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婷
道路漫漫,砥礪前行
——《畬山情歌》觀感
劉 婷
《畬山情歌》是由會昌縣采茶歌舞劇院創作的畬族風情山歌劇。該劇以啼笑皆非的姻緣婚配為主線展開劇情,以贛南民族歌舞形式表現故事,運用夸張的表演手法,具有較強的趣味性和可觀性,給觀眾留下了愉悅的審美體驗??v觀全場演出,這部劇能夠激發觀眾的審美情趣,達到民族情感寄托的效果,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江西本土化的山歌劇。
整場音樂涵蓋了贛南客家山歌、采茶戲、畬族民歌等音樂形式,我們可以感受到它們與民族管弦樂、打擊樂、現代音樂相結合所帶來的全新視聽體驗,這與傳統贛南民間歌舞具有截然不同的視聽效果。
全劇出現了大量對歌場景,運用贛南客家山歌慣用的開頭句——“哎呀嘞”引起對方的注意,曲調和歌詞與會昌山歌《一對鴿子飛過河》《哥哥有疤妹冇嫌》以及瑞金山歌《會唱山歌歌駁歌》等傳統民間歌曲有異質同構、異曲同工之妙。其間插入頗具綜藝感的現代歌曲片段,調配現場氣氛的同時并沒有對傳統音樂為基調的舞臺效果造成沖擊,反而給觀眾增添了樂趣。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會昌藝術工作者對本土文化繼承傳統和調適創新的真實寫照。全劇以贛南民間音樂文化為載體,既讓本民族的山歌文化得到強化,鞏固了以歌代文的歷史傳統,又與周邊多種音樂形式相融合,甚至現代音樂的加入并不顯得突兀,現場觀眾樂于接受。
本劇一大亮點就是演員的演唱和語言生動詼諧,充滿鮮明的地方色彩和濃郁的生活氣息。演員運用本土方言結合說、唱、舞方式,創造了自由灑脫以及具有地域特征的語匯,部分插科打諢的段子運用得流暢自然。方言演唱既解決了押韻問題,更加體現贛南人民質樸、樂觀的品質,從中可以窺探到贛南人民善于“以丑見美,幽默風趣”的性格特征。
劇中宋富貴和喇叭花的表演給觀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男低女高的表演搭配,夸張而不失得體,滑稽又不失風趣,自我調侃,互相逗趣,給本劇增添不少光彩。贛南采茶戲中的女丑稱為“彩旦”,多為小市民階層的婦女,為了加深人物刻畫,常運用手帕、煙斗等道具。劇中喇叭花——媒婆的人物形象便充分地展示了彩旦夸張的表演手法,較大幅度的動作和表情,瞬時描繪出極富漫畫色彩的形象,引得觀眾頻頻大笑。
此外,“女三怪”和“男三奇”的形象也給觀眾留下很深的印象。他們在舞臺上運用“雞公啄米”“牛牯聳肩”等舞蹈動作模仿動物比較具有滑稽感的外部特征,貼近生活。特別是“女三怪”對自身形象的自我嘲弄,讓人忽略了她們的外貌,反而顯得可愛,同時也增添了觀賞價值。
隨著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我們似乎離中國古老的農耕文化愈來愈遠。傳統舞臺藝術的依托始終離不開優秀的傳統文化,我們的根和文化DNA不能丟棄。
誠然,由于各種主客觀原因,本場演出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瑕疵,但是,在一個具有包容性的社會系統中,群體獨特的文化特征是具有互補性的,這種互補可以產生相互依賴和共存。所以,如果將本場演出放在贛南客家大文化背景下來審視,具有一定的意義和價值。它不僅固化了人們的文化認同感,還起到了一種文化信息的傳遞作用。
藝術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舞臺形象大多取材于現實生活,如果要搬上舞臺,則必然要經過篩選和精心設計,“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將生活藝術放大,運用到極致。本劇生動地刻畫了一連串貼近生活卻又高于生活的人物,具有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在當下提倡傳承和保護傳統文化的前提下,多一些這一類型的本土化劇目,在傳統保護的長河中,便多了一股清流。從生活中的小人物身上捕捉體驗和靈感,才能使舞臺藝術貼近生活,富有情趣。
這類民俗歌舞表演引發了我的兩點思考:
1、在提倡社區文化建設的當下,《畬山情歌》這一類型作品因其制作成本低、演出便利、形式風趣等原因,可以作為文化宣傳和藝術陶冶的形式下到農村,送到城鎮,能夠極大地豐富老百姓的精神生活,增添生活樂趣。
2、人們旅游過程中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和民間情懷。因此,像這類本土風情歌舞表演,可以成為旅游文化產業中一種重要的演出樣式。通過挖掘當地民族文化和地方特色文化,借鑒國內外經典的藝術表現手法來創作,這是旅游演藝產品得以成功的關鍵。此類舞臺樣式,既是傳播本土文化的重要渠道,又有利于贛南乃至江西旅游文化的蓬勃發展。
個人認為“經濟搭臺,文化唱戲”的形式,并不會使文化成為經濟發展的附屬品,而會形成互相補充、互相支撐的局面。如果文藝作品總是高高在上,完全脫離觀眾的審美情趣,甚至不屑與大眾進行互動與交流,這樣的文藝作品恐怕難有持續的生命力,更難以獲得很好的社會反響。
綜上所述,我認為《畬山情歌》是一部較為成功的舞臺藝術作品。
[1]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輯委員會.中國民間歌曲集成·江西卷(下)[M].北京:中國ISBN中心,1996.
[2]楊民康.中國民歌與鄉土社會[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8.
[3]歐陽麗苗.贛南采茶戲丑角表現藝術研究[D].南昌:江西師范大學,2009.
劉 婷:江西師范大學
責任編輯:周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