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每一年都要過

薛楠

圣誕節，在哈爾濱這座城市總是表現的淋漓盡致，可能是因為寒冷，可能是因為教堂上一直沒有融化的積雪，也可能是因為每年圣誕節蘇恒都會提前買好一棵圣誕樹，送到小綿寢室樓下，而且一定要等小綿拿到樓上放到窗臺上點亮，他看到圣誕樹璀璨的光亮時才離開。

“要不要吃個冰糖葫蘆？”“馬迭爾冰棍？”

“蘇恒，你怎么挑的都是冰冰涼的食物，現在外面可是零下十度耶。”

“我第一次帶你到中央大街來，來了中央大街哪能不吃馬迭爾冰棍呢？不用怕冷，有我呢。”說著蘇恒拉小綿跑到了賣冰棍的攤位上。

吃完冰棍小綿感覺手更涼了，看著小綿的手從包里拿紙巾出來笨拙僵硬的樣子，蘇恒鼓起勇氣抓起小綿的手，蘇恒用寬大的手掌搓著小綿柔若無骨的小手，小綿掙扎了兩下，但是她哪有蘇恒有力氣，很快小綿的手就變暖了。

而緊接著，變暖的不止是手，小綿的臉也開始紅的發燙。

“好了，蘇恒，我的手不冰了。”

“你就把手老老實實地放在我兜里，這樣就會暖和了。”蘇恒不由分說牽著小綿的手放到了大衣口袋里。

他們就這樣從街頭走到街尾，又這樣手牽著手一起坐公交車回了學校。

“蘇恒，到學校了。”小綿想要把手抽離出來，卻被蘇恒死死的按住了。

“到學校了又怎么樣了，我就是要讓大家看到，你，陳小綿是我女朋友了。”

“我什么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

“拉著我的手拉了一路，我手都酸了，你還想不承認啊。”蘇恒壞壞的看著小綿笑著說。

“蘇恒，你怎么這么無賴。”

就這樣，蘇恒和小綿打打鬧鬧從大一一直到了大四。

大四這年的圣誕節，蘇恒又一次把圣誕樹送到了小綿寢室樓下。“小綿，我希望以后的圣誕節我們能一起裝扮圣誕樹。”

在大四即將畢業這個敏感時期，小綿明白蘇恒的意思。可是小綿也不能忘記自己是江蘇人。父母都希望她畢業后能夠去上海，不僅發展好，離家也近。而她也知道蘇恒是單親家庭，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也是他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小綿沒有回答蘇恒，佯裝寢室聚餐急忙跑上樓。

小綿很煩惱，這好像是除了選大學以外，人生中第二次重大的抉擇。同寢室的莉莉已經和男朋友分手了。莉莉說早分晚分都是要分，下學期就要開始實習了，不如現在分了。

圣誕節過后很快就是元旦了，很多大四的同學選擇在這時候一起聚一聚，一是因為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二是因為下學期有的同學會出去實習，同學聚不全。

小綿第一次喝多了，喝多的小綿哭鬧著不回寢室住，一定要蘇恒帶她去酒店。

一個月后，在家過寒假的蘇恒接到了小綿的電話，剛接起電話，蘇恒就聽到了小綿的哭聲，小綿怎么了？你快說話，別總哭，急死我了。

“蘇恒，我這個月大姨媽沒來，剛才用驗孕棒測了一下，我應該是懷孕了。”

“小綿，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我們結婚，把孩子生下來，現在大學結婚生子的不是沒有先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媽媽也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她不會不同意的。”

“可是，蘇恒，你讓我想一想。”

“小綿，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想著去醫院做流產，知道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不允許你這么做。現在年也過完了，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不行你就先回來。”

十分鐘后，蘇恒又打來了電話。

“小綿，我給你訂好了五天后的機票，回來有我陪著你，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在家好好休息，或者收拾收拾行李，知道嗎。”

五天后，蘇恒在機場接到了小綿，蘇恒看出來這件事對小綿影響不小，而她肯定也是一直都沒有休息好。看著她疲憊的身體、大大的黑眼圈蘇恒很心疼。蘇恒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了小綿，一路上小綿都沒有說話。

蘇恒說，“小綿，我和我媽媽說了，她說同意咱倆結婚。”

“可是，蘇恒你忘了，咱倆那天都喝了酒了么，不僅如此，到家我就感冒了，打針吃藥，哪一樣都對懷孕沒好處。”

蘇恒沉默了，他想對小綿負責，但是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這個沒有經驗的大男孩也犯了難。既然不能留下這個孩子，那就只能做人工流產。

蘇恒回家和媽媽商量又經過多方面了解后決定帶小綿到黑龍江瑪麗亞婦產醫院做人流術，為了小綿以后的健康，也只有選擇這家醫院才能讓他們更放心。

醫院溫馨的就診環境，醫護人員耐心的問診與講解很快就疏解了小綿心中對醫院的恐懼，在一旁的蘇恒也很慶幸自己選擇了這里。有了蘇恒在身邊，小綿也鼓起勇氣接受了人流術，很快手術結束了，小綿也在麻醉中逐漸清醒了過來。

小綿說，她在迷迷糊糊中好像穿上了婚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蘇恒刮了她一下鼻子說，傻瓜，穿婚紗當然是要和我結婚啦，后面不知道的事情咱倆都在現實中補上，還有你沒回答我的以后圣誕節是不是要一起過，這回不管你同不同意，咱倆都一起過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