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政黨制度化水平及其政治后果:鄉村治理經驗與反思

2017-03-08 15:40:28羅干

摘要:現當代中國的國家政權建設過程遵循的是“政黨中心主義”路徑,其中構建政治秩序的關鍵力量是執政黨,可以說執政黨的制度化水平差異能導致不同的政治后果。組織網絡狀況、自主性和內聚力三個方面可有效衡量政黨制度化水平,在此基礎上對比分析中國國民黨(1924-1949年)、中國共產黨(1966年前)執政時兩黨鄉村組織的制度化水平,發現中國政治現代化的成功經驗之一在于中國共產黨以其自身高水平的制度化建設,扭轉了鄉村政治衰朽的局面。然而執政黨與國家高度同構的背景下,這一經驗呈現出一定的限度。對此,中國共產黨須強化組織網絡的深度來增強其回應性,對社會組織的調控也應逐步向“社會法團主義”轉變,以實現執政黨與其他組織之間的相互賦權、相互增權。

關鍵詞:政黨制度化;中國共產黨;中國國民黨

中圖分類號:D621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7.05.0016

一、問題的提出

對于后發國家而言,現代化轉型過程中并沒有多少可供選擇的路徑,畢竟西方國家的現代化,是在數百年的時間里從容不迫地解決從傳統向現代轉變所面臨的各種問題,而后發展國家的現代化要同時解決諸如經濟發展、政治穩定、民主建設等各方面問題。時間的緊迫、任務的繁重帶來極大的挑戰,而社會力量的匱乏、國家能力的碎片化,又使得西方國家依循的“社會中心主義”道路與“國家中心主義”道路均難以適用。事實上,一些后發國家的轉型經驗表明,政黨產生于它們的現代化進程之初,并成為秩序建構和國家治理的關鍵力量,對于這種現象,已有學者將其歸納為“政黨中心主義”[1]路徑。

近現代中國的國家政權建設也是一種“政黨中心主義”路徑,從民國初年的多黨政治到國共兩黨“以俄為師”,以政黨構建現代國家的努力被不斷嘗試,最終卻只有中國共產黨實現了整合國家與社會的歷史任務。何以相同的歷史背景下,類似的轉型路徑,卻最終產生了不同的政治后果?對此,我們有必要對比分析國共兩黨“政黨制度化”水平差異。

二、政黨制度化:概念及指標

“政黨制度化”被用來描述政黨力量的強弱,最早對其進行探究的是塞繆爾·亨廷頓,他指出:“處于現代化之中的政治體系,其穩定取決于其政黨的力量,而政黨強大與否又要視其制度化群眾支持的情況,其力量正好反映了這種支持的規模及制度化的程度。”[2]341為衡量政黨制度化水平,亨廷頓歸納出四個指標:適應性、復雜性、自主性和內聚力[2]10-19。其中,適應性是結果狀態,若其他三個指標的水平較高,那么政黨的適應性能力自然能達到高水平。安杰洛·帕內比安科表示,自主性和系統化這兩個呈正相關的指標可有效衡量政黨的制度化水平,這與亨廷頓相似的是二者均提出了自主性指標,同時系統化類似于亨廷頓指標中的復雜性和內聚力,二者的分歧主要在于適應性,他認為政黨的制度化水平越高,那么其適應性和靈活性則越低[3]。史蒂芬·萊維斯基則認為,“價值輸入”維度和政黨組織的行為規則需得到兼顧[4]。

肯尼斯·詹達認為,政黨制度化包含“內部與外部”兩組變量,不僅可用來描述組織內部的特征狀態,而且可衡量政黨與外部民眾之間的關系,制度化水平高的政黨必定是“具化于民心”[5]的。這種組織變量的方式被很多學者繼承。如羅伯特·哈梅爾和拉斯十分強調外部指標,指出若政黨與其他社會組織聯系緊密,那么其制度化水平就較高[6]。維姬·蘭德爾則用“內部與外部”、“組織結構與價值態度”兩組變量確定了組織系統化、價值輸入、自主性、回應性這四大指標[7]。馬提亞·巴斯圖和亞歷山大·斯特羅進一步指出,制度化是實現內、外部價值輸入和獲得內、外部穩定的過程,其包含四大指標:衡量內部價值輸入的是政黨內聚力,衡量外部價值輸入的是政黨自主性,衡量內部穩定性的是政黨組織化,衡量外部穩定性的是政黨回應性[8]。

胡榮榮、高奇琦等國內學者對政黨制度化的研究比較具有代表性。胡榮榮指出“組織不是制度,政黨的組織發展并不能作為衡量制度化的指標,內聚力和自主性指標才是核心”[9],她認為內聚力是政黨不至分裂的保證,自主性的核心為決策自主,這兩個指標足以衡量政黨制度化水平。高奇琦在亨廷頓和帕內比安科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了自主性、系統性和功能性三大指標。其中,自主性包括政黨組織與黨內精英之間,及與其他政治系統之間的關系;系統性主要評估政黨內部組織的發展狀況;功能性評估的是政黨在整個政治社會中的行為表現,如參與競選的狀況,組織政府、整合議題的情況等[10]。

綜上,較被認可的指標有自主性、內聚力、回應性、組織化(系統化)等,實際上,政黨的組織網絡建設情況可以囊括政黨內部建設系統化程度(即組織化),和政黨對外聯系程度(即回應性)這兩個方面,因此本文將從組織網絡狀況、自主性和內聚力三個層面去衡量政黨制度化水平,相應的衡量標準參見表1。其一,組織網絡狀況從廣度和深度兩個方面去衡量,廣度即亨廷頓所說的組織內部的復雜性,深度是指政黨與其它社會、經濟組織之間的聯系程度。根據二者“有、無”的組合,可得到四種理想類型:既無廣度又無深度的碎片化組織網絡,這種政黨組織難以在轉型過程中承擔起建構秩序的使命;有深度無廣度的組織網絡,這種政黨由于覆蓋面不足,且未實現專業化,易于同社會特殊勢力產生“恩寵-侍從”關系;有廣度無深度的組織網絡,這種政黨徒具規模,未能與社會其他組織形成有效聯系,大而無當,空耗組織成本卻無法產生應有的績效;兼具廣度與深度的政黨則擁有發達的組織網絡,這種政黨能夠在國家、社會轉型巨變中成為穩定政治體系的力量源泉。其二,政黨自主性研究的是政黨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問題,尤其當政黨從社會汲取資源時,須考量其相對于精英集團和普羅大眾的決策自主性,結合自主性的“強、弱”程度,同樣可歸納出四種理想類型:相對于精英和大眾自主性均很低的“失敗型政黨”,其政治行為缺乏明確價值取向,易于導致秩序崩潰;被精英集團宰制的“寡頭化政黨”,在它所構建的政治秩序中,黑金政治、暗箱操作層出不窮,權力與利益的交換成為常態;被大眾裹挾的“民粹主義政黨”,這種政黨崇尚直接民主,主張重新分配社會財富,且往往采用運動式治理方式;只有既不被精英集團“宰制”又不被普羅大眾“裹挾”的政黨才是“自主型政黨”,它能夠維持精英與大眾之間的平衡,保證施政理念和行為的公義,且具有極強的自我決策能力和行動能力。其三,對政黨內聚力的衡量,既不能忽視意識形態的凝聚作用,又要考察其內部成員之間的關系模式。據此,內聚力可分為三種類型:人格化的關系模式下,政黨成員基于對領袖的忠誠而凝聚在一起,組織內聚力會隨著領袖的去世而耗散,穩定性不足;派系化的關系模式下,成員之間的關系不受正式制度的約束,而由所投靠政黨精英決定,派系斗爭最終會把政黨推向分裂的懸崖;職業官僚化的關系模式下,黨內具有一套良性競爭機制,成員之間的政治交往依據正式規則進行,從制度上減少了派系滋生的可能,具有較強的凝聚力[11]。

三、國共兩黨制度化與鄉村治理比較

在中國的近現代史脈絡中對國共兩黨的制度化水平進行對比,可以為理解兩黨在政權角逐歷史舞臺上的表現和相應的政治后果提供一種比較具有說服力的視角。正如亨廷頓對轉型社會的研究結論所顯示的,“在政治現代化過程中,農村扮演著關鍵性的‘鐘擺’角色……如果農村支持該政治體制和政府,那么該制度自身就可免遭革命之虞,政府也有希望使自身免受遭叛亂之虞……得農村者得天下”[2]241。中國自古就是個農業國家,轉型時期實現對鄉村社會的整合顯然是政權角逐和國家建構道路上的決定性步驟,因此本文將兩黨制度化水平的對比放在鄉村場域,以便聚焦關鍵性問題。同時,可以此為框架,反思當前體制下,政黨制度化建設存在的問題,探尋在新時期提升政黨制度化水平的路徑。

(一)中國國民黨的制度化與鄉村治理(1924-1949年)

中國國民黨曾在健全組織網絡方面作出努力,卻以失敗告終。1924年改組之前,國民黨“上層有黨,下層無黨;城市有黨,鄉村無黨”,是個精英型政黨,這種局面使其無法填補鄉村社會的權力真空。孫中山極力推動“以俄為師”、與中國共產黨合作的改組活動,目的就是使國民黨的組織網絡健全起來。此后幾年,隨著北伐戰爭的勝利,國民黨的黨員人數和組織數量都急劇膨脹,基本上實現了將黨組織的設置從中央、省、縣,直至區、鄉、保、甲層級。但實際上國民黨的組織網絡徒具形式,缺乏實質:迫于組織成本的限制,在物質、人才資源匱乏的情況下,大部分基層黨組織辦不起黨部活動,尤其是在農村的基層組織更是形同虛設;為應付戰爭的需要,基層黨組織只關注汲取、掠奪資源,忽視組織建設,致使各黨部對于自己吸收了多少黨員都是一筆糊涂賬;在與社會組織的關系方面,以農會為例,國民黨力圖通過其統合、控制全國農民,但是其基層黨組織軟弱無效,既沒能從中汲取資源,又無法發揮它們的動員作用。最終,農會等團體的隸屬關系落入政府系統,致使國家在對鄉村社會進行整合的過程中,缺少了政黨作為中間地帶。到了戰時,從鄉村汲取資源的任務變得愈加緊迫,國家政權與鄉村社會之間的對立關系就會因此更加劍拔弩張了。國民黨“以俄為師”建設組織網絡的活動顯然只學到形式,未能領會其精髓,國民黨在鄉村的基層組織網絡既無廣度又無深度,呈碎片化,難以為國民黨政權提供支撐。

其次,對國民黨鄉村基層組織的自主性進行考量,可知曉它是何以被俘獲的。掌權之后,國民黨極力淡化其階級屬性,希望以此在社會各階級之間實現平衡,卻終成空談,至少在鄉村并沒有實現其“代表所有階級利益”[11]的口號。碎片化的組織網絡使國民黨無法滲透到鄉村社會,只能借助于原有的鄉村勢力,即依靠“鄉紳”這一群體來維持其在鄉村的統治。理論上講,這種簡約的治理模式與傳統社會鄉村自治沒有太大的區別,可問題在于,大部分鄉村已非昔日面貌,原有自生自發秩序已遭破壞,隨著對鄉村資源的汲取不斷增加,致使鄉村社會不堪重負,傳統的鄉村精英、“保護型經紀”或淪落消沉或逃離鄉村,致使鄉村社會被以土豪惡霸為主的“劣紳”、“掠奪型經紀”把持。至此,鄉村原本的均衡狀態被打破,國民黨政權依靠劣紳搜刮戰爭所需資源,劣紳則打著國家旗號魚肉鄉里、從中營利,國家政策和利益取向日益與“劣紳”協同,國民黨基層組織喪失自主性,加劇了鄉村社會的不平衡,致使鄉村政治秩序黑惡化。

此外,國民黨鄉村基層組織的內聚力也呈耗散狀態。國民黨并非充滿意識形態魅力的政黨,絕大多數黨員和入黨申請者最為關心的是國民黨這個平臺具有哪些現實的好處。作為一個由革命黨轉變而成的執政黨,也并未緊抓對黨員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致使其成員的組織紀律意識極為薄弱,對黨的價值認同感并不強烈。此外,國民黨的黨員吸收機制缺乏嚴格的制度規范,沒有秉承俄共的預備黨員制度,反而因為“不分階級地代表全民利益”而一再放低入黨門檻、簡化考察程序,“集體入黨”、“強迫入黨”之類的現象時有發生。到抗戰中期,國民黨提出黨員人數達1000萬的目標,國民黨中組部為此按照各省經濟、文化發展水平,黨務發展情況和人口密度攤派了征收指標,為完成任務,各地農村黨組織通過欺騙、強制、造假乃至利誘等各種方式“拉人入黨”,成為一時奇談。不僅如此,在國民黨中央纏斗不息的各方派系力量還將內耗爭奪的硝煙燃到了鄉村基層。較為典型的是,1938年在蔣介石支持下成立的三青團打著“革新黨務、增強國民黨活力”的旗號,開始對地方基層政權和鄉村社會事務全方位強勢滲透,這表明國民黨政權將鄉村社會納入國家體系、加強控制的企圖。但“以團透政”的方式破壞了鄉村既有勢力的均衡,黨內派系與當地原有的鄉紳勢力攪作一團,致使“黨政團紳”四股力量在地方上激烈爭奪,打亂了地方政治秩序,引起了地方的混亂。這幾股力量忙于擴張勢力范圍卻無暇組織、服務民眾,加重了民眾負擔,讓飽嘗戰亂之苦的農民苦不堪言。派系斗爭不僅極大耗散了國民黨自身的內聚力,而且摧毀了其在民眾心中的形象。

總體來看,國民黨的政黨制度化建設是失敗的,成為王奇生所謂的“弱勢獨裁政黨”[12],無法扭轉鄉村政治衰朽的局面。

(二)中國共產黨的制度化與鄉村治理(1966年前)

同樣是在政黨組織基礎上推進國家建設,中國共產黨卻依靠高度制度化水平整合了鄉村社會與基層政權,形成了有序的鄉村政治秩序。

中國共產黨一直十分重視在鄉村的組織網絡建設。早在1923年,第一個農村黨支部“中共安平縣臺城特別支部”在弓仲韜的組織下成立于河北省安平縣,成為“政黨下鄉”的開端。到1949年,黨員人數達448.8萬,其中農民占了83%;從黨組織的地域分布來看,全國大約20萬個黨支部中,農村支部占據了79.8%[13]。不僅如此,中共的農村基層組織還發揮出了切實有效的政治功能:如對農民進行政治宣傳,以保障黨的政策、方針、路線落實;發揮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完成組織目標;深入群眾,上傳下達;搞好自身建設,增強戰斗力。這些都使黨能夠有效發動群眾、組織群眾,開展政治斗爭。建國后,黨在農村的組織網絡進一步擴展,無論是黨員數量還是基層黨組織覆蓋面都大幅增加。同時,中共還十分注重以組織控制等方式加強與民眾團體之間的聯系,如在革命時期,以黨組織建設農會、以農會組織農運,收到了巨大的革命動員效果。由中共基層組織幫助組建的群眾團體還包括青年團、少先隊、兒童團、貧農團、赤衛隊、女工農婦代表會、互濟會等,它們成為農民政治參與的組織平臺,使中國共產黨在農村的政治動員得以順利實現。1949年后,這種組建民眾團體并實施組織控制的方式被保留下來。總之中國共產黨在鄉村的組織網絡建設是成功的,其廣度和深度都達到了較高的水平。

與國民黨號稱“代表全民族利益”不同,中國共產黨一開始就十分堅持并強化自身的階級色彩,代表工人階級、貧苦農民的利益,并保有了高度自主性。革命時期,其基層組織通過對民眾開展政治動員、發動階級斗爭、進行意識形態教育等策略和活動,將農民掌控在再造鄉村政治秩序的過程中,雖然當時黨的政策大都偏向于貧苦農民,但這并非外力的裹挾而至,而是因為其本身具有很強的使命感去“推翻農村中的封建壓迫勢力,讓貧苦農民翻身做主”,因而是種自主的政治選擇,體現了其強大的自主性。建國后,黨組織系統與行政系統自上而下的建制十分相似,但與政府建制不同的是,黨組織向下延伸地更深,到達了村級,而政府機構卻止于鄉級。更為重要的是,農村黨支部往往一經建立便成為村莊組織體系的核心,徹底改變了之前主要通過行政渠道來管理農村的局面。黨對政務的滲入和對行政機構的統屬并未止步,1953年開始的農業集體化運動開啟了經濟組織行政化的過程,此后,黨在鄉村的基層組織也日益壯大并逐漸替代了行政組織,形成了黨、政、社三元合一的權力架構,在充分貫徹黨的一元化領導原則下,中國共產黨的組織網絡全面滲透、覆蓋到中國農村,黨的農村黨支部在政治、經濟、社會各領域行使領導、決策功能,成為“全能型政黨”,更是個自主型政黨。

另外,中國共產黨鄉村基層組織的內聚力建設同樣取得了較好的效果。一直以來,中國共產黨十分注重對黨員的意識形態教育,無論是入黨前還是入黨后,都會對申請入黨者或者黨員進行思想政治教育,提升、鞏固其對黨組織的認可,只有那些認同黨的奮斗目標和施政綱領的人才能成為黨的同路人。此外,嚴格的黨員吸收機制、公正的黨內晉升機制和頻繁的整風整黨運動等各種方法都被用來保證黨員對黨的忠誠,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同時將內部競爭限定在制度范圍內以避免派系化斗爭導致的分裂。中國共產黨在農村組建基層組織網絡,實現向農村滲透時,并非盲目擴充黨員和黨支部的數量,而是具有明確的政治要求,除了要審查農民的階級成分,還要求是強烈擁護黨的意志、綱領的“入黨積極分子”。中國共產黨的整黨整風運動在保有內聚力上也發揮了重大作用。抗戰時期黨在延安等抗日根據地開展了全黨范圍的整風運動,摒棄了將共產國際指示和蘇共經驗神圣化的教條主義,確定毛澤東思想為黨的指導思想,提高了黨員的馬列主義理論水平,不僅為奪取抗日戰爭和民主革命的勝利奠定了思想基礎,還使全黨達到空前的團結和統一。1950年,建國初的整風運動,則是黨在從“革命黨”到“執政黨”的轉型時期、在鞏固政權的關鍵時期,面對錯綜復雜的形勢而開展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運動,此次整風對克服黨內領導干部等的居功自傲情緒,命令主義作風,以及極少數人貪污腐化、違法亂紀錯誤起到剎車作用,可謂是在關鍵時刻保住了黨和人民的聯系,維護了黨的內凝聚力。

總體而言,從革命到建國之后,中國共產黨鄉村組織的制度化水平不斷提高,在鄉村政治秩序重建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使其較為成功地扭轉了近代以來中國鄉村政治秩序衰朽的局面。

四、經驗與反思

國共兩黨同樣身處現代化轉型陣痛期和社會失序的大時代,同樣面對革命戰爭、民族戰爭內憂外患的大背景,同樣是將“以俄為師”作為組織建設的探索起點,同樣以政黨制度化建設推進國家制度化建設,進而期望黨組織對鄉村社會實現“組織化調控”與整合……何以國民黨無力扭轉鄉村政治衰朽的局面,而中國共產黨卻能以“權力的組織網絡”實現對鄉村社會的有效動員和治理?亨廷頓曾說,“在農村得勢的政黨通常能取得對全國政府的控制,并創建一個有著高度政治穩定性的政權。”[2]364內卷化的國民黨失去中國廣大農村的支持,而制度化的中國共產黨卻以其在農村中極高的政治合法性為根基,為其獲取并鞏固政權提供了強大助力。

導致這一迥異政治后果的關鍵正是二者制度化水平的差異,由此產生了“制度績效”的差異。如表2所示,1924至1949年,中國國民黨的組織網絡、自主性及內聚力三個層面的指標都弱化,制度化水平過低進而無法整合鄉村社會。相反,1966年前的中國共產黨在這方面取得了較好的成績:一方面通過政黨建設推動國家制度的重建,實現了與國家制度的高度耦合,形成了以政黨為中心的權力架構;另一方面,鄉村社會通過“再組織化”過程形成了相應的控制體系,通過政黨的制度化平臺與基層政權得以銜接起來。

以政黨的高度制度化水平彌合鄉村社會與基層政權之間的裂痕,進而重塑廣大鄉村的政治秩序,可謂是近代以來中國鄉村政治發展的成功之道,或者說是中國共產黨贏得鄉村、進而實現以農村包圍城市、執掌政權的基礎。但這并非表示這一經驗就無可指摘,因為執政黨與國家高度同構的背景下,政黨制度化有其自身的限度,易于陷入內卷化的泥淖。

首先,政黨制度化與運動式治理方式之間存在深刻悖論。周雪光指出:“運動式治理方式主要基于以下要素:黨政并存的組織結構、相應的紅專人事管理,以及動員機制的日常工作節奏化,其表現就是時常將行政問題政治化。”[14]在中國鄉村,執政黨強烈的主觀意愿并非政治運動發生的充分條件,同時還需要執政黨擁有強有力的組織網絡,在黨及其外圍組織的推動下,“運動”具有一呼百應的效果,黨和國家的意志也能迅速得到執行,致使“反復出現的群眾運動是中共政治自1933年以來的一個特征,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政府運作的一種主要方式”[15]。據胡鞍鋼統計,1949—1976期間,中國開展了67次大、小政治運動,其中1950年代是高潮期,十年里先后發動31次,平均每年3次以上,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里政治運動主宰著中國的政治過程。不可否認,革命教化政體的運動式治理一開始收到了高效且豐厚的成果,并在此過程中實現了組織的建制化,黨務系統與政務系統的關系中,前者處于絕對領導地位。而且,中國共產黨因革命勝利而取得了深厚的政治合法性,這為其發動運動和打破官僚體制的日常運轉邏輯提供了方便。運動一再發生,國家與社會因“泛政治化”而氛圍緊張。然而無法避免的是政權穩定后官僚體制本身的常規化和制度化過程,會愈發束縛運動式治理的發揮,于是政治運動日益儀式化,其外在表現就是參與其中的各色人等以各種方式敷衍了事,因而這種治理模式的效能越來越低。對此,黨和國家的應對方法只能是一再發動級別更高的運動,通過提高運動的目標,增強運動的規訓性,和加大動員范圍來抵制常規機制的束縛。由此,黨對自己發動的運動逐漸無法控制,國家治理陷入一種“無解的循環”,進而社會動蕩不安。60-7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很大程度上正是運動式治理邏輯的必然結果。

其次,由于執政黨與國家高度同構,政黨制度化發展面臨“政黨回應性”難題。黨政雙軌體系雖然可以在建國初期快速促進國家建制,形成由執政者主動傾聽社會需求的“逆向回應性”[16],但“逆向回應性”的前提是政黨須有高度的自律性、“先鋒性”,以及主動深入群眾的意識。正因為此,運動式治理方式常常走入執政黨的視線,因為它可不斷消解政黨的官僚化、科層化帶來的回應性難題。然而不容忽視的是,“逆向回應性”不可持續且脆弱。隨著政黨組織的官僚化、科層化,黨內精英的群眾意識和主動深入群眾的動力會減弱,于是,政黨權力最為根本的來源——社會支持——則不可避免地弱化。白軻曾言:“蘇聯的黨國體制之所以失敗,就在于黨內喪失了民主,缺乏法治約束,完全依賴赤裸裸的國家暴力,蛻變為‘專政、官僚制、服從和一元化的國家結構’,最終墮入到‘極權主義國家’”。[17]當前中國,執政黨基層組織沒能有效整合鄉村社會、承受住市場力量的沖擊,亦未能阻礙鄉村政治走向衰朽,正是因為黨政之間關系過于緊密,進而影響了黨的自主性發展及其組織網絡的適應性調整,無法為鄉民社會利益的表達、整合與輸送提供有效的制度平臺,致使基層政權與鄉村社會與之間失去了連接的制度紐帶。鄉村政治“空心化”,成為“無政治村莊”,即劉偉所謂的“難以產出的村落政治”。

再次,政黨制度化建設由于鄉村社會組織的單一性而面臨“制度績效”問題。社會資本的發展情況能直接影響到制度績效,帕特南通過比較意大利南部和北部地區的制度績效,發現“在那些制度績效高的地區,存在著許多社團組織,如合唱團、足球隊、扶輪社,甚至是鳥類觀察俱樂部,那里的人民關心公共事務,遵紀守法,相互信任,社會的組織和參與方式是橫向的、水平的。相反,在制度績效差的地區,人民極少參與社會生活,在他們眼里,公共事務是別人的事務,他們互不信任,社會生活是按照垂直的等級制組織起來的,腐敗和違法亂紀是家常便飯。”[18]類似地,中國共產黨在鄉村的制度績效理應需要鄉村社會的多元化發展予以助力,但是全能主義的政黨-國家體制是種“壓力型體制”[19],橫向組織的發展受到阻礙,自生自發秩序難以形成。例如,鄉村在改革開放前被面控制,絲毫沒有自主空間,黨主要用動員群眾的方式去實現各項目標,然而群眾慣于運用各種“弱者的武器”[20]來抵御,偷懶、偷盜、開小差、裝糊涂、誹謗、暗中破壞等行為普遍存在,黨的制度績效深受拖累,體制的運行成本持續走高。

總結經驗并深刻認識經驗的限度,就是為了此后能有效運用而非濫用經驗,尤其是在改革開放的新時代背景下,鄉村社會中國家建制化權力撤出,同時還面臨市場力量的沖擊,致使鄉村政治再次呈現衰朽之勢,中國共產黨的鄉村組織更應提升制度化水平,以發揮更積極的作用。

一方面,須強化黨組織網絡的深度建設,使黨在農村的基層組織與其它鄉村社會組織之間形成交叉局面,這樣黨才能在“保護性反向運動”[21]中更好地發揮主角功能,進而搭建起為鄉村社會與基層政權之間“雙向互動”的制度化平臺,黨的回應性才能因此不斷增強,才能填補國家建制機構回撤之后留下的“權力真空”,同時,黨執政的權力合法性也會逐步增強。

另一方面,須強化黨的自主性建設,釋放鄉村社會組織的活力,實現多元化發展,同時與這些組織形成“自主、多元、交叉”局面,推動雙方相互賦權、相互增權[22],共同尋求村落公共事務的治理之道。如此,黨的制度績效和鄉村的治理績效都將提高,鄉村政治也有了源頭活水,進而在新時期為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現代化建設事業保駕護航,再次發揮類似于“定海神針”的作用。

注釋:

①國民黨一大宣言提到“國民革命之運動,必恃全國農夫、工人之參加,然后可以決勝”,“蓋國民黨現正從事于反帝國主義與軍閥,反抗不利于農夫、工人之特殊階級,以謀農夫、工人之解放;質言之,即為農夫、工人而奮斗”;對于“民族主義”,則聲稱“國民黨人因不得不繼續努力,以求中國民族解放,其所恃為后盾者,實為多數之民眾,若知識階級、若農夫、若工人、若商人是已”;對于“民權主義”,則又稱“國民黨之民權主義,則為一般平民所共有,非少數人所得而私也。”見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中國國民黨第一、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會議史料(上).江蘇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85-88頁。

[參考文獻]

[1]楊光斌.制度變遷中的政黨中心主義[J].西華大學學報,2010(2):1-6.

[2]亨廷頓.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M].王冠華,劉 為,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Angelo Panebianco.Political Parties:organization and power[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8:57-59.

[4]Steven Levitsky.Institutionalization and Peronism:The Concept,the Case and the Case for Unpacking the Concept[J].Party Politics,1998(1):77-92.

[5]Kenneth Janda.Political Parties:A Cross-National Survey[M].New York:The Free Press,1980:144.

[6]Robert Harmel,Lars Sv?sand.Party Leadership and Party Institutionalization: Three Phases of Development[J].West European Politics,1993(2):67-68.

[7]Vicky Randall,Lars Svasand.Party Institutionalization in New Democracies[J].Party Politics,2002(1):2-13.

[8]Matthias Basedau,Alexander Stroh.Measuring Party Institutionaliz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A New Research Instrument Applied to 28 African Political Parties[R].GIGA WP69/2008:6.

[9]胡榮榮.政黨制度化:理論框架與實踐分析[J].廣州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2(3):14-17.

[10]高奇琦,張佳威.試論政黨制度化與政治發展的關系:以泰國為例[J].南洋問題研究,2015(4):28-40.

[11]羅 干.政黨制度化與國家治理:后發國家政治發展的理論觀察[J].江蘇社會科學,2016(3):129-137.

[12]王奇生.清黨以后國民黨的組織蛻變[J].近代史研究,2003(5):39-79.

[13]周敬青.中國共產黨基層組織建設的歷史嬗變與現實思考[J].求實,2012(5):24-28.

[14]周雪光.運動型治理機制:中國國家治理的制度邏輯再思考[J].開放時代,2012(9):105-125.

[15]詹姆斯·R·湯森,布蘭特利·沃馬克.中國政治[M].顧 速,董 方,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116.

[16]王紹光.毛澤東的逆向政治參與模式:群眾路線[J].學習月刊,2009(23):16-17.

[17]Larry Catá Backer.The Party as Polity,The Communist Party,and the Chinese Constitutional State:A Theory of State-Party Constitutionalism[J].Journal of Chinese and Comparative Law,2009(1):120-122.

[18]帕特南.使民主運轉起來:現代意大利的公民傳統[M].王 列,譯.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133-134.

[19]榮敬本,賴海榮.關于縣鄉兩級政治體制改革的比較研究:從村到鄉鎮民主制度建設的發展[J].經濟社會體制比較,2000(4):1-53.

[20]斯科特.弱者的武器[M].鄭廣懷,張 敏,何江穗,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7:3-4.

[21]卡爾·波蘭尼.大轉型:我們時代的政治與經濟起源[M].劉 陽,馮 鋼,譯.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10-27.

[22]Wang Xu.Mutual Empowerment of State and Society:Its Nature,Conditions,Mechanism,and Limits[J].Comparative Politics,1999(2):231-249.

(責任編輯 王婷婷)

Abstract:Contemporary China’s state-building follows a “Party-center Road”, which means the ruling party played a vital role in building political order, and their different performances on institutionalization level would lead to different political consequences. It argues that there are three reference points to measuring parties’ institutionalization level: organization network, autonomy and cohesion. Then, this paper compares the institutional level of KMT(1924-1949) with CPC’s(until 1966), and concludes that one of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political modernization in China is that CPC’s high-level institutionalization reversed the situation of rural political decadence. There are some limits in this experience while ruling party and State institutions are isomorphic. Therefore, CPC should strengthen the depth of its network to enhance its responsiveness. At the same time, on the regulation of rural social organizations, CPC should change to “social corporatism”, for that would contribute to mutual empowerment between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and rural social organizations.

Key words:political party’s institutionalization;CPC;KMT

主站蜘蛛池模板: 欧美性猛交一区二区三区| 先锋资源久久| 一级毛片不卡片免费观看| 午夜爽爽视频| 人妻无码中文字幕第一区| 日韩一区二区在线电影| 一级毛片在线免费视频| 内射人妻无码色AV天堂| 久久狠狠色噜噜狠狠狠狠97视色| 国产亚洲欧美在线视频| 久久精品一卡日本电影| 97在线观看视频免费| 老司机午夜精品视频你懂的| 看国产一级毛片| 亚洲天堂免费在线视频| 国产成人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综合色区亚洲熟妇在线| 久久香蕉国产线看观| 国产亚洲精品自在久久不卡| 久久综合成人| 精品久久久久无码| 色成人综合| 黄色网页在线播放| 国产精品99在线观看| 99视频在线免费| 香蕉色综合| 亚洲精品你懂的| 日韩无码黄色| 欧美福利在线| 国产欧美精品专区一区二区| 欧美综合区自拍亚洲综合天堂| 免费大黄网站在线观看| 欧美激情二区三区| 日本精品一在线观看视频| 一级一毛片a级毛片| 精品国产免费观看| 国产精品久久久精品三级| AV不卡无码免费一区二区三区| 国产av无码日韩av无码网站| 囯产av无码片毛片一级| 亚洲午夜天堂| 亚洲有无码中文网| 妇女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 97色伦色在线综合视频| 欧洲免费精品视频在线| 亚洲视频四区| 无码在线激情片| 精品国产香蕉在线播出| 在线播放精品一区二区啪视频| 色色中文字幕| 国产精品嫩草影院av| 伊人久久综在合线亚洲2019| 区国产精品搜索视频| 无码日韩人妻精品久久蜜桃| 亚洲综合色吧| 国产97区一区二区三区无码| 97超碰精品成人国产| 国产视频入口| 色妞永久免费视频| 一级毛片在线播放免费| 日韩免费成人| 国产美女无遮挡免费视频网站| 国产91精选在线观看| 一级看片免费视频| 91精品久久久无码中文字幕vr| 亚洲美女AV免费一区| 亚洲大尺码专区影院| 99热亚洲精品6码| 日本妇乱子伦视频| 亚洲人成网站色7777| 国产91精品调教在线播放| 亚洲美女视频一区| 久久久国产精品无码专区| 精品人妻一区无码视频| 伊人精品成人久久综合| 午夜不卡福利| 免费毛片视频| 国产成人精品一区二区三在线观看| 国产色爱av资源综合区| 伊人色在线视频| 人人爱天天做夜夜爽| 国产日韩欧美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