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光
★康藏研究★
建國以來國內藏文文獻目錄研究綜述
王偉光
目錄學是歷史文獻學最重要的分支學科之一,不僅能夠反映一個時期圖書典籍的基本面貌,同時對人們了解文獻的分類與內容具有重要作用。藏文目錄學作為我國目錄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有著自身獨特的特點,其產生和發展與藏傳佛教典籍有著緊密的關系。了解藏文目錄及其目錄學的主要內容、發展脈絡、基本特點等,對于我們研究與運用藏文文獻都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本文僅就建國以來國內學界對藏文文獻目錄學研究現狀做一個歸納、整理,展現當今學界對于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研究動態和特點,為學界的研究提供合理的參考和依據。
藏文文獻;目錄學;大藏經;綜述
藏族文化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構成部分。在悠久的歷史長河中,藏民族以其特殊的地域環境和宗教信仰,形成了本民族獨具特色的文化,而卷帙浩繁的藏文文獻則是藏族文化的重要表現。藏文文獻種類繁多,數量龐大,其保存數量僅次于漢文文獻。
藏文目錄學的產生是藏文文獻發展的結果,而藏文文獻的發展繁榮又與藏文《大藏經》密切相關。從赤松德贊時期編制的第一部藏文《大藏經》目錄《旁塘目錄》到蔡巴·貢嘎多吉的《蔡巴目錄》,藏文《大藏經》就成為歷代佛學大師和重大藏傳佛教寺院致力于建設的藏族文獻主要內容。在編制《大藏經》目錄過程中,也極大推動了藏族目錄學的發展。此后,在藏族歷史上相繼出現了各種版本的《大藏經》及其目錄,其中涉及《大藏經》目錄的主要有:《<大藏經>目錄論典廣說》《納塘目錄》《蔡巴<甘珠爾>目錄》《教法史經錄》、里塘版《甘珠爾目錄》、卓尼版《甘珠爾目錄》《丹珠爾目錄》、布達拉宮版《丹珠爾目錄》、德格版《丹珠爾目錄》、拉加版《甘珠爾目錄》、雪域版《大藏經甘珠爾目錄》等。《大藏經》文獻目錄的編制也推動了其它類目文獻的發展,產生了許多具有代表性的藏文文獻目錄,主要有:布頓·仁欽珠《續部目錄》《論典目錄如意摩尼自在王里》《布達拉宮藏書目錄》《西藏三大寺藏書目錄》《歷代達賴喇嘛和班禪藏書目錄》《噶當·格晉大德文集目錄》《罕見書目》、喜饒嘉措《西藏大藏經等所有經籍的印版目錄·催開利樂蓮花苑之陽光》等。
藏傳佛教文化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藏族文化的發展也深深打下了佛教思想的烙印。佛教圖書典籍作為藏文文獻的主要構成部分被歷代的統治者所重視,同時在藏傳佛教高僧大德及其佛教寺院的推動下,藏族文獻典籍得到了較為完善的保存,這為藏文文獻目錄的編制提供了便利。通過對佛教典籍整理、編制目錄、校勘等,不僅保存了大量的藏族文獻典籍,而且極大的促進了藏族文獻的發展,成為藏族文化的一筆寶貴財富。令人遺憾的是,解放以前的藏族社會具有很強的封閉性和保守性,對藏文文獻的開發與利用也僅是停留在對圖書典籍的整理與保存上。西藏各個教派與寺院之間對圖書典籍的管理上更是缺少交流與合作,對圖書典籍的整理、保存以及編制大都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因而沒有能夠形成更加科學的圖書管理方法。同時藏文圖書典籍的編制也缺少理論性的總結,藏文目錄學未能進一步的發展,這也嚴重制約了藏文文獻的發展與利用。
建國以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民族文化的發展,這為藏文文獻目錄的整理與分類及目錄學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社會基礎,同時在國內藏學研究機構和藏學研究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對藏文文獻進行了系統的整理、編制以及校勘,出版了許多大部頭的藏文圖書典籍,并編制成目錄與索引。另外,還總結了各個時期藏文圖書編制的相關理論,并結合現代圖書分類編制方法,對其做了更加科學合理的分類與編制,使藏文文獻目錄學及其相關研究有了進一步的發展。這不僅為藏文文獻的利用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同時也對藏族文化的保存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現將建國以來國內有關著作、論文研究進行整理與歸納。
(一)《大藏經》目錄著作整理
由西藏人民出版社整理出版的鉛印版《大藏經丹珠爾目錄》[1],是建國以后整理出版的第一部《大藏經》文獻目錄,是一部具有很高學術價值的叢書目錄;久美昂吾整理的《卓尼丹珠爾目錄》[2],該目錄序文中從六個方面詳細闡述了歷代卓尼土司出資刻印的《大藏經·丹珠爾》所有版本目錄的情況,這對于進一步發掘卓尼版《大藏經》提供了重要的參考資料;頓平主編、格西益希旺久校審的《甘珠爾目錄略部》[3],該目錄以拉薩“雪印經院”的木刻本為底版進行的整理,各部按頁碼順序排列,并標有何人何時翻譯、校審、定稿等詳細的情況,是研究《大藏經》的重要文獻資料;司徒·曲吉穹乃編制的《大藏經<甘珠爾>總目錄》[4]是四川民族出版社以平裝鉛印本的形式重版了《大藏經甘珠爾總目錄》一書,該版是以五世達賴在朵堆洛宗編輯的抄本《甘珠爾》和里塘版大藏經為底本而編訂的;由西藏博物館整理的《旁塘目錄·聲明要領二卷》[5],該目錄是以早期吐蕃贊普時代三大目錄之一的《旁塘目錄》為基礎進行的整理,因而能夠較為完整的反映早期吐蕃時期的佛教藏書情況。需要指出的是《旁塘目錄》在流傳中已亡佚,幾乎已成為學界的共識,直到2003年,《旁塘目錄》又被重新發現,這為了解吐蕃早期《大藏經》的佛經提供了重要的參考文獻;由青海民族大學的董多杰根據館藏藏文《大藏經》的收藏,整理出版了《大藏經<甘珠爾>目錄》[6]。
(二)其他圖書目錄的編制及整理
德格印經院與甘孜州編譯局共同整理出版的《德格巴宮-德格印經院藏版目錄大全》[7]是一部具有很高學術價值的藏傳佛教典籍目錄,共計五部,第一部為《松贊干布、隆欽巴和吉美領巴文集目錄》,第二部為《米旁目錄和袞瑣目錄》,第三部為《道果目錄》,第四部為《嘎當、嘎舉和薩迦派文集目錄》,第五部為《修法總匯》,內容涉及廣泛,文獻價值很高,是了解西藏藏傳佛教派別的重要參考文獻;拉卜楞寺《藏書目錄》[8],該目錄是由拉卜楞寺組織整理,依據拉卜楞寺寺院藏書完成,并體現了當代目錄學的思想,將科學技術類別放在突出的位置,而將佛經類典籍置于末尾;德格印經院《印版目錄》[9],該目錄是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該書敘述印經院發展歷史,并介紹德格印經院印版目錄,是當今保存藏文文獻最多的書目,其中有很多版本都是傳世孤本,有著極高的學術價值;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編譯局編輯的《歷代藏族譯師譯著目錄》[10],該目錄收集了自吞米桑·布札開始至二世嘉木樣久美昂吾《丹珠爾目錄》等歷代各種版本的經典和267位高僧大德的論著,是一部具有傳承性的目錄編著著作;由北京國家民族圖書館整理與校勘,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集《藏文典籍目錄》[11],收集了180多位歷代僧人學者的論著,目錄編輯科學,別具一格,全書藏、漢合璧,并附有著者簡歷,是目錄學史上前所未有的,也被譽為當今最好的目錄著作之一。此外,青海省民族出版社整理出版的《藏文典籍要目》[12],總共二冊,該目錄主要參考了《珍藏書目》,分為21個大類,編制收錄了多達2萬種類數目,數量及其龐大,是研究藏族歷史重要的參考資料。另外,還有土登尼瑪主編,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知識總匯細目錄》[13]、青海民族學院少語系以喜饒嘉措的《全集目錄》為參本,編輯刻印了《珍藏書目》[14]、《布達拉宮典籍目錄》《哲蚌寺藏古籍目錄》《覺囊派典籍要目》等著作。
此外,黃明信的《北京圖書館藏文古舊圖書著錄暫行條例說明》[15]對藏文文獻目錄進行了分類。作者根據藏文古籍的傳統分類方法和國家圖書館藏文古籍收藏的特征,將其分為:“(1)大藏部(2)文集部(3)叢書部(4)綜合部。這種分類方法在某種程度上借鑒和參考了我國傳統的“四分法”(經、史、子、集),并制定出了該館藏文圖書的四種目錄:(1)排架目錄(2)書名目錄(3)著者目錄(4)分類目錄。每一種目錄都有詳細的著錄項目,互為補充、各成體系,具有很強的實踐意義和參考價值。”[16]黃氏的分類體系和目錄編制被許多藏文圖書收藏機構采用,成為指導藏文圖書收藏和管理的理論。另外索朗頓珠的《西藏史學書目》[17](藏文),是一部關于西藏史書書目的論著,是了解和研究西藏史學的一把鑰匙。
可以發現建國以來,國內藏學機構與藏學工作者在秉承傳統優秀的藏文文獻整理、編目經驗的基礎上,結合當代目錄學的理論知識以及現代圖書分類編制方法,對藏文文獻典籍進行了重新的分類、目錄編制、圖書著錄等,產生了一大批優秀的藏文文獻目錄著作,這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藏族傳統圖書典籍整理與保存的形式,豐富了藏文文獻的圖書類型,是對傳統藏文目錄學優秀理論成果的總結。
(一)有關《大藏經》目錄的研究
主要有董多杰的《藏文大藏經-丹珠爾目錄編制研究》[18]、才讓的《旁塘宮目錄編纂時間、畫像題記——文獻分類及其價值》[19]、徐麗華的《論旁塘宮目錄的編纂及學術價值》[20]。董多杰以新編《大藏經<甘珠爾>目錄》為研究對象,分析闡述了《大藏經》編制研究的基本內容、特點、方法以及學術價值。董氏認為這部新編《大藏經<甘珠爾>》尊重了藏文《大藏經》的獨有特點,根據叢書的內容和歸類要求,完整的保留了原編目分類,將書名全部錄入到目錄中,并且采用了現代版本目錄學的理論、方法以及技術手段,突出了藏文《大藏經丹珠爾》部的目錄系列。才讓的《旁塘宮目錄編纂時間,畫像題記—文獻分類及其價值》以2003年重新出版的《旁塘目錄》為研究對象。《旁塘目錄》是吐蕃早期時代《大藏經》三大目錄之一,因其目錄保留了早期吐蕃本原貌,因而具有很大的文獻價值。論文對《旁塘目錄》的編寫依據、完成時間等問題做了認真的考究。才讓認為《旁塘目錄》的編寫是為了統一佛典名稱、確定佛典數量,通過對《旁塘目錄》前言和正文中有關類目的說明,得出了目錄的編寫廣泛參照了當時已有佛典目錄類文獻及譯經題記的結論,并認為目錄補充了佛典名目錄中沒有的文獻。在《旁塘目錄》完成的時間及其得名緣由分析中,才讓認為該目錄的得名是因為最后完成的地點在旁塘宮,故名“旁塘目錄”。其完成時間,通過與《蘭噶目錄》的全面比較,認為《旁塘目錄》的主體部分應早于《蘭噶目錄》,完成時間似在公元818年。論文還對《旁塘目錄》最初裝幀形式及畫像、編目分類、特點做了詳細的考究,比較了《蘭噶目錄》與《旁塘目錄》分類的異同,為研究藏文佛典的源流留下了重要資料和線索,肯定了《旁塘目錄》的重要文獻價值。徐麗華的《論旁塘宮目錄的編纂及學術價值》以新編出版的《旁塘目錄》為參考對象,論述了《旁塘目錄》的編纂過程、時間、方法以及編纂者、書名和學術價值。徐麗華認為《旁塘目錄》的編纂步驟大致分三步:“第一,據“舊目錄”和書目卡進行校勘;第二,核對每一種譯經的責任者、頌數、卷數;第三,刪多補缺,即通過新編目錄與舊目錄比對,刪除一書兩譯的版本,并增補后譯經,最后編成目錄書。”[21]在其編纂的時間上,徐氏認同布頓大師的說法,即《旁塘目錄》形成晚于《蘭噶目錄》,并認為不管是《蘭噶目錄》還是《旁塘目錄》,所收目錄中都有赤松德贊之后的譯經目錄。此外,徐氏還通過分析目錄正文的內容來說明其具體的分類、編排和著錄情況。
另有《吐蕃時期佛經目錄研究》(藏文)、《新發現的藏文目錄著作—〈蔡巴丹珠爾〉目錄》(藏文)、《藏文大藏經〈甘珠爾〉目錄編制研究》《苯教大藏經〈丹珠爾〉書目提要》等研究成果。
藏文《大藏經》在藏文文獻的發展歷程中占據著重要地位,深層次探究與挖掘《大藏經》目錄編制的源流、特點以及方法等,對于推動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藏文目錄學研究
東噶·洛桑赤烈的《藏文目錄學》[22]是1985年5月中央民族學院油印,1986年由《章恰爾》連載(有刪節)的著作。這是迄今為止第一本全面論述藏文目錄學的專著。東噶·洛桑赤烈的《藏文目錄學》是一部對藏文傳統目錄總結性和系統性的理論性著作,因而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書中詳細歸納了藏文目錄的內容、分類、特點以及登記方法,還結合時代發展,提出了自己的分類方法以及對藏文目錄學發展的建議,內容翔實,學術價值很高,是當前最具權威的藏文文獻目錄學著作,為我們從整體性、系統性把握藏文目錄學做出了重要的貢獻。這對于學界繼續研究這一課題有著重要的學術價值,但這類專注還太少,需要我們繼續在現有的成果基礎上,不斷探索。
此外,其它研究成果主要有:徐麗華的《藏文古籍概覽》[23]、先巴的《藏文古籍目錄結構及其著錄規則》[24]、《建設藏文古籍機讀目錄需要解決的基本問題》[25]、杰當·西饒江措的《藏文典籍目錄學的源流與分類研究》[26]、呂桂珍的《我國藏文文獻目錄分類簡論》[27]、《論我國藏文文獻目錄的產生、發展與繁榮》[28]、索黛的《淺談藏文古籍的分類》、卓尼噶·貢布才讓的《藏文文獻目錄學》[29]、余光會的《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歷程》[30]、孫林的《元明時期藏族史學中的文獻目錄學與檔案管理意識》[31]、王莉的《論藏文佛教文獻目錄的發展及其歷史意義》[32]、包壽南的《藏文目錄學的發展歷史和面臨的幾個課題任務》[33]、《藏學文獻的目錄建設與開發利用》[34]、東·華爾丹的《略論藏族歷史上布頓大師對藏文文獻目錄學的貢獻》[35]、黃波的《管窺藏漢目錄學的發展及東嘎·洛桑赤列的目錄學思想》。[36]
《藏文古籍概覽》一書中,對藏文古籍目錄與分類、藏文傳統分類法、歷代文獻的整理和出版以及建國以來藏文古籍整理研究都有詳細的論述,對于學術界進一步認識和研究藏文目錄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先巴探究了藏文古籍的目錄結構特色、歸類普查字段、統一概念、藏文古籍著錄元素定義及其規則,并在此基礎上,制定了既符合藏文古籍著錄規則的特性又符合全國古籍普查平臺數據著錄要求的著錄規則,為藏文古籍目錄的整理和數字化提供了重要的參考價值。另外,他指出藏文古籍機讀目錄建設的問題主要有:“著錄格式與著錄規則、藏文古籍的定義、藏文古籍著錄范圍、藏文古籍著錄單位、藏文古籍著錄對象之間的關系、信息來源、著錄用文字、藏文古籍類目與主題詞表。”[37]杰當·西饒江措分析總結了藏文傳統目錄學知識,對藏文文獻傳統目錄學的七個重要標號以及書名號做了較為完整的論述,并系統的提出一套完整的藏文文獻分類編目方法。呂桂珍對藏文文獻目錄學分類發展史做了比較詳細的論述。呂氏認為藏文《大藏經》目錄分類體系的逐步完善與定型,把藏學文獻目錄的分類推向深層次的理論程度,是藏學文獻目錄學發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并歸納出藏文《大藏經》以外藏文古籍文獻目錄的分類編排大致有三種,并就目前學界對藏文古籍文獻綜合目錄的分類劃分出五種分類方法,詳細的分析了它們之間的共性和不同的特點。另外,索氏結合圖書分類的原則與藏族歷史文化本身所固有的特性以及傳統分類方法,對現有藏文古籍文獻分類法提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并制定了一套完整分類方法。
卓尼噶·貢布才讓、呂桂珍和余光會從藏文文獻目錄發展史角度為切入點,對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劃分了三階段。卓尼噶將藏文文獻目錄學發展劃分為前弘期、后弘期、解放后三個階段。徐氏則將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劃分為吐蕃時代的逐步形成 期、有元一代的不斷發展期、明清兩代的完善成熟時期。呂氏將藏文文獻目錄學分類劃分為產生、發展、繁榮三個階段。這為我們從時空觀念了解藏文文獻目錄的發展史提供了重要的參考意義。
孫林關于藏文文獻目錄的論述具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孫氏認為藏文文獻目錄的發展與檔案管理的意識逐步加強密切相關,而藏文文獻目錄又極具本民族的特色,形成了以佛教典籍為主導的藏文文獻目錄學。在藏文文獻目錄學的傳統分類方法上,孫氏總結出其分類原則有3則,“第一:大類劃分按照傳統的《甘珠爾》與《丹珠爾》進行;第二:中類劃分按照經、律、論、密宗八部和大五明、小五明的學科進;第三:小類劃分按照一些高僧大德的著作門類進行,一般以史傳和全集的形式出現。”[38]此外,孫氏指出藏文文獻傳統目錄學比較重視實踐,缺乏總結性的理論知識。藏文文獻藏書處大都沿用自己的一套藏書規則,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交流,因而也不會存在從學術的角度進行系統的理論總結。藏文文獻目錄學就屬于這類僅側重于對文獻的管理,而沒有系統的理論總結。
王莉的兩篇論文則從文化和歷史的視角出發,對藏文文獻目錄的價值做了充分的肯定。作者認為藏文文獻目錄學出現與發展,不僅對藏文典籍的保存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而且為佛教在西藏的傳播奠定了基礎,同時也極大地豐富了中國古目錄學的內容,對藏文圖書分類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包壽南提出了藏文文獻目錄學發展所面臨的問題,并就如何改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認為藏文文獻目錄學存在的問題主要有:“新舊書目集成問題、編印資料索引向題、統一古摘分類問題、目錄號碼編制問題、編制主題詞表問題。”[39]包壽南在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問題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推動了藏文目錄學學科的進一步發展。
東·華爾丹和黃波從藏文文獻目錄學家的角度作為切入點,對藏文目錄學發展史上杰出的代表人物—布頓大師與東嘎·洛桑赤列所做的貢獻進行了詳細的闡述。東·華爾丹認為布頓大師擁有深厚的文化積淀、嚴密的邏輯思維能力和嚴謹的治學精神,在藏文傳統目錄學的分類和排序上有著獨到不凡的見解,對藏文傳統目錄學的發展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另外,華爾丹通過田野調查發現,大量的手抄本藏文獻依舊被擱置在寺院中,沒有進行系統的整理,因此他提倡要積極搶救這批被遺忘的文獻,對其做整理、校勘以及編目,這不僅是對布頓大師精神的弘揚,也是推進當代藏文獻目錄學前進的必要措施。黃氏認為東嘎·洛桑赤列的目錄學思維極大地拓展了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理論知識,是對藏文獻傳統目錄學的繼承之上,又進一步發揚和創新了藏文目錄學。通過與章學成目錄思想的比較,總結出漢文目錄學與藏文目錄學的相通之處,即都是在繼承本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中,結合時代的發展所做出的重大創新。筆者認為如果說布頓大師是藏文傳統目錄學的集大成者,那么東嘎·洛桑赤列則是藏文現代目錄學的開創者。
可以看出,隨著時代的發展與進步以及更多的學者對藏文文獻的關注,藏文目錄學的研究范圍進一步擴展,研究內容涉及藏文古籍分類與目錄、藏文目錄學發展史、藏文目錄學家以及從文化、檔案管理等視角的解讀。此外,在對傳統藏文文獻目錄研究的基礎之上,對藏文典籍的分類、目錄編制、圖書著錄以及目錄學發展歷史等方面都有更深層次的探究,并產生了幾種更加科學的藏文文獻分類體系與目錄編制方法。同時,我們也應該認識到,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還存在許多問題有待解決,比如藏文目錄號碼編制、藏文文獻目錄索引、藏文古籍摘要統一、編制詞以及許多寺院藏書需要整理等。
(三)從藏文目錄學數字化視角研究
隨著時代的發展,數字化成為藏文目錄學發展的新趨勢,為藏文文獻學的發展開辟了新的視野。研究成果主要有:尕藏卓瑪《數字時代藏文目錄學發展趨勢和研究方向探討》《論藏文文獻目錄學發展的新趨勢》、徐麗華的《關于藏文古籍數字化的思考》、德薩《論藏文文獻數據庫建設實證調查研究的必要性_兼談價值及其意義》、楊莉的《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及數字化》等。尕藏卓瑪認為進入新世紀以來,數字目錄為目錄學開辟了新天地,成為藏文目錄學的重要發展方向。在繼承傳統目錄學的優良特征基礎之上,創新藏文新目錄學的理論和方法,充分發揮和利用網絡數字資源,推動藏文目錄學的數字化發展成為今后藏文目錄學發展的主要趨勢。[40]目錄學要與時俱進,探索網絡環境下目錄學發展的新理論、新技術和新方法,研究網絡信息組織、管理、利用問題,如網絡編目、網絡檢索、因特網與傳統書目方法的改進等。[41]德薩指出順應信息化、數字化、網絡化時代開展的步調,與時俱進,追求發展,使藏文文獻資源的開發與應用盡快完成信息化,就必須依托特色數據庫及特色服務,將藏文文獻相關數據建立產權屬于自己的數據庫。[42]徐麗華從藏文古籍數字化的視角出發,總結了藏文古籍數字化的現狀,認為就目前而言國內藏文古籍數字化工作尚未大規模展開,而國內藏文書籍的出版已頗具規模,擁有藏文圖書數據基礎,因而需要我們加快藏文圖書書籍數字化的腳步。對此,她論述了目前藏文古籍數字化建設所面臨的問題,主要有統一數字化軟件和格式、學術用語、文獻分類、著錄規則、人才培養等問題,并就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還總結了一套藏文古籍數字化及其加工流程的方案。[43]楊莉認為數字化目錄學是當今藏文文獻目錄學發展的方向,我們要轉變傳統的保守觀念,加強館際間的交流和合作,形成統一的編目規則。同時大力加強數字資源與數字目錄的研究,大膽進行新目錄學的探索,并對藏文文獻數字化的發展提出了意見。[44]
21世紀以來,目錄學正在朝著信息化、數字化的方向前進,這是新世紀目錄學發展的主流方向。藏文目錄學作為我國目錄學重要的組成部分,必然也處在這一“變革”的浪潮之中。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和應用,構建藏文文獻數據庫成為可能,這對于藏文文獻的共享、應用以及研究將產生重大的影響。就目前而論,學界對藏文文獻數字化研究還處在初級階段,對于如何更好地運用網絡數字化的技術手段以及建立藏文文獻數據庫,還存在著不少需要解決的問題。
筆者認為,建立藏文典籍數據庫具有開創性的意義。它不僅可以改善現階段對藏文文獻利用不夠充分的現象,還能夠促進藏文文獻目錄學進一步發展。
結語
總的來說,建國以來國內藏學研究機構和藏學工作者對于藏文目錄及其目錄學的研究取得了較為突出的成就,其中特別是對藏文《大藏經》、寺院藏書、藏傳佛教主要派別藏書以及高僧大德論著、藏族珍貴書籍等進行了更加科學性與系統性的整理,并編制目錄,這對藏族文獻的保存與應用有著重要的意義。另外,對藏文目錄及其目錄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大藏經》目錄的編制、分類、特點以及歷史、學術價值的探究;藏文文獻目錄的源流、內容、分類、特征以及歷史發展等情況;藏文典籍目錄結構、著錄規則問題的探討;藏文文獻目錄學數字化、建立藏文典籍數據庫等研究,這對于促進藏文目錄及其目錄學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而就目前而言,藏文目錄及其目錄學的發展還存在著不少問題,研究領域的深度和廣度還有待進一步擴展,尤其是對藏文《大藏經》目錄的研究,需要學界繼續努力;在藏文目錄學思想、目錄學家以及編纂思想、歷史思想、文化意義等方面缺少深層次的挖掘,需要我們在現有的研究基礎之上,嘗試用新視角、新方法不斷拓展藏文目錄學研究;藏文文獻目錄的整理和開發還存在著許多問題,相較于漢文文獻目錄的編纂和利用,還有較大的差距,比如在藏區許多寺院,還有大量的古籍典籍還沒有進行有效的整理;藏文文獻數字化發展還處在初級階段,藏文典籍數據庫還沒有建立等。
總之,藏文文獻目錄及其目錄學的研究還需要我們進一步的開發和探索。因此我們要充分利用已有的研究成果,在新時代的背景下,繼承藏文傳統目錄學的優良特征,充分利用現代科學技術的手段,推動目錄學的數字化進程,嘗試用綜合性的視角,不斷推動藏文文獻目錄學的發展,使之展現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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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俊華]
A Summary of the Research on the Contents of Domestic Tibetan Document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 's Republic of China
WANG Weiguang
Bibliography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branches of historical philology. It not only reflects the basic appearance of books in a period, but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understanding the classification and content of literature. Tibetan bibliography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a's bibliography, has its own unique characteristics, its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Understanding the main contents of Tibetan catalog and its bibliography, development context, basic characteristics, etc. has important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our research and use of Tibetan literature.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bibliography of Tibetan literature in the domestic academic circles, and provides a reasonable reference and basis for the study of Tibetan literature.
Tibetan literature ; bibliography ; Tripitaka ; summary
G235
A
1674-8824(2017)03-0024-07
王偉光,西藏民族大學民族研究院碩士研究生。(陜西咸陽,郵編:712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