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風景

◎魏語恬

另一道風景

◎魏語恬

那一天，風吹來，吹來落葉的消息，風輕輕，葉輕輕，就像秋天里的一首詩，無聲卻叫人心動，落葉用記憶勾勒出一道風景，平凡而又偉大，恍惚間，另一道風景在我的眼前悠然呈現——

他，沒有過多的言語，卻為我描繪出一道風景。那段生病的日子，可謂煎熬。晚秋的天，勾起了我對落葉的思念，每天面對著白墻灰瓦，我就像一只渴望出籠的小鳥，卻被病魔束縛。他日夜陪伴我，卻被我當成出氣筒。他總是不說話，讓我無奈。那是一個清晨，我揉著惺忪的睡眼，發現了枕邊的日記本，帶著疑惑翻開，扉頁上是他清秀的小楷：風景。我愣住了，每一頁都有一片落葉，不同形態，卻是相同的顏色。最后一頁，他寫道：孩子，快好起來。那一刻，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他費心收集的落葉已成為我心底的風景，而他，那個不愛說話的他，那個包容我的任性始終愛我如一的他，也悄然成為了我珍愛的另一道風景。這道風景，比落葉美麗，比秋景繽紛，因為這是愛，無言的愛。

他的名字，叫父親。

漫步秋風里，落葉是秋天的表情，淺笑的痕跡，我鐘愛這道風景，因為它總會觸及我的心靈，為我珍藏為另一道風景——

他沒有健朗的體魄，卻陪伴我共賞美景。又是一個秋天，我喜歡登高望遠，他總擔心我爬山會粗心大意，所以總陪伴我。歲月奪走了他的健壯，卻沒有奪走他堅實的臂膀，因為他知道，我需要。當我氣喘吁吁、渾身無力時，他總會站到我面前：“上來。”我趴在他的脊背上，他背著我，一步一步向上爬，我感覺到他在顫抖。“我下來自己走吧。”“沒事兒，我不累。”這就是他，口是心非，為我站在山頂。欣賞美景時，他一面揉著酸脹的腿，一面擦掉頭上的急汗。“來看落葉。”他說。我來到他身邊，觸摸到他濕透的襯衫，我真的很愧疚。他不說話，而他望著我時眼角的寵溺，已是他最動人的話語。那天的落葉是那樣美麗，卻融不進我的心，因為我心里住著另一道風景，是他，這道風景，美的永恒，因為這是愛，無疆的愛。

他還是他，我的父親。

遠遠望去，落葉搖曳飛舞在秋風里，落葉化泥是秋天的美麗，誰都會疼惜，你是否能明白它的心思，它的溫柔不休不止，其實，落葉也美麗。我愛這道風景，但我更愛另一道風景——父親。

我總覺得，父親就像落葉，落葉化泥，無私奉獻，默默無聞，無聲無息。而父親就是一個很少言愛的角色，但他的愛卻從沒有缺席過，他用無言卻無疆的愛在我的心底留下一道風景，它讓我忘記了落葉的美，它甚至讓我忘記了我最初珍惜的風景，這就是愛，它在無形中讓我駐足，讓我去感知這屬于我與父親的風景，這永恒的另一道風景。

仍不能忘懷那滿樹落葉，就像父親的愛永不磨滅，這另一道景，在我心中久久彌散不開……

（作者系江蘇省徐州市第一中學學生）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