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劇《少年法庭》：聚焦青少年犯罪 質問審判公正

廖婧婷

近日，Netflix上線韓國犯罪題材劇集《少年法庭》，以7個少年犯罪案件講述目前韓國青少年犯罪問題，通過法庭審理過程展現法官、施暴者、受害者及其家人的個人情感、價值觀，探討法理沖突。大膽的選題，吸引眼球的沖突，優秀的參演與制作人員，讓該劇成為《魷魚游戲》之后，又一部躋身Netflix非英語圈電視劇排名TOP3的韓劇，蟬聯韓區播放榜日冠軍。

犯罪題材劇集層出不窮，《少年法庭》之所以收獲高熱度，很大程度上歸因于劇集探討了現實痛點——青少年犯罪。青少年是社會弱勢群體，他們身心發展不甚健全，當他們犯下殘忍、有悖人倫的罪行，成為邪惡又兇殘的加害者時，大眾表示震驚、心痛且難以接受。本劇，創作者向觀眾提問：“《少年法》到底是在保護誰？是未成年人還是殺人犯？怎樣判罰才是對社會、對青少年、對受害者相對公平、合理的？”

該劇共10集，涉及青少年心理健康、家庭暴力、特殊盜竊、集體霸凌、性中介交易、援交詐騙等青少年問題，很多故事都改編自韓國真實案件。首個案件“8歲男童被害分尸”，講述13歲少年殺人碎尸，案件性質惡劣。法庭上，少年面露笑容，冷靜陳述犯罪過程，對于神圣且莊嚴的法庭毫無敬畏，因為他知道“未滿14歲，殺人不用判刑”，他甚至輕松地問法官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家。看到這里，觀眾既震驚又氣憤，但法律規定確實如此，正如劇中所解釋，根據韓國《少年法》“改善反社會少年的周邊環境及矯正其品行，以健全他們成長”的訂立初衷，即使犯下嚴重罪行，但因罪犯未滿14周歲，只能被劃歸為青少年保護案件而予以觀察保護。

接下來，故事出現反轉，法官發現這起案件中還存在著第三人——一位已年滿16歲的少女。這位真正的犯罪者似乎更加邪惡，她威脅13歲少年替她頂罪。在法庭上，她高價聘請辯護律師，辯解自己有被害妄想癥，想借此逃避處罰。兩位少年早已不再是對罪惡懵懵懂懂、對刑法無知無覺的孩童。

筆者很喜歡女主角沈恩錫的發言：“只是未成年的少年犯而已，他們居然耍手段愚弄了社會大眾和警方。等審判結束后，萬一他們瞧不起法律，覺得法律可笑，到時我們該怎么辦？萬一他們長大后變本加厲，導致更多人像知煦（8歲受害者）一樣受害，到時誰要負責？我們得告訴他們法律有多么可怕！我們必須教育他們要是傷害別人，就必須付出慘痛代價。如果父母親心疼孩子而總是袒護包庇，國家跟法院就必須積極介入，這就是我們聚在這里的目的。”

《少年法庭》直面青少年犯罪問題，但并不要求觀眾成為案件的道德審判者，而是將公眾對待青少年犯罪最具代表性的幾類態度，投射于劇中不同人物身上。如沈恩錫是個“極度厭惡少年犯”的冷面法官，她的搭檔車泰柱法官恰好相反，他對少年犯十分寬容，努力引導他們走向人生正途;兩人的第一任上司姜源中部長，立志從政，希望推動律法改革，卻最終無法隱瞞曾經包庇兒子觸法行為的事實;新部長羅瑾熙則基于韓國“20多個少年法官每年要審判3萬多起案件”的史實，主張閃電斷案。觀眾很容易代入角色，感同身受，既如沈恩錫一般對于少年犯深惡痛絕，也理解車泰柱渴望拯救失足少年的初衷。《少年法庭》直指犯罪背后的本質，并無刻板說教，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