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惠斌
(1.中國醫科大學,遼寧 沈陽 110122;2.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吉林 長春 130024)
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的轉變
季惠斌1,2
(1.中國醫科大學,遼寧 沈陽 110122;2.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吉林 長春 130024)
大數據技術的興起引發的人類思維方式的轉變已經在改變人類的日常生活方式。新時期的思想政治教育不得不面臨大數據分析的考驗,而且大數據分析技術運用于思想政治教育具備相應的必要性和可能性。與大數據技術的三個特征相似,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也具備“樣本=總體”“允許不精確”和關注“相關關系”的三個特征。當然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也面臨著一定的風險,但積極努力地迎接信息時代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的轉變是我們應有的態度。
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
以“全面深化改革”為前提的中國經濟新常態已經步入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在思想政治理論教育界,隨著國家經濟社會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逐步推進也必然經歷一場實質性的變革,而且這種變革更是結合了當前最為時興的“互聯網+”思維,預計將成功開辟一條思想政治教育的新路徑。
在發達國家已經大踏步邁向第四次工業革命浪潮時,我國的改革開放事業更是面臨著追趕與超越的雙重使命。經濟與社會層面出現的革命性劇變必然會引發思想文化領域里的重構。經濟社會的變革往往伴隨著思想革命,這種思想的革命可能發生在經濟社會變革之前,亦可能與經濟社會發展相互交融、如影隨形。馬克斯·韋伯為近代資本主義突飛猛進的發展尋求了一個背后的精神動力,那就是新教倫理和資本主義精神。同樣,在社會主義國家,“一個沒有精神力量的民族難以自立自強,一項沒有文化支撐的事業難以持續長久?!盵1]52因此,以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具有向新常態化下的思政教育轉變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一)新工業革命的崛起正悄悄改變人類的生活方式
近代以來,世界所經歷的三次工業化變革使得人類社會發展的圖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前兩次工業革命當中,西方發達國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創造了人類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奇跡。由此,在制度領域人類社會曾醉心于“資本主義制度”就是一種終極的制度。這一認識主要是被蘇聯、中國的社會主義實踐所擊破。遺憾的是中國人在前兩次變革的過程中仍然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中徘徊往復,最終落得“挨打”的局面。第三次科技革命,由于國內外環境因素的影響我國仍然被置于科技領先的大門之外。時至今日,德國人提出了“工業4.0”的概念,并已用“工業4.0”的思維方式去改造他們引以為傲的傳統制造業;美國人于2012年2月正式發布了《先進制造業國家戰略計劃》,提出了“工業互聯網”的核心思維。無論是德國的“工業4.0”,還是美國的“工業互聯網”,都將有賴于當前方興未艾的“大數據技術”的理論與實踐。
(二)當傳統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方式方法、思維模式逐步出現教育效果的邊際遞減趨勢時,創生新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論思維就顯得尤為重要
首先,從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上說,國家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科技的迅速發展,全球化影響下的國際間交流與合作的增多,必然“深刻地改變人們的思想觀念、行為方式與思想政治工作的目標、內容”;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必須與時俱進,在實踐中探索和創造新的方法?!盵2]381其次,從思想政治教育的載體上來說,以新媒體為載體的新興傳播方式對談話、開會、理論教育等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載體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沖擊?!靶旅襟w是指相對于書信、電話、報刊、廣播、電影、電視等傳統媒體而言的依托數字技術、互聯網絡技術、移動通信技術等新技術向受眾提供信息服務的新興媒體?!盵3]64-66當然新媒體對思想政治教育的這種來勢也有可能轉變為未來思想政治教育發展的新機遇。最后,思想政治教育自身也面臨著現代化的要求?!八枷胝谓逃F代化,是一個全面、深刻的變革過程,也是一個系統整合運行過程”[2]458。思想政治教育觀念、體制、內容手段的現代化[2]458-461是思想政治教育現代化的發展趨勢。其中,觀念的現代化是前提條件,這也契合了大數據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轉變的實際需要。
(三)中國共產黨從誕生之日起,就十分注重建設自己的思想政治工作體系
思想政治教育是這一體系的基本內容和中心環節[4]1。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既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過程,也是思想政治教育與群眾相結合的過程。在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中逐步形成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優良傳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從事革命和建設事業的寶貴精神財富。但近年來,由于全球化進程的加速,我們與國際社會交往的內容、方式等都前所未有地增多了;新媒體的發展,特別是互聯網技術的突飛猛進拉近了我們與世界的距離;新成長起來的年青一代所具有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難免受到客觀環境因素的影響,核心價值的認同與個體價值的多元化成為新常態下思想政治教育所要面臨的新挑戰。另外,一些西方國家所主導的“普世價值”觀念以強有力的姿態侵蝕著我國年青一代的頭腦,加之這些年來黨內以腐敗為最大惡劣影響的不利于中國共產黨執政形象的事件多發,難免影響到青年人參與政治的熱情。盡管我們從小學到大學都十分注重中國歷史和中國傳統文化教育,但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年代和改革開放歲月中所積累起來的崇高形象正受到個體價值觀多元化的侵蝕與沖擊?!皬镍f片戰爭到新中國建立近百年間的苦難和艱險已經漸行漸遠”,“新時代的中國人,理應去體會和理解整日處在兵荒馬亂,憂懼于亡國滅種的前輩們的夢想,因為這夢想雖已過去,而其意蘊卻有助于面向未來?!盵5]6因此,如何進一步提升自身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使得青年一代被吸納進中國共產黨這一優秀的先鋒隊組織當中,成為我黨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課題。因此,大數據背景下的青年價值觀研究就成為時下研究的熱點。如何捕捉到當代青年的思想動態,運用大數據技術分析他們日常行為方式,了解他們真正的價值觀發展期望就成為新常態下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題之一。
實現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思維方式的轉變需要具備兩個基本前提條件:一是大數據技術能夠分析和預測思想政治教育的諸方面內容;二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思維能夠跟上時代節奏的步伐,或者說能夠與當代新技術融合發展。
(一)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思維方式轉變的技術性前提
在當代,數據和信息的爭奪正以“風起云涌”之勢席卷全球。維克托·邁爾-舍恩伯格和肯尼思·庫克耶《大數據時代:生活、工作與思維的大變革》一書中給大數據作出的界定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通過對海量數據進行分析,獲得有巨大價值的產品和服務,或深刻的洞見?!盵6]4人類的生活之所以在信息社會得以徹底的改變,首先在于我們身邊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數據場”,“人類存儲信息量的增長速度比世界經濟的增長速度快4倍,而計算機處理能力的增長速度則比世界經濟的增長速度快9倍?!盵6]13當今的時代,數據存儲量大約每三年就增長一倍[6]14。如此紛繁復雜而又巨型的數據,經過計算機、統計等方面的技術專家的分析與開發就能夠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價值。其次,大數據時代有別于小數據時代的抽樣分析,大數據帶來的思維變革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全數據模式,樣本=總體”[6]37,數據來源不再依賴于隨機樣本,而是全體數據;二是“允許不精確”[6]46,對數據的分析和應用不再追求精確性,而是從混雜的數據中找到需要的信息并加以開發利用;三是“不是因果關系,而是相關關系”[6]67,在做大數據分析和預測時,只需要知道事物“是什么”就已經足夠,沒必要追求“為什么”。實際的大數據實踐中我們不需要知道某種事物現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而是通過大數據的收集和分析來告訴我們事物“是什么”或即將“是什么”。
綜合上述大數據的基本介紹,我們可以明確地知道如今的大數據技術已經“撼動了世界的方方面面,從商業科技到醫療、政府、教育、經濟、人文以及社會的其他各個領域?!盵6]15比如時下教育領域方興未艾的“慕課”,就是近年來國際開放教育領域利用互聯網大數據技術支撐的一種新的在線課程模式,“具有大規模、免費開放、在線互動、大數據支持等特點?!盵7]104-108因此,可以說將大數據運用于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技術條件已經成熟,關鍵是如何將這種技術與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諸方面進行融合,這成為當下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大數據技術人員跨越彼此專業領域的障礙、實現互聯溝通的連接點。
(二)基于數據信息時代的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
數據和信息的爭奪已經成為當代國家間競爭的核心內容之一。德國的“工業4.0”核心在于建立起基于其強大制造業數據之上的“物理信息系統”;美國的“工業互聯網”企圖占據工業產業鏈的最高端,掌控數據以求掌控他國。中國政府也提出了“互聯網+”的思維。因此,生活數據化是未來社會的一種趨勢,而且這種變化正以不可阻擋之勢侵襲著每一個人的生活?!按髷祿侨藗儷@得新的認知、創造新的價值的源泉”[6]9,當代思想政治教育在創造新價值過程中,并沒有也不可能脫離思想政治教育的一些核心范疇,比如思想與行為的基本范疇、教育者與受教育者的中心范疇、內化與外化的結果范疇、個人與社會的終點范疇等[2]17-23。也就是說,大數據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者需要尋找的是數據與思想政治教育的契合點,而非實質性地更改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主體與客體等教育的基本方面。
如果單純從大數據的可能性和相關性來看,思想政治教育者的專業性似乎不那么重要了,事實上思想政治教育專業者不會消失,“但是他們必須與數據表達的信息進行博弈”[6]21,那種傳統的基于少量、精確信息對人思想和行為所作出的直覺判斷必然會讓位于因為數據量的無限增大而得出的數據判斷。但數據所預示的受教育者的行為趨向只是生硬冰冷的、無感情的對未來的一種事實,借助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對行為者進行教育、干預、輔導等仍然依賴于教育者所從事的專業化教育體驗。因此,大數據的開發和利用過程所形成的價值鏈條當中,數據擁有者、數據分析者、創新思維者[6]160分別承擔的任務在思想政治教育領域中也具備相應的對照。思想政治教育者更多地承擔的是思維創新者的角色,因為數據擁有者可能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專業人員,抑或沒能掌握分析人的思想和行為數據的能力;而數據分析者可能僅僅在整個價值鏈條中充當中介者的身份。真正起重要作用的是創新思維者,只有教育者在挖掘數據的新價值當中具有專業而又獨特的想法[6]160,才能將受教育者的信息輸入大數據的分析與預測系統中,從而創造出一整套穩定而可信度高的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系統。最終,系統所得出的結果將被運用于對受教育者的思想和行為進行干預的過程中,并實現教育的目的。同時,思想政治教育與大數據的結合在價值鏈條的三個環節中還可能出現數據擁有者與創新思維者合二為一的情況。因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大多都來自于教育一線,具有收集和創新數據的可能。
與大數據對現代社會所引起的人類思維變革的特征一樣,將大數據分析運用于思想政治教育領域后,思想政治教育自身也會發生革命性的思維轉變。
(一)利用大數據技術,思想政治教育可實現對所有受教育者的關注,而不僅僅是“樹立榜樣”“突出典型”等個體價值的推崇與警示
以往,教育者總是寄希望于通過一定的小樣本數據調研來達到掌握青年價值觀的信息,并以此作為衡量受教育者價值觀發展水平的標準。但這僅僅是“因為記錄、儲存和分析數據的工具不夠好,我們只能收集少量數據進行分析”[6]29。如今,信息的大量涌現,數據處理技術的大踏步前進,使得人類在處理數據時的有限性得到極大的解放。小數據時代,教育者要了解受教育者的思想動向和行為方式往往需要“親力親為”,在比較徹底地掌握單個受教育者的基本情況后才可能實施教育(心理)干預。但大數據時代的到來,利用云端存儲技術和網絡新媒體的數據收集,教育者面前擺放的是千千萬萬個不同個體的信息,包含受教育者思想和行為的方方面面。因此,大數據不僅僅將教育者從“親力親為”的信息收集當中解脫出來了,而且將自己面對的教育對象由單個個體擴充到一定范圍內自己能夠關注的任何一個受教育者。
“全數據模式,樣本=總體”[6]37的思維是大數據分析企求盡可能達到的目標。以往的統計學方法十分注重“隨機抽樣”的做法,而且這一做法,在人類沒有更好的處理數據工具之前長期占據了主導地位。但“隨機抽樣”代表“總體”的做法往往受制于研究者或者數據采集者能否真正做到“隨機”。在“隨機”無法消除所有偏見的時候,抽樣研究的結果可能與“真理”相去甚遠。而且,“采樣忽視了細節考察”[6]37,盡管抽樣分析的統計方法能夠使得結果達到我們可以接受的正確率,但“生活中真正有趣的事情經常藏匿在細節之中”[6]38,受教育者情緒的波動、行為的異常等也同樣隱藏于我們生活中的細微之處,而教育者與受教育者的連接往往是單線的,這種僅僅對受教育者個體的關注往往使得我們的“發現”具有一定的狹隘性。因此,大數據的出現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提供了一個關注“總體”的機會,在眾多受教育者中發現新趨向,盡早地做出預設性的判斷可能能夠避免一些青年成長過程中的“悲劇”發生。
(二)教育者所關注的受教育者數量的大幅增長與受教育者個人數據的大幅增多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基礎
由于受教育者人數的激增、采集的受教育者信息量的不斷增多,往往有些“失真”的信息會進入研究者的“數據庫”當中。然而數據的突然增長必然會帶來不準確性,但事實上這種不準確是我們能夠接受的,也是通過大數據技術能夠主動去避免的。對微觀小范圍的教育而言,最基本、最重要的就是減少錯誤判斷,積極幫助小部分人群樹立反映一定范圍內群體人特質的價值觀。但這對宏觀領域獲得并凝練群體核心價值觀意義不大,而且分眾的小群體價值觀的凝結千差萬別,在小群體孕育的特色文化、特殊的價值觀念一旦上升至整個國家、社會層面就顯得捉襟見肘。另外,將分眾的價值觀念凝聚成國家與社會的核心理念又是對部分的價值認同的二次加工,兩次提煉過程難免增加了研究結果“失真”的風險,還可能遇到兩次提煉所使用的研究方法的差異。因此,如果未來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力求在更加“頂層”的設計來實現,那么大數據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技術手段。
在大數據技術范疇內,研究者一般“需要與各種各樣的混亂做斗爭”,“混亂,簡單地說就是隨著數據的增加,錯誤率也會相應增加?!盵6]38所以,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教育者通過大數據技術關注的受教育者數量的急劇增加,以及單個受教育者信息數據的極大豐富且各式各樣,使得教育者對受教育者的思想行為判斷的錯誤率可能會上升。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放棄對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受教育者信息的采集,這種“混亂”反而讓教育者可以在大量的信息當中通過“概率”來判斷受教育者未來行為的大致趨勢。因為大數據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我們并不急于要求找到“確鑿無疑”的證據,“收集到的數量龐大的信息讓我們放棄嚴格精確的選擇變得更為劃算?!盵6]38利用大數據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中,如果能夠事先采集受教育者在思想政治素質方面的發展需求,不但對人群總體的思想政治發展現狀有個比較清晰的掌握,而且對個人信息的收集也可以反映出單個受教育主體當前及未來可能做出的思想和行為決定,然后有針對性地“對受教育者施加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教育影響”[2]324,促使受教育者在內心產生思想和心理的矛盾運動,最終達到社會所期望的思想政治素質發展水平。而且,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在基于大量數據的基礎上,完全可以針對不同的個體根據其思想政治發展水平的高低實施差異化的教育策略,以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這一做法符合大數據分析技術所帶來的根據個體的認知水平制定發展的個性化方案。
(三)大數據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更多地關注“是什么”而非“為什么”
“知道‘是什么’就夠了,沒必要知道‘為什么’”是大數據分析的一個重要特征。換句話說,人類對普遍聯系的事物將從以往的過分注重“因果關系”轉向對“相關關系”的青睞。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也是如此,找到事物之間的關聯物往往比找出因果關系更加重要?!跋嚓P關系的核心是量化兩個數據值之間的數理關系”[6]71,一個數據值增加時,如果另外一個數值也隨著增加,這說明兩者之間存在著很強的關聯性。比如要調查青年學生對“四個全面”戰略的關注程度,就可以從特定范圍內青年學生在搜索引擎中使用“四個全面”作為搜索詞條的頻次中去找到答案。
大數據分析的一個核心功能在于預測。如果沒有預測功能,大數據分析與小數據時代的統計分析就沒有質的區別。“建立在相關關系分析法基礎上的預測是大數據的核心?!盵6]75一個人思想政治方面出現發展障礙,不會是瞬間發生的,而是有個逐步發展的過程。通過收集個人所有的數據,我們可以預先捕捉到單個人在思想政治、價值觀等方面出現異常的信號。比如說某學生成績很差,考試時常不及格,平時很少與同學交流,父母時常責罵,入校后時常失眠難以入睡;心情時常低落,對學習缺乏興趣,總覺得別人瞧不起自己……此時通過對該學生思想和行為的數據收集,經專業人員的分析就可以預先判斷該學生已經有患抑郁癥的前兆,情況嚴重還可能因為某事件的突然暴發而走向“自殺”。大數據系統會自動將這些異常的信息與一名正常的大學生日常思想和行為進行比對,從而發現異常學生的存在。通過盡早地發現異常,大數據系統提醒我們在發生重大不可逆轉事實之前對學生進行教育(心理)干預,從而避免悲劇的發生?!巴ㄟ^找到一個關聯物并監控它,我們就能預測未來。”[6]79這是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無可比擬的優勢。因為建立在“相關關系”基礎上的“預測”永遠比事情發生后尋找“因果關系”更加重要,也愈加有價值。
普林斯頓大學心理學專家,200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丹尼爾·卡尼曼(Daniel Kahneman)認為人有兩種思維模式,“第一種是不費力的快速思維,通過這種思維方式幾秒鐘就能得出結果;另一種是比較費力的慢性思維,對于特定的問題,就是需要考慮到位?!盵6]85快速思維模式偏向于用“因果關系”來看待世間萬物,所以以往我們在輔導青年學生時總寄希望于找到學生在價值觀、人格、政治素養等方面出現問題的原因,而對這一原因的認識又往往是在事情發生之后。在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中,這種滯后性是時常存在的,實際上這種“經常憑直覺而來的因果關系”[6]85并沒有幫助我們很成功地去緩解青少年成長的煩惱,還助長了我們的惰性,不喜歡“慢條斯理的思考問題?!痹诮逃^程中,“因果關系”的認知捷徑總使我們的工作陷入理解的誤區。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時,我們時常被要求帶著“問題意識”進入工作當中,事實上前提是思想政治教育所面臨的問題如何得出?如果僅僅靠小數據的統計分析或者研究者的苦思冥想就開始教育的實踐,那么教育的內容、方式可能是受教育者難于接受的,甚至引發反感。比如有些宣傳工作中出現的“形式主義、走過場”的宣傳與教育,這類事情多了,久而久之青年的政治熱情逐步淡化,受教育者可能對國家和社會希望實現的思想政治目標并不感興趣。慶幸的是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讓我們找到了消除“惰性”、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前沿并可以對思想政治教育素質的發展作出“相關性”的預測。這種預測結果將極大地有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從業者發現受教育者的細微變化,及時做到“防患于未然”。
思想政治教育的這種思維轉變是大數據分析技術發展的結果。大數據技術一方面使得我們可以在更加廣泛的范圍內關注受教育者的思想與政治發展水平;另一方面使得“樣本=總體”成為可能并在大量數據分析的基礎上得出“相關性”,從而實現對宏觀層面思想政治教育目標的預測和個人層面的思想和行為的預測。這種預測不是對受教育者的“一味順從”,而是為了更好地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目標,并及時調整教育者的策略。但與大數據分析在其他領域的應用一樣,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這種預測也存在一定程度的風險,當收集的信息足夠多且使用者的目的不正確時這種風險是會給教育帶來負面影響的。
對立統一的規律告訴我們,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大數據技術帶來的思想政治教育思維的轉變讓我們看到了數據的價值潛力,這極大地刺激著教育者“進一步采集、存儲、循環利用”[6]195受教育者的個人數據。數據的爆發式增長必然帶來我們預想不到的威脅。首先,受教育者的個人隱私完全暴露于教育者面前,如果監管不到位、或者教育者濫用于商業用途、或者數據被盜取都可能產生隱私外泄的風險。其次,大數據具有的預測功能使得我們可以對單個人的行為作出預設性判斷,這種判斷可以是教育者進行教育干預的論據,但倘若運用不當,受教育者出現極大的偏見或者代表某一集團的利益,這種預測功能就可能淪為某些利益集團控制他人的手段,嚴重則危害受教育者的人身安全。數據被采集之后,個人的隱私就被擁有者完全掌控,通過技術很難做到“匿名化”,況且對于單個個體的思想政治教育如果出現異常情況,本身就希望能夠找到這一受教育者并及時地對其進行教育干預以免更大損害產生。再次,大數據的普遍應用很大一部分功能要通過互聯網實現,而互聯網的使用“促使大學生在網絡上余留的痕跡更易被監視和追蹤。”[8]112-117例如,搜索引擎記錄下了搜索者的歷史記錄,購物網站獲得了用戶的購物習慣,社交軟件在更加廣泛地獲得(微信等)了使用者的地理位置、消費習慣、生活作息、收入水平、投資習慣等等。一旦這些數據被采集并濫用于其他政治目的,就可能對主流的社會核心價值觀構成威脅。我們不反對個人在文化價值上的多元化取向,但我們必須警惕夾雜在互聯網自由世界之下的政治企圖。利用臉書(Facebook)、推特(Twitter)這些交互工具,西方敵對勢力可以掀起一場場無硝煙的“顏色革命”,這已經被近年來國際社會發生的事實所佐證。再如,“西方‘慕課’課程與平臺在我國的廣泛傳播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弱化青年學生政治認同、鼓吹‘西方中心’思維方式等諸多新挑戰。”[7]104-108在此,并不是說這些交互式工具本身不好,而是在這背后隱藏的政治企圖和價值觀輸入往往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的青年一代。因此,大數據技術一方面擺脫不了對互聯網的依賴,另一方面又使得我們傳統的隱私防范技術和法律等都或多或少地會“失靈”。最后,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的預測功能有可能造成受教育者不是因為“做過什么”而是因為“將要做什么”而受到教育者的提前干預。受教育者可能無法接受這種預測性的提前干預,認為這種做法違背了個人的自由意志。
盡管大數據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風險無處不在,但新事物的發展總要經歷一段曲折的歷程。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進是新事物發展的常態??梢灶A計的是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大數據、云端存儲等技術的進步必然會給21世紀的信息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在當今“一球兩制”的競爭態勢下,意識形態的安全較之于傳統安全可能更加難以防范。同時,十八大以來我們所力求培育和踐行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國在經濟發展新常態下加強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的新舉措。一方面,新時代的大數據技術可以成為我們防控西方勢力搞文化入侵的重要手段;另一方面,網絡新媒體與當代青年相結合所產生的這一代人所特有的生活實踐,必然會孕育出以往時代不曾有過的新氣象。而積極努力將大數據分析引發的思維變革融入到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理論與實踐當中,勇敢地面對和迎接這一劃時代的顛覆式變革是我們應有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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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哲 文]
Change in the Way of Thinking Politics Education in Big Data Era
JI Hui-bin1,2
(1.China Medic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122,China;2.School of Marxism,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The rise of big data technology change triggered in the human way of thinking has changed the way of human daily lif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new data analysis has to face the big challenge,and big data analysis techniques used in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with the corresponding necessity and possibility. Three features and big data technologies like big data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lso have the “sample = total”,“Allow inexact” and concern “relationship” of the three characteristics. Of course,big data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lso faces some risks,but actively strive to meet the changing information age,the way large data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f thinking is the attitude we should have.
Big Data; Politics Education; Thinking
10.16164/j.cnki.22-1062/c.2017.01.023
2016-06-18
遼寧省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專項項目(ZS2013009);遼寧省教育廳科學研究一般項目(W2015400);遼寧省教育廳思想政治工作研究專項項目(ZS2015020);遼寧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立項課題(JG16DB501);遼寧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立項課題(JG14DB459)。
季惠斌(1961-),男,中國醫科大學校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教授,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博士研究生。
G41
A
1001-6201(2017)01-015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