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紹勇
摘要:《詩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是我國現實主義詩風的源頭。作為我國文學中最早的一批現實主義杰作,《詩經》用嚴格的現實主義手法表現了當時的社會生活,真實地再現了當時的社會風貌,融敘事抒情于一體,運用比興和對比技巧,加之渾樸多變的語言風格,成為我國現實主義文學的光輝起點,對我國后世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關鍵詞:《詩經》;民歌;藝術成就
【中圖分類號】I207.22
詩經民歌是現實主義的典范,這是《詩經》民歌藝術成就的一大特點。《詩經》民歌中的絕大部分作品都生動細致地再現了現實生活的本來面目,即使是一事一物,甚至是一個細節,都是對生活真實的高度概括和精要提煉。《詩經》民歌在藝術上最突出的成就之一是其現實主義的藝術手法。《氓》是一首表現“棄婦”的怨詩。詩中真實地再現了女主人公婚姻的悲劇歷程:少年時與男子真心相愛,婚后卻無辜被丈夫冷落,最后終遭遺棄,從中反映了當時社會下層勞動婦女可憐可悲的命運。對于生活中的細節,《詩經》并沒有作簡單的處理,而是將事物的本來面目真實地加以還原。《氓》中描寫熱戀中的女子急切盼望心上人的到來,“乘彼垝垣”,姑娘不顧羞澀,不顧危險,不顧他人嘲諷的目光,登上一段即將倒塌的殘破的墻頭,一個“乘”字活靈活現地寫出了少女盼望自己鐘情的白馬王子早點與自己約會時的那種望眼欲穿的心理,而“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用現實的對比手法繪聲繪色地描述了熱戀中的少女的單純、活潑、熱烈,喜怒形于色,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詩經》民歌中的現實主義還體現在它創造了眾多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來源于生活,但又不是對現實生活中人物的機械的描摹,而是各有各的個性,各有各的情態。《氓》中的女主人公被丈夫遺棄后,一反婚前“將子無怒”的柔弱遷就性格,對男子不再抱任何幻想,變得性格剛強,從自己的戀愛和婚姻的悲劇中得出“吁嗟女兮,無與士耽”的教訓,并且發出了“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決絕之辭,令人肅然起敬,刮目相看。
詩經民歌融敘事抒情于一體是《詩經》民歌藝術成就的另一大特點。《詩經》民歌中的絕大部分都屬于抒情詩,它們大都是詩人對自己感情的直接抒發,嚴格意義上的敘事詩在《詩經》中幾乎沒有。《氓》是一首帶有很大抒情成分的敘事詩。詩的第一、二章,女子追溯當初受蒙蔽,與男子相愛結婚的經過,主要是敘事;第三章抒發了女子對錯誤愛情、不幸婚姻的悔恨和無比悲憤的心情,這種心情是在回憶中自然引發出來的;第四章女子敘述自己被丈夫遺棄的經過,敘述中的憤恨之情油然而生。她把一腔怨恨全部發泄到無情無義的男子身上,感情達到了頂峰;第五章敘述自己被休棄后遭到兄弟的咥笑,流露出飽受冤屈和獨自舔嘗傷口的痛苦心情;第六章回顧男子從前的種種虛情假意,表現出對負心男子的怨恨和同他堅決決裂的感情。全詩基本上是按事件發展的過程展開敘述的,女主人公的感情時而是悔,時而是自傷,時而是斥責,這種種復雜豐富的感情伴隨著對事件的敘述而產生、發展,與敘事水乳交融。
《詩經》民歌藝術成就的第三個特點是具有強烈濃厚的生活氣息和純樸自然的風格。這在《國風》中表現得尤為突為。《國風》中民歌的作者是生活在北方中原地區的勞動人民,《詩經》中的民歌充分反映了他們的樸實的生活和愿望。如《七月》就是一個飽經風霜和壓迫之苦的老奴,對他年復一年生活經歷的回憶,純樸的語言十分感人。再如《伐檀》《碩鼠》,作者在長年累月的勞動中獲的果實被那些自命為君子的人掠奪一空,因而不得把積壓在心中的憤怒之情唱了出來。在《碩鼠》一詩中甚至產生了向往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的“樂土”的愿望。《君子于役》抒發了妻子懷念久役在外的丈夫的心情。它通過客觀景物的描繪:“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抒發了主人公懷念丈夫的深切心情,筆下流露出樸素、自然的真實感情,是對現實生活的如實反映,是現實主義創造精神的體現。
《詩經》民歌藝術成就的第四個特點即賦、比、興的表現手法。“賦”就是陳敘的意思,它是最基本最常用的手法。如在《氓》中:“氓中蚩蚩,抱而貿絲,來即我謀。”就直敘了青年男女的行約會之事。“比”是譬喻,從而使形象更加生動。又如:《氓》中的:“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桑之落矣,其黃而隕”用桑葉的繁茂到衰落來比喻女主人公容顏和夫婦愛情的變化,這都非常生動而形象。“興”是“先言它物,以引起所詠之辭”,可起到寓意、聯想、象征、起韻、烘托等作用。如《關睢》的“關關睢鳩,在河之洲”,它是詩人借眼前景物來烘托男女求偶,正和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意義上發生關聯。值的一提的是,賦、比、興三種方法,并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常常兼用,賦中有比,比中有興,這里不再詳論。
《詩經》民歌藝術成就的第五個特點,即四言為主的句式和復沓的章法,原是由歌謠中產生的,它給詩歌以鮮明的節奏感和音樂性,當人們感到單純的語言無法表現深厚的感情時,那就只有從“一唱三嘆”中擴充其感情的容量,于是在《詩經》民歌中就出現了重疊的語言形式和復沓的章法。《芣莒》可視為這方面的典型。全詩三章,每章四句,每句四字,句型整齊,十二名只換了六個字。韻律和語言雖簡單,藝術效果卻很好,繪形繪聲地描寫出了,勞動婦女在采集“芣莒”時緊張而愉快的情況。
豐富的語匯,和諧的韻律,是《詩經》藝術成就的第六個特點。《詩經》的語匯是極其豐富的,且準確優美,富于形象性。據有人統計,《詩經》中使用的單字近四千個,還有雙聲(如“參差”,“踟躕”),疊韻(“崔鬼”、“窈窕”),疊字(如“天天”“忡忡”)等。此外,《詩經》在用韻方面也很注重,用韻方式自由靈活。有隔句用韻的,有自首至末句句用韻的;還有其它用韻方式。這些為我國漢魏以來古詩的用韻提供了借鑒,進而確立了后代詩歌用韻的基本形式。
以上即《詩經》的主要藝術成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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