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醫學期刊《國際醫療保健質量雜志》上發表的澳大利亞學者的一項最新研究報告說,研究人員查閱了10個國家的38個案例,涉及的治療方法包括外科手術、化療、影像診斷、輸血和重癥監護等。其中約三分之一的老人在離世前6個月接受過“毫無意義”的過度治療。這些治療不僅消耗了大量人力和財力,也給患者增添了生理和心理痛苦,卻并未明顯改善患者的身體狀況。
報告說,這些過度治療在很大程度上并非患者所愿,而是醫院或患者家屬強加給患者的。患者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往往失去自理和表達能力,所以只能聽從醫生及其家屬的安排。
該研究團隊成員之一、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教授肯?希爾曼一向反對給予臨終老人過度治療,但希爾曼也坦承,當事情發生在自己所愛的親人身上,就無法理性思考。在自己母親臨終前,他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采用各種醫療手段延續母親的生命。他的母親先后進行了22次住院治療。

解讀 魯灣
死亡是每個人都要終究面對的問題,無論是富有還是貧窮。但是,怎樣度過死亡前的彌留時光卻有不同的認識和做法。許多人一生精打細算節約每一個銅板,就是為了攢個“過河錢”。據統計,我國每年有270萬癌癥患者死亡,許多人為了毫無希望的挽救生命的措施花掉70%的積蓄。我們經常看到醫生已經明確告訴家人患者已經毫無希望,但是家人還是乞求醫院千方百計搶救,子女唯恐背一個不孝的罪名。傳統的孝道觀導致了患者臨死前的過度治療。當然也有的醫院為了經濟利益使出了渾身解數,推波助瀾,使得臨終前的過度治療越來越甚。
這個問題不僅我國獨有,澳大利亞學者查閱了10個國家的有關資料,認為有三分之一的老人在離世前接受過毫無意義的過度治療。我國對此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統計,根據我們對身邊此類現象的觀察,估計比這個百分比要高。
當生命走到最后的時光,人們是選擇用各種醫療手段和藥物對一個毫無希望的生命再痛苦地使他延續一段不長的時間,還是放棄那些龐雜的維系生命的醫療設備和動輒幾萬元一針的藥物而自然地死去?這個問題確實很復雜,這里不僅有道德傳統問題,也有法律和醫學問題。對此前幾年歐洲委員會曾經發過不止一個《臨終醫療決定程序指南》,以期從法律和倫理角度給面臨艱難決定的人們提供一個原則性的建議和幫助。這些指南認為是否放棄治療或者從“積極治療”轉為“姑息治療”,是一個綜合性決定。這首先取決于醫生基于科學診斷提出的理性建議,以及本人意愿或沒有能力表達意愿前的有效表達。
世衛組織也曾提出過“姑息治療”的三原則,即重視生命并承認死亡是一個正常過程;既不加速也不延后這個過程;提供解除臨終痛苦的辦法。“姑息治療”不失為在人生最后時光解決臨終過度治療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