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部門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重點與難點探討

文/劉圍星 王輝 徐方

檔案部門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重點與難點探討

文/劉圍星 王輝 徐方

2016年全省方言建檔培訓會會場

陜西省方言語音檔案建檔工作有別于“中國語言資源保護工程”，是在陜西省政府部署下由檔案部門負責對全省各地方言進行系統性、學術性的整理，是對陜西各地方言文化的全面保護，是保存方言、留住鄉愁的重要形式，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經過幾年的試點磨合，現已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并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但也存在一些問題，解決好難點問題、抓好重點工作為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打下基礎意義重大

方言的語音學涵義是一種語言的各種地理變體，是一個地域歷史和文化的載體，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符號，承載著文化鄉愁。秦腔、信天游、民歌、民俗因方言而活力四射。隨著歷史的發展，城鎮化的加速，方言正逐步弱化，面臨消失的境地。方言語音建檔是保存方言、留住鄉愁的重要形式，是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舉措。陜西省依托檔案部門在檔案收集、整理、保護方面的優勢，以留住鄉音、鄉愁為目標，采取錄音錄像的方式，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經過2014年以來的試點，在社會上引起廣泛關注，并得到政府和文化教育部門以及方言學專家的認可。2016年陜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發出《陜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支持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通知》，要求全省以縣為單位全面推開，通過對語音、詞匯、語法及民歌、曲藝、戲劇等非物質文化遺產整理建檔，建立內容完備、體系健全的方言語音檔案數據庫。力爭2016年12月底各縣（市、區）方言語音建檔率達到70%以上；2017年6月底，建立省、市、縣三級語音數據庫和相關文字檔案。目前，此項工作已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但也存在一些問題，筆者作為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參與者，對其中的一些問題進行了初步研究，認為造成這些問題存在的原因主要在于對工作中的重點和難點的把握不夠。

方言語音檔案建檔難點在于存在一些難以把握或沒有詳細規定的地方，易造成混淆，給實際工作中帶來不便，現就以下幾點作初步探討。

方言建檔評審驗收

從事人員專業儲備不足。方言研究是漢語言學的一個專業，內容寬泛，縱向要追溯歷史，橫向要研究地理學，以及歷史學和地理學交叉研究的歷史地理學，既要對方言進行實地調查，又要對調查材料進行語音學和音韻學的綜合研究。陜西方言，是我國最古老的語言之一，詞匯和語法獨特。從事方言建檔的人,要具備一定的語言學、語音學、語言史和民族史修養。因此，在方言語音建檔實際工作中，檔案部門應從聘請有經驗的方言專家著手，在專家的全程指導下開展工作，確保少走彎路，特別是規定文本中的聲韻調調查表中的聲調、聲母、韻母例字是為歸納方言聲韻服務的，此表必須由方言專家來做。同時還要認清方言與方音的區別，唐代著名詩人賀知章“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里提到的鄉音就是指方言，一個地區的方言有其共同的詞匯、歷史來源和語法結構，習慣了一套特殊的活動方式。有的人在說方言時常常夾雜普通話的詞語，對大量上代人會說的那些具有地方特色的方言詞不懂或不會運用，而用其他詞匯代替，這就是方音的典型特征。省檔案局王建領局長多次強調方言語音建檔過程中要避免方音的出現，以純正的方言全方位展現本地特色方言文化。

紙筆調查不充分。此次檔案部門開展的方言語音檔案建檔工作，主體是檔案部門，而在制定方案的過程中方言文本部分是依據《中國語言資源調查手冊》中的相關內容來做的，在做紙筆調查時，必須由方言學專家和檔案部門的同志共同來做：專家負責語音、詞匯、語法的標記，檔案部門需要如實記錄調查點概況、發音人情況、調查人情況以及調查綜合情況，便于日后的歸檔。

發音片區特征不明顯。西北方言與民俗研究中心主任、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邢向東教授講“就方言來說，陜北方言北部與內蒙古晉語相連，南部、西部與中原官話接壤，東部與山西晉語隔河相通，語言面貌古老而復雜。由北往南，依次排列著晉語大包片、五臺片、呂梁片、志延片，中原官話秦隴片、關中片，由全部保留古入聲到部分保留入聲字到全部舒化，漸次過渡。”在省局7月份開展的檢查調研時，有個別市提出轄區內部分縣區方言語音十分相近，特點不明顯，是否可以合并開展制作一個縣的問題，經請教專家我們認為方言區域劃分應由方言專家確定，著重體現上述方言分布區域，一般為一縣一點。一縣一點的，一般以縣城（老城區）為調查點；一縣多點的非縣城調查點，應選擇在當地影響較大的點（老縣城區域為必選，其他點可以只做文本調查）。

自選文本涵蓋面窄。方言語音建檔文本分為規定文本和自選文本。規定文本包含單字、詞匯、短句和短文四部分，涵蓋日常生活的大部分語言，能基本體現本地區的方言特色。自選文本作為規定文本的補充，重點體現規定文本無法涵蓋的語言部分，是最能體現當地方言的特色，也是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重點內容，應由檔案部門會同語言學專家結合當地方言實際情況，確定一定數量（一般不得少于300個）的當地特有詞匯及當地的歌謠、民歌、故事，或一段當地的說唱曲藝、地方戲等。自選文本應涵蓋日常生活的各方面，重點體現以方言為載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內容或本地特有方言文化，按規定文本分類方法進行分類、排序、標注、整理，盡量避免與規定文本重復。

發音人選取超標準。方言因職業、階層、年齡、性別等不同，該方言群體的發音器官形成了該方言的語音系統，社會是方言的社會變體，使用同一種語言的人口音、措辭、言談也會有差異。青少年對方言普遍比較生疏；有的人在說方言時常常夾雜普通話或用普通話發音的詞語，對大量上代人會說的那些具有地方特色的方言詞不懂或不會運用；不少孩童只會說普通話而不會說家鄉方言；方言的使用范圍大多局限在鄉里、家庭、弄堂里。因此，《陜西方言語音檔案建檔工作細化標準》中強調要求選取“60歲以上、男性、本人及配偶均為當地人，一般為小學或中學文化程度”，這里用的是“中學文化程度”，而沒強調“初中文化程度”，之所以這樣規定是因為目前60歲人口大多都是五十年代出生，大多都在當地上學，受外來因素影響較小。同時，應盡量避免選取從事服務等受外來語音影響較大行業人員，也應避免選取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有長時間外出經歷人員。為保證方言發音的系統性，發音人選定后，錄制過程中不能更換，戲曲、曲藝等地方特色方言文化發音人可另外選取，并可適當放寬選取條件，包括年齡限制。這里需要注意，在錄制戲曲等文本時應盡量降低背景音樂，最好是清唱。

做好方言語音檔案建檔要理清思路，辨清難點、抓住重點。何為重點？筆者結合自身工作體會，認為檔案部門要開展好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應把握好以下幾個方面。

檔案部門主體責任要落實。我省依托檔案部門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就是充分考慮到檔案部門在檔案收集、整理、保護方面的技術優勢和文化傳承方面的知識儲備優勢。開展全省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是省政府下達給檔案部門的一項工作任務，作為檔案部門，首先要充分認識重大意義暨省政府部署的一項文化建設的重要任務，是檔案部門的一項創新工作，是檔案資源建設的一個重要舉措。其次要積極發揮自身的主體作用，主動協調、利用轄區各種資源主導方言語音建檔的每個環節，把控技術要求細節，保質保量按時完成這項任務，為保存、利用方言語音檔案打下堅實的基礎。比如有些檔案部門主動作為，協調政府工作部門積極推進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明確工作方案節點，利用媒體營造濃厚輿論氛圍，聘請專家教授培訓指導、深入鄉村街道開展方言普查，開展多元化成果利用等，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值得推廣借鑒。

標準制定要詳細落實要嚴格。方言語音建檔具有較強的專業性和技術性，試點工作中出現各地對具體工作理解不一，輸出成果有差異，各有優缺點。為方便各地市開展工作，省檔案局在探索中總結經驗，在實踐中提煉做法，聘請專家逐一研討完善，先期制定了《關于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實施意見》、《陜西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方案》，各地在實踐過程中實際操作時遇到了許多問題，后經調研匯總，對一些難于把握的點進行了規范又印發了《陜西方言語音建檔細化標準》，從內容要求到技術參數進行了明確的規定。對各檔案部門工作中少走彎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為我們后繼的建檔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同時我們還建立微信交流平臺，方便各檔案部門方言語音建檔工作者討論交流、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工作程序要規范。程序規范是方言語音檔案建檔的保障，任何簡化或忽略都可能造成方言的失真，比如在未完成聲韻調調查的情況下就進行文本標注或在沒有充分溝通熟練的情況下就錄音標注都會造成方言失真。檔案部門行政推進與業務把關并行，按照專家全程參與（特別強調發音調查專家和文本標注專家應為同一人），選定調查點和發音人，聲韻調調查，發音人與專家面對面文本標注和國際音標注音，發音人熟練文本后錄音錄像（文本發音人從開始至結束應為同一人），曲藝等地方方言載體發音人錄音錄像（地方特色文化發音人根據需要選取），音視頻字幕同步處理等步驟實施，將會大大提高方言語音建檔的質量。

材料歸檔要齊全。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對頻臨消失的陜西方言進行搶救、保護、傳承，因此在最初開展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時，就對材料歸檔范圍進行了明確。歸檔材料包括；建檔縣（市、區）概況，方言發音人基本情況（含民歌，戲曲等發音人）、錄音文本，方言建檔工作情況和參與此項工作的人員簡介等等。同時，還對技術參數、電子數據、材料封皮的顏色、案卷標題、字體規格甚至錄制時的背景色、發言人著裝等都提出了要求。各地要在工作中注意形成和收集那些與方言語音建檔工作相關的材料，確保材料歸檔齊全。

方言文化要突出特色。省檔案局王建領局長指出地域方言文化應重視典型性和代表性，突出唯一性，比如口音最為古老西府秦腔、華陰老腔、榆林延安區域的陜北民歌、漢中地區的漢調桄桄等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相應區域均應以原生態來體現。

陜西省方言語音檔案建檔工作有別于“中國語言資源保護工程”，是在陜西省政府部署下由檔案部門負責對全省各地方言進行系統性、學術性的整理，是對陜西各地方言文化的全面保護，是保存方言、留住鄉愁的重要形式，解決好難點問題、抓好重點工作為方言語音建檔工作打下基礎意義重大。

（作者單位：陜西省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