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英國慈善資金籌募渠道析論

王昌沛，王晶玉

（曲阜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山東 曲阜 273165）

當代英國慈善資金籌募渠道析論

王昌沛，王晶玉

（曲阜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山東 曲阜 273165）

慈善資金是慈善事業發展的基石。英國慈善事業發展歷史悠久，自中世紀至今歷經四百余年，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英國模式”。英國發達的慈善事業離不開多樣化的資金籌募渠道，伴隨著慈善事業發展的需要，其籌募方式日趨多樣化。當代英國慈善資金籌募渠道根據資金來源的不同分為面向個人的籌募、職業團隊籌款、慈善組織的經營性收入以及政府的資助等四種類型，其中社會募捐和政府資助是主要資金來源。英國支撐慈善事業可持續發展的全方位、專業化、有針對性的資金籌募渠道值得我國借鑒。

英國; 慈善；資金； 籌募

英國是世界上慈善事業起步最早的國家。英國的慈善事業興起于中世紀，早在13世紀就有教會主理的公益性事業，因此早期的慈善多為教會影響下的宗教慈善，教會對陷入困境的窮人進行施舍救助，善款也多來自于教會和受基督教“善功得救”理念影響的地方貴族富人。隨著教權的衰弱，中世紀后期教會對慈善事業的影響漸趨減弱。特別是在14-16世紀，由于農奴制瓦解、圈地運動發展、社會動蕩頻繁、貧富分化加劇等社會問題的出現導致貧弱群體增加，要求政府在濟貧問題上承攬更多的社會責任，因此，政府開始介入慈善事業。1601年英國政府頒布了世界上第一部規范的公益性法律《1601年慈善用途法》，這是公共權力介入民間慈善的重要標志，此后，政府在慈善事業發展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政府救助成為慈善資金的又一重要來源。

與此同時，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在位時期，推行了一系列致力于資本原始積累和國家富強的政策，英國的商業、毛紡織業、造船業、冶煉業、制鐵業和采礦業迅猛發展，新興資產階級開始崛起，成為日后中產階級重要的社會基礎。18-19世紀英國中產階級迅速崛起并逐漸成為社會主流，其樂善好施之舉引領社會風尚，致使慈善事業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期。這時慈善資金的渠道來源不斷擴大，除部分貴族捐贈外，企業家的大額捐贈、普通民眾的捐贈以及遺產捐贈也成為慈善資金的主要來源。以倫敦為例，19世紀50年代，倫敦慈善組織的收入增長了1/3，從175萬英鎊增至250萬英鎊。①郝明然：《維多利亞時期英國慈善組織的特征》，《內蒙古農業大學學報》2009年第11卷第2期。

時至今日，歷經近五個世紀的發展，英國逐漸形成了具有本國特色的相對完善的慈善發展模式?！坝Ｊ健钡闹饕卣魇菄伊⒎殹⒚耖g慈善組織從事具體的慈善活動、政府與民間慈善組織之間保持平等密切的合作關系。其中，民間慈善團體是慈善活動的生力軍。伴隨著慈善事業的不斷發展，在當代英國，慈善機構的籌款方式和渠道靈活多樣，其中社會募捐和來自政府的資助是其主要渠道。

一、面向個人的籌募渠道

當代英國善款的籌集并不只是慈善機構的責任，社會組織向公眾發出呼吁，激發公民的善心和參與慈善的熱情，通過多種渠道向個人募籌,從而拓寬慈善資金來源。

（一）“月捐”籌募

“月捐”是一種小額、定期、持續的捐助。慈善機構通過上門籌款、街頭籌款、勸募信、電話籌款、私人場地籌款等多種途徑鼓勵民眾定期捐贈，在英國約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捐贈者都有“月捐”的習慣。①http://www.redcross.org.uk/Donate-Now/Our-fundraisers/What-fundraising-do-we-do，2016年6月3日。這些“月捐”捐贈者定期、持續的向慈善機構進行從幾英鎊到幾十英鎊不等的小額捐款，同時也會得到慈善機構定期回饋的禮物?！霸戮琛睌殿~雖然不如一次性大額捐贈數額大，但是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可小視的捐款來源。對于慈善機構來說，這種慈善資金來源有效降低了善款籌集的成本，使善款來源更趨穩定，同時也可以使慈善組織通過月捐大致推算善款數額，便于慈善救助計劃的制定。總之，這種月捐模式有助于捐助者養成一種行為習慣，善行融入每個捐助者的日常生活之中，使其持續不斷的向慈善機構捐助，有利于慈善資金來源的穩定。

（二）會員制籌款

會員制籌款是指慈善機構通過發展會員獲取會費捐贈的一種籌募方式。當今英國有20多萬登記在冊的慈善機構，如“大不列顛紅十字會”、“全國老年人福利委員會”等。這些慈善組織按目的和性質可劃分為不同的類型，不同的慈善組織經費也不盡相同，有些慈善組織經費超過1000萬英鎊有些則不足1萬英鎊。慈善組織除了創立時的初始資金外，大都通過發展會員的方式獲取會員費的捐贈，收取的會員會費主要用于慈善機構開展各種慈善活動和維持慈善機構的正常運轉。會員向慈善機構捐贈會員費可以獲得該慈善機構的物質和服務等方面的回饋。如全國老年人福利委員會，擁有會員4.5萬人，會員需每年繳納會費26英鎊，此后便可以享受旅行保險優惠、退休籌劃等一系列服務。總之，這種籌募方式使得會員在盡會員會費捐贈義務的同時，也可得到相應的服務回報，有助于提高其慈善捐贈的積極性。

（三）遺贈籌款

遺贈籌款是指政府利用對遺產稅減免的方式來刺激民眾向慈善機構進行捐贈。英國法律規定對個人死后的遺產（房產、金錢以及其它資產）在32.5萬英鎊以上部分征收40%的遺產稅，如果個人將遺產的10%或更多部分捐贈給慈善機構，則遺產稅可以享受36%的減免優惠。②https://www.gov.uk/inheritance-tax，2016年6月3日。英國開征遺產稅已有200余年的歷史，起征點也從1987年的7.1萬英鎊提至2013年的32.5萬英鎊，翻了近五倍。英國法律界人士與9家慈善機構在每年的11月份都會發起Will Aid（遺贈援助）活動，期間律師免收遺囑起草費用，同時鼓勵客戶向相關慈善機構捐款。自1988年至今，已有近30萬人參與遺贈援助計劃，使慈善機構通過這種方式募集了超過1600萬英鎊的慈善資金③http://www.willaid.org.uk，2016年6月5日。，籌集資金全部分給9家慈善機構用于慈善救助活動，極大緩解了慈善機構的資金壓力。盡管遺產稅在英國一直飽受爭議與詬病，但因遺產捐贈能獲得相應稅收減免，同時還能使民眾在行善之中收獲良好的社會聲譽和自我滿足感，因此仍然有相當一部分英國民眾樂意為之。

（四）公益活動籌款

公益活動籌款是指由社會團體、個人、慈善機構發起的各種以公益慈善為目的籌款活動而獲得的善款。如自1988年開始的“喜劇救助”機構發起了紅鼻子日娛樂表演活動，該機構每兩年舉辦一次為英國和非洲國家地區貧弱群體籌款的表演活動，到2017年為止，已募集善款近11億英鎊，其中有40%服務于英國本土的慈善事業。①https://en.wikipedia.org/wiki/Comic_Relief-Fundraising，2016年6月10日。又如2009年，英國老人喬治-莫伊斯通過高空跳傘慶祝98歲生日，同時為慈善機構籌集善款；2014年，英國民眾通過集體假扮福爾摩斯這一欲創世界紀錄的活動，為慈善事業籌款；2015年，英國華威大學的女子劃艇運動員推出由她們拍攝的月歷，為英國慈善組織籌得12000英鎊善款?？傊?，英國的公益慈善事業之所以能夠如此興旺發達，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公益慈善事業的社會普遍性參與，將社會慈善視為大眾慈善。樂于助人的基督教普世精神深深地植根于英國的慈善文化之中，眾多的英國民眾把慈善看作是對基督教教義的踐行，從中獲得精神滿足。②王昌沛、徐晶雪：《英國民眾慈善捐助動因研探》，《 菏澤學院學報》2012年第34卷第4期。多種多樣的公益慈善活動提高了民眾慈善捐贈的參與度，從而推動了英國慈善事業的不斷前行。

（五）新媒體平臺籌款

新媒體平臺籌款是指借助網絡、各類電子平臺向個人募集慈善資金的一種方式，籌款方式與涉及領域相當廣泛，如通過在線籌款網站、社交媒體facebook、twitter、銀行自動提款機、手機APP等接受人個捐贈。在英國，最常用的方式是在媒體社交網站上開展網絡籌款，或通過在一些官方媒體網站上發布慈善網絡廣告或者在報紙、電視上發布慈善籌款廣告來廣集善款。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提高，英國多家慈善機構開發了方便捐款者使用的的客戶端軟件，這種新型捐贈方式，使得捐贈者可以直接通過手機或電腦隨時隨地進行捐贈，有助于開發更多潛在的捐贈人，也有助于慈善機構在尊重捐贈人個人隱私的前提下與捐贈人建立穩定的捐贈關系。目前在英國家喻戶曉的新媒體平臺主要有JustGiving、EveryClick、MyDonate以及GlobalGiving等十多家慈善籌款網站，以英國首個在線籌款平臺JustGiving為例，從2001年至今約有兩萬多個慈善團體和學校借助這一網絡平臺籌集資金，共幫助164個國家募集了42億美元的善款③https://www.justgiving.com，2016年6月12日。，如今JustGiving已成為世界網絡募捐第一大平臺。盡管英國現行的慈善法中并沒有對通過互聯網進行的募捐做出明確的規定，對于發起網絡募捐的主體資格也沒有任何限定，然而慈善信息的公開透明、人與人之間建立的信任與道德自覺，使得網絡募捐得以持續發展，從而進一步擴大了慈善募捐的范圍和影響力，有利于募集更多的資金。

二、職業籌款人籌募渠道

職業籌款人是以公益籌款為職業的專業人才，他們依托自身高超的籌款技術，為慈善事業籌集更多的善款以凝聚社會資源，解決社會問題。

職業籌款人在英國是一種比較常見的職業類型，其工作內容就是為委托的慈善公益組織籌款，慈善機構委托籌款人進行一定數額的資金籌集，籌款人或得到固定金額的薪酬、或按照籌款金額的固定比例獲得相應報酬。當慈善機構缺乏慈善資金籌措能力或籌款聯系人時，通常會通過此種方式募集資金。早在1983年英國就成立了籌款人協會，協會招募眾多的職業籌款人，提供專門的職業培訓和規劃設計，從而為慈善機構進行籌款。籌款人的主要業務活動包括：設計籌款方案；篩選潛在的捐贈人；開展慈善公益項目宣傳；組織規模不等的籌款活動；與潛在和實際捐贈人進行洽談；維護與捐贈人的長期合作關系；建立、維護捐贈人數據庫；進行慈善公益組織品牌管理等。職業籌款人的主要籌募方式包括專業的街頭籌款活動、上門募捐、電話營銷募捐、量身定制的募捐活動等，通過為慈善委托人設計專門的籌款營銷計劃，推動慈善籌款和大額捐贈的發展。根據英國現行的法律規定，慈善組織與專業籌款團隊合作需要簽訂書面合同，必須注明合作雙方以及捐贈資金的獲益分配，最大限度的實現專業化操作以避免資金糾紛。

英國的職業籌款人致力于與慈善公益組織共同解決籌款中所面臨的諸多問題，英國籌款人協會也得以迅猛發展，時至今日擁有6000多名個人會員和525名組織成員，每年職業募捐渠道可為眾多的慈善機構募集高達90億英鎊的慈善資金。①http://www.institute-of-fundraising.org.uk/home，2016年6月20日。

總之，職業募捐渠道可以幫助慈善機構特別是規模小實力弱的慈善機構擺脫慈善資源匱乏的困境，同時通過職業籌款團隊這一專業化方式可以有效開拓募捐市場，充分挖掘、動員社會慈善資源，實現慈善資金募捐的最大化。

三、慈善機構的創收渠道

在英國，幾百年的慈善發展史推動了各類慈善機構的建立，為了解決資金短缺問題，慈善組織通過經營性收入、發行債券等方式不斷擴大慈善資金來源。

（一）慈善商店的收益

慈善商店是一種非常具有英國本土特色的慈善資金籌募方式，它是通過市場運作即通過出售民眾捐贈的日常用品而非依賴政府撥款來籌募資金。慈善商店的運營成本較低，除一名帶薪管理人員外皆為無償志愿者，慈善商店出售的商品85%以上來自民眾的愛心捐贈，這些捐助物品經過清潔加工后再以較低廉的價格出售。慈善商店的迅猛發展與成功運營得益于英國對慈善事業的稅法優惠，英國的稅法規定，銷售捐贈的物品不納入一般意義上的市場交易，因此慈善商店的經營利潤不在征稅范圍。為了籌募更多的慈善資金，慈善商店的運營也參與市場競爭，但在自主運營過程中必須接受政府和公眾監督，其經營所得成為慈善組織重要的經費來源。據英國慈善商店協會（CRA）的統計，慈善商店每年可籌集約2.7億英鎊的資金②https://www.charityretail.org.uk/charity-shops，2016年6月21日。，其盈利所得的絕大多數善款都用于所屬的慈善機構進一步開展各項慈善活動。英國慈善商店起源于一戰時期，時至今日已有10500多家，分屬不同組織，擁有不同的慈善目標。如以Myton Hospice為代表的以資助垂危病人、推進臨終關懷為目的的慈善商店，2015年慈善總收入達1000多萬美元；以Sue Ryder Care為代表的以資助無家可歸人士、推進社區看護為目的的慈善商店，2015年的慈善總收入為9000多萬美元；以Ageuk為代表的以資助老人、推進社區關愛為目的的慈善商店，2015年的慈善總收入為100萬美元，還有影響力較大的以樂施會為代表的資助貧困人群、推進人道關愛為目的的慈善商店，慈善總收入在2015年達到了4億多美元。③高文興：《英國慈善商店源流》，《公益時報》 2014年10月22日，第13版。這些大大小小的慈善商店是英國慈善事業的縮影，它是慈善組織參與市場化運作的表現，也是社會捐助的一種表達方式，體現了慈善理念已融入英國人的日常生活。

（二）社區利益公司的經營利潤

社區利益公司(Community Interest Company，簡稱CIC)的商業屬性是有限責任公司，它是英國社會企業的重要形式之一，也是一種具有慈善性質的社會企業。CIC產生于2005年，介于慈善組織和商業公司之間，是將慈善機構與企業融為一體的典型，它的運營既有商業目的也有社會目的，CIC的服務目標必須是公眾。依據法律，CIC具有社區會所、設施等本地資產的持有權，可以直接向公眾和某一慈善機構提供商品與服務，開展慈善貿易活動。雖然CIC不是慈善組織，但是它分配部分或全部利潤給慈善機構，以資助它們的慈善活動。

CIC的部分資產可進行股東分紅，由于CIC依照商業原則進行貿易活動，相對于單純的慈善組織而言運營方式更加靈活，因而吸引了眾多企業家參股投資。但CIC受到政府嚴格監管，政府任命專業監管人對CIC的經營運作進行監督管理，為了實現公開化、透明化管理，還要求CIC提交每一年相關活動的報告。④王世強：《英國社會企業的特有法律形式》，《北京政法職業學院學報》2012年第2期。CIC的主要資產遵循“資產鎖定”的原則，分配全部或部分經營利潤給慈善機構，以確保經營利潤充分服務于社區利益。①Community Interest Companies | Annual Report 2015/16，https://www.gov.uk/government，2016年7月1日。英國CIC協會的官方統計數據顯示，到2017年3月為止，已有13000多個社區利益公司注冊，如“Navigo Health and Social Care CIC”、“Provide CIC”等大型社區利益公司每年有3000到5000萬英鎊之間的贏利，致力于提供健康保健和養老關懷服務，并且為有困難者提供上千個工作崗位。②http://www.cicassociation.org.uk/about/what-is-a-cic，2016年7月3日。CIC屬于新興的慈善籌款渠道，資金來源較充足且更具穩定性，有利于慈善事業的可持續發展，極大的填補了因政府財政削減而造成的服務空白。

（三）發行慈善債券

慈善債券是近年來英國慈善組織為解決資金困難而尋求的一種新的籌資渠道，是將慈善投資與社會回報相結合的一種籌款方式。慈善債券也是投資產品，它在結構上類似于企業或政府債券，作為借貸者的慈善組織與購買債券的投資者之間形成正式的合同關系，在債券有效期內向購買者定期支付利息，在債券到期之時償還債務。

2011-2012年，以殘疾人為服務對象的大型慈善組織Scope發行了三年期的英國歷史上首個上市的慈善組織債券，募集了200萬英鎊，為投資者提供了2%的社會回報，到2015年為止慈善總收入近1.1億美元，擺脫了資金短缺的困境，同時吸引了更多的投資和支持。③http://www.socialf i nance.org.uk/services/social-impact-bonds，2016年7月5日。正如Scope的首席執行官理查德?霍克斯所說：“社會投資是非常重要的。慈善組織不能只依賴傳統的捐贈?，F在有越來越多的投資者在投資時都希望能同時獲得社會和經濟回報。我們要把這二者結合起來；我們要鼓勵更多的慈善組織和投資者這樣做。”④佚名：《英國慈善組織發行債券擺脫傳統捐贈模式》，《 中國社會組織》2014年第4期。

慈善債券提供了一種不同于慈善貸款和傳統捐贈的新形式，將資金鏈兩端供需雙方的利益結合起來，為眾多慈善組織尋求可持續資金來源的同時又保障了投資方的社會經濟效益回報，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政府的服務性財政支出壓力。英國越來越多的慈善組織通過發行慈善債券，吸納了更多的支持者與投資者，緩解了慈善資金不足的困境，這是在經濟低迷大背景下慈善組織尋求資金來源的方式創新。

四、政府渠道

盡管英國慈善經費的來源有多種渠道，但源自于中央或地方政府的資助也是其中相當重要的渠道。二戰后上臺執政的工黨政府在“國有化”推行過程中，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務接管了原屬慈善組織提供的部分社會公益服務，特別是在布萊爾工黨政府1995年重新上臺以來，推行了公共部門的 “現代化”改革，強調政府與民間公益部門積極合作，政府撥付的慈善資金逐年增長。英國政府主要通過以下三種方式對慈善組織提供資金資助。

（一）政府直接提供資助

英國政府每年提供給慈善組織的資助總額約33億英鎊，相當于慈善組織每年營業總額的大約三分之一，⑤徐金燦、萬安鳳、楊雪萍：《英國公益廣告發展的經驗與啟示》，《精神文明導刊》2013年第11期。慈善資金資助數額的分配主要依據各慈善組織的規模與影響力的大小，一般影響力較大的慈善組織會得到更多的政府援助。政府資助資金很大一部分來自于英國的國家彩票收入。國家彩票從1994年發行以來，平均每周可籌集3000萬英鎊，到2016年為止資助了近50萬個項目，共為英國各地的慈善公益事業提供了360億英鎊的資金支持，英國議會專門委托12家專業機構來確保這些資金真正用于慈善、教育、藝術等七大公益領域，據統計僅2016年這一年就籌集了190億英鎊公益金，其中慈善領域約占分配額的40%，①https://www.national-lottery.co.uk/life-changing/where-the-money-goes，2016年7月3日?？梢哉f彩票公益金逐步成為政府劃撥的慈善資金的主要來源。

（二）配比撥付

英國各類慈善機構通過籌款活動向社會募集慈善資金，政府根據募集的善款總額以1：1的比例對慈善機構進行同等金額的資助，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激勵民眾慈善捐贈的作用，同時也使慈善組織獲得了更加穩定的資金來源。②邱瑩：《英國慈善機構籌款方式大盤點》，人民網 2014年1月8日，http://gongyi.people.com.cn/n/2014/.html，2016年6月1日。

（三）公益捐贈退稅

公益捐贈減免稅是英國政府鼓勵社會捐贈的重要制度，英國現行的公司法明確規定，對于向慈善組織進行公益捐贈的公司，只要在公司賬目中申明是公益捐贈，就可免除約占公司所得稅30%的應交稅額。對于個人的慈善公益捐贈，英國法律規定個人向慈善機構進行捐款也可獲得免稅待遇。但是，免稅的受益者并非捐贈公司和人個，而是慈善組織，政府將被免稅額以退稅的方式支付給慈善組織。通過免稅制度獲得的政府退稅也是英國慈善資金的重要來源。

綜上可以看出英國慈善資金的籌募渠道靈活多樣，針對不同的捐贈群體采取不同的籌款策略，以期最大限度的募集慈善資金。多樣化的籌資渠道和募捐手段一方面使得慈善資金不斷增長，具英國Charity aid foundation（CAF）發布的一份有關慈善組織收入的統計數據顯示，從2004至2014年，英國慈善組織的總收入整體呈折線上升趨勢，在2004年只有280多億英鎊，到2014年總收入近700億英鎊；③http://www.charitytrends.org/KeyCharts.aspx，2016年7月6日。另一方面也保證了慈善資金來源的社會性和持續性，使得英國的慈善事業的發展不會因政府財政預算的減少或其他某一方面的資金來源缺失而受到阻礙性影響。

因此可以說在經濟不穩定發展的總體環境下，過渡于依賴政府資金和社會捐贈會使得慈善組織最終淪為社會發展的附屬品，缺乏可持續發展的有效保障，也不利于慈善組織在市場競爭中占據優勢地位，多元化、市場化、專業化才是未來慈善發展的趨勢。結合我國國情，從英國慈善資金籌募渠道中值得我們借鑒的經驗是：必須使慈善組織融入市場經濟之中，擺脫“非盈利”的固有觀念，突破當前制約慈善事業發展的資金困境，激發眾多的潛在捐贈人，打開國內外慈善捐贈市場，探索契合國情多元有效的慈善資金籌募渠道，走一條有中國特色的慈善發展道路，最終改變我國“人口大國、慈善小國”的現狀。

An Analysis of the Charity Fund Raising Channels in Contemporary British

WANG Chang-pei，WANG Jing-yu
(College of Culture and History，Qufu Normal University，Qufu 273165，China)

Charitable funds is the foundation of charities development. Britain has a long history of philanthropy, More than 400 years since the Middle Ages, formed a unique“British model”. Britain’s developed philanthropy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a variety of fund-raising channels, Along with the need of philanthropy development, its way of raising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diversified.The fund-raising channel of contemporary British can be divided into four categories depending on the source of funding, which are personal-oriented fundraising, professional group fundraising, charitable organization’s operating income and government subsidy,among which the social fund-raising and government subsidy are the main sources of funding. The all-round、pecialized and targeted fundraising channels of the United Kingdom deserve our reference.

British; charity; funds；raise

[責任編輯 山陽]

K561

A

1672-1217(2017)06-0083-06

2017-09-21

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15CLSJ01）：英國民眾慈善意識養成的環境因素及其對山東的借鑒研究。

王昌沛（1964-），女，山東菏澤人，曲阜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

王晶玉（1994-），女，山東泰安人，曲阜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