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凡
(華東師范大學,上海 20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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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40年代美國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研究述評
——基于知識社會學視角
夏玉凡
(華東師范大學,上海 200241)
保羅·阿特維爾在其著作《60年代后的激進政治經濟學:一個知識社會學視角》中梳理了斯維奇、巴蘭、吉爾曼和佩羅等人在這一時期對馬克思消費不足論的貢獻,并對他們的相關著作進行了細致的考察。阿特維爾通過對北美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的論述,意在向人們展示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在美國實現了研究范式的轉換和研究陣地的轉移,開創了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研究的新路徑,凸顯了現代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發展新趨勢。
經濟危機;美國;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斯維奇;巴蘭;吉爾曼;佩羅
從20世紀40年代到70年代,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出現了新的變化和特點,即實現了研究范式的根本轉換以及研究陣地的轉移。從研究范式來說,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實現了從對資本主義崩潰論的研究向對資本主義停滯論研究的轉換,從邏輯驗證研究向經驗數據研究的轉變。從研究陣地來說,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從歐洲大陸逐漸轉向以美國為主的北美地區。同時,壟斷資本主義逐漸成熟,資本主義產生了新的特點和變化,這些變化對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發展提出了理論挑戰。在這一時期,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經歷了發展的低潮后,在美國煥發了新的活力,以斯維奇、吉爾曼、巴蘭和佩羅為代表的美國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牢牢占據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至20世紀70年代期間美國馬克思主義研究的統治地位。
阿特維爾首先考察了20世紀40年代到70年代階段消費不足論的發展。他認為,北美對馬克思政治經濟學進行第一次全面而詳盡的分析是斯維奇做出的,他在1942年的《資本主義發展論》一書中不僅對馬克思主義①發展的情況進行了一次百科全書式的回顧,而且為建立獨特類型的美國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流派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雖然整本書涉及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但斯維奇關于危機理論的討論集中在第八章和第十一章。他把經濟危機分為利潤率下降趨勢和實現的危機兩種類型,從表面上看,這種區分方法似乎是不必要的,但斯維奇認為,歐洲大陸上的馬克思危機理論的折衷主義的遮蔽依舊存在,[1](P172)即存在兩種與行動邏輯完全不同的馬克思危機理論。阿特維爾認為,斯維奇對利潤率下降趨勢爭論的觀點十分重要,盡管他對于利潤率下降趨勢的討論保持十分謹慎的態度,如他認為從來沒有考慮到要否定利潤率下降的趨勢以及其根本的重要性,他表明當時規律的一般闡述是站不住腳的。因此,他認為反作用趨勢的存在會逐漸削弱有機構成對利潤率的影響,也沒有理由相信利潤率必然會下降。這就使得利潤率下降趨勢規律的長期影響和意義變得難以決定。在以一種不確定的方式否定利潤率下降趨勢規律之后,斯維奇把研究視角轉向后馬克思主義危機理論:現實的危機。并對杜岡的比例失調論提出不同的看法,他認為杜岡的比例失調論處于次要地位,從而將研究視角轉向消費不足論。
斯維奇認為,消費不足論的關鍵在于限制工人的工資以及消費,通過剩余價值再投資的無限循環造成了不斷擴大再生產能力之間的矛盾。斯維奇著重分析了兩種危機:一種是過度的生產能力造成的產品大量積壓、價格下降以及產品過剩的危機;另一種是生產能力被閑置,從而導致一種停滯的危機而不是一種周期性的危機。這種消費不足的危機能否發生,取決于抵消和消費不足的反趨勢的大小。斯維奇列出兩種抵消消費不足類型的反趨勢:一種是新的投資導致生產能力的提高,另一種是新的需求來源會限制工人消費的需求。這些新的需求包括人口增長、非生產性消費和國家支出。首先,他考察了人口增長對消費不足抵消趨勢的影響。這種反趨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有效果,尤其是在新興國家中,農村人口可以增加勞動力并且出生率也高。相反,在工業化成熟的國家,工人階級往往會保持一個人口較少的情況。在保持高水平的生活條件下,這種反趨勢會逐漸消失。借用盧森堡的理論認為,資本主義國家在第三世界的擴張實際上意味著增加新的消費人群。其次,非生產性消費支出和國家支出在抵消工人受到消費限制方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斯維奇把商業部門以及從事服務業的工人歸入到非生產性消費的范疇。按照馬克思的觀點,非生產性工人可以得到其他工人生產的剩余價值的一部分,因此,他們所獲得的工資是從可用于投資的剩余價值中得來的。一個龐大的非生產性部分一般以兩種不同的方式來抵消消費不足的趨勢:第一,由于非生產性工人需要購買商品,因而把貨幣從投資中轉移出來,從而阻止了生產能力的進一步提高。第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用于投資的從剩余中流出的國家支出的資金轉變為消費的剩余資金,這樣的行為可以被稱之為一種消費不足的表現。所以,斯維奇把國家支出的行為看作是提供減弱生產過剩與消費不足的強有力的手段。
之后,斯維奇對國家職能問題進行了討論。阿特維爾認為,壟斷資本主義的發展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發展提出了挑戰,德國馬克思主義者,如布洛克、鮑威爾等人著重討論了國家職能問題。從總體來說,德國馬克思主義者把壟斷企業和國家視為比例失調的潛在的管理者,與斯維奇相比,他們關注的焦點是計劃經濟產出的部分。而斯維奇則在消費不足論的基礎上,考察了國家、壟斷企業和帝國主義的核心職能。阿特維爾認為,盡管都是分析核心的職能,但斯維奇認為這些方面比不均衡規劃更具有相關性。[1](P174)他首先假定這些職能能夠比競爭性企業獲得更高的利潤率,由于他們把收入從消費領域轉移到了投資領域,因此,壟斷的產生進一步加劇了消費不足的情況。在價格競爭的環境下,壟斷者嘗試說服消費者購買他們生產的產品而不是其他生產者的產品,因而他們花費大量的貨幣在廣告、營銷和運送等職能上,從而創造出大量的廣告和銷售人員。這些人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并不屬于生產性工人,卻提供了強有力的額外消費需求源泉。對于國家職能來說,如果國家把收入從富人階級向窮人階級轉移,那么國家以資本積累為代價實現壟斷階級的消費。但是如果國家由資產階級主導,那么其財富轉移的目標無非是把社會購買能力從一個消費群體向另一個消費群體轉移,而不是通過損害資本家的資本積累來實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國家通過對資本家收稅、減緩投資來促進消費水平的提高。此外,國家如果遵循著資本利益、投資發展、生產能力的提高的方向發展,那么消費不足或者經濟停滯的情況就開始出現。阿特維爾認為,斯維奇是第一批對馬克思利潤率下降趨勢理論進行理論上爭論的馬克思主義者,因此,他的著作為之后幾十年內北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定下了基調,實現了從20世紀40年代末歐洲大陸以崩潰論為主的馬克思經濟危機轉向以消費不足為核心的北美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因此,北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核心不是利潤率下降問題而是消費不足問題。[1](P176)除此之外,斯維奇進一步強調了國家和壟斷組織作為當代資本主義經濟的重要特征,每一個都在平衡消費和投資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而這種平衡的思想繼續支配著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發展。事實上,斯維奇并不是唯一的一個把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從利潤率下降趨勢轉向消費不足論的馬克思主義者。在經歷了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經濟大蕭條之后,一些英國和美國年輕的左翼學者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資本的有機構成和利潤率下降趨勢規律的邏輯并不會導致一個決定性的結果。[1](P176)因此,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開始從邏輯論證向經驗實證研究的范式轉化。
美國馬克思主義者吉爾曼于1957年在其著作《利潤率下降》一書中第一次實現了這一范式的轉化。他在回顧了傳統馬克思主義資本有機構成和利潤率下降趨勢后,試圖通過統計數據來檢驗自己觀點的正確性,即資本有機構成真的會上升?利潤率真的會下降?他通過統計美國近七十年工業發展數據發現,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統計數據符合馬克思經濟學理論的預期:資本有機構成的提高、利潤率下降。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資本有機構成從原來的上升狀態逐漸變得平緩,剩余價值率和利潤率都出現了上升的情況,這與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所認為的利潤率下降趨勢相反。為了解釋這種現象,吉爾曼認為,馬克思利潤下降趨勢具有一定的歷史特性,即馬克思利潤率下降趨勢適用于早期資本主義發展和工業化形成時期,但是并不適用于經濟高度發達和高度工業化時期的資本主義社會。[2](P59)吉爾曼同斯維奇一樣,希望通過壟斷資本主義尋找歷史變化的原因。他認為,現代技術促進生產效率的提高并不會要求大量的資本投入,原因在于科學技術的進步包括機器設備質量的提升而不是數量和成本的增加。所以這就意味著資本有機構成不會隨著科技的進步而提高。除此之外,吉爾曼關注到壟斷資本主義第二個重要的特征:實現成本的提高。斯維奇在《資本主義發展論》中涉及到銷售努力和其花費的問題。根據吉爾曼的觀點,這些實現的成本將會是導致毀滅性的消費不足問題。如果壟斷資本家扭轉了利潤率下降的趨勢,并且將日益增加的利潤重新投資到再生產中,那么與需求相比就會造成更大的生產能力過剩。然而,實現成本的提高減少了利潤的獲得,提高了非生產性需求,抑制了生產能力過剩的趨勢。在吉爾曼看來,壟斷平衡了利潤率下降趨勢和生產超過消費的趨勢。但這種趨勢是暫時的,資本家的利益在于以消費為代價,然而消費的利益正好與之相反。因此,壟斷資本主義則會呈現出消費和利潤提高之間拉鋸戰的情景。[1](P177)
1966年,斯維奇和巴蘭出版了著作《壟斷資本》,他們首先分析了在壟斷資本主義條件下對于積累問題的技術性分析,其次,在壟斷資本主義和非理性條件下對低生活質量犀利的批判,其核心在于巨型公司作為壟斷資本主義的重要載體。巴蘭和斯維奇使用“壟斷資本”這個術語意在表明各個領域的巨型公司占據市場的主導地位。不同于傳統競爭時期的資本主義,壟斷資本主義不會沉溺于降價競爭中,壟斷者允許通過價格領導機制使得價格在接近于壟斷價格附近浮動。對于寡頭壟斷者來說,由于產品的高成本可以被轉嫁到消費者身上,那么壟斷資本主義就意味著利潤的提升,而不是利潤率的下降。阿特維爾認為,這種剩余價值的提升引出這樣一個問題:這些剩余價值如何進行投資?[1](P178)如果剩余價值被投資到新的領域,那么生產能力將會超過消費者的需求,導致一種生產停滯的情況。如果剩余價值沒有被投資并且被資本家以金錢的形式儲存起來,②投資品需求的急劇縮減再次導致消費不足和經濟停滯的情況出現,因此,壟斷資本主義的危機是大量的資本投資和消費不足的長期趨勢。
阿特維爾認為,斯維奇和巴蘭從幾個具有潛在吸收剩余的領域中為過剩的經濟剩余尋找出路。首先,他指出海外投資已經不再屬于這些潛在吸收的手段之一,其原因在于短期內外流盈余的扭轉,使得海外利潤重新回到國內,剩余不僅沒有被吸收,反而變得更多。其次,產品銷售也不能影響到總需求的提高。當壟斷組織不再采取使用價格競爭的手段時,壟斷者為了把消費者需求從其他壟斷者的產品中吸引過來,一般都采取了廣告的競爭手段。大量非生產性工人被雇傭到廣告行業中,從事對新產品、新包裝的設計以及投資項目的規劃。阿特維爾認為,巴蘭和斯維奇討論的特別適合戰后美國經濟發展的時期。按照資本發展的邏輯,這種發展的結果必然會導致產能過剩,過剩的資本希望尋求新的投資機會,而消費者需求受到限制。而解決的出路是通過大量非生產性的努力來實現,即增加總需求并對資本主義社會中一些“無用”的領域,例如武器、奢侈品以及銷售打開新的領域。阿特維爾總結道:“這就使得馬克思主義理論終于追趕上了戰后美國消費主義的步伐。”[1](P178)
阿特維爾考察了這個時期的最后一位代表人物——維克多·佩羅。作為一名正統的美國政治經濟學家,佩羅并不排斥資本有機構成的提高和利潤率下降趨勢理論。不同于斯維奇和巴蘭,佩羅在其著作《不穩定經濟:1945年后美國經濟繁榮與衰退》中采用了傳統馬克思剩余價值的概念來分析壟斷資本主義,阿特維爾認為,佩羅的消費不足分析甚至對正統的危機理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首先,佩羅在其著作中關注的是美國周期性的危機,這與巴蘭和斯維奇二人關注的長期停滯有著明顯的不同,其目的在于呈現出商業周期仍然是美國資本主義的特有的表現。阿特維爾認為,佩羅的這個觀點看似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觀點,但是他意在提醒人們,在美國戰后的資本主義發展中,經濟的繁榮或者蕭條看起來已經消失了。佩羅的目的就在于證明直到1970年之前主導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經濟表現的美國,在面對急劇擴張和相對緩和的衰退期下的一種不可避免的經濟危機。其次,在分析當代資本主義商業周期中,佩羅不再強調利潤率下降趨勢,而是將視野轉向消費停滯與不斷增加的生產能力之間的矛盾,佩羅根據美國工業統計數據認為剩余價值率一直保持著穩定的狀態。另一方面,佩羅發現,在整個戰后期間,資本家的剩余價值不斷增加,但勞動生產份額不斷下降,這一發現預測了美國戰后消費不足的問題,證明了額外的資本剩余在限制消費力面前是毫無用處的。最后,同斯維奇、巴蘭和吉爾曼一樣,佩羅討論了抵消消費不足的趨勢。根據佩羅統計的數據,獲得薪水官員和銷售人員的范圍擴大并沒有消除消費不足和剩余過剩問題,[3](P204)因此,他把抵消消費不足趨勢的力量轉移到國家支出上。與軍事力量相同,信用、通貨膨脹和其他因素或許可以減輕消費不足對美國的影響。佩羅認為,最好的嘗試就是評價各種抵消消費不足趨勢的力量,即被政治和其他趨勢管理的方法,但他認為這些管理方法也存在一定缺陷。因此,佩羅得出結論:類似1929-1932年的危機不會再發生,而經濟發展中的矛盾越來越大,比戰后任何時期都要大很多。[3](P208)
通過對20世紀40年代北美馬克思主義消費不足論的研究,阿特維爾認為,這些學者既不是合作者,也不屬于某個學術流派,他們相互之間并沒有關注過彼此的研究,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們還保持著不同的政治地位。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到20世紀70年代初這段時間,消費不足論在學術界處于無人挑戰的霸主地位。他們都通過統計數據表明戰后美國資本主義經濟剩余率不斷增長,因此,學術界把這個證據作為戰后危機理論中消費不足論者進一步關于國家職能的活動以及非生產性工人擴張的觀點的佐證。此外,阿特維爾認為,值得注意的是,消費不足論者認為,消費需求的不足和停滯的閑置生產能力影響了一些馬克思主義者對消費不足論的抵觸。一般來說,戰后資本主義的停滯以及國家可以抵消這種停滯的趨勢是被廣泛接受的,并且主要通過軍事支出的方式來實現,而堅持這些觀點的學者往往被稱為“頑固的左翼凱恩斯主義者”。阿特維爾認為,提出這樣的標簽的人并不十分了解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起源,消費不足論在馬克思的著作中是十分明顯的。在考茨基1902年的著作以及盧森堡的《資本積累論》中都對馬克思消費不足論進行了完整的闡述。同時,這樣激發了卡萊茨基的研究,他發展了有效需求的理論,這比凱恩斯的《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的發表時間還早了幾年。雖然凱恩斯主義者認為,凱恩斯主義的消費不足論與馬克思的消費不足論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凱恩斯主義者主要是為了把凱恩斯的理論應用于削弱商業周期的分析中,而馬克思主義者把國家干預視為一種暫時性的、有限的抵消趨勢。馬克思主義者認為,凱恩斯主義者把國家赤字和預算赤字用來加劇其他類型的經濟矛盾作為代價而推遲危機。因此,阿特維爾總結道:“新右派主義者、貨幣主義者、平衡預算主義者從某種意義上也接受這樣的觀點。”[1](P181)
阿特維爾通過對北美20世紀40年代北美消費不足論的梳理和研究,呈現出當代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復興路徑和研究方向。首先,阿特維爾的梳理呈現出當代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研究陣地的轉移,在運用知識社會學的基礎上,阿特維爾指出,20世紀40年代之前的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研究者往往把危機理論同革命理論聯系起來,使得早期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帶有濃厚的革命色彩,并且早期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發生在歐洲大陸,使得其呈現出多元的理論風格。這也與馬克思恩格斯一直生活在歐洲大陸,并且與歐洲大陸是西方的經濟、政治和文化的集中地有一定的關系。同時,早期的危機理論研究者大多數生活漂泊不定,常年處于革命斗爭的生活狀態。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經濟活動逐漸停滯,危機理論的研究在歐洲大陸也逐漸淡化。一些理論家從歐洲大陸前往美國避難,同時也將理論研究的陣地轉移到較為和平安全的美國,并且一些理論者成為大學教授,可以利用相對優越的環境和條件進行危機理論的研究。因此,從20世紀40年代末期開始一直到當代,美國就成為了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研究重鎮。其次,阿特維爾認為從20世紀40年代開始,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研究范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同范式之間的相互競爭以期獲得社會的認同,從而導致范式的沖突。與早期不同的是,當代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摒棄了馬克思主義著作中常見的用語,如資產階級、無產階級等,在當代左翼學者的著作中已經很難看到。與之相對應的,馬克思關于經濟學的一些詞匯,如生產方式、資本的有機構成等詞匯,以一種更加小心的方式被定義。類似馬克思、盧森堡和列寧等人具有論戰式和攻擊性的批判性語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具有學術規范,更具有抽象意義的語言來論述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從傳統的邏輯論證轉向經驗數據和邏輯論證相結合的方式來實現馬克思經濟危機理論的再表達。
注釋:
①這個時期的馬克思主義主要集中在歐洲。
②凱恩斯稱之為“流動性偏好”。
[1]Paul A.Attewell,.Radical Political Economy Since the Sixties:A sociology of Knowledge Analysis[M].New Jersey:Rutgers University Press,1984.
[2]Gillman J.The Falling Rate of Profit:Marx`s Law and its Significance to Twentieth-century Capitalism[M].London:D.Dobson,1957.
[3]Victot Perlo.The Unstable Economy:Booms and Recessions in the United States Since 1945[M].New York:International Publishers,1973.
責任編輯:李新紅
Research Review on 1940s American Underconsumption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Knowledge Sociology
XIA Yu-fa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
Paul Attwell summarizes the theoretical contributions made by Swiji,Ballan,Gilman and Perot in “Post 1960s Radical Political Economics:A Knowledge Sociology Perspective”. Attwell tends to show that Marxism economic crisis theory realizes a transition from research paradigm to domain through analyzing the North America Marxism underconsumptionism,which opens a new route for the study of Marxism economic crisis theory and highlights the new trend of this theory.
economic crisis;America;Marxism;underconsuptionism;Swiji;Ballan;Gilman;Perot
2016-05-13
夏玉凡(1991-),男,安徽合肥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研究。
1004—5856(2017)01—0024—05
F091;A8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1.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