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牧區勞動人口流動的研究
——以呼倫貝爾市新巴爾虎右旗為例

曉 梅

（內蒙古師范大學經濟學院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引言

牧區是我國少數民族的聚居區域，大約 72%的少數民族人口居住在牧區，因為牧區和農村地區之間存在著文化習俗等差異，因而牧區勞動人口的流動不同于農村勞動人口的流動。隨著牧區牲畜頭數的不斷增加，牧區的生態壓力也越來越大。當前牧區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就是草原退化及荒漠化。在禁牧休牧、退牧還草、退耕還林等政策下，牧區有必要進行生態移民以及鼓勵勞動人口流動。因為牧民所處牧區的資源等條件的不同，所以各個牧區間勞動人口流動所發揮的效應也有不同，因此使牧區勞動人口流動的結果也有所不同。

一、 新巴爾虎右旗勞動人口流動現狀

2015年，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新巴爾虎右旗常住人口為3.49萬人，約占呼倫貝爾市常住人口的1.4%，常住人口數量在呼倫貝爾市各旗縣市當中居于最后一位。與 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后的3.64萬人相比，五年來共減少1500人左右，平均每年將近減少 300余人。雖然每年減少的人口只有 300余人，但這對于人口基數本來就相對較小的新巴爾虎右旗有很大的影響。新巴爾虎右旗人口發展呈現出的平穩下降狀態，反映出新巴爾虎右旗近五年來勞動人口向外流動的事實，也反映出了新巴爾虎右旗對緩解剩余勞動人口轉移取得了顯著成果。而據不完全統計，新右旗勞動人口主要在呼倫貝爾市經濟較發達的海拉爾市和滿洲里市間流動。因文化水平、生活習慣、傳統習俗等原因大多數勞動人口都在呼倫貝爾市的各個旗縣市間流動。而一少部分學歷高、能力強的年輕勞動者才會在呼倫貝爾市以外的盟市甚至是內蒙古自治區外城市流動。然而，據官方統計，也有因務工、經商、舉家搬遷、婚姻嫁娶等原因流入到新巴爾虎右旗的勞動人口每年也有 200-300人左右。這些流入的勞動人口中的 60%左右是來自與呼倫貝爾市毗鄰的興安盟。其余 40%中，河北地區、山東地區的外來勞動人口居多，占 25%左右，剩余一部分則主要是來自通遼、赤峰等地區的勞動人口。

二、牧區勞動人口流動的原因

（一）生態環境惡化及畜牧業沖擊引起的收入降低

長期以來，由于人為不合理地對資源的開發利用，再加上干早、風沙等災害性氣候的影響，新巴爾虎右旗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進入草原退化、沙化的“加速期”。尤其是近幾年來，干早、鼠蟲害頻繁發生和過度放牧，草場退化速度加快，植被覆蓋率降低，退化范圍越來越大。退化區域主要集中在呼倫湖、克爾倫河、烏爾遜河沿岸及大部分居民點和飲水點周圍。兩河沿岸退化面積就達300萬畝左右，并有繼續延伸和擴大的趨勢。退化地區的草產量由七十年代的畝產青干草 110公斤，下降到畝產30-40公斤，有的地區在20公斤以下。生態環境嚴重惡化，極大地限制了現代化畜牧業的發展。而從2014 年起，受多種因素制約，羊價下落較快，牧民養羊積極性降低。據統計，2015年新巴爾虎右旗羔羊收購價格：凈重25斤以上的36元/公斤，凈重 20-25斤為34元/公斤，凈重20斤以下的為30元/ 公斤。分別比上年同期下降了 16.7%、14.3%、11.8%。 2015 年，牛羊肉類產量2.68 萬噸，增長31.8%，但是價格平均下跌12.8%。絨毛產量1412噸，增長78.7%，價格下跌 37%；皮張產量69.21 萬張，增長 17.7%，價格下跌 94%；過低的價格，挫傷了養殖戶的積極性，牧民增收難度加大。因生態環境及畜牧業價格的影響很多牧民選擇減少牛羊數量，因此以前在畜牧業上的勞動人口也開始剩余，這些剩余的勞動人口開始流動到城鎮。①

（二）外來勞動人口增加

近幾年，因務工經商、舉家搬遷、婚姻嫁娶等原因流入新巴爾虎右旗的勞動人口越來越多，而呼倫貝爾市的工資、勞務費相對于相鄰的幾個盟市較高，因此更能吸引外來勞動人口的流入。據調查發現，新巴爾虎右旗當地的工資水平與其他幾個牧業旗相比也相對較高，2015年在新巴爾虎右旗牧區當羊倌的勞動人口的月工資平均達到4000元，并包吃包住，并在此基礎上還可以邊看雇主家羊時順便帶著自家的羊。這種工資高、花費少的工作吸引了不少外來勞動人口流入到新巴爾虎右旗，他們以相對較低的工資擠走了當地的勞動人口，雖然是相對比當地的勞動人口工資較低，但比起他們家鄉的工資還是要高很多。還有一部分外來勞動人口是以季節性流動的。例如，從興安盟流入到新右旗的勞動人口大多都是在五、六月份到新巴爾虎右旗做小工、打草等活兒，到了收莊稼的時候又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三）年輕人思想上的變化

隨著經濟的發展，政策的幫扶及生活水平的提高，越來越多以前上不起學，念不起書的人都踏上了求學之路。很多受到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對傳統的牧業生活不感興趣，而大部分人選擇往牧區外的世界闖一闖，并且很多年輕人從小在外地讀書，對于牧業方面知道的也是越來越少。因此年輕人畢業工作后回流到牧區的很少，大部分都會選擇在城鎮、大城市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三、勞動人口流動帶來的經濟效益

（一）城鎮消費水平得到提高

2015年，新右旗牧區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實現26956元，同比增長8.2%。牧民人均消費支出達到18687.19元，其中：交通和通信5289.79元，占比重28.3%；食品3654.08元，占比重19.55%；居住2629.84元，占比重14.07%；醫療保健1820.87元，占比重9.74%；教育文化娛樂服務1481.25元，占比重7.93%；衣著1806.43元，占比重9.67%；生活用品及服務1815.64元，占比重9.72%；其他商品和服務189.3元，占比重1.01%。調查資料顯示：近年來牧民向城鎮轉移步伐加快，一部分牧區剩余勞動力外出打工，使家庭工資性收入有所增長，成為牧民增收的一項主要來源；消費支出中生產性投入支出增長幅度較為突出。②

（二）人力資源得到合理利用

新巴爾虎右旗牧區的廣大牧民祖祖輩輩生活在草原。牧區與城鎮居民有著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與習俗。但隨著經濟的發展，通過政策的引導，很多剩余的牧區勞動人口都流入到城鎮尋找工作。例如，新巴爾虎右旗阿敦礎魯蘇木團結隊嘎查的牧民敖敦高娃因為這幾年牧業收入不高，所以選擇進城務工。雖然只有高中文憑，但憑著自己的努力和政府的幫扶，在新巴爾虎右旗經營了一家蒙古族服飾店。事實證明：進城創業之后她的收入水平不斷提高，家庭生活條件明顯改善。所以說，勞動人口的流動合理地分配了人力資源，從而提高了整體的生活水平。

四、牧區勞動人口流動存在的問題

一是牧區勞動人口流動呈現出盲目性和隨意性。雖然新巴爾虎右旗各級政府都建立了勞動人口流動的工作體系，但涉及參與的部門不多，有的還是群眾組織，所以協調力度不夠。比如，盡管蘇木、鎮政府都成立了勞動服務部門，但因職員數量、經費等的限制使其難以有效發揮對勞動人口流動的協調、服務、培訓等職能。與此同時，有一部分牧民與外界的接觸也很少，他們所能獲取的就業方面的信息也很少，所以他們即使有想出去務工的意愿，卻也不清楚應該去哪里，適合做什么工作；想學技術，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學；因此，影響當前勞動人口的流動主要途徑是牧民之間相互介紹和社交網絡，流動的自發性和盲目性很大，也有很多上當受騙和被拖欠工資的情況發生。

二是牧區勞動人口學歷明顯偏低、技能低下。牧區勞動人口很多都是文化程度較低的牧民，并且因為長期生活在牧區，沒有一技之長。這導致他們在勞動力市場上難以與其他勞動人口競爭。一些學歷低、沒有一技之長進城的牧民只能做一些收入微薄的體力活。并且在牧區針對提升牧區勞動人口文化知識和勞動技能的培訓機構比較少，大部分勞動者難以得到勞動技能的培訓，這種情況對牧區勞動人口的流動就業非常不利。

五、對策建議

一是進一步加強牧區勞動人口的就業引導工作。加大牧區勞動人口外出就業指導和服務力度，繼續合理引導牧區勞動人口外出就業。推進鄉鎮企業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為牧區勞動人口就近就地轉移創造條件，消除牧區勞動人口因為缺乏勞動技能以及生活習慣、習俗等問題而拒絕流動的顧慮。

二是建立完善的培訓制度。分析勞動力年齡特征、技能提升需求、融資渠道等問題，并制定相應制度，從而形成制度化培訓和投資機制，促進優質就業的形成，切實解決勞動人口的就業問題。同時還要通過對牧區勞動人口開展有計劃、有組織的崗前技能培訓，提高牧區勞動人口的整體素質水平，并培養他們勞動力市場上的競爭意識、增長轉移就業的能力、提高就業的穩定性。

注釋：

① 田林，王博.邊境牧區畜牧業沖擊加劇對畜牧業貸款風險的影響不容忽視——以新巴爾虎右旗為例.北方金融.2016（07）.

② 數據來源：內蒙古自治區統計局官網

[1]田林，王博.邊境牧區畜牧業沖擊加劇對畜牧業貸款風險的影響不容忽視——以新巴爾虎右旗為例[J].北方金融，2016（07）.

[2]包鳳蘭.論內蒙古農村牧區剩余勞動力的轉移[J].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2005(03).

[3]馬軍.牧區勞動力轉移的影響因素及其效應分析[J].內蒙古工業大學學報，2012(01).

[4]潘靜，陳廣漢.家庭決策社會互動與勞動力流動[J].經濟評論，2014(03).

[5]王利清.社會資本、人力資本與牧區勞動力轉移就業風險[J].前沿，2011(23).

[6]趙峰，星曉川，李惠璇.城鄉勞動力流動研究綜述：理論與中國實證[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5（04）.

[7]張卉.城市化進程中內蒙古農牧民工就業問題研究[D].呼和浩特：內蒙古大學，2012.

[8]齊跟兄.內蒙古農村牧區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研究[D].呼和浩特：內蒙古師范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