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鳳
小院 飄雪
窗外,大雪紛飛,我調皮地臥在暖炕上。
腦袋兒頂著外婆那蒼老的額頭,小腳丫子被外婆像個寶似的緊緊摟在懷里,她似乎很享受。我們一老一小就這樣看著窗外銀裝素裹的世界。頂喜歡這種氣氛,很暖心。
陜北總是多雪的,天空成了雪的舞臺,窯洞便是最佳看雪的地兒。爬在外婆幾乎要散架的脊梁骨上,我傻傻地盯著窗外那瓣瓣雪片兒:它們神奇地從天而降,輕柔地在空中翻個身,打個轉,調個皮,真是美極了。
時光已將這一幅幅暖心的鏡頭妥帖收藏,置放在那黑白記憶的相冊里。
雪停 聞香
雪停了,太陽毫不吝嗇地將它的溫暖盡情灑在這方地上。我腳蹬大棉鞋,身套大棉襖,頭戴小花帽,將自個包得嚴嚴實實,乍一看,名副其實的肉球。小手被外婆的大手包著,走進院中。
一股很清香的甜味兒撲鼻而來,淡淡的,一絲一絲,很有靈氣。站在我眼前的是一棵梅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將梅花瓣上的積雪輕輕撥落,再踮起腳,小手襯著最低處的那片花瓣,繼而重重地對著它哈了一口氣,歇會兒再來,又是重重一口。外婆滿臉堆著笑容,問我在干啥。我故意眼睛一瞪,兩手插腰,裝出一副蠻生氣的樣子,噘個小嘴:“外婆,花都快被凍壞了,你咋不管?”我粉嘟嘟的小手邊指邊抱怨。
外婆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攏嘴,說梅樹喜歡雪,更喜歡冷,越冷便越香,這香味兒,純、潔、凈、甜,美到人心底去了。她接著對我說,長成梅吧,多好。外婆目光柔軟,像極了我的媽媽。
雪化 情濃
雪化的日子是最冷的。外婆在院中用那粗笨的大掃帚將雪聚成一堆,我像她的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身子搖搖晃晃,酷似可愛的小企鵝,萌化人心。
我用小手拖只鐵锨,她掃,我鏟。我這小人兒一次鏟不多,甚至有時還會小腦袋一頭扎進聳如小山的雪堆里,猛吃一口白花花的雪兒。那倒也沒什么,外婆捧起我的小臉蛋,看著我笑,而后在我臉蛋上親一下。我調皮地望著她,小嘴兒也對著外婆粗糙的皮膚親一口。很美,很舒心。
我記憶里定格的美好,似乎離不開外婆,離不開雪,溫馨而又甜蜜。
指導老師 張亞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