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巨鳥

托馬斯?布熱齊納

難聞的氣味

暑假里，碧吉和路克正進行一次穿越森林的自行車遠游。碧吉突然放慢了騎車的速度，從山地車上跳了下來。她聳了聳鼻子，很肯定地說道：“這里有股很強烈的臭味。”

路克下車聞了聞，果然味道很不對。現在正是炎熱的夏季，他們騎在上坡路上，早已累得滿頭大汗了。

碧吉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聞到過類似的氣味：“去年我們度假回來的時候，家里也出現過這種臭味。”

“怎么回事？”

“當時家里斷電，冰箱里的東西全壞了。而且是在我們出發后不久發生的。食物變質腐爛的味道全封在了冰箱里。”

路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說：“但在森林里應該沒有什么冷凍的食品變質吧？”

碧吉轉了轉眼珠：“當然沒有，可我還沒說完呢。我覺得這臭味應該是腐爛的肉散發出來的。”

路克震驚了：“你是覺得這里……有死尸？”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戰，只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這樣，咱們做個標記報告警察吧！”

兩人再次騎上車時，腿還有點哆嗦。周圍的一切，甚至那些樹根都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他們騎出去一段路，又停了下來。

“路克，你怎么了？”碧吉問道。

“這里……這里有人來過。”路克回答，“但這段路很難走的，通常也不會有什么人過來，看來這個人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能肯定有人來過？”

“你看這個煙盒……”

碧吉低頭一看，果然是一個煙盒，正想彎腰撿起來，卻被路克制止了：“咱們什么都別碰，這些都是警察調查的重要線索。”

“那我們這就去警察局吧。”

“但這里也離我們的目的地很近了呀。咱們還是先快點走，等回來時再去警察局吧。”

“那好，咱們快點。”碧吉催促著。但實際上，在這樣的羊腸小道上騎車根本快不起來。

他們拼了命地用腳蹬著，為了節省體力，一言不發。只能聽到鳥兒的鳴叫聲和兩人的喘氣聲。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響傳來，在安靜的氛圍中愈發放大，像是颶風刮走樹冠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朝天上望去。

“這……這怎么可能？你看到了嗎？”一時間路克震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只大鳥……”碧吉也吃驚不小。

聲響仍在持續，天空中，一只極大的飛鳥正從一棵樹飛向另一棵。它的翅膀是棕色的，頭部長滿毛茸茸的羽毛，在風中呼呼作響，只一閃身，便消失在一叢樹冠中，像它的出現一樣突然。

“哦，千萬別再出來了……”碧吉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路克強壓下震驚和恐懼，掏出了照相機，將鏡頭對準天空。他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碧吉不要出聲。他按下快門，咔嚓！果然，大鳥被聲音吸引，從樹葉中跳了出來，飛進旁邊一棵更大的樹，又快速地消失在樹葉中。

路克很滿意，他已經連按七八下快門了。

兩人重新踏上腳踏車，誰知剛走幾步，路克便摔倒了，自行車倒在一邊，整個人像盲人一樣在地上摸索。

“我的眼鏡，我的眼鏡……大鳥搶走了我的眼鏡！”路克叫嚷著。

“什么，你怎么了？”

“剛才突然碰到了什么東西，我沒減速，結果就摔倒了，接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朝我飛撲過來，我的眼鏡就不見了。”

“咱們快走吧，說不定大鳥還會回來。”

有人偷獵

中午時分，一路慌張的兩人終于到達了警察局，向警察報告了發生的一切。聽了碧吉和路克的講述，兩位警察去森林實地察看了一番，回來后果然收獲頗豐。

“那臭味是一頭腐爛的死鹿的味道。”一名警察說道，“那頭鹿很有可能是被偷獵者獵殺的。”

“為什么是‘可能？偷獵者明明就是沖著鹿角來的！他們把鹿角拿走，就把死鹿拋在野外了！”碧吉氣憤地說。

“現在我們有了這個偷獵者的線索了。”警察說道，“這個家伙已經捕殺了很多國家級保護動物。”

“我猜，是有人在森林里扮成大鳥為所欲為。”路克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們怎么也這么說？”警察嘀咕道，“以前就有遠足的人跟我們報告大鳥的事，難道真有這種‘怪物嗎？”

路克想到了一個主意，“這里有獸醫嗎？可以讓獸醫研究研究那頭死鹿，應該可以判斷出它被獵殺的時間。”

警察驚奇地看著路克和碧吉：“看來你們對偵查探案很感興趣啊。”

兩個人不好意思了：“嘿嘿，我們平時就很喜歡看偵探的故事。”

當天下午，路克把相機里的底片送去沖洗，第二天一早就取到了照片。他把照片一張張整齊地擺在餐桌上，取出放大鏡仔細查看起來。

路克盯著其中的一張，“看起來很有趣啊。”

“那我們現在做些什么？”碧吉問。

“再去森林里走一趟如何？”路克把照片拿起來，“看來大鳥肯定是偷獵者假扮的了。”

他們在森林里兜兜轉轉，找到了照片上的樹屋。“看，這樹上還鋪設了梯子呢！”路克把自行車靠到樹干上，從樹干爬上樹杈，又爬上更高的樹杈，越爬越高。

樹上到處都是粗繩，原來這“大鳥”就是用這些繩子在樹叢中滑翔的。正想著，一聲巨響傳來，一只深色的“大鳥”扇動著翅膀，鳴叫著朝碧吉撲來。還好路克抓住了碧吉的T恤，把她拉到了后面。

“你還好吧？”路克詢問道。

碧吉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快來拉住這根繩索！這個家伙就是在這條繩索上滑過來的，抓緊，讓他動不了！”

“喂……放手！”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路克一下撕掉了“大鳥”頭上的面罩，一張滿頭大汗、胡子拉碴的人臉露了出來。他頭發亂蓬蓬的，看起來很久沒剪過了。路克和碧吉被這個怪人嚇了一跳。

“不，我們偏不放！”路克咬緊牙關，把繩子拉得更緊了，“我知道，你是個偷獵的獵人！”

“你們搞錯了！”“大鳥”反駁道，“其實我是專門研究鳥類的學者，正在寫一本這方面的書籍。我現在住在森林里，與鳥為伍，可以觀察它們的生活。”

碧吉一臉不屑地搖頭：“鬼才相信你的話呢！這森林里有偷獵者，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大鳥”一聽，氣得漲紅了脖子：“我連螞蟻都不踩，怎么可能偷獵？你們已經干擾到我的工作了，快點放開我！”

“不久前有一頭鹿被獵殺了，就算不是你做的，也總能聽到槍聲吧？”路克反問道。

“我回到這里才八天。四個星期前我得了重感冒，一直住在父母家里。”“大鳥”申辯說，“我知道有頭動物死了，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路克和碧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呢？

晚上回到警局旁的住所，那頭鹿的驗尸報告已經出來了，原來那頭鹿已經死了至少20天。這樣推斷，也許真的不是那個“大鳥”做的？

樹上的一天

案件一直沒有進展，兩人的騎行還在繼續。幾天后，報紙上的一則新聞讓兩人大吃一驚：““大鳥”已被逮捕，在他的樹屋里發現了一支獵槍。”

“他們搞錯了，”路克很著急：“大鳥”是無辜的啊，鹿被殺死的時候，他正在父母家養病呢。他一定能找到證人證明的。”

兩人趕往警察局，將這件事告訴了警方，警方經過查證，果然證明了“大鳥”的清白。他終于被無罪釋放了。

晚上，“大鳥”來到路克和碧吉住宿的旅館，“謝謝你們啊，整個村子的人都把我當成偷獵犯了。”

“那個真正的獵手也想把嫌疑引到你身上。”路克說，“好在他這一招沒有成功。”

為了表示感謝，“大鳥”邀請他們去樹屋玩，兩人高興地答應了。這里真是個好地方，“大鳥”給路克他們展示了他搭建在樹與樹之間的秘密通道，他現在和很多鳥兒都是好朋友。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鳥兒們受了驚嚇，立即四下飛去。

“偷獵者！他一定就在附近！”碧吉叫道。

“哼，他還以為我被抓走了，就為所欲為了。”“大鳥”熟練地抓緊繩索，從一棵滑向另一棵，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趕去。

“我看到他了！”路克嚷道。

偷獵者發現有人追來，慌忙逃竄。他偽裝得很好，衣服褲子都是橄欖綠的。

“哎呀，他就在下面！”碧吉向下俯視著，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兩人爬下樹屋，希望能幫上忙，可等他們出去的時候，偷獵者已經爬過山頭跑遠了，一輛汽車依稀可見。

“這里不是伐木工人住的地方嗎？”路克環視周圍。

“奇怪，偷獵犯怎么會往這邊逃？這邊有人，對他來說不安全啊！”

“快看！”路克彎腰撿起了個什么東西。

“這是……”碧吉端詳著，震驚了，“這個煙盒！跟咱們在死鹿尸體邊上發現的一樣！”

“難道伐木工人就是偷獵者？”

“這個證據并不充分啊。”

“對，這并不能證明什么……”路克若有所思，“但只要讓他再行動一次就知道了。”

度假回來后過了一個星期，路克收到了一個包裹，一看寄件人姓名，就興奮得跳了起來。包裹里是他的相機，還有一封信。

親愛的路克：

非常感謝你的主意還有相機。果然，那個偷獵者又行動了。他在一天早上來到森林，我把他的行動拍了下來。他無話可說了，正是那個伐木工！我代表村民和動物們，向你和碧吉表示衷心的感謝！

致以

美好的祝福！

大鳥

“案件終于偵破了，我們幫了大忙！”路克和碧吉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