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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化縣殘疾人聯合會,湖南 新化 417600)
形而上的隱痛如筍
——兼致法國讀者弗蘭妮小姐
白紅雪
(新化縣殘疾人聯合會,湖南 新化 417600)
詩人堅持詩歌創作,是因為人生在世,天意難違;詩人痛苦源于理想與現實的巨大落差,詩歌是終極理想對丑惡現實的燭照;異域之愛很可能戰勝本土之愛,我的散文詩里,流淌著圣瓊·佩斯等法國詩人高貴而風流的血統;法國詩與中國詩猶如法國少女和中國少女,各有其不可替代的神韻與肉感;尖峰體驗奠定一首詩的架構,即肉體,集體無意識則賦予一首詩以靈魂。
詩歌創作;詩人痛苦;異域之愛;法國詩歌;尖峰體驗
深感抱歉。遲至春花爛漫的季節才提筆回復您去冬雪花飛揚時寫給我的信,而且我有意選擇一個鄉下僻靜的樓房,逃離所有煩雜的事件與心緒,坐在鳥鳴中與您對話。這是21世紀初中國湘中農村的一幕:一位尚處于隱匿狀態的詩人企圖拱開石頭一樣沉重的方塊字悄然暴露自己的隱痛。我樓下此刻的泥土中,竹筍也在做類似的蠢事。
關于法國,我有不少的理性認識,如歷史、文化、建筑、詩歌等等。但我一直未能踏上那片浪漫色彩濃厚得似油畫的土地。不像您,曾在北京留學并游歷過不少中國的名山大川。哦,記得您第一次讀我的詩即留學北京時。您最喜歡的詩句是“花蕾擰開春天/白色羊群/卻鎖緊了黑夜。”您第一眼就看出我的詩歌傳承至少來自三種以上的時空維度,其中肯定有法國超現實主義和象征主義。不錯!我深得這兩份營養的哺育。
第一個問題:“您為什么寫詩?并且一直堅持寫高難度的詩?”
中國有句諺語叫“牛吃草,馬吃谷,各有各的命”,這大概是前一問的最好回答了。人生在世,天意難違。至于后一問,細想起來應是一個假命題。詩的難易與否和作者并無多大關系。上世紀80年代的“朦朧詩”現在讀起來已水落石出,清晰得很。我多年前寫過“候鳥是花朵的傷口,飛翔也是沉默的傷口”這樣頗令讀者抓耳撓腮的詩句,但在我自已看來只是添加了一點點禪味:花朵再美也無法飛起來,候鳥就成為花朵的心病。
第二個問題:“您的詩充滿隱痛,形而上的痛更加明顯,原因何在?”
我知道法國當代哲學的三大主題是“語言、身體和他者”。這與中國古典哲學的主題何其相似!繞一個大圈之后,中西哲學的確在漸漸融合,不能不令人欣喜。中國古典哲學的內核即“民胞物與”。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然而,哲學與現實之間存在天壤之別。正因為如此,詩人的痛苦才得以產生。倘若沒有哲學或終極理想的燭照,則無論怎樣丑惡殘酷的現實都是合理的……“奧斯維辛”有什么不對?“劣種人”罪該萬死……而詩人,既想擔當營救“劣種人”的使者,可又手無寸鐵,如何面對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肆虐?
再者,做為詩人,我異常敏銳地探測到了高科技時代的殺氣遠比冷兵器時代要冷酷、濃厚和頑強得多。因此,不久前我寫出了這樣的詩句:“故鄉的鳥鳴啊/農藥一樣/殺死了許多黑夜!”
第三個問題:“異域之愛能否戰勝本土之愛?您的散文詩里真有圣瓊·佩斯的血在流淌么?”
異域之愛很可能戰勝本土之愛。彼岸的牛屎往往是此岸鮮花夢寐以求的情人。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詩歌也是。當中國詩人紛紛把目光聚集于西方現代派時,龐德卻在大肆空運中國古典詩歌為養料以培植“意象派”;2011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瑞典詩人特朗斯特羅姆的“意象詩”似乎是更為有力的佐證。換一種說法吧,藍眼睛的愛情更讓我心生狂潮……因為那正是黑眼睛所缺乏的熱烈和勇敢。我第一次接觸圣瓊·佩斯的散文詩就被這來自別一海洋的“多功能”的波濤所傾倒:其奔騰洶涌、無邊無際的詩意與電閃雷鳴般的象征迫使我束手就擒,并心甘情愿為之獻身……所以,在我的散文詩里,肯定流淌著圣瓊·佩斯那高貴而搖曳多姿的風流血統……異域之愛令我蝕骨銷魂!當然,馬拉美的純粹,蘭波的絢麗以波德萊爾的審丑光芒,都讓我坐臥不寧。
第四個問題:“請簡要說說您所體驗的法國詩與中國詩的特點,好嗎?”
我一直有一種感覺,即詩如少女。法國少女和中國少女就代表著各自詩歌的特質,她們各有其不可替代的神韻與肉感,但恕我無法抽象地作出說明。我不懂法語,只能讀翻譯作品,因而并不知道她們身上那法語一樣的“梨子”究竟有多美……再者,經過翻譯的詩歌,就如同走進婚姻的女人,不再是少女。哦,法國少女的“梨子”,甚么時候我才有機會品嘗?
第五個問題:“尖峰體驗及集體無意識與詩歌創作有何關系?”
尖峰體驗奠定一首詩的架構,即肉體,集體無意識則賦予一首詩以靈魂。我認為前者更重要,首先得有活體!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但沒有靈魂便行尸走獸……
就這樣回答您提出的幾個問題吧,請相信我已經盡力讓詩的春筍拱出地面。您是否感覺到了其生長的隱痛?這痛,一半來自泥土,一半來自上帝……“月亮升起來/路啊/像一個做不完的夢!”這是法國詩人拉福格的詩。但愿我們在彼此的國度和夢想里不斷成長,哪怕風狂雨虐。
Metaphysical and Secret Anguish:To French Reader Miss Franny
BAI Hongxue
(Xinhua Disabled Persons Federation, Xinhua, Hunan 417600 China)
The poet has to insist on the poetry creation,since that is his fate. The poet’s pain is from the huge gap between ideals and reality, while poetry is the illumination of ultimate ideals on ugly reality. Exotic love is likely to overcome the local love. My prose has the noble and romantic descent of French poets. French poems and Chinese poems are like French girls and Chinese girls, each have their irreplaceable charm and sensuality. The peak experience forms the structure of a poem, that is, the body and flesh, while collective unconsciousness endows soul to a poem.
poetry creation; poet’s pain; exotic love; French poetry; peak experience
2016-09-01
白紅雪(1966-),本名張曉鴻,男,湖南新化人,湖南省新化縣殘疾人聯合會干部,主要從事詩歌創作。
I207.2
A
1674-117X(2017)02-00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