&Harvey,2011)。工作記憶和認知抑制彼此相關且共存(Diamond,2013;Wood,Vine,&Wilson,2016),工作記憶能預測認知抑制能力(Bodrova &Leong,2007;Solesio-Jofre et al.,2012;Zanto &Gazzaley,2009),認知抑制有助于工作記憶效率(Rutman,Clapp,Chadick,&Gazzaley,2010;H?lzel et al.,2011;Zeidan,Johnson,Diamond,David,&Goolkasian,2010)。具體而言,工作記憶中的目標保持,有利于個體明確當前任務要求,即明確該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這有助于對不適宜的刺激進行快速有效的抑制;認知抑制是對想法或記憶的抑制,通過對不適宜的分心刺激的抑制,個體可以更好的將認知資源集中于感興趣的工作記憶任務內容上。
前人研究表明,執行控制能力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Schlichting,Aslan,Holterman,&B?uml,2015)。從個體差異的視角,研究者們通過選取不同的被試群體,發現抑制能力較低個體的部分線索效應量顯著低于抑制能力較高個體(Hultsch &Craig,1976;Foos &Clark,2000;B?uml,Kissler,&Rak,2002;Kissler &B?uml,2005;Christensen,Girard,Benjamin,&Vidailhet,2006;劉湍麗,2010,2014),研究結果支持了提取抑制假說。但以上研究中抑制能力較低的被試群體基本為臨床患者(如遺忘癥、精神分裂癥)、兒童和老年人(通常以正常成年人為對照組),這些被試群體雖然在抑制能力上與正常成年人存在差異,但在年齡、學習經驗、生活時代背景等方面也存在差異。而前人研究表明,認知抑制能力的發展和老化具有異質性(彭蘇浩,湯倩,宣賓,2014),并且抑制能力本身是一個隨年齡不斷發展變化的過程(Diamond,2013),因此采用不同年齡的兒童或老年人,得出的研究結果可能是不同的。如果從同一年齡群體選取不同抑制能力個體,最大可能的排除年齡、學習經驗、生活時代背景等的不同對于實驗結果的可能影響,在此基礎上對于提取抑制假說的檢驗,更具有說服力。
在前人的研究中,對于認知抑制的考察,通常采用的實驗范式有:Stroop范式、Flanker范式、返回抑制范式和負啟動范式(Diamond,2013)。對于工作記憶容量的考察,通常采用工作記憶廣度任務來實現(Conway et al.,2005)。因此,本研究試圖采用研究認知抑制的常用實驗范式,從個體差異的角度,考察不同抑制能力個體部分線索效應的差異,以便檢驗提取抑制假說。
前人研究表明,Stroop任務是測定認知抑制的有效指標(Zabelina &Robinson,2010;Morooka et al.,2012;Laurenson et al.,2015),如果Stroop效應較小,則表明個體的抑制控制能力較強,因為個體只需付出較小的努力即可對干擾特征、過程或者是心理活動進行有效抑制,相反的,如果個體的Stroop效應較大,則表明個體的抑制控制能力較弱,因為個體在抑制無關信息的過程中需要付出較大的努力或較多的時間(Groborz &N?cka,2003;Yusoff,Grüning,&Browne,2011)。有很多研究采用Stroop任務考察抑制機制,在多個被認為有抑制參與的認知任務中,均發現Stroop效應量能預測這些任務的成績(Groborz &N?cka,2003;Zabelina &Robinson,2010;Khng &Lee,2014)。根據Stroop效應與認知抑制控制過程相關聯的觀點,如果部分線索效應是基于線索項目對目標項目的抑制,那么可以預期,Stroop效應量越小的個體,部分線索對其回憶的破壞作用越大。
目前,很多研究發現抑制控制能力與工作記憶容量(working memory capacity,WMC)存在正相關,工作記憶容量越高,抑制能力越強(Redick,Heitz,&Engle,2007;McCabe,Roediger III,McDaniel,Balota,&Hambrick,2010;Schlichting et al.,2015)。在多個被認為有抑制參與的認知任務中,例如,Stroop任務(Kane &Engle,2003)、反向眼跳任務(the antisaccade task)(Kane,Bleckley,Conway,&Engle,2001;Arbiv&Meiran,2015)、定向遺忘任務(the directedforgetting task)(董杏妹,徐展,2009;Aslan,Zellner,&B?uml,2010)、提取誘發遺忘任務(retrieval induced forgetting task),(Aslan &B?uml,2011;Storm &Bui,2016)、記憶抑制任務(Levy &Anderson,2008;Schlichting et al.,2015)和睡眠對記憶鞏固影響(Sleep-Dependent Memory Consolidation)(Fenn &Hambrick,2012)等中均發現WMC能預測這些任務的表現。根據WMC與抑制控制加工過程的有效性相關的觀點,如果部分線索效應是基于抑制的,那么可以預期,WMC容量越大的個體,部分線索對其回憶的破壞作用越大。
本研究將通過測量大學生的部分線索效應任務表現及其與Stroop任務(Stroop,1935)和操作廣度任務(OSPAN)(Conway et al.,2005)之間的關系來對以上預期進行檢驗。經典Stroop任務中,要求對不一致的刺激做出正確的反應,即同一個刺激的兩個維度或特征產生相互干擾,由此激活兩種競爭性反應(Stroop,1935)。如果部分線索效應反應的是受控制的資源需求的抑制過程,那么部分線索效應與Stroop效應呈負相關,Stroop效應越小的個體,部分線索效應也應越大。OSPAN任務被廣泛應用于個體差異研究,它要求被試同時存儲和加工信息,并能有效測量被試的WMC (Conway et al.,2005)。如果部分線索效應反應的是受控制的資源需求的抑制過程,那么部分線索效應與 WMC呈正相關,OSPAN任務得分越高的個體,部分線索效應也應越大。
102名大學生參加本實驗(40男62女)。被試年齡范圍18~24歲,平均年齡19.58±1.31歲。所有被試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均為右利手。實驗后有小禮品贈送。
從《現代漢語常用詞詞頻詞典(音序部分)》(劉源等,1990)中選取名詞 70個,其中一半作為詞表1,另一半組成詞表2。對兩個詞表的詞頻(M1=0.01,SD1=0.01;M2=0.01,SD2=0.01;t(68)=0.01,p>0.05)、首字筆畫(M1=8.40,SD1=2.97;M2=7.83,SD2=3.21;t(68)=0.60,p>0.05)、尾字筆畫(M1=8.34,SD1=3.23;M2=8.31,SD2=2.69;t(68)=0.01,p>0.05)、首字部件(M1=2.63,SD1=0.91;M2=2.37,SD2=0.94;t(68)=1.40,p>0.05)、尾字部件(M1=2.74,SD1=1.07;M2=2.60,SD2=0.97;t(68)=0.34,p>0.05)進行控制,統計檢驗結果表明,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從詞表1、2中均選取14個詞作為線索項目,剩余21個詞作為目標項目。對每個詞表中作為線索項目和目標項目的詞的詞頻、首字筆畫、尾字筆畫、首字部件和尾字部件均作了控制,采用與檢驗詞表1和詞表2類似的方法進行統計檢驗,結果表明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記憶任務采用單因素兩水平的被試內設計,兩個水平分別為:部分線索條件和無部分線索條件。因變量為被試對目標詞的回憶結果。
本實驗程序采用 E-Prime 1.1軟件進行編程,刺激材料通過 21英寸 CRT顯示器(分辨率 1024×768,刷新率85 Hz)呈現。整個實驗任務均由計算機控制計時。
部分線索效應的測量采用經典的學習?干擾?測試(自由回憶)范式。正式實驗之前先進行練習,讓被試熟悉實驗程序。
正式實驗包括2個區組,每個區組學習1個詞表,均包括學習、干擾和回憶3個階段。
學習階段,計算機順次呈現35個雙字詞,刺激間在屏幕中央呈現“+”字(既為注視點又為刺激間的時間間隔ISI,ISI=1100±100ms),雙字詞的呈現時間為 2000ms,要求被試采取最有效的記憶策略記住屏幕上呈現的雙字詞,學習系列的刺激相對于每個被試來說都采用相同的偽隨機順序呈現。
干擾階段,學習完畢,進行兩位數加減法運算分心任務60 s (計算題呈現時間為2500ms,ISI=1000ms),要求被試在答題紙上寫出答案。
回憶階段,部分線索回憶組,呈現線索項目,要求被試按順序認真閱讀這些項目,并把這些項目作為回憶目標項目的線索,在答題紙上回憶出目標項目。自由回憶組,要求被試在答題紙上默寫回憶剛才學習過的所有詞。兩組回憶時間均為4 min。
每個區組大約用時8 min,組間休息2 min,要求被試盡量放松大腦準備下一組實驗。對兩種學習方式的學習順序、線索條件進行了平衡。
采用經典Stroop色?詞范式。刺激材料是“紅”、“綠”、“黃”、“藍”四個漢字,分別用紅、綠、黃、藍四種顏色書寫。要求被試盡量忽略字的意義,按照字的顏色進行反應。任務程序采用 E-prime 1.1軟件編寫,每一試次中刺激的呈現順序為,首先呈現注視點250ms,然后呈現色詞刺激,被試做出按鍵反應后刺激消失,四種顏色分別對應計算機鍵盤的D、F、J、K鍵,如果2000ms之內被試未做出反應,則刺激消失,進入到下一個試次。在實驗過程中,要求被試又快又好的做出反應。色詞一致和不一致條件下試次數均為 48個。正式實驗之前先進行練習,讓被試熟悉任務要求。計算機自動記錄從目標刺激呈現到被試做出反應的時間及反應的正誤。
對部分線索條件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平均回憶成績進行了統計,同時借助信號檢測論的方法,參考 Welford (1986)的做法,計算兩種條件下的辨別力d′和判斷標準β,結果見表1。

表1 部分線索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回憶結果(M±SD)
對部分線索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回憶結果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無部分線索和部分線索條件在正確回憶量、錯誤回憶量、d′和β上均存在顯著差異,無部分線索條件顯著大于部分線索條件,t正確回憶量(101)=4.21,p<0.001,d=0.43;t錯誤回憶量(101)=2.74,p<0.01,d=0.35;td′(101)=4.98,p<0.001,d=0.50;tβ(101)=5.04,p<0.001,d=0.50。
對 Stroop任務的反應時和正確率進行了統計,色?詞一致條件下反應時為M=668ms,SD=87ms,正確率為M=0.97,SD=0.03;不一致條件下反應時為M=789ms,SD=114ms,正確率為M=0.94,SD=0.05。對一致和不一致條件下的反應時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t(101)=?19.25,p<0.001,d=1.19,一致條件下顯著低于不一致條件下;對一致和不一致條件下的正確率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t(101)=6.04,p<0.001,d=0.51,一致條件下正確率顯著高于不一致條件下。
參考以往研究,對 Stroop效應量(Dulaney &Rogers,1994;劉海程,翁旭初,2007;Guerreiro,Murphy,&van Gerven,2010)和部分線索效應量(唐衛海,劉湍麗,石英,馮虹,劉希平,2014)的計算采用比例法,目的是使基線標準化。表2呈現了Stroop效應量(反應時:[不一致條件下的反應時-一致條件下的反應時]/不一致條件下的反應時;正確率:[一致條件下的正確率-不一致條件下的正確率]/一致條件下的正確率)與部分線索效應量([自由回憶條件下的回憶成績-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回憶成績]/自由回憶條件下的回憶成績)、辨別力d′差值(自由回憶條件d′-部分線索條件d′)和判斷標準β差值(自由回憶條件β-部分線索條件β)之間的相關系數。

表2 Stroop效應量與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的相關系數
由表2可知,Stroop效應量(反應時)與部分線索效應的3個指標均呈顯著負相關。Stroop效應量(正確率)與部分線索效應的3個指標均相關不顯著。
參照前人研究(Westerhausen,Kompus,&Hugdahl,2011;Laurenson et al.,2015),以 Stroop效應量(反應時)為自變量,以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為因變量,進行分層回歸分析,見表3。在回歸模型中,第一步將性別和年齡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方程,男性編碼為 1,女性編碼為2;第二步將Stroop效應量作為預測變量納入方程。
由表3可知,控制了性別和年齡的影響效應之后,Stroop效應量仍然可以顯著預測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 Stroop效應量的散點圖及最佳擬合線見圖1。部分線索效應量關于Stroop效應量的回歸線的斜率為負,并且絕對值顯著大于 0,t(101)=?3.15,b=?2.53,SE=0.80,p<0.01;d′差值關于 Stroop效應量的回歸線的斜率為負,并且顯著大于 0,t(101)=?2.10,b=?2.10,SE=1.00,p<0.05;β差值關于Stroop效應量的回歸線的斜率為負,并且顯著大于 0,t(101)=?1.99,b=?10.49,SE=5.26,p<0.05。

表3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Stroop效應量的分層回歸分析

圖1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Stroop效應量的函數
以 Stroop效應量(反應時)為指標,按效應量大小選取后20名和前20名被試,作為高和低抑制能力組,其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如表4所示。

表4 高低抑制能力組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情況(M±SD)
對高、低抑制能力組各部分線索效應指標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兩組在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上均存在顯著差異,高抑制能力組顯著大于低抑制能力組,t部分線索效應量(38)=9.95,p<0.01,d=0.98;td′差值(38)=7.56,p<0.01,d=0.87;tβ差值(38)=6.09,p<0.05,d=0.78。
實驗1考察了部分線索效應量與Stroop效應的關系。結果表明,在回憶成績、辨別力d′和判斷標準 β上,自由回憶方式下優于部分線索方式下,表明部分線索對回憶產生了消極影響,降低了回憶成績,這一結果與前人研究結果一致(B?uml &Aslan,2006;Aslan &B?uml,2009;B?uml &Samenieh,2012;白學軍等,2014;唐衛海等,2014,2015)。在部分線索效應與Stroop效應的關系上,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β差值均隨著Stroop效應量的降低而增加,即Stroop效應越小,部分線索效應越大,表明抑制能力越高,部分線索效應越大。
基于此,我們在實驗2中進一步采用工作記憶容量作為衡量抑制能力的指標,考察抑制能力不同個體部分線索效應的差異。
105名大學生參加本實驗(39男66女)。被試年齡范圍18~25歲,平均年齡19.53±1.07歲。所有被試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均為右利手。實驗后有小禮品贈送。
同實驗1。
參考前人研究,以OSPAN任務(Conway et al.,2005)作為測量工作記憶容量的任務。該任務要求被試同時存儲和處理信息,因此測量的工作記憶容量具有較高的信效度。本研究中使用的是 OSPAN的中文版本。該任務通過E-Prime 1.1呈現,整個實驗流程通過E-Prime軟件自動控制。
OSPAN任務包含15個試次,每個試次包含特定數量的(3~7個)相繼呈現的數學等式?字母對,例如,(3×7)?3=? J。
屏幕上首先會呈現一個數學等式,要求被試計算出等式的答案,被試計算出等式的答案后,馬上點擊鼠標,隨后屏幕上會呈現一個數字,要求被試判斷該數字是否是等式的正確答案,正確則用鼠標點擊“正確”按鈕,錯誤則用鼠標點擊“錯誤”按鈕,要求被試又快又好的作出判斷。作出判斷之后,一個字母將呈現在屏幕上,呈現時間為800ms,要求被試記住這個字母。
每個試次中,最后一個等式?字母對呈現完畢后,屏幕上會呈現12個備選字母,要求被試按順序用鼠標左鍵選出在這個試次中要求記住的字母,忘記的字母可點擊“空白鍵”代替。每個試次結束后,會給以反饋,告知被試正確回憶的字母個數及數學等式計算錯誤的個數,反饋屏呈現時間為2000ms。每種數量(3~7個)的試次均重復3次,隨機出現。因此OSPAN得分最大值為3×(3+4+5+6+7)=75。為了避免被試產生數學計算正確率和字母記憶成績間的權衡,要求被試的數學計算正確率達到85%以上。
整個任務完成后,程序自動報告五項得分:OSPAN 分數(完全正確回憶的試次中,字母個數的總和)、T-OSPAN 分數(正確回憶出的總的字母個數)、數學題總錯誤個數、因速度而導致的數學題錯誤個數、因計算錯誤而導致的數學題錯誤個數。整個任務大約需要20 min。
對部分線索條件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平均回憶成績進行了統計,同時借助信號檢測論的方法,參考 Welford (1986)的做法,計算兩種條件下的辨別力d′和判斷標準β,結果見表5。

表5 部分線索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回憶結果(M±SD)
對部分線索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的回憶結果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無部分線索和部分線索條件在正確回憶量、錯誤回憶量、d′和β上均存在顯著差異,無部分線索條件顯著大于部分線索條件,t正確回憶量(104)=5.54,p<0.001,d=0.54;t錯誤回憶量(104)=2.81,p<0.01,d=0.35;td′(104)=5.47,p<0.001,d=0.29,tβ(104)=5.13,p<0.001,d=0.50。
對OSPAN任務得分進行了統計,OSPAN分數的平均值為44.18 (SD=14.35,分值范圍為0~69),T-OSPAN分數的平均值為59.30 (SD=9.77,分值范圍為30~75)。
表6呈現了OSPAN分數和T-OSPAN分數與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之間的相關系數。

表6 OSPAN分數和T-OSPAN分數與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的相關系數
由表6可知,OSPAN分數和T-OSPAN分數與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均呈顯著正相關,OSPAN分數和T-OSPAN分數與判斷標準β差值均呈邊緣顯著正相關。
參照前人研究(Cowan &Saults,2013;Mall &Morey,2013;Schlichting et al.,2015),以 OSPAN分數為自變量,以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 β差值為因變量,進行分層回歸分析,見表7。在回歸模型中,第一步將性別和年齡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方程,男性編碼為1,女性編碼為2;第二步將OSPAN分數作為預測變量納入方程。
由表7可知,控制了性別和年齡的影響效應之后,OSPAN分數仍然可以顯著預測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

表7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OSPAN分數的分層回歸分析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OSPAN分數的散點圖及最佳擬合線見圖2。部分線索效應量關于OSPAN分數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顯著大于0,t(104)=3.71,b=0.01,SE=0.00,p<0.001;d′差值關于 OSPAN分數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顯著大于0,t(104)=2.35,b=0.01,SE=0.00,p<0.05;β差值關于 OSPAN分數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顯著大于0,t(104)=1.81,b=0.04,SE=0.02,p=0.07。

圖2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OSPAN分數的函數
以 T-OSPAN分數為自變量,以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為因變量,進行分層回歸分析,見表8。在回歸模型中,第一步將性別和年齡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方程,男性編碼為1,女性編碼為2;第二步將T-OSPAN分數作為預測變量納入方程。
由表8可知,控制了性別和年齡的影響效應之后,T-OSPAN分數仍然可以顯著預測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 T-OSPAN分數的散點圖及最佳擬合線見圖3。部分線索效應量關于T-OSPAN分數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顯著大于0,t(104)=4.01,b=0.02,SE=0.01,p<0.001;d′差值關于 T-OSPAN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顯著大于0,t(104)=2.02,b=0.01,SE=0.01,p<0.05;β差值關于T-OSPAN的回歸線的斜率為正,并且大于0,t(104)=1.62,b=0.05,SE=0.03,p=0.09。
以工作記憶容量 OSPAN分數為指標,按效應量大小選取前20名和后20名被試,作為高和低抑制能力組,其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如表9所示。
對高、低抑制能力組各部分線索效應指標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兩組在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上均存在顯著差異,高抑制能力組顯著大于低抑制能力組,t部分線索效應量(38)=5.07,p<0.05,d=0.71;td′差值(38)=8.15,p<0.01,d=0.89;兩組在β差值上差異邊緣顯著,高抑制能力組大于低抑制能力組tβ差值(38)=3.43,p=0.07,d=0.59。
以工作記憶容量 T-OSPAN分數為指標,按效應量大小選取前20名和后20名被試,作為高和低抑制能力組,其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如表10所示。

表8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T-OSPAN分數的分層回歸分析

圖3 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關于T-OSPAN分數的函數

表9 高低抑制能力組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情況(M±SD)
對高、低抑制能力組各部分線索效應指標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兩組在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上均存在顯著差異,高抑制能力組顯著大于低抑制能力組,t部分線索效應量(38)=4.41,p<0.05,d=0.66;td′差值(38)=9.76,p<0.01,d=0.76;tβ差值(38)=11.06,p<0.01,d=1.05。
實驗2考察了部分線索效應量與工作記憶容量的關系。結果表明,部分線索效應量、d′差值和 β差值均隨著工作記憶容量的增加而增加,即工作記憶容量越大,部分線索效應越大,表明抑制能力越高,部分線索效應越大,與實驗1的結果一致。

表10 高低抑制能力組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情況(M±SD)
部分線索效應常被認為由于部分線索項目對目標項目的抑制所導致(B?uml,2008;Crescentini et al.,2010)。前人關于抑制理論的檢驗,較多采用單一的任務范式考察認知抑制能力,而實際上,執行控制本身包含復雜成分,并且執行控制中的認知抑制和工作記憶緊密相關。
本研究以 Stroop任務和工作記憶容量作為衡量個體抑制能力的指標,考察了抑制能力與部分線索效應的關系。研究結果發現,實驗1中Stroop效應量與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呈顯著負相關,Stroop效應量越低的個體,部分線索對其回憶的破壞作用更大;實驗2中工作記憶容量與部分線索效應量、辨別力d′差值和判斷標準β差值呈顯著正相關,即相較于低工作記憶容量個體,高工作記憶容量的個體在回憶過程中受部分線索的影響作用更大,實驗結果與實驗 1一致,表明 Stroop效應和工作記憶容量均可以解釋部分線索效應中的個體差異。
本研究中部分線索效應的3個指標中,部分線索效應量反映的是被試的回憶成績之間的差異,辨別力d′反映了被試的客觀辨別力(Guzel &Higham,2013),即主觀上信號和噪音分離程度大小,判斷標準β反映了被試的決策過程是寬松還是嚴格(Brébion,Lar?i,&van der Linden,2010),兩個實驗的結果均表明,個體抑制能力越高,其在部分線索和無部分線索條件下回憶成績的差異越大,辨別信號和噪音的敏感性程度差異也越大,決策過程的寬松程度差異也越大。隨后對高低抑制能力被試比較的結果也說明,抑制能力不同的個體,其在回憶成績、辨別力和判斷標準上均存在差異。
工作記憶容量與認知抑制效率密切相關,工作記憶容量高的個體,其應對干擾和抑制任務無關信息的能力比工作記憶容量低的個體強(Redick et al.,2007)。工作記憶的注意控制觀認為工作記憶反映了個體保持任務目標、抑制沖突和避免分心的能力(Engle,2002),因此,高工作記憶容量個體通常能更好的保持自上而下的注意控制并保持專注(Engle&Kane,2003),而低工作記憶容量個體由于不能有效的抑制沖突或干擾,因而在目標保持上常常失敗(De Jong,Berendsen,&Cools,1999)。已有研究采用實驗室研究從個體差異的角度對這一觀點進行了驗證,在這類實驗中通常要求被試保持與優勢反應傾向相反的任務目標(Barrett,Tugade,&Engle,2004)。Kane等人(2007)認為,工作記憶容量的個體差異反映了總體認知控制能力和經歷認知失敗的易感性。
在前人研究中也常用 Stroop任務(MacLeod,1991)來考察個體對沖突刺激的抑制能力,該任務要求被試忽略單詞本身所表示的顏色意義而對單詞的印刷顏色進行命名。當單詞的意義和顏色一致時(色詞“紅”用紅色墨水印刷),任務是相對容易的。而當顏色和意義不一致時(色詞“紅色”用藍色墨水印刷),任務就變得比較難。并且,不一致條件下的優勢反應(閱讀色詞)與任務目標是沖突的,被試反應時會變長且錯誤率會增加。并且,Kane和Engle(2003)的研究發現這種效應對于低工作記憶容量個體來說更顯著。并且在反眼跳任務中,也發現了相同的結果(Kane et al.,2001),低工作記憶容量個體發生更多的眼動錯誤、啟動反眼跳時速度更慢。采用Stroop和反眼跳任務的結果表明,工作記憶容量是衡量個體任務目標保持能力(Barrett et al.,2004;Engle,2002)和抑制沖突能力(Kane et al.,2001)的指標。
部分線索效應的提取抑制假說認為部分線索效應是線索項目對目標項目抑制控制的結果(B?uml,2008;Crescentini et al.,2010),因此,由線索項目引發的干擾對于不同工作記憶容量個體產生的影響是不同的。由于高工作記憶容量個體更善于保持任務目標,因此部分線索呈現后,高工作記憶容量個體對于線索項目的內隱提取水平更強,并且前人指出(Aslan et al.,2007),部分線索效應的存在實際上是部分線索呈現階段執行控制加工過程的后效,因此這就導致在提取階段,對于高工作記憶容量個體來說,線索項目對目標項目的抑制程度更強,因而相較于無線索條件,出現了顯著的遺忘效應。而低工作記憶容量個體由于其較差的目標保持能力和認知抑制能力,因而受線索項目抑制的作用較小。
本研究結果與前人以兒童、老年人或臨床患者等抑制能力較低個體為被試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這些研究中所選取的研究對象有老年人(Foos &Clark,2000),精神分裂癥患者(Kissler &B?uml,2005;Christensen et al.,2006),遺忘癥患者(B?uml et al.,2002),兒童(劉湍麗,2010)等,研究結果發現這些人群部分線索效應的降低。由于這些臨床人群通常存在著抑制能力的缺陷(Lee &Park,2005;Clark&Maguire,2016;Chen &Wyble,2016;Mayer et al.,2016),這些群體表現出的部分線索效應降低現象,與本研究在排除了年齡、記憶能力等方面差異的基礎上得到的結果一致,表明了抑制能力在部分線索效應中起著重要作用。但也有少部分研究以老年人為被試(Andrés,2009)發現老年人與青年人存在同等的部分線索效應,但在 Andrés (2009)的研究中,學習階段采用對電影明星名字進行詞干補筆的不限時任務,但老年人對目標項目(測驗階段設定的)的詞干補筆正確數量顯著低于青年人,表明其實驗材料的難度對于老年人和青年人來說不對等,另外在測驗階段提供的線索詞為學習階段位于奇數位置的項目,這樣的線索呈現方式降低了部分線索效應,使得在此基礎上對老年人和青年人的部分線索效應差異的比較不具有代表性。
前人研究表明部分線索效應與提取誘發遺忘具有相同的抑制機制(Zellner &B?uml,2005;Aslan&B?uml,2009),根據提取抑制假說,被試在閱讀實驗者提供的部分線索時,實際上是對線索項目的內隱提取,這一內隱提取過程與提取誘發遺忘中選擇性提取的外顯提取機制是一樣的。在部分線索呈現階段,其他非線索項目(目標項目)對線索項目的內隱提取產生競爭,為克服非線索項目的干擾以完成對線索項目的內隱提取,啟動抑制機制對非線索項目的記憶表征進行抑制,使得在隨后的記憶測試中,非線索項目的回憶受到損害。本研究結果發現抑制能力越強,部分線索效應量越大。與前人采用提取誘發遺忘范式進行的個體差異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Aslan &B?uml,2011),也與部分線索效應的提取抑制假說一致。
部分線索效應量與工作記憶容量和 Stroop效應的相關關系也表明,如果個體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注意資源被占用或被分配到其他任務上,則部分線索效應量應減小,并且在認知神經水平上,應伴隨大腦額葉區的活動(Curtis &D’Esposito,2003;Kane &Engle,2002)。間接的證據來自于 Román,Soriano,Gómez-Ariza和Bajo (2009)的采用提取誘發遺忘范式進行的研究,該研究發現當提取練習階段有次級任務存在時,提取誘發遺忘效應減弱。Crescentini等人(2010)采用 fMRI技術考察了部分線索效應的大腦活動特點,發現在部分線索條件下左額極皮層(left frontopolar)和右背外側前額皮層(right dorsolateral prefrontal)被激活,研究結果支持提取抑制的觀點。
當前研究結果也對策略破壞假說提出了質疑。策略破壞假說(Basden &Basden,1995;Basden et al.,1977;Reysen &Nairne,2002)認為對于學習材料的提取依賴于人們在提取時使用同編碼過程相同或相似的組織結構,部分線索的呈現,使得提取和編碼的組織框架不一致,導致了提取失敗。本研究結果對策略破壞假說的質疑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首先,策略破壞假說認為,項目間關聯程度越高,被試形成的編碼策略就越緊密,部分線索的提供對于被試策略的破壞作用就越大。本研究以隨機詞表作為實驗材料,在項目間關聯程度很低的情況下,仍然在高抑制能力個體中發現了顯著的部分線索效應,這與策略破壞假說的觀點不一致(Aslan &B?uml,2009)。其次,本研究的兩個實驗均發現高抑制能力個體受部分線索的影響更大,低抑制能力個體的回憶較少受部分線索的影響,表明了抑制能力在其中發揮作用,而按照策略破壞假說的觀點,只要被試使用了不同于自己原有提取策略的回憶策略,遺忘就會發生。部分線索的提供是導致策略破壞的方式之一,為何抑制能力較低個體并沒有發生顯著的遺忘?策略破壞假說很難去解釋這一結果。
執行控制中個體差異的研究是近年來的熱點問題(于斌,樂國安,劉惠軍,2014),本研究從部分線索效應的提取抑制假說著手,以 Stroop (考察認知抑制)和工作記憶容量(考察工作記憶)兩個具有緊密關系的任務作為衡量抑制能力的指標,同時以執行控制能力已發展成熟的大學生為被試,盡可能的排除了以往研究中以不同發展或老化進程中的兒童或老年人為被試帶來的其他因素的影響。這樣的設計,實現了對抑制機制多層面的檢驗,也更具說服力。實驗結果表明工作記憶容量與部分線索效應存在正相關關系,而Stroop效應與部分線索效應存在負相關關系,這一研究結果與前人個體差異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進一步驗證了認知抑制能力在部分線索效應中的作用。
本研究結果發現,Stroop效應與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呈負相關關系,工作記憶容量與部分線索效應各指標呈正相關關系。結果表明,抑制能力越強,部分線索效應越大。研究結果支持提取抑制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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