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課上的掌聲

■ 胡鑫（原創）

音樂課上的掌聲

■ 胡鑫（原創）

當被判為音癡的時候，我說不清楚心里的那種感覺。

在音樂課的期末考試上，那個一向美麗大方的音樂老師不知道抽了什么風，臨時決定讓全班同學一個一個按照學號上去唱歌，她會對唱歌的情況進行打分。

那時候我在上小學六年級，還沒有很強烈的羞恥之心。而且我的學號在后面，聽著前面的同學一個個上去唱得都不錯，天真的我看著音樂書，嘴里默默地哼唱著，心里覺得站在臺上的我應該是那般，嗓音明亮如黃鸝鳥，將一句句歌詞婉轉地唱出，然后音樂老師微微一笑，在名單上打一個“優”。

只是這般美好的畫面，似乎只存留在我的腦海里。當音樂老師抬起頭報到我的學號，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懷抱著因為緊張而頁角有些被手心細汗潤濕的音樂書，走到老師跟前，將要唱的那一首歌指給老師看，歌聲從嗓子里冒出的那一刻，下面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年少不知事的我才知道，我唱得有多么糟糕。

然而固執的我不管臉已經漲得如何通紅，都堅持著想要把歌唱完。歌聲還在繼續，哄笑聲也是。大概是老師也聽不下去了，她擺手道：“你的跑調問題有點嚴重，跟著我來學唱一遍吧！”

我點了點頭，強大的想要唱完的心情漸漸地被想要唱好的愿望取代，也格外認真地跟著老師唱。

然而五音不全就是五音不全，不管老師唱得如何動聽，我一張口，就跑得沒影，余光所到之處都是同學們捂嘴偷笑的樣子。

“你得好好練啊。”許是老師也認定我唱不好歌，在學生登記表上寫了幾下，就示意我可以下去了。

“這首歌很容易啊！”屁股終于挨到了自己的板凳，伏在堆滿書和作業的桌子上，總還是有人不忘在傷口上撒鹽。小女孩的羞恥心第一次被觸碰到，也萌生出一定要學好唱歌的念頭。

我開始在回家后動不動就將復讀機里的英語磁帶換成歌曲磁帶，將喜歡的動畫片頻道換成音樂頻道，還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在臥室里肆意高歌。

終于，小升初以后，那段不堪的被嘲笑的唱歌經歷漸漸成了記憶，新的學校里也沒有人再提起。

重新樹立我唱歌信心的是初中的第一堂音樂課，老師隨機抽人唱還未教的歌曲，正好抽到了我，而那首《青春舞曲》，我在磁帶里聽過很多遍，自己也哼過許多遍，耳熟能詳。盡管聲音有些顫抖，但順利唱完的同時，竟然博得了新同學的一片掌聲。

曾經的嘲笑聲被取代，而曾經的那個五音不全的小女孩，內心的空洞一下子被填滿了。

（圖/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