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不都是“壞的”

◎馬冠生

北京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營養與食品衛生系主任

無論在媒體口中還是老百姓眼中，“重金屬”早已臭名昭著，被深深烙上“有毒有害”的標簽。重金屬都對健康有害嗎？

重金屬是指密度在5.0以上的金屬元素，包括金、銀、銅、鋅、鉛、鎳、錳、鎘、汞等 45種。砷是一種類金屬元素，因其很多性質都與重金屬相似，故也將其列入重金屬之列。

重金屬種類雖多，但人們口中通常所說的重金屬指的是與環境和食品污染有關的鉛、鎘、汞、砷這幾種“壞的”重金屬。

重金屬在各領域應用廣泛，比如鉛或鉛合金被用于蓄電池、機械制造、輕工、射線防護等領域。鎘主要用于鎳鎘電池的制造、顏料、涂料和電鍍等領域。汞最為熟悉的應用大概就是制造溫度計和血壓計，金屬汞及其化合物還被廣泛應用于化學、醫藥、冶金、電器儀器、軍事和其他精密高新科技領域。采礦、冶煉、鍛造等工業生產過程是向環境中排放重金屬的主要源頭，所產生的廢氣、廢水和廢渣若不經處理便排放入大氣、湖泊、河流、海洋、土壤等環境中，則會造成環境重金屬污染，并進一步污染各類食品。

目前對人類健康危害較大的重金屬主要是鉛、鎘、汞、砷等毒性顯著的元素。

這些重金屬隨工業廢棄物進入環境，被各種生物攝入體內，并在食物鏈中不斷富集。人類通過食用污染的魚蝦、貝類、稻米、小麥等食物攝入重金屬。重金屬進入人體后，能與各種蛋白質發生作用，使其結構改變失去活性，從而引起神經、造血、腎臟、骨骼等多系統損害。攝入的重金屬還能在體內蓄積，造成慢性中毒。

不同重金屬的毒性作用不完全相同，引起的臨床表現也各有特點。比較有名的重金屬中毒事件是汞引起的“水俁病”和鎘引起的“痛痛病”，均發生于日本。

“水俁病”是因含汞的工業污水排入河流和海洋，通過食物鏈在魚體內富集，人吃了被汞污染的魚類導致汞中毒，損害神經系統，出現四肢麻木、步履蹣跚、口齒不清、語言失常、視野縮小、聽覺失靈等表現。

“痛痛病”則是因含有大量鎘的冶煉廠廢水排入河流，農民用污染的河水灌溉莊稼，導致稻米、魚蝦等食物中富集了大量鎘，最終進入人體。進入體內的鎘可使骨骼中的鈣大量流失，出現骨質疏松、骨骼萎縮、關節疼痛等癥狀，中毒病人感到全身疼痛，重者甚至打個噴嚏就能發生骨折。

在重金屬中，還有一些是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包括銅、鋅、錳、鉻等。這些重金屬元素在體內參與某些生理過程，維持人體的正常功能。比如：鋅在人體發育、認知行為、創傷愈合、味覺和免疫調節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銅有助于維持正常的造血功能、促進結締組織形成、維護中樞神經系統健康、參與黑色素形成和維護毛發正常結構等。不過，這些“好的”重金屬也不是吃的越多越好，它們在一定的攝入量下對健康具有促進作用，但超過一定劑量后，同樣會產生毒性，損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