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品
是滾過眾人之口的鵝卵石
也不是囚居在你們額頭里的氫氣球。
歸隱于一朵孤傲的花被鏡子打掃干凈的內心
雨水將骨頭熬出異香的翅膀,堅硬
成為堅硬呼吸般的主人,得到打開陽光的鑰匙。
將自己寄存在黃昏里,黃昏的封面上
寫著一行不被眼睛讀懂的腳印。
歸巢群鴉的卷尺或手掌
篡改不了晚霞熟透的信仰,像獨自遠去的星空
回到愛人三十七攝氏度的首飾盒。
世界小如販賣思想的斗室,月球泄露的引力
在包裝紙上泛起幾只野獸和人頭
塵埃導演的陰謀輕若塵埃。
高眠于鐘聲的妝容
比長睡在流行音樂的素顏照中
必定有一條姓氏生僻的溪水流經血管
把線條柔美的靈魂建成古希臘神廟。
針尖透支地心說
日心說也在夢醒時被治愈。
肺腑像空氣披滿夜色,不可轉動的是
那含著宇宙的嘴巴所宣讀的沉默。
投我以木瓜
木瓜劃過多面體的夜空,迎親的馬車
向我運送一段甘甜的無線電波。
我的視線像黑洞臨近大地
與殷實的田野交換故鄉和絲綢,齊民要術
大赦天下的莊稼,易經從竹簡上伸出手掌
推演糧食和星光友誼的公式。我以剃度的鍵盤
給物種起源輸入有機物和螢火蟲
生命是一個富含金屬元素的笑容。
珍藏在家庭住址里的木瓜
像禮拜天結出的神父,敲響鐘聲的琉璃瓦
把每個有信仰的日子都建成教堂。
如果秋天收到你寄來的春風,我的回信
是滿坡在黃金里散步的菊花
還有那條可愛得可以飛翔的貓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