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鑫 晉帥 羅勇 梁瀟
成都中醫藥大學臨床醫學院 四川成都 610075
宣肺健脾除濕法在青年女性痤瘡治療中的運用
何鑫 晉帥 羅勇 梁瀟
成都中醫藥大學臨床醫學院 四川成都 610075
痤瘡是青年女性中十分常見的疾病,因疾病本身原因,嚴重影響患者個人形象,在治療過程中,多以清肺疏風、清熱解毒之品治療,雖有一定的療效,但未參考患者自身體質因素,病情易反復。本文從環境以及個人因素分析該病的發病機理及治療原則。
痤瘡;辨證論治;宣肺健脾
痤瘡是毛囊皮脂腺單位的一種慢性炎癥性皮膚病,以好發于面部的粉刺、丘疹、膿皰、結節等多形性皮損為特點,多發于青少年,青春期后往往能自然減輕或痊愈。但實際上很多患者青春期過后并沒有好轉。除了日常護理,在治療方面,西醫主要通過口服和外用藥物治療,口服多用維胺脂、維生素、替硝唑、羅紅霉素等,外用多為百多邦、維甲酸霜[1]。而中醫藥在這方面有著獨特的治療作用。
痤瘡歸屬于中醫“粉刺”范疇,辨證多屬肺經風熱、肝膽郁熱、腸胃濕熱、痰凝血瘀,治療則多以清肺疏風,清熱解毒為主。《醫宗金鑒·外科心法要訣·肺風粉刺)云:“此證由肺經血熱而成,每發于面鼻,起碎疙瘩,形如黍屑,色赤腫痛,破出白粉刺,日久皆成白屑,形如黍米白屑,宜內服清肺飲,外敷顛倒散。”但筆者在宋興教授大量門診病人中發現,符合上述證型的病人很少,而更多的辨證則屬于“肺郁脾濕證”,究其原因,與成都地域、氣候特點以及患者飲食生活規律息息相關,因為證型的不同,在治療上也有所差異。
成都地處川西北高原向四川盆地過渡的交接地帶,屬于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 ,日照少,降雨多,故空氣中濕度大,氣候潮濕,濕在正常情況下, 為自然界六氣之一,稱濕氣,具有滋潤萬物之功。但若濕氣過重或非其時而現之,則為濕邪。正如《素問·氣交變大論》云:“風土太過,雨濕流行,腎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樂,體重煩冤 甚則,足痿不收,行善瘼,腳下痛,飲發中滿,食減,四肢不舉。”濕邪犯人,最先接觸肌表,肺合皮毛,主宣發,肺之宣發功能正常,外濕得以宣散,正常滋潤肌表而不困阻氣機。若濕邪過重,肺之宣發不暢,困阻肌表,機體內生濁氣郁于肌表,日久發病。濕邪粘滯而纏綿,五行屬土,常直趨中焦犯脾,脾胃氣機不利,運化失常,水濕之邪內生,釀生痰濕,反之困阻脾胃則運化更趨乏力。成都素有天府之國美譽,美食繁多,而蜀地居民喜食辛辣或肥甘厚味,故過食與飲食偏嗜非常常見,飲食自倍,腸胃乃傷。《靈樞·五味篇》云: “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腎”。因此若長期偏嗜某味食物, 則可使其所入臟氣偏盛, 導致他臟之氣相對偏衰, 進而五臟制橫失調,則諸疾叢生。正如《素問·生氣通天論》云:“是故味過于酸,肝氣以津,脾氣乃絕;味過于咸,大骨氣勞,短肌,心氣抑;味過于甘,心氣喘滿色黑,腎氣不衡;味過于苦,脾氣不濡,胃氣乃厚;味過于辛,筋脈沮弛精神乃央。”而相當一部分人自制力較差,而年輕人在身體開始出現問題時又不予足夠重視,日久則病從中生。而隨著社會的逐漸進步,工作壓力越來越大,絕大部分年輕人是出于“過勞”的狀態,過勞則耗散脾腎精氣,陽氣虧損,水濕內停。皇甫中《明醫指掌·脾胃證一》云:“經云:飲食勞倦則傷脾胃。脾土既傷,不通輸運,則氣血精神由此而日虧。臟腑脈絡由此而日損,肌肉形體由此而日削。故有怠情嗜臥,四肢無力,面色瘙黃,食亦捎瘴.腫滿泄痢之病生焉。”飲食勞倦傷脾胃,后天之本受損.氣血精神曰虧,臟腑脈絡,肌肉形體漸損,產生一系列癥狀。綜上,由于成都獨有的氣候條件以及人們的飲食生活規律,造就了“肺郁脾濕證”這一特有的證型。肺氣郁閉,宣發不暢,邪郁于表,日久化熱,可見皮損紅腫疼痛。脾虛乏力,水谷精微運化司職,氣機失調,日久正虛失養,濕濁內生,郁于肌表則發病。濕性粘滯,日久不去,則纏綿難愈,耗散正氣。故治療當以“宣肺健脾、益氣除濕”為主,同時結合具體情況隨證加減。現結合病例具體闡述。
某女,26歲,公司職員,因面部粉刺、丘疹1余年就診,既往因該病反復就醫,服藥后好轉,勞累后反復,現面部散在粉刺、丘疹,部分色偏紅,疲倦易累,晨起口苦,納眠可,小便可,大便易溏,舌淡,舌體薄,苔白膩,脈細。縱觀前醫治法,多以清肺疏風、清熱解毒為主,更有甚者用大量涼血之品,但患者為女性,以血為本,屬陰,素體偏瘦,其體質并非十分強盛,使用上述藥物之后,有一定的效果,但患者平素工作壓力大,冬天較常人更怕冷,勞累后病情多有反復,合并疲倦易累、便溏等正虛之象,反復使用驅邪攻伐之品,正氣日漸虛衰,易受外邪,疾病反復。故治療中考慮患者體質因素,辨病的同時結合辨證。根據病情,結合患者平時身體狀態,四診合參,辨證為“肺郁脾濕證”,予四君子湯加味,方藥如下:紅參10g 炒白術20g 炒蒼術20g 茯苓15g 藿香20g 佩蘭15g 茵陳15g 豬苓15g 砂仁15g 白豆蔻15g 蘇葉15g 荊芥15g 薄荷15g 生甘草5g 7劑,每日1劑。方中參、苓、術、草健脾益中氣,藿香、佩蘭醒脾化濕,茵陳清利肝膽,豬苓淡滲利濕,砂仁、豆蔻溫中化濕,蘇葉、荊芥、薄荷宣肺發表。因患者舌苔白膩,大便稀溏,濕盛之像比較明顯,故方中除濕之力較強,囑患者服藥過程中如出現大便稀溏次數增多、新發粉刺現象時不必驚慌,為服藥后正常反應。1周后患者復診,面部皮損稍改善,色不紅,雙目較前有神,大便次數較前增多,質稀,但解便時無明顯腹痛不適,舌苔白,膩象較前減輕,脈象較前無明顯變化。上方基礎上去砂仁、白豆蔻,加干姜5g,紅參劑量調整為15g,加黃芪20g,7劑續服1周。1周后復診,患者皮損較前明顯改善,精神狀態好轉,因患者個人原因,不愿繼續使用湯劑,故以香砂六君丸、藿香正氣丸中成藥口服調養善后。后期隨訪,患者勞累后仍有復發,但癥狀較前減輕,且平時生活工作中精神狀態亦較前好轉,自信心較前明顯增加。
在臨床工作中,筆者遇到很多醫生在診治過程中只注重病機,完全不考慮辨證,雖然可以取得一定的療效,但并非長久之計,絕大部分疾病發生的根本原因是正氣虛衰,感邪后引起臟腑機能失調而發病。在疾病的治療過程中,我們應該注意病人的基礎情況,辨病的同時要兼顧辨證,如果兩者不能兼顧,在疾病的后期過程中,也應該根據患者自身體質特點進行調理,只有病人體質得到改善,患病的幾率才會下降,這才是我們作為醫生的最終目標。
[1]丁慶剛.痤瘡的中西醫辨治[J].中國醫藥指南,2015,(16):230.
R473.5
A
1672-5018(2017)03-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