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總考第一的孩子，后來會怎樣

○ 張紅巖

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好！我有個被人稱作“學霸”的女兒，就是總考第一的那類孩子。

大家都知道，其實總考第一的孩子壓力真的很大。因為對他們來說，從名次上講，沒有進步，只有原地踏步或者退步。所以，每次考了第一，女兒總會故作輕松地對我說：“老媽，下次未必是我了啊。”女兒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因為我也這么想。那么多優秀的孩子，每個人都值得第一，女兒只是其中之一。

其實女兒在上初三之前，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二，第一是她們班的另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很刻苦，每天12點以前從不睡覺。我覺得女兒能保持第二的心態，無疑是最好的心態，高高興興“二”到底，已經是很好的安排。

初三下半年，模擬考試開始了。第一次模考，女兒破天荒得了第一，她很驚喜。而那個總考第一的女孩，當場痛哭了。女兒說：“她哭得很可憐，我都有些內疚了。”

女兒很不解，自己只是偶爾得了第一，而她偶爾考第二，卻哭得這么慘，還讓別的同學怎么活？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那個女孩擦干眼淚后，徑直走到女兒面前，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女兒說：“大樂子，我恨你！”

她怎么會這樣呢？女兒不解，我也很詫異。對于學生來說，成績固然重要，但這種重視的方式也過于沉重了吧？

一次下雨，女兒放學回家，淋成了小水雞。我問她：“你不是帶雨披了嗎？”女兒無所謂地說：“我借給別人了。”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別人就是“恨”女兒的那個女孩。我故意問女兒：“她恨你啊，你干嗎還借給她？”女兒說：“她已經不恨我了，她說她只是無法停止對我的嫉妒。”

后來中考中，女兒考取了縣狀元。女兒現在在衡水中學讀高一，這里遍地都是學霸。女兒常說：“老媽呀，我覺得我們班的同學都是神話！我們同學的字體都是印刷體！我們班同學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第一次學校組織大型考試時，她給我打電話：“老媽，你希望我能考進多少名啊？”我說：“考進前 4000名就行。”我知道女兒所在的高一大概有4000人。女兒遲疑了一下說：“媽媽，你心真大，我愛你，我會做最好的自己！”

做最好的自己，即便我超不過別人，也可以超越自己。這樣的意愿比單純地超越別人更有意義。

在和家長的交流過程中，我發現很多人都會拿高分低能說事兒。我覺得在考取大學之前，你必須尊重分數。目前除了分數之外，并沒有一個有效且公平成熟的準則來對一個學生的能力高低進行量化和鑒定。高考，是進入高校的必經之路。所以，你說你多么有能力根本沒有用。請刷你的高考余額，余額不足，此門不開。

在高考存在的時候，說成績的壞話，只會讓事情越變越壞。在應該努力的時候，去焦慮將來也是沒有用的。因為你連眼下都把握不了，將來又能如何呢？

前不久，堂哥開著新買的寶馬轎車拉我和大伯去辦事。他示意我看路邊一個擺水果攤的男人。他說那個人是他小學的班長，曾是班上的第一名。他不屑地說：“當年老師經常拿他壓我，說我胃部以上的器官都白長了……”大伯聽到這突然出口訓斥：“老師說錯了嗎？起碼人家現在還能讓你認出來，你看看你的樣子，脖子粗肚子大，人家認識你是誰啊？”堂哥悻悻：“我就是沒考過第一，有那么糗嗎？”

或許，只有從來沒考過第一的人，才會對第一念念不忘，如果他將來也就那樣，或者還不如自己這樣，那當年考第一也沒啥好神氣的，是不是？說到底，是自己沒有走出當年不曾考過第一的失落。

那個總考第一的孩子，后來會怎樣？后來的生活，會有許多事，還會像分數一樣有可比性嗎？無論事業還是感情，我們都有可能面臨成功，也可能面臨失敗。重要的是，失敗時不必因為別人的成功而傷害自己；成功時也不必試圖從別人的失敗里尋找榮耀。好和壞，別人都代替不了。但是你努力了，你做到了，或者沒做到，那都是你自己的人生。有些比較，沒有意義。

那個總考第一的孩子，和不曾考過第一的我們，后來一樣，都會長大，再也回不去爭第一的那段學生時光。所以，未來的路上我們就是自己的唯一。

經營好未來的唯一，比成績上的第一更加重要。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