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燕子歸來時

百合花開

小時候寄居在鄉下的奶奶家。每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成群結隊的小燕子從南方飛回來。

奶奶也會跟著忙起來，她搭上梯子，把幾間房子的屋檐打掃干凈。我不解地問奶奶這是做什么？奶奶說燕子是喜歡干凈的動物，我先幫它們準備著。沒過多久我就看見有幾只燕子穿過柳絲飛進院子，帶著金屬光澤的藍色羽衣讓人眼前一亮，輕盈的身姿繞著屋檐久久盤旋。

起初幾天，燕子在不停忙碌著，它們銜來一些泥巴、草莖，還有羽毛和破布。沒過多久，半月形的窩就建好了。遠遠望去像是一只泥耳朵貼在屋檐下。奶奶開玩笑地說你要是不乖，調皮搗蛋，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貼到屋檐下。

奶奶說歸說，我還是那么調皮。

那天，我聽見燕窩里傳來嘰嘰喳喳的叫聲。我很想看看剛出生的小燕子長什么樣？趁奶奶不在家，我搬來小梯子，悄悄地爬到屋檐下。我把手伸進燕子窩，從里面掏出來兩只毛茸茸的小燕子。它們可能出生還沒有多久，身上還沒有長毛，眼睛沒有睜開，黃色的小嘴巴張得很大。我忍不住把口水吐到小燕子的嘴里。聽著它們“吧唧吧唧”咽口水的聲音很好玩。

我準備把它們帶下去玩個痛快，正在這時，奶奶回來了。她沖著我大喊：“我的小祖宗喲，你行行好，快把燕子放回去！”我正玩在興頭上，不理會奶奶。奶奶著急地說：“小祖宗，你不把小燕子放回去，我就把大白兔奶糖送給小紅吃。”小紅是隔壁二奶奶的小孫女，和我一般大。我可不想把大白兔奶糖給她吃了。

奶奶這一招真管用，我輕輕地把小燕子放回窩里，麻溜地從小梯子上下來。奶奶沒有食言，給我了兩塊大白兔奶糖。我一邊吃著，一邊聽奶奶給我講燕子的故事。奶奶說燕子是吉祥的鳥。只有人丁興旺的人家，才會有燕子光顧。燕子還是咱們農民的好朋友。一只燕子在短短的幾個月就能吃掉十幾萬只害蟲。聽了奶奶的話，我再也沒有禍害過小燕子……

女兒長大了，我把自己小時候的故事講給她聽。這些年由于環境的污染，尤其是霧霾天的頻頻光顧，我和女兒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小燕子了。樓下傳來孩子們的歌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是啊，多么希望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里能看到小燕子。我想告訴燕子：我和孩子們都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