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保護研究十年綜述

太星南

（中共紅河州委黨校，云南蒙自 661199）

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保護研究十年綜述

太星南

（中共紅河州委黨校，云南蒙自 661199）

近十年來，國內學界針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研究如雨后春筍不斷涌現，這些研究代表著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初步階段性成果，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及其傳承人的保護探索出多樣化路徑，為今后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發展指出了新方向。根據2006年至2016年以來的學術研究成果，對國內十年來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研究成果進行精選、梳理、提煉和總結，闡述優秀研究成果中觀點與視角，并在綜述過程中對研究中存在的不足、空白的現象，以新的研究角度進行思考和探討，拓展新的研究范圍、對象及其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研究綜述

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是實現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傳承的最關鍵環節和最基本要素，以傳承人群體保護為切入點，已成為學界對非遺文化研究和保護的基本共識。近十年來，學界對傳承人群體的研究成果豐碩，以多重角度對傳承人的保護事項進行分析探討。

一 基礎性研究

（一）申報命名與認定研究

傳承人申報命名與認定是保護工作開展的前提，國家以法律法規形式出臺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權威性認定條件，但學者們依然對相關研究提出了新的問題。祁慶富（2006）認為，法律規范規定的傳承人條件過于概括抽象，不便在實踐中掌握，傳承人要代表某項遺產身后的民族民間文化傳統，掌握杰出的技藝技能以及具有公認的影響力；[1]宋兆麟（2007）認為對于某些特殊的門類如傳統醫藥類應當注意傳承人的特殊性，而不該僅僅只考慮共性；[2]蕭放（2008）認為，傳承人根據所傳承的文化遺產分為單一屬性和綜合屬性，要根據屬性做不同的確認，單一屬性的要考慮歷史傳承與社會聲望，綜合屬性的要考慮文化整體中的重要環節；[3]周安平（2010）提出傳承人的任務重在傳承，要特別注意傳承人本身的傳承意愿；還有學者強調傳承人應當有清晰可查的傳承譜系；[4]田艷（2013）認為傳承人概念存在諸多爭議，其中包括“原汁原味”與“創新增益”的爭議，“普通性傳承人”與“來源群體”的爭議，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傳承人的定義比較科學準確，傳承人既可以是非物質文化的創造者、實踐者，也是管理者，普通傳承人和來源群體都是非遺傳承的群眾基礎；[5]王書彥等（2014）以體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認定模式為例，認為應當成立第三方調查機構，增加評審現場面試答辯和專家實地考察環節，細化標準，部門協作，增加民間權威聲音；[6]黃玉燁、錢靜（2016）認為當前的代表性傳承人認定制度存在認定方式單一、一般性傳承人權益無保障、缺乏造血式私權激勵等問題，應該構建多元認定模式，保護一般性傳承人和團體性傳承人的合法權益。[7]

（二）調查統計研究

劉錫誠（2006）提出，為保持非遺文化的可持續發展，在對傳承人進行調查時必須要弄清楚其傳承譜系、傳承鏈、所掌握的技藝內容和對該項目的創新發展，不能只滿足于數據的獲取，應當像考古工作者描述考古挖掘的文物那樣做出準確、簡明、扼要的記錄和表述；[8]吳平（2010）在文獻檢索的基礎上，重點進行實地調研，訪問部分民族民間文化專家學者，并采用現代通訊手段補充采集難度較大的傳承人資料，對黔東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情況進行了全面系統的分析論證；[9]何朗（2013）針對高州木偶戲深入城鄉進行田野調查，訪談廣大傳承人，通過對11個木偶戲班的綜合分析了解傳承人的現狀與特征，并從物質性、制度性、精神性三個方面論述了傳承人面臨的困境；[10]肖遠平、王偉杰（2016）采用數據統計方法，通過對國家級少數民族非遺名錄及傳承人的調查研究，分析出少數民族非遺項目的分類相差大、族屬數量懸殊、省份分布不均衡等問題，總結了少數民族非遺目錄的多個特征和重要成就，并提出了完善少數民族非遺名錄體系的思考建議。[11]

（三）口述史整理研究

傳承人對非遺文化的傳承多數采用“口傳心授”的方式，大部分非遺項目都鮮有具體清晰的文字傳承材料，因此“口述史”的研究以訪談的形式填補了傳承人生活經歷、藝術傳承狀況、面臨困境等記錄材料的缺口。王文章主編的《中國民間藝術傳承人口述史》叢書，記述了十余種特色鮮明的民間藝術發展歷程，描述了他們的精湛技藝以及在傳承過程中的思考；劉心一（2013）提出了建立非遺文化傳承人口述史數據庫的設想，提出做好主題構建和信息要素、運營管理機制、后續拓展及運用，讓數據庫在非遺保護中發揮更大效用；[12]王拓（2014）認為口述史學具有“人民化”趨勢，非遺傳承人作為社會弱勢群體，口述史方法已嬗變為一種為傳承人提供表達生存訴求和文化權益訴求的媒介，在深層意義上，開展非遺的口述史研究可喚醒傳承人對文化遺產的自覺和自信；[13]馬知遙、潘剛（2015）認為，通過對傳承人口述史的記錄和整理，可以有目的的對文字、照片、聲音、錄像等多種形式的非遺文化加以保存，使傳承人的授業經歷、技藝和所處的文化空間在一個時期內的形態和狀況得以永久記錄，他們還強調傳承人的身體經驗價值，闡明了對非遺文化的保護要從保護傳承人的身體為基礎；[14]孔軍（2015）認為傳承人口述史是對文化技藝的選擇性和重構性的表達，應厘清傳承人口述史的效度和限度，充分考慮制約因素，結合對記憶口述語境的分析，重新認識非遺傳承認的角色地位；[15]張習文（2016）認為，非遺文化傳承人的口述史具有技藝的“語言化”、記憶的“物態化”、口述史的“生命歷程化”等特點，應當將口述史整理方法的普遍適用性與非遺文化傳承人研究的特殊性相結合，建立起該領域的規范。[16]

（四）生活史研究

尤育號（2013）認為以傳承人生活的空間為解釋坐標、描述個人日常生活、以生活事件為描述向度的生活史研究策略有著很大的學術擴展空間；7]趙偉（2013）認為生活史的變遷帶來了民間藝術的變遷，導致“自我”到“他者”的文化場域的變化，因此對生活史的揭示可呈現出藝術變遷的因果關系過程；[18]王建民（2014）認為當前學界對于個人生活史的研究的發展及其方法論缺乏把握，以文化傳承人為中心的民族志研究方法和方法論亟待梳理，而傳承人的生活史的研究有助于對非遺文化進行重新塑造和詮釋；[19]謝菲（2015）認為個人生活史是以人的生活為核心連接社會各部分歷史的重要研究路徑，她通過對花瑤挑花傳承人的田野調查研究發現了非遺文化保護制度對傳承人及其技藝的嵌入性影響。[20]

（五）檔案管理研究

在口述史研究的基礎上，很多學者提出要建立傳承人檔案管理研究。早在2007年，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就宣布編輯出版《中國民間文化杰出傳承人名錄》，對杰出傳承人進行檔案登記、數字化存錄，建立專門的圖文影像檔案數據庫；之后，《傳人：浙江省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口述檔案集萃》一書，從民間音樂、舞蹈、美術、戲劇、曲藝、手工藝、醫藥和民俗等方面對受訪者的學藝經歷、藝術制作技藝和過程、藝術心路歷程等方面進行了檔案整理；董甜甜（2010）以大理白族為例闡述了特色檔案的種類、白族特色檔案的文化保護功能和價值，從建檔立案的角度為大理白族民間文化的保護提出建議；[21]王云慶、陳健（2012）認為只有將非遺傳承人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完整記錄保存方能使其流傳千古，而建立檔案是一個重要條件；[22]何芮（2015）認為個人數字存檔具有數字化、高密度性、可操作性和生動性的特點，可以降低非遺傳承認檔案管理難度，平衡檔案利用與隱私、知識產權保護的關系；[23]戴旸、葉鵬（2016）認為當前非遺保護界對非遺傳承人的個人建檔活動并未引起重視，傳承人個人有責任將自己的個人信息建檔保存，檔案應記錄個人的身份信息、從藝信息、技藝信息、口述信息、個人資料等五個方面的信息。[24]

（六）文化主體性身份研究

林繼富（2011）認為傳統的文化傳播方式逐漸瓦解和散失，中心與邊緣、中心與非中心的文化關系在現代社會中越來越難界定，非遺傳承人從鄉村進入城市后，文化身份變得模糊復雜；[25]余繼平（2012）以傳承人持有的視角解讀非遺文化傳承方式，關注作為傳承主體的主觀選擇的邏輯性；[26]黃濤（2014）針對學界保護主體對象的爭議提出，非遺保護的主體是社區民眾和傳承人，而政府部門是起組織推動作用的關鍵力量。[27]也有學者認為保護的主導力量依然是政府，王文靜（2011）認為政府依然是非遺傳承保護的主導力量。[28]

（七）性別分類研究

田麗紅（2015）認為男性和女性在文化傳承中具有不同的特點和傳承模式，通過歷時、共時與現時的角度分析了裕固族女性傳承者的角色地位；[29]王烜（2013）通過對侯馬刺繡女性傳承人的口述史、田野調查研究，闡述了從生存環境、刺繡傳承中體現的女紅精神，肯定了女性傳承人的價值。[30]

（八）影響作用研究

王玉娟（2013）認為非遺傳承人的作用影響主要體現在社區經濟、文化傳承、社區參與、知名度四個維度，提出了傳承人的作用影響模型。[31]

二 保護性研究

（一）培養模式研究

錢益匯（2013）認為非遺人才培養的關鍵是建設非遺事業的專業性團隊，由非遺傳承人、專業管理人員及研究人員三部分組成，核心是教育；[32]黃永林（2013）認為傳承人保護模式應當區分為針對衰老型傳承人延續其文化生命的靜態保護模式、針對身強體壯的活態保護模式以及針對活躍型傳承人的生產性保護模式；[33]陳鵬（2016）認為培養方式有師承、祖傳、自學、帶入課堂、政府培養等五類培養方式。[34]

（二）法律保護研究

在法律層面，我國已出臺《非遺法》對傳承人保護規定了一系列措施：提供必要的傳承場所，提供必要的經濟資助，支持其參與社會公益性活動，支持開展傳承傳播的其他措施。徐輝鴻（2008）主張行政法的保護并在法律文本中細化政府對待不同類型的非遺文化的保護，認為在其它商業利用價值中，傳承人享有利益分享權；[35]趙方（2010）認為應在刑法上加入對傳承人的保護，針對特殊的傳承人個體進行特殊的保護，比如對剪紙藝人的手的保護；[36]朱兵（2011）認為通過國家立法建立對傳承人的法律保護制度，目的是建立以傳承人為核心、科學有效的傳承機制；[37]

（三）知識產權保護研究

許多學者認可“非遺文化傳承人對持有文化具有知識產權”這一觀點，一部分學者針對“非遺文化的公有性與私有性并存”的矛盾提出解決的路徑建議。劉錫誠（2006）認為傳承人應當享受一定的權利，譬如署名權、版權等歸屬問題應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之上作出明晰的界定，并闡述了聯合國教科文政府專家委員會有關民間文學權益的分配形式和團體責任，認為其對中國民間文學的版權歸屬提供了頗有價值的參考；齊愛民（2007）認為非遺文化的內容極其廣泛，要利用知識產權制度保護非遺文化的專利權、著作權、商業秘密權、商標權、專門知識產權等內容，可通過調整現行知識產權制度中對非遺保護的不適應來為傳承人提供專門的知識產權保護；[38]趙方（2009）認為知識產權法律制度在我國非遺保護的工作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保護非遺文化遺產需保護具體知識產權包括著作權、商標權、專利權、地理標識等，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以登記建檔制度、集中管理制度、知識產權保護期限、區域群體的使用收益權等為主的立法建議；高慧玲（2015）認為誕生于工業時代的知識產權特點是財產私有化，而民族技藝傳承人和知識產權的矛盾就體現在傳統化和私有化，需從傳承人知識產權意識和法律法規兩方面著手，使知識產權理論與傳承人保護的矛盾逐步縮小；[39]張琪（2015）認為應充分考慮非遺所具有的公共屬性和私權特性，明確傳承主體享有的具體權利內容和必要的權利限制。[40]

（四）制度保護研究

實際上，制度保護研究中就包含了多個方面的制度保護，之前所列舉的法律保護、知識產權保護，均在制度保護之列。有部分學者從宏觀上對制度保護提出了多個層面的思考，如羅蕾（2012）認為應從認定制度、傳承人普查登記、建立傳承人檔案、資格取消、監督等方面對制度進行完善；[41]高軒（2015）認為有必要構建非遺華僑代表性傳承人制度，借助華僑外語熟練、熟悉國外情況等優勢，在“一帶一路”戰略下進行我國非遺的對外傳承和傳播，提高國際競爭力和文化軟實力；[42]陳靜梅（2014）認為當前學界對非遺傳承人的研究主要停留在資料積存和制度創建層面，缺乏深入的理論研究，而導致了保護制度的合理有效缺乏支撐，因此應深入研究理論,從傳承人與調查者的互動關系、傳承人群體的比較以及性別視野下來研究理論；[43]林蔚然（2015）認為要從制度理念、重要任務、執行效果和保障性措施等方面改進傳承人制度。[44]

（五）保護類型研究

孫正國（2009）認為總體性保護是以普遍法則建立起來的保護方案，他以荊州傳承人為個案研究，提出傳承人保護應在總體保護的利弊分析上作出針對性保護，并將其分為扶持性保護、引導性保護和開發性保護，制定個性鮮明的保護方案；[45]孫謙（2014）提出了非遺文化的生產性保護離不開傳承人，從傳承人的角度探討生產性保護方式。[46]

（六）結合學校教育保護研究

吳蓓琳（2015）認為高校作為傳習地，擔負著非遺傳承與創新的重要責任，應構建高校傳承人培育機制；[47]鄂甜（2016）認為職業教育在非遺傳承中肩負著與其他教育類型不可替代的作用，中高職銜接階梯式培養是傳承人培養的最重要途徑。[48]

（七）結合數字化保護研究

結合檔案建立保護方法，部分學者以當下社會形勢提出數字化保護路徑。周致欣、谷菁菁（2015）認為必須認識到傳統保護手段與現代數字化保護手段相結合的必要性，理性看待當前的數字化保護熱潮。[49]

（八）結合產業化保護研究

陳廷亮（2009）認為不是所有的民族民間文化都能稱之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也并非所有非遺文化都能夠開發利用，因此關鍵的一步是對產業化對象的深入挖掘和科學認定，應深入細致進行資源大普查，篩選出經濟價值和知名度高、利潤豐厚、能夠轉化為“文化資本”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樣才能結合市場需求進行產業化開發利用。[50]

三 對比性研究

周超（2009）提出我國非遺傳承人認定制度體系存在國家與民間并存的二元化特點和局限，一些基本概念的分歧引起混淆，“大師”的泛濫使傳承人的級別評定權威性受到質疑，認定體系的重疊造成了資源的浪費，可借鑒日本傳承人的認定制度的經驗；[51]李艷林（2015）通過對法國、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對非遺傳承人的經驗闡述，認為應當為傳承人營造學習氛圍、提高待遇、注重選拔，并重視旅游業的帶動作用；[52]趙云彩（2016）認為我國非遺保護有注重個體傳承人的傾向，“群體性”的缺失會帶來諸如利益分配不均、傳承空間喪失、評價不公等問題，指出日本的《無形文化財法》和韓國的“人間國寶體系”中的“團體認定”方法，為我國國內對非遺文化非代表性傳承人的保護提供借鑒思路；[53]張邦鋪認為在立法方面應借鑒日本經驗中的“人間國寶”制度。

四 民族性、地域性研究

在針對我國非遺傳承人的諸多研究中，許多針對少數民族地區的非遺文化傳承人的研究也涵蓋其中，在基礎性研究、保護性研究等方面都不乏研究成果：

安學斌《云南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理論與方法》（2012）、《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以云南彝族打歌為例》（2008）、林慶《民族記憶的背影——云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2007）等著作都以云南省非遺文化為區域性個案進行研究；

在檔案記錄方面，施為民（2013）提出以真實生活為創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進行后續藝術加工展現藝術本質、引發人們思考的“紀錄片”形式應當作為記錄、還原非遺傳承人的重要載體，認為其具有重大的史料價值、人類學價值和傳播價值。[54]

在權利義務方面，黃小娟（2010）認為少數民族傳承人具有民族性、復合性、傳承性、稀少性等特征，少數民族傳承人并不是非遺的所有者，而是持有者或使用者，其權利有傳承權、署名權、改編權、表演者權、獲得國家幫助權，并且這些權利有權利期限；[55]文永輝、衛力思（2012）以貴州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為例研究了知識產權保護的問題；6]楊晗（2016）提出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知識產權保護的人權價值、公平價值、文化價值。[57]

在分類保護方面，陳靜梅、文永輝（2012）以貴州非遺傳承人的田野調查為基礎，發現以發放補貼為主的保護形式忽視了傳承人訴求的差異，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保護性的破壞，他們認為應從“效用”的角度細分出傳承民族文化的不同動力，實施以市場化保護、扶持性保護和半體制化保護等不同的策略。[58]

在高校教育與保護相結合方面，張雪梅（2011）通過對貴州凱里學院民族民間文化傳承班的個案研究，分析了民族地區高校傳承人的培養模式中存在的問題；[59]黃妙秋（2015）認為高校課堂傳承與民間自然傳承之間存在著教學模式、教學對象、個體能力等方面的差異，力圖尋求非遺傳承人與高校少數民族教師兩者之間的有效接軌途徑；[60]普麗春（2010）認為對少數民族非遺傳承的當務之急是引入學校教育，并構建多種形式的教育傳承模式。[61]

在培養模式方面，王熒（2014）對云南民族技藝傳承人培養模式進行分析，認為有家傳培養和師徒培養兩種主要模式；[62]萬兆彬（2016）進行了對西南民族地區傳承人培養現狀的分析。[63]

在產業化開發方面，陳廷亮（2009）以湘西少數民族為例的非遺文化產業化開發的可行性與基本模式分析。

在非遺傳承所帶來的影響方面，梁文達（2016）認為非遺傳承有助于提升少數民族地區文化吸引力、文化影響力、文化軟實力。[64]

在性別分類研究方面，葛新艷（2009）認為少數民族傳承人中女性角色的存在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在扎染、刺繡等技藝性遺產中，女性傳承人心靈手巧、聰明智慧，對傳承懷有高度責任感，并且有創新性；[65]梁莉莉（2016）以回族女性傳承人為例，嘗試從突出“性別”保護理念，強化“文化主體身份”及對女性角色“賦權”的角度探索保護途徑。[66]

五 關于綜述的思考

近些年來，隨著我國非遺文化在國際上的逐漸確認和顯現，學界對于非遺傳承人的研究也隨之增多，研究呈現跨學科、跨領域的多元化趨勢，但更多理論研究角度有待挖掘，保護操作方面仍有許多空白地帶亟待研究者進行實踐。如：

（一）對于邊疆少數民族地區的傳承人的研究成果較少。在地域范圍上，鮮有人注意傳承人在內陸和邊疆的區別。

（二）非物質文化遺產在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具有邊疆性、民族性、融合性等復雜特點，邊疆少數民族地區非遺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大部分重疊、融合的現象沒有進行更多闡釋和厘清。

（三）個案研究較多但針對團體傳承人的研究較少。大部分研究成果都是針對個別項目中的個別代表性傳承人進行研究，而建立在團體傳承人的研究基礎之上的成果屈指可數；對于團體傳承人的認定標準尚未有清晰的界定。

（四）對于傳承人的生存狀況研究大多流于淺表，缺乏足夠的理論依據。關于生存現狀的總結梳理，沒有找到可借鑒的普適性的理論框架，因此研究成果不夠詳實、嚴謹。

（五）基于田野調查之上的研究論斷較少。

在對傳承人現狀進行調查時，由于原始資料的獲取難度大、所需耗費的時間、精力、資金都成為田野調查的極大阻礙，大部分研究成果都更傾向于理論的厘清。多數學者采取文獻檢索方式進行理論論證，少部分學者能夠深入實地進行調研，獲取較為可靠的數據資料，梳理分析得出結論；極少部分學者開展一對一的摸查走訪式田野調查，在傳承人研究的資料真實性、可靠性方面仍有欠缺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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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永杰]

Abstract: In recent ten years, domestic academic researches o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heritor have sprung up just as bamboo shoots after rain. These studies represent the achievements of initial stage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in China; contribute to the diverse paths for exploring the protection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nd also guide a new direction for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The purpose of this article is to select, present, extract and summarize the research findings of intangible l cultural heritage inheritor from 2006 to 2016. And then, it elaborates the viewpoints and perspectives of those research results; while shortcomings and gabs are also analyzed and criticized with new angles. The future research scope, object and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have also been discussed at the end.

Key word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heritor; Research review

Ten Years of Research on the Protection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nheritors in China

TAI Xing-nan
(CPC School of Mengzi , Mengzi 661199, China)

G127

A

1008-9128（2017）05-0049-06

10.13963/j.cnki.hhuxb.2017.05.013

2017-03-29

太星南（1987-），女，云南曲靖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