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 Friendship

Love and Friendship

1

查爾斯：凱瑟琳，有你的信。看起來蘇珊夫人終于要來造訪了。事實上，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凱瑟琳：你說什么？

雷金納德：蘇珊·弗農夫人？恭喜你們即將要接待全英格蘭名聲最大的調情老手。

查爾斯：你誤會她了，雷金納德。

雷金納德：怎么說？

查爾斯：嗯，就和許多美麗又出眾的女性一樣，我們的嫂子是這個國家遍地叢生的嫉妒風氣的受害者啊。

凱瑟琳：是因為嫉妒嗎？

查爾斯：是的。和每個人都一樣，蘇珊夫人或許是敢做敢說了點兒，容易招來誤會。但我卻不由得佩服她那堅韌的性格，靠著那股韌勁兒她承受住了重大的不幸。

雷金納德：抱歉，我口不擇言了。

凱瑟琳：蘇珊夫人在蘭福德莊園里過得好好地，為什么突然想要來看望我們？

雷金納德：她有說是什么原因嗎？

凱瑟琳：她說她非常渴望能見到我，還有“結識孩子們”。她以前可從未這么想過。

2

艾麗西婭：馬丁？

蘇珊：詹姆斯·馬丁爵士。馬丁山莊的莊主。他非常富有，非常單純。

艾麗西婭：很理想啊。

蘇珊：瑪麗亞·曼納林小姐對他大獻殷勤，看他收入那么多，不想讓別人也分一杯羹。不過我耍了點心機，就把他們分開了，而且很快就讓他愛上了弗雷德麗卡。如果我的女兒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她現在就應該和他訂婚了。

艾麗西婭：怎么回事？

蘇珊：她拒絕了他，拒絕了一個年收入一萬英鎊的準男爵。這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艾麗西婭：可是你以后住哪兒啊？

蘇珊：如果有其他地方能容納我，我會跪著爬過去的。現在只能去大西洋這邊最差勁的地方，鄉間的教堂山莊園，我小叔子家。克羅斯太太，一位境況窘迫的貴婦人，她會與我結伴同行，負責打包行李、拆行李。你知道的，就那類事情。既然有友情因素在，我相信要是付工資的話，對于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一種冒犯。我的小叔查爾斯·弗農十分有錢。他自己名下有一家銀行，自然是財源滾滾了。所以他妻子實在是不太通情達理，在他借給我錢的數值上斤斤計較。

克羅斯太太：確實是不通情達理，太不通情達理了。

蘇珊：我一沒錢，二沒丈夫。盡管如此，可俗話說，一個人的危機也會是他的轉機。并不是說我想要占誰的便宜。

克羅斯太太：噢，當然不是了。絕對不是。

3

蘇珊：弗雷德麗卡，親愛的，詹姆斯·馬丁爵士是個善良的年輕人，他唯一冒犯你的地方似乎就只是想要給你提供舒適的生活。你無話可說嗎？親愛的，我們眼下舒適的生活已經岌岌可危了。我們無家可歸，只能寄人籬下。我們完全是靠著朋友和親戚的接濟過活，我們在蘭福德莊園就已經很痛苦地發現這一點了。如今在這兒，你似乎得到了你嬸嬸的青睞。我覺得我跟你配合得很好，因為我相信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刁難我。但這樣的好日子不會沒有盡頭的。

弗雷德麗卡：可是媽媽……

蘇珊：“可是媽媽”。我可不會一直在這里讓你跟我犟嘴。如果連像詹姆斯爵士提供的那種舒適生活都不符合你的口味，你是想怎么樣呢？你想要怎么生活？

弗雷德麗卡：我……我可以教書。

蘇珊：教書！你要是真有經常去上課的話，就不會這么想了。回答這個問題。當我主寫下十誡時，哪一誡如此重要以至于他將它排在了第四位？

弗雷德麗卡：第……第四位？

蘇珊：對，第四誡。

弗雷德麗卡：我知道十誡，但我不知道它們的順序。

蘇珊：看到了吧？這就是教育不規范的結果。是的，第四誡。

弗雷德麗卡：“汝不可……”

蘇珊：不對，不是“不可”，是“當”。

弗雷德麗卡：“汝當”？

蘇珊：要不是我親自把你生下來，我都要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你母親了。“尊敬你的父親和母親”。

弗雷德麗卡：我很抱歉。我做了什么對你和父親不敬的事情嗎？

蘇珊：“尊敬”指的是，在所有其他事情里最重要的是，要帶著敬意聽從你父母真誠的忠告。

弗雷德麗卡：我有懷著敬意去聽，媽媽，只是……

蘇珊：如果你不聽我的話，那么或許你會遵從更大的法則—世間的法則。像詹姆斯爵士所能提供的那種條件是不太可能再遇到的了。他向你提供了他唯一所能給予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他的收入。恐怕我要責備自己了，是我保護你太久了。要是我讓你多嘗嘗饑餓的滋味，也許你就不會這么抗拒了。

弗雷德麗卡：媽媽，我在學校里經常挨餓。

蘇珊：顯然是餓得還不夠。無論如何，在學校里挨餓跟忍受貧困相比完全不值一提。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弗雷德麗卡：不是。

4

男仆：女士們，先生們，下面有請雷金納德·德庫西先生發言。

雷金納德：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我不斷地驚嘆于弗雷德麗卡的可愛與善良。我原本想要寫點詩句來紀念這些發現的，但這些詩句源源不斷，如今已經可以裝訂成冊了。所以我只簡單朗誦幾句：

“盡管她擁有人類一切的美好，

還有著嬌艷迷人的容貌，

然而最美麗的還是她的真心，

美德，最能妝點美人，令人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