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尊重和關愛婦女兒童的國家意志與政府責任

丁 娟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研究所，北京 100730)

論尊重和關愛婦女兒童的國家意志與政府責任

丁 娟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研究所，北京 100730)

性別平等；兒童優先；國家意志；政府責任

一、關于國家與政府的邊界討論

何謂國家?按照既往定義，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集中體現，是階級統治的工具，主要由軍隊、警察、法庭、監獄等組成，國家將隨著階級的消亡而消亡。同時，國家也是一國的整個區域[2]。然而，時過境遷，當前，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國家概念也與時俱進，其統治與壓迫屬性被淡化，國民同質性則不斷加強。按照新的解釋，國家是由國土、人民(民族)、文化和政府4個要素組成的。從廣義的角度講，國家是指擁有共同的語言、文化、種族、血統、領土、政府或者歷史的社會群體。從狹義的角度講，國家是一定范圍內的人群所形成的共同體形式。國家也是政治地理學名詞，多指被人民、文化、語言、地理區別出來的領土，被政治自治權區別出來的一塊領地，一個領地或者邦國的人民，或者跟特定的人有關聯的地區①。從以上定義可以發現，前者強調的是國家意志，也就是統治階級的意志；而后者更加確認的是人民(群)的意志，也即國民同質性。

還有研究認為，國家是一種擁有治理一個社會的權力的國家機構，在一定的領土內擁有外部和內部的主權。其主張國家意志有兩層含義，即國家行為和民眾(公民)行為，并且將國家行為與民眾(公民)行為相對應。但是，此框架強調的依然是國家的管理職能，而沒有將國家的服務功能凸顯出來，進而認為國家作為上層建筑具有高瞻遠矚的能力，而普通民眾不可能觸及。也就是說，國家依然是凌駕于公民之上的一個高大上的權力宮殿，人民(公民)遠而敬之①。但是，此研究也強調，只有個人意志和國家意志相一致時，才有可能形成民族步伐的統一和行為的統一。該研究還認為，國家意志的本質是政府意志而不是人民意志的體現。當政府意志與大多數國民意志一致時，就是體現了人民的意志。據此，政府就成為國家公共行政權力的象征、承載體和實際行為體。

此外，還有定義指出，(廣義)政府是指國家的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和司法機關等公共機關的總合，代表著社會公共權力。政府可以被看成是一種制定和實施公共決策，實現有序統治的機構，它泛指各類國家公共權力機關，包括一切依法享有制定法律、執行和貫徹法律，以及解釋和應用法律的公共權力機構，即通常所謂的立法機構、行政機構和司法機構。從這個意義上說，“政府就是國家的權威性的表現形式”②。

很顯然，這種國家—政府同體化的思路恰恰抹殺了國家與政府的區別。眾所周知，按照現代國家與政府的職責劃分，現代政府并不是一個立法機關，而是一個執法機關。2015年3月5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全國人大所作的政府報告中強調，所有行政行為都要于法有據，任何政府部門不得法外設權，要堅持依憲施政，依法行政，把政府工作全面納入法制軌道，各級政府及其工作人員都必須嚴格尊法學法守法用法，依法全面履行職責，還強調要深化行政執法體制改革，嚴格規范公正文明執法，加快推進綜合執法，全面落實行政執法責任制。一切違法違規的行為都要追究，一切執法不嚴不公的現象都必須糾正。可見，在總理的思路、總理的報告中，國家和政府的邊界是涇渭分明的③。

綜上所述，國家應該是高于政府和公民的一個權利架構，現代國家更加關注的是公民的權利，強調政府服務公民的本質屬性。也有專家提出，國家是法律法治的化身，是平衡政府權力與公民權利或者是保護公民權利不受政府公權力侵犯的一個機制④。關于依憲依法治理國家，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更是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四中全會上明確提出的新理念。習近平提出，要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實現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⑤。在這個“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的框架中，國家意志、公民素養和社會風尚儼然是題中之義，其中，國家、政府、公民社會的邊界也十分清晰。

二、關于性別平等與兒童優先的國家意志體現

保護婦女兒童合法權利，或者說男女(性別)平等、兒童優先，一直是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的重要原則。婦女是社會發展主體力量、男女平等、建立男女合作共謀發展的權利框架，以及兒童是人類的未來、保護兒童的思想，早在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就已經確立起來[3]。1949年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1954年的《憲法》都體現了這種一貫的主張。目前，我國《憲法》第48條規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在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社會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權利。國家保護婦女權利和利益，實行男女同工同酬，培養和選拔女干部”。《憲法》第49條規定：“婚姻、家庭、母親和兒童受國家的保護。父母有撫養教育未成年子女的義務，成年子女有贍養扶助父母的義務。禁止破壞婚姻自由，禁止虐待老人、婦女和兒童”⑥。改革開放后，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的發展，國家還與時俱進，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法》⑦《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⑧。使男女平等/性別平等與保護兒童/兒童優先的理念上升為國家意志，為構建中國特色性別平等與兒童優先的法律體系作出了重要貢獻。與此同時，國家還在《刑法》《刑事訴訟法》《婚姻法》《教育法》《反家庭暴力法》等相關法律中，納入了性別(男女)平等和兒童(保護)優先的國家意志，從而構建起了以《憲法》為基礎、以《婦女權益保障法》為主干，以其他法律為支撐的婦女兒童權利保障體系，為貫徹實施性別平等與兒童優先的國家制度，奠定了堅實的制度保障。

與此同時，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還先后簽署了聯合國《消除一切形式性別歧視公約》⑨和《兒童權利公約》⑩，不僅承擔了推動國際婦女運動和兒童發展的社會責任，也彰顯了國家與政府的良好形象。國際公約的簽署與國際理念的中國化實踐，還為國際公平正義事業進程添加了不可或缺的中國經驗。其中，關于消除性別歧視以及兒童權利思路的討論，也從不同程度上推動了性別歧視問題的解決以及法治建設的進程。

三、關于推動性別平等與兒童優先的政府責任

國務院婦兒工委自成立以來，積極貫徹落實男女平等基本國策和“兒童優先”的國家意志，致力于我國婦女兒童的生存與發展事業。為了迎接聯合國第四次世界婦女大會的召開，國務院于1994年發布了《中國婦女的狀況》白皮書，向世界介紹中國婦女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和家庭生活等方面享有與男子平等的權利以及婦女發展的基本狀況。在1995年聯合國第四次世界婦女大會在中國召開之際，中國國家領導人出席會議，并就男女平等基本國策議題向世界莊嚴承諾。

為了有效承擔婦女發展的主體責任，國務院還制定和頒布了《中國婦女發展綱要(1995—2000年)》《九十年代中國兒童發展規劃綱要》《中國婦女發展綱要(2001—2010年)》《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01—2010年)》《中國婦女發展綱要(2011—2020年)》《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11—2020年)》。同時還推動政府有關部門認真履行聯合國《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兒童權利公約》等保護婦女兒童權益的國際公約。

注釋:

① 參見360百科，http://baike.so.com/doc/5352776-5588234.html。

② 參見360百科，http://baike.so.com/doc/3102520-3270204.html。

③ 參見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gn/2015/03-05/7102270.shtml。

④ 參見百度文庫，http://wenku.baidu.com/view/54e74d0502020740be1e9bcc.html。

⑤ 參見人民網，http://ah.people.com.cn/n/2014/1028/c358314-22744015-2.html。

⑥ 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法律出版社2014年12月出版。

⑦ 《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法》由1992年4月3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通過，根據2005年8月28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七次會議《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法〉的決定》修正。

⑧ 1991年9月4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一次會議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2006年12月29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五次會議通過第一次修訂；2012年10月26日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九次會議通過第二次修正。

⑨ 1979年12月18日聯合國大會第34/180號決議通過，1981年9月3日生效，中國于1980年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批準該公約。

⑩ 《兒童權利公約》(ConventionontheRightsoftheChild)于1989年11月20日第44屆聯合國大會第25號決議通過，1990年9月2日生效，中國于1992年3月2日批準，1992年4月2日對中國生效。

[1] 李克強.在第六次全國婦女兒童工作會議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11-21(4).

[2]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代漢語詞典[Z].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418.

[3] 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A].中國婦女運動歷史資料(1921—1927)[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22.

C913.68

A

1008-6838(2017)01-0001-04

丁娟(1957—)，女，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國際婦女研究室主任，研究員，主要從事性別理論、婦女工作、婦女參政研究。本文是2011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共產黨婦女參政理論與實踐研究”(項目編號：11BKS078)和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重點課題“馬克思主義婦女理論與西方女權主義比較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