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力企業力都是國力

文 | 熊偉

創新力企業力都是國力

文 | 熊偉

專欄作者，分析師。關注信息化、信息安全和互聯網產業。現任華信研究院信息化與信息安全研究所副所長、本刊執行社長。

3月2日，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在百度大廈揭牌，國家發改委高技術產業司副司長孫偉、百度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彥宏、清華大學教授張鈸院士，以及企業、科研、媒體界近百人出席儀式。此時距離李彥宏2015年在全國政協提出基于人工智能的“中國大腦”計劃整兩年。實驗室的定位切中要害——深度學習是人工智能（AI）前沿發展的關鍵內容。

實驗室是百度公司牽頭的，清華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國電子技術標準化研究院共建（兩家研究院都是工業和信息化部所屬機構）。團隊班子包括百度深度學習實驗室主任林元慶、實驗室杰出科學家徐偉、清華大學張鈸院士、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李未院士。

成立儀式上李彥宏說，國家實驗室建在百度，是鼓勵也是責任，實驗室的成立代表中國的人工智能水平，“所以我們不僅要做成全國的第一，也要在世界上做到讓人仰慕”，實驗室是國家隊，而且要做像女排那樣的國家隊。

國家實驗室建在企業，政府機構與民營企業聯手發展關鍵技術，并不算是新鮮事。政府部門下屬科研機構、高等院校、企業科研機構等均可成為國家實驗室的載體，全球皆然。美國的國家實驗室由政府部門直接管理的很少，大部分采用“國有民營”管理模式，由高校、研究所、企業、基金會等4類民間機構負責運營。其中由企業管理的知名國家實驗室包括漢福德工程開發實驗室（威斯汀豪斯漢福德公司）、橡樹嶺實驗室（馬丁-瑪麗埃塔能源系統公司）、桑迪亞實驗室（桑迪亞公司）等。我國早在2006年就頒行政策文件，鼓勵依托企業建設國家重點實驗室，次年建成了36家。

既然國家實驗室建在企業沒什么特殊，那么，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建成的新聞值得深究的只有兩點——為什么是人工智能？為什么是百度？

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揭牌的同一天，3月2日，世界移動通信大會（MWC）在巴塞羅那落幕。日本軟銀總裁孫正義在本屆MWC上發表演講力挺人工智能，他說，30年內，超級智能機器人會比人還多，“鞋子都比人聰明”。巨量資本流入人工智能的水域，孫正義本人就和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資基金決定共同成立規模達1000億美元的“軟銀視野基金”，投資AI、物聯網、智慧機器人。

美國未來學家、哥倫比亞大學國際和公共事務資深研究員亞力克·羅斯的新書《未來產業》首章談機器人對人類社會的革命性意義。他說，機器人技術和產業已經形成“五大國”——美、中、德、日、韓，其他各國都遠遠落在這五個國家之后。未來一段時期的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水平，將決定世界競爭格局。

中國的政策制訂者對此早有意識，一年前（2016年3月）發布的《十三五規劃綱要》第二十五章“構建泛在高效的信息網絡”第三節“加快信息網絡新技術開發應用”特別提出，“重點突破大數據和云計算關鍵技術、自主可控操作系統、高端工業和大型管理軟件、新興領域人工智能技術”。

對人工智能超越人類之后損害人類的擔心，也一直存在，這個話題堪稱是好萊塢電影編劇們的最愛。但“奇點”是否真會到來，莫衷一是，保持樂觀的也大有人在。況且無論人工智能的發展帶來什么，回避是沒有用的，技術大潮無法阻擋，只能積極應對。集合政府機構、企業和高校的力量建立國家實驗室深入研究，正是積極應對的途徑。

百度能夠牽頭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原因是百度近年在人工智能領域投入巨大，建立了深度學習研究院（IDL）、大數據實驗室（BDL）、硅谷人工智能實驗室（SVAIL）、AR實驗室（ARL）等。百度發布了深度學習平臺（PaddlePaddle），構建人工智能研發體系，在語音、圖像、無人駕駛等眾多技術和應用領域都達到了全球領先水平。據悉，百度公司將向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開放三大關鍵資源，計算資源、算法資源和大數據資源，并通過前沿深度學習課題，吸引此領域的頂尖人才參與研究。

和深度學習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一道，共有19個國家工程實驗室獲批，百度還將作為共建單位參與大數據系統軟件國家工程實驗室、類腦智能技術及應用國家工程實驗室的建設工作。

從前沿技術的研發合作中，不難看到中國政府對優秀民營企業的重視。這種合作，體現了互相支持。中國政府支持下的民營企業，也早有著名的例子——華為。華為公司，正是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成為國際通信技術市場的主要競爭者。

華為強，就是中國強；百度強，就是中國強。可以說，創新力、企業力，都是國力的組成部分。這兩種力，維度不同——企業力里不只有創新因素，還有產品服務能力、品牌價值等等其他因素，創新力也不只是企業提供的，還有個人、教育機構、研究機構等等來源。在共建國家實驗室之類的節點上，兩種力重疊起來。

未來仍有進一步引導企業力匯入國力的空間。習近平總書記2016年4月19日在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時說：“在人才流動上要打破體制界限，讓人才能夠在政府、企業、智庫間實現有序順暢流動。國外那種‘旋轉門’制度的優點，我們也可以借鑒。”這個意見，可以視為制度和人事并舉的思想成果。讓企業力、創新力匯集成國力，建立國家實驗室是制度措施，讓人才順暢流動，則屬人事措施。新一批政企合作的國家實驗室已經設立，不久的將來，可望看見制度和人事兩種措施結合使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