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瑩
(安徽大學 法學院,合肥 230601)
審判中心主義下的我國律師調查取證權的研究
周青瑩
(安徽大學 法學院,合肥 230601)
當前,在“偵查中心主義”的影響下,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存在諸多困境。審判中心主義對律師調查取證權提出了新的要求,即律師調查取證權應當以實現控辯平等對抗為發展方向。故而需要構建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的訴訟格局,拓寬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時間維度,賦予律師廣泛的在場權,完善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保障機制,確保律師調查取證權順利行使,進而實現控辯平等對抗,助力審判中心地位的形成和確立。
調查取證;審判中心主義;控辯平等對抗
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體制改革目標,其目的在于發揮審判在案件定罪量刑中的決定性作用,確保偵查與審查起訴經得起法律的檢驗。作為審判活動的主要參與者——辯護律師,在審判中心主義要求下,其應當與控方在法庭之上形成激烈的對抗,以幫助法庭查清案件事實,抵銷以偵查為主的控方意志對審判結果的不法影響,助力審判奠定中心地位。而辯護律師要實現審判中心主義所期待的法庭表現,則必須擁有足夠充分、自由的調查取證權。當前,我國律師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還存在諸多困難,例如會見難、閱卷難等,這些困難嚴重制約了辯護律師的庭審辯護效果,不利于審判中心主義的實現。故而,我國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現狀在面對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體制改革時亟需改變。本文擬對以審判為中心下的我國律師調查取證權的完善做深入探討。
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各種原因,我國堆積了大量的冤假錯案和有瑕疵的案件。隨著社會法治觀念的進步和相關客觀事實的出現,這些冤假錯案逐漸得以糾正。但糾正并不代表結束,這些觸目驚心的冤假錯案不僅拷問著司法公正,同時還引發了學術界和實務界對冤假錯案發生原因的探究。經調研發現,這些冤假錯案的發生除了主觀原因外,其根本原因還在于訴訟體制,尤其是偵查中心主義式的訴訟體制使得大量偵查粗糙的案件的偵查結果因偵查中心地位成為最終司法判決,這也就為冤假錯案的發生“打開了方便之門”。偵查中心主義,簡而言之是指在整個刑事訴訟程序中,偵查居于中心地位。也就是說,在刑事訴訟中,對案件的實質性和全面性審查應當在偵查階段完成。在偵查中心主義之下,偵查對案件事實認定、證據采信、法律適用、作出裁決具有決定性和最終性作用,審查起訴與審判的訴訟活動要面向偵查、服務于偵查。而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在偵查中心主義的影響下,很難得到充分、有效、自由地行使。
我國《刑事訴訟法》將律師調查取證權根據行使條件不同分為自行調查取證權和申請調取證據權。自行調查取證權是指辯護律師享有向證人或被害人調查取證的權利;而申請調取證據權是指在律師自行調查取證不得的情況下,其享有向司法機關申請調取證據的權利,可見申請調取證據權是對自行調查取證權的補充,兩者共同構成了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由于我國當前陷入了“偵查中心主義”陷阱,偵查在案件的定罪量刑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其直接決定了案件最后的實體處理,審查起訴與審判只是在偵查的基礎上所進行的程序推演和司法確認,因而喪失了程序的獨立性。而審查起訴與審判喪失了程序的獨立性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審查起訴與審判將自己置身于偵查中心地位的約束之下,其所為的一切的訴訟活動都是以維持偵查結論為前提。[1]在此之下,偵訴審“沆瀣一氣”,辯方很難取得與控方平等對抗的地位。對于辯護律師自行調查取證權來說,其順利實現依賴于會見權、閱卷權等一系列權利的正常行使。在當前以偵查為中心的司法環境中,即便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將辯護律師介入刑事訴訟的時間提前至偵查程序,并且明確了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的行使程序,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仍然很難得到保障。因為在“偵查中心主義”之下,偵查很容易滋生“一家獨大”的膨脹心理,其對案件事實的認定理所應當地成為最后的判決。而辯護律師作為與控方對抗的力量,其屬于偵查的對立方,經常被偵查機關視為阻礙打擊犯罪活動的“阻礙者”。辯護律師對偵查活動的“干擾”勢必挑戰了偵查機關的“中心地位”的優越感和“一家獨大”的膨脹心理,故而,偵查機關會對辯護律師正常行使調查取證權進行多方阻撓,這使得律師在實踐中很難有效地自行調查取證。
對于申請調取證據權來說,在“偵查中心主義”的影響下,審查起訴與審判都應當圍繞偵查進行展開,起訴意見與審判判決勢必會受制于偵查對案件事實的認定,一旦偵查機關將偵查終結的案件移送至檢察機關時,檢察機關為了維護偵查結論的權威性,往往對偵查結論“挑刺”的辯護律師采取敵對的態度,對辯護律師申請調取證據不予配合。此外,檢察機關也會因避免辯護律師接觸過多的證據而在將來庭審“對抗”中置自己于不利的地位,而對辯護律師調取證據設置重重障礙。同樣,當案件流轉至審判程序時,審判機關迫于“偵查中心主義”的壓力,往往會出于維護偵查結論的目的而對辯護律師申請調取證據進行阻撓和干涉,故而在現實中,辯護律師向司法機關申請調取證據困難重重;再加上我國《刑事訴訟法》又沒有規定司法機關在不配合辯護律師申請調取證據的情形下應承擔相應的責任,司法機關在面對辯護律師的調取證據申請時更加“恣意”而為。
審判中心主義是相對于偵查中心主義而言的,簡而言之,是指在刑事訴訟中應當以審判為中心和重心,其他訴訟活動應當圍繞審判來開展。其要求在刑事訴訟中應當發揮審判對案件事實認定、證據采信、法律適用、裁決作出的決定性和最終性作用,也即對案件的實質性和全面性審查應當由審判來完成。審判中心主義要求的審判中心地位不是孤立的存在,其是相比較于其他訴訟職能而言的,正如龍宗智教授所言,審判中心主義是訴訟關系命題,其要求偵查、起訴、審判三種訴訟職能在刑事訴訟中的基本關系應當“以審判為中心”,偵查和起訴應當面向審判、服從審判。由此可見,審判中心主義與偵查中心主義截然對立。偵查中心主義只是理論上的一個概念,其是方便討論審判中心主義話題而提出的,同時其也是對我國當前刑事司法現狀的全面性總結。事實上,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把刑事訴訟程序定位為以偵查為中心,也沒有一位學者堅持偵查中心主義,只是由于政治、體制、法治理念等一系列的原因,原本應當包含“以審判為中心邏輯”的刑事訴訟程序在立法層面或實踐中逐漸異化為以偵查為中心。由此可知,強調審判中心主義實則是強調刑事訴訟程序回歸理性。而刑事訴訟程序回歸“審判中心主義”的理性勢必也會要求我國律師調查取證權的行使回歸理性。
理論上,由于審判中心主義規制的是偵查、起訴、審判三者之間的關系,其沒有直接對律師調查取證權的如何行使提出要求。但是,在審判中心主義要求下,控方的辯護地位勢必會得到很大提升。因為在“偵查中心主義”下,由于審判形式化、虛化嚴重,法庭辯論淪為“表演”,偵查結論對案件定調后,辯護方再怎么努力辯護也很難有實質性的效果。同時,在偵查、起訴階段,辯護權的正常行使也會受到多方干擾和阻礙。[2]可見控辯雙方力量嚴重失衡,無法做到真正的平等對抗。在全面落實“審判中心主義”,破除“偵查中心主義”的弊端的訴訟體制改革中,提升辯方力量應當是其重要內容。只有全面提升辯方力量,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辯護權,及其辯護權的正常行使,才能夠真正實現控辯平等對抗。也只有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控辯平等對抗,才能有效地倒逼控方提升自身的辦案質量,從而助力審判中心地位的確立,確保案件處理更加公正。而律師調查取證權作為辯護權的構成部分,其目的在于保障辯護,只有辯方擁有強有力的辯護地位,具有與控方平等對抗的力量時,律師調查取證權的合法行使才不會受制于控方制約,從而實現充分、自由地行使。故而審判中心主義對律師調查取證權的要求正是基于保護辯方辯護地位而提出的。
上文已經述及審判中心主義對辯方辯護地位的要求是為了實現控辯平等對抗,而控辯平等對抗的前提是控辯雙方力量的均衡。控辯雙方力量均衡要求控辯雙方在實質地位上應當平等,其包括對等的信息享有,對等的法庭話語權。而控辯雙方力量均衡的實現僅靠規制審判階段各方的權利和義務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審前對控辯雙方的力量均衡的形成有著關鍵性的作用,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若沒有律師在審前程序中為庭審作充分的準備和調查取證,那么審判階段的控辯雙方的力量均衡就很難實現。因為在審判階段,律師向法庭提交和展示的應當是通過合法手段搜集到的證據,然后以該合法證據為依托,發表辯護意見或駁斥控方意見,幫助法官查明案件事實。[3]而這一切的順利實現都離不開審前完備的律師調查取證權。如果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不能充分自由行使,那么其在法庭之上就無法完成充分有效的辯護,這將會直接導致控方意志主導整個審判階段,法官的裁判勢必會傾向于控方意見,進而不能居中獨立裁判,審判中心地位也就無法真正確立。如果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行使不受任何非法干預或阻撓,調查取證的范圍不受任何不合理的限制,調查取證所獲取的證據應當與偵查證據具有同等證明力和效力,那么辯方才能取得與控方平等的地位,控辯雙方提供的證據具有相對平等的力量,進而對法官的判決的形成施以平等的影響。法官也只有在控辯雙方平等之上,才能平等對待控辯雙方提交的證據,對案件進行全面性和實質性審查,發揮審判對定罪量刑的決定性和終局性作用,從而避免了“偵查中心主義”下因控方證據具有強勢地位而歧視對待辯方證據,造成庭審形式化、虛化,從而確立自身的中心地位。[4]可見,審判中心主義對律師調查取證權的要求在于保障控辯雙方的平等對抗。
在審判中心主義要求下,律師調查取證權的行使應當以保障控辯平等對抗為目的,因此,在順應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體制改革時,律師調查取證權的完善應當以“實現控辯平等對抗”為努力方向。
(一)構建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的訴訟格局
上文已經述及審判中心主義要求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應當向控辯雙方力量均衡的方向發展,而控辯雙方欲實現力量均衡僅僅依賴“控辯平等對抗、法官居中裁判”的庭審權力格局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如果控辯雙方在偵查、起訴階段沒有平等的審判準備,庭審也就不可能真正做到控辯平等對抗。而偵查與起訴階段是辯護律師調查取證的主要階段,如果這個階段,控辯雙方力量不能實現均衡,那么控方會利用其超強的公權地位,對與自己抗衡的辯方的正常調查取證進行法外干擾,辯方的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勢必會受到影響。為了促使律師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應當構建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訴訟格局,只有這樣,辯護律師才能無懼控方超強公權地位,順利行使法律賦予的調查取證權,以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正常權利。而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訴訟格局的構建應當處理好偵查機關、檢察機關與辯方之間的關系。從審判階段來看,控辯平等對抗的實現是基于法庭“控辯平等對抗,法官審判中立”的“等腰三角形”權力分配結構,那么構建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的訴訟格局也可以借鑒這一“等腰三角形”式的權力分配結構,在偵查和審查起訴階段構建類似的“等腰三角形”式的權力分配結構,以確保控辯雙方平等對抗。顯然,偵查階段的“等腰三角形”權力格局中的對抗雙方為偵查機關與辯方,而能夠作為類似“法官居中審判”這一角色的只能是能夠對偵查進行審查和監督的檢察機關。那么,當辯方與偵查機關就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產生沖突時,檢察機關可以作為居中裁決者,可以幫助辯方順利實現調查取證權。也許有人會有疑問,檢察機關與辯方在審查起訴階段和審判階段也會有直接對抗,那么檢察機關在作為偵查機關與辯方對抗的居中裁決者時可能會視辯方為“對敵”,這種擔心也不無道理。但是,隨著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體制改革的推進,檢察機關勢必會調整自身工作的方向和重心,以提升自身審查起訴質量為第一工作目標,而辯方與偵查機關在偵查階段的對抗有利于糾正偵查出現的錯誤,進而有益于審查起訴工作的開展,因而檢察機關在面對偵查機關與辯方對抗時能夠當好居中裁決者,保障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而在審查起訴階段,“等腰三角形”權力格局中的對抗雙方就演變為檢察機關與辯方,而能夠作為兩者對抗的居中裁決者的只能是審判機關。只有在刑事訴訟全過程都構建起“等腰三角形”式的控辯平等對抗的權力格局,才能有效地提升辯方地位,進而有利于辯方律師調查取證權的順利行使。
(二)拓寬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時間維度
我國《刑事訴訟法》沒有規定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的行使時間,但是從程序的一般推進角度來看,其實也不難認清其時間維度。由于辯護律師在犯罪嫌疑人被第一次訊問或被采取強制措施時就可以介入訴訟,那么辯護律師應當在此時就取得了調查取證的權利。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條規定可知,①公安機關偵查終結的案件,應當做到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并且寫出起訴意見書,連同案卷材料、證據一并移送同級人民檢察院審查決定;同時將案件移送情況告知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律師。偵查終結時,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利行使終結。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刑事訴訟法》給予了偵查機關兩次補充偵查的機會,同時在庭審中,如果需要通知新的證人到庭、調取新的物證或者重新鑒定的,法庭都可以延期審理,這也就相當于延長了偵查機關的偵查時間,使得偵查機關獲得更多的偵查取證機會,但是與此同時,辯方律師卻沒有獲得同等的調查取證權,這顯然不利于“審判中心主義”所要求的控辯平等對抗這一目的實現。故而應當拓寬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時間維度,將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終止時間從偵查終結時拓展至法庭辯論終結前,即便出現補充偵查、需要通知新的證人到庭、調取新的物證或者重新鑒定的,辯方律師都可以進行調查取證。同時,法庭應為律師正常的調查取證提供必要的時間,以確保調查取證權的正常行使。
(三)賦予律師廣泛的在場權
當前,由于我國律師普遍缺乏在場權,導致了辯護律師很難參與案件的偵查活動,而辯護律師不能夠參與偵查活動,對很多在偵查活動中收集的具有決定意義的證據就無法知悉,這很容易導致辯護律師無法深入調查取證。比如辨別偵查機關收集的某個證據是否是非法證據,由于辯護律師無法參與具體的偵查活動,其對該證據是否非法就無法舉證。因此,應當賦予律師廣泛的在場權。只有賦予律師廣泛的在場權,才能確保律師與偵查機關擁有接觸證據的同等機會,實現控辯雙方的平等對抗,這也符合律師調查取證權的發展方向。律師廣泛的在場權的賦予應當從偵查機關入手,偵查機關在偵查活動中,如訊問犯罪嫌疑人及其近親屬,詢問證人、被害人及其近親屬、勘驗現場、搜查、扣押、辨認、進行偵查實驗,偵查機關應當通知辯護律師到場。
(四)完善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保障機制
由于我國當前缺乏有效的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保障機制,導致了律師在調查取證權無法行使的情況無法獲得有效的救濟。[5]因此,應當完善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保障機制,以此來保障律師的調查取證權,實現控辯的平等對抗。前文已經述及了構建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的訴訟格局,這為律師調查取證權行使的保障機制的完善提供了制度基礎。在辯護律師的調查取證權受到非法干擾時,辯護律師可以通過貫穿訴訟全過程的“控辯平等對抗等腰三角形”格局構造,利用居中裁判者,實現對非法干擾力量的打擊,從而維護自身合法調查取證權的順利行使。在偵查階段,如偵查機關存在阻礙辯護律師正常行使調查取證權的,辯護律師可以申請檢察機關介入調查,若檢察機關經調查發現偵查機關確實存在阻撓律師調查取證的,可以以訴訟監督的名義,要求偵查機關予以改正,并協助辯護律師完成調查取證。若檢察機關對辯護律師的申請不理睬,或者否定偵查機關存在阻撓律師調查取證行為的,可賦予辯護律師申訴權,允許辯護律師向上級檢察機關申訴,以保障其調查取證權的順利行使。
[1]甄貞,鄭瑞平.論辯護律師申請調查取證權的實現[J].河南社會科學,2013(11):14-17.
[2]顧永衷.試論庭審中心主義[J].法律適用,2014(12):7-11.
[3]何家弘.從“庭審虛化”走向“審判中心”[N].法制日報,2014-11-05(10).
[4]陸遠.“審判中心主義”視角下我國證據制度構建初探——從“趙作海案”說起[J].群文天地,2011(9):217-219.
[5]閆小雪.辯護律師調查取證權研究[D].大連:遼寧師范大學法學院,2014.
On the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 under the Trial Center Doctrine in China
ZHOU Qingying
(School of Law,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601,China)
Currently,influenced by the“investigation center doctrine”,many difficulties exist in the enforcement of the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 in China.The trial center doctrine makes new demands on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In other words,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the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 should realize“equal debate of the prosecutor and the defendant”.Therefore,in order to establish a lawsuit pattern that can run through the whole procedure of the equal adversary,it is necessary to broaden the dimension of time of the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to give the lawyers a wide range of presence right,to improve the protection mechanism for the exertion of the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and to ensure the smooth exertion of lawyers’investigation and collecting evidence rights,so that the equal debate of the prosecutor and the defendant can be achieved,and trial centrality can be formed and established.
investigation and evidence collection;trial center doctrine;equal debate of prosecutor and defendant
D915.3
A
1008-2794(2017)01-55-05
2016-04-02
安徽偵查邏輯辦案研究會課題“試論以庭審為中心下偵訴審邏輯關系”(AHZC2015B03)
周青瑩(1991— ),女,安徽樅陽人,碩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經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