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荀子的“化性起偽”談教育本質

（上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上海 201603）

摘 要：中國傳統哲學中的人性理論主要有三派： 即性善論、性惡論和性善惡論。真正明確主張性惡論的思想家只有荀子。 荀子認為， 人性是基于人生命本體而存在的， 既然人性是天生的， 何以為惡？ 荀子認為是由于人性自身造成的。既然人的本性是惡的， 為什么會有善的行為產生呢？ 荀子認為， 善是后天人為的結果， 換言之，“ 其善者偽也” 。化性起偽的意義包括道德教化意義、美學教化意義等。它的實現途徑主要有君子人格，隆禮重法兩種教育途徑。

關鍵詞：人性論 自然本性 君子人格 隆禮重法 教育本質

一、性惡論的來源

荀子所謂的人性是指人的欲望和本能。人的欲望是產生社會罪惡的根源，因為人性是與社會道德是相對立的。因此道德被荀子稱為“偽”，它是對人性教化改造的結果，這從一定意義上說明人性為道德規范的建立提供了必要性和可能性，這是中國古代人性論發展的重要思想源泉。

荀子認為，人性是基于人的生命本體而存在，是與生俱來的。他指出：“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應，不事而自然謂之性。”[1]這里，荀子實際上把人性界定為人的自然資質和與生俱來的生理欲望。雖然荀子從人的自然性來說明人性有有點偏頗的，但不管我們用多少理論和事實來證明人和動物的區別，也無法改變人本身所具有的自然屬性。

此外，荀子認為人性的基本內容就是食色二欲以及生理和心理方面的活動，包括好惡喜怒哀樂之情。“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快，是皆生于人之性情也。”[2]人性的這些內容及表現，是自然給予、不學而能的。如果順著這種本性而發展，必然會產生爭奪和犯分亂理的行為，違反禮義常綱。因此荀子把人的自然本性同道德禮儀對立起來，從而導出人性惡的結論。

當然，荀子也指出欲望不會邏輯地必然導致惡，關鍵在于對欲望的取舍和理性控制。因此他提出“其善者偽也”的學說。所謂“偽”，是指“可學而能、可事而成”，包括學習和教化。荀子說：“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后正，待禮義然后治。”[3]這就是說，人性經過教化、引導、對性情加以禮義和法律的制約，才有善的行為。并且他認為，只要“化性起偽”，人人都可以成為圣人，這在中國倫理思想史上是一種難得的深刻。

二、化性起偽道德教化的意義

所謂“化性起偽”，就是以后天人為的力量來對治天生本然之性。“性”于荀子是人自然生命的存有，“偽”則是后天人為養成的，凡經由后天人為學習教化才能獲得的種種德性、才能都屬于人文教化的結果。而“化性起偽”其實是強調人必須由“自然人”轉化為“社會人。這就意味著人的本質是一種文化的存在，人的生活必須符合禮義之道。荀子把人的價值和意義定位于“禮”上，他認為禮是國家治理之綱本、社會活動之規范、人生行事之根本準則。

人與人之間本質上是一種“關系”的存在——個人與個人、個人與家庭、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就是其所言的“禮。荀子認為，人是自然生命和文化生命的共同體，是“性”與“偽”的合一。人性中無限膨脹的貪欲必然導致人為獲取有限的資源而相互殘害，結果必然造成社會秩序、人類種群的崩潰瓦解。因此國家必須建立社會的教育力量、道德、法律規范，從而可以教化民眾、限制和改造人的自然欲望和行為，從而真正實現社會的穩定和繁榮。實際上，教育的本質就是化性起偽。

當今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時期，社會利益格局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各種利益矛盾突出，社會丑惡現象日益嚴重。我們現時的倫理學研究往往忽視了對惡的研究，我們的倫理教育學成了“半倫理學”。一個完整科學的倫理教育學體系，應當把對惡的研究提到應有的位置，這樣不但可以豐富馬克思主義倫理教育學理論，而且可以避免倫理教育學遠離現實，這樣才可以真正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服務，使道德教育成為社會控制的有效手段。

三、化性起偽道德教育的途徑

教育的本質是化性起偽，而教育的途徑則有兩種。君子人格的培養是實現化性起偽的途徑之一。雖然人本性是惡的，但是可以后天“化”之、“積”之，最終達到通神明參天地的君子人格。荀子說：“君子能為可貴，不能使人必貴己；能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4]人的本性是彼此相同的，改造人的本性，由“惡”轉化為“善”，必須依賴后天的教化。所以荀子十分重視后天的學習，他主張發揮人的主觀努力，不斷學習、陶冶而“積偽”，培養成為有道德修養的有高尚品格的君子。學習、堅持、積慮的最終目的就是達到君子之格。是荀子化性修身的一個目的，荀子的理想和儒家傳統一致，是善的人格。

在荀子看來，隆禮重法是理念是實現化性起偽的途徑之二。荀子說：“凡禮義者，是生于圣人之為，非故生于人之性也”。[5]偽就是人為后天的禮儀教育，它不是人自然發生的，而是人的創造。若只依靠個人的主觀愿望，就是不會真正恢復禮治的，依照本性就會發生淫亂，就會相互爭奪而道德倫理就會喪失。一旦社會秩序遭到破壞，則局面動蕩不安，所以要有法律強制，才會使社會秩序維持正常。所以，禮治是法制未實施之前的，法則是禮未果之后的；法有強制性，禮則主要依靠道德輿論維持；重視禮的作用則能是賢者君子歸順而實行的“王道”，重視法制而愛護庶民則是“霸道”。總之只有“禮法并用”，才能使天下臻于治道。

參考文獻

[1]、[2]、[3]：《荀子· 性惡》

[4]：《荀子》/張覺校注[M].湖南：岳麓書社，2006.

[5]：談荀子《正名》；

[6]： 《荀子》《榮辱》

作者簡介

束燕銘（1989-），女，江蘇興化人，上海大學碩士， 研究方向：價值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