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阿瓊 張傳龍 郭松霖 高夢琦 馬雙雙
簡論五苓散證治
●皮阿瓊 張傳龍 郭松霖 高夢琦 馬雙雙
五苓散是《傷寒雜病論》中治療“蓄水證”的方劑,從五苓散的相關條文,歸納出五苓散的適應癥[1]有小便不利、煩渴欲飲、飲后欲吐,或頭痛微熱、水逆、心下痞、水瀉、臍下動悸、吐涎沫、頭目眩暈、短氣而咳、水腫、舌苔白滑、脈緩或浮。筆者將從原方及適應病癥分析、藥物的性味功效與配伍、臨床應用三個方面簡論五苓散證治。
五苓散;方證研究;臨床醫(yī)案
五苓散是《傷寒論》[2]中的重點方劑,本方原治傷寒太陽病之“蓄水證”,后世多將其用于多種水濕內停的癥候。筆者將從多方面分析五苓散,以便于對其有更深層次的理解,并能更好的在臨床上運用。
五苓散方:豬苓十八銖(去皮)澤瀉一兩六銖白術十八銖茯苓十八銖桂枝半兩(去皮)上五味,搗為散,以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飲暖水,汗出愈,如法將息。
原方是散劑,《中藏經》有云:散者,能祛風寒暑濕之氣,攄寒濕穢毒之邪,發(fā)揚四肢之壅滯,除剪五臟之結伏,開腸和胃,行脈通經,莫過于散也。此方以散劑服用,取其功效以助藥力。另外,口服散劑的吸收較湯劑略慢,但較丸劑為快。一般服用散劑時所需水分較少,適用于胃氣不和,一時不適宜大量飲水的病證。在本方相關條文中,病人雖渴,但無力化水或消水,故而用散劑,并以米湯送服。關于五苓散散劑與湯劑的臨床療效的比較,多有報道認為五苓散湯劑的效果不及散劑[3]。
此方一治水逆,一治消渴。膀胱乃津液之腑,氣化則能出矣,邪熱入之,與水合化為病,若水盛于熱,則水壅不化,水蓄于上,所以水入則吐;若熱盛于水,則水為熱灼,水耗于上,所以水入則消。二證中皆有小便不利,若小便自利,不能用五苓散,以防傷津液,就是上段所說的太陽陽明證。由此可知,五苓散并非治療水熱證的專方,而是治療水熱小便不利的主方。
2.1 藥物性味功效
豬苓,《本經》[4]云:味甘、平,主痎瘧,解毒蠱注不詳,利水道?,F(xiàn)代認為其歸腎、膀胱經,功效為利水滲濕。
澤瀉,《本經》云:味甘、寒,主風、寒、濕痹,乳難消水,養(yǎng)五臟,益氣力,肥健。現(xiàn)代認為其歸腎、膀胱經,功效為利水滲濕、泄熱。
白術,《本經》云:味苦、溫,主風、寒、濕痹、死肌、痙、疸,止汗,除熱,消食,作煎餌?,F(xiàn)代[5]將其歸為補氣藥,歸脾、胃經,功效為補氣健脾、燥濕利水、止汗安胎。
茯苓,《本經》云:味甘、平,主胸脅逆氣,憂恚,驚邪恐悸,心下結痛,寒熱煩滿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F(xiàn)代認為其歸心、脾、腎經,功效為利水滲濕、健脾、安神。
桂枝,《本經》云:味辛、溫,主上氣咳逆,結氣,喉痹吐吸,利關節(jié),補中益氣?,F(xiàn)代認為其歸心、肺、膀胱經,功效為發(fā)汗解表、溫經通陽。
2.1 藥物配伍分析
五苓散中上述五味藥,雖然具體功效性味已明,但在應用時還是有所偏重的。桂枝通陽利水,白術健脾利水,茯苓、豬苓淡滲利水,澤瀉清熱利水。這五味藥雖有明顯的利水作用,但都作用和緩,沒有明顯的不良反應。
具體來看,本方君澤瀉,走水府,寒盛熱邪,臣茯苓、豬苓淡滲利水,通調水道,下輸膀胱,使水熱并邪,佐白術燥濕,健脾助土,建立堤防以治水,佐桂枝通陽化氣以利水,并可辛溫發(fā)散以祛表邪。
另外,說到方劑,很重要的就是藥物的劑量,原方中豬苓:澤瀉:白術:茯苓:桂枝=3:5:3:3:2,諸多臨床研究表明,這個比例用藥效果最好。但現(xiàn)代也有臨床報導[6]提到減桂枝量,加入等量肉桂效果更優(yōu)。
3.1 臨床醫(yī)案統(tǒng)計
有臨床統(tǒng)計表明[7],在3633例醫(yī)案中,五苓散中五味藥的出現(xiàn)頻率為:茯苓3611次,澤瀉3423次,白術3413次,豬苓3313次,桂枝3135次。說明茯苓是臨床應用中最少被去掉的一味藥。在2363例醫(yī)案中,共記載加味藥物215味,其中頻次最多的是車前子。而在劑量方面,平均用量基本相同,其中澤瀉、茯苓稍多一些。
3.2 臨床應用的病因病機
臨床上應用五苓散,多見于泄瀉、水腫、黃疸、痰飲等病癥,病因有外感時邪、內傷雜病,說明五苓散證的出現(xiàn)并非僅僅是單純外感導致的。根據醫(yī)案可以知道,后世對于《傷寒論》原文所描述的五苓散證的發(fā)揮有很多,但病機多為氣化失司,水液潴留(三焦),津液不能輸布,從而導致的小便不利、口渴。著名中醫(yī)學家趙錫武[8]認為:“五苓散為中焦淡滲健脾之劑,能恢復脾的功能,使脾陽振而吐瀉止,而小便始利。非小便利而后吐瀉方止。多飲暖水,是補充失去之津液”。
五苓散的主證是口渴與小便不利,乃三焦氣化失職,水飲內停,正津不布之故,是津液既難于上承口舌,又不能下輸膀胱而致。但五苓散證與蓄水證是有區(qū)別的,二者并不等同。五苓散不是單純的利水之劑,而是一張調節(jié)和糾正水液代謝及分布失常的方劑。比如五苓散治療霍亂一病,實為分利清濁,利小便實大便之理,治水雖同,卻不能稱之為“蓄水證”;再如李克紹先生曾記載用五苓散治療尿崩癥的醫(yī)案[9]便是應用五苓散可調節(jié)水液氣化,恢復水液升降而取效。實質上,五苓散證包含蓄水證范圍而較蓄水證更加廣泛。因此,對五苓散及其證治的認識不應局限在“利水”的框架中,只有這樣,才能對五苓散證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才能在臨床中更加靈活的運用五苓散這張方劑。
(作者單位:山東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學院)
[1]金汝真,余仁歡.五苓散的臨床應用體會[J].北京中醫(yī)藥,2011,30(5):366-367.
[2]姜建國.傷寒論[M].北京,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2004.9:117-118.
[3]岳美中.岳美中醫(yī)學文集[M].北京: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2003:524.
[4]神農本草經[M].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0:23-152.
[5]凌一揆.中藥學[M].上??茖W技術出版社,1984.6:17-213.
[6]趙鳴芳.五苓散的應用思路及機理分析[J].江蘇中醫(yī)藥,2005,26(7):36-37.
[7]何新慧,柯建利,盧林耿.五苓散方證證治規(guī)律研究[J].上海中醫(yī)藥大學校報,2000.9.14(3):15-17.
[8]中國中醫(yī)研究院.趙錫武醫(yī)療經驗集[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5:78.
[9]李克紹.傷寒解惑論[M].北京:中國醫(yī)藥科技出版社,2012.121-1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