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術師呂迪說:“魔術從來不會發生在我的手上,它是發生在你心里的,只有當你相信了,魔術才真的發生了……”
中世紀的歐洲,魔術師被譽為學者,他們研究超自然的魔法,有一個詞用來描述他們的活動,那就是“變戲法”。
神秘的力量
每當近距離觀看一場魔術表演時,大部分人會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找到哪怕一丁點的破綻上,即便發現了答案所在,還是會被這“欺騙的藝術”所折服。緊握在手中的撲克牌,簽了字的牌面,位置一次次地被改變,觀眾緊盯著那雙“魔術之手”,在不知不覺中,被帶入了這個神奇的“魔法世界”。
最早有跡可循的魔術紀錄是在埃及,在1823年發現的威斯卡手稿里,記載了一位名叫德狄的魔術師,受召為法老王進行表演。他將鵝的頭砍下,斷了頭的鵝依然能走動,最后再把頭接回去J恢復為活蹦亂跳的鵝,該紀錄描述了這名魔術師對鵪鶉和公牛也進行了相同的戲法,但當法老要求他也對犯人施行相同的戲法時,他拒絕了。當時的人們非常信服這種神秘的力量,中世紀的歐洲,魔術師被譽為學者,他們研究超自然的魔法,有一個詞用來描述他們的活動,那就是“conjure”(變戲法)。除此之外,魔術還有著諸多解釋,如1721年出版的《內森·貝利詞典》中,魔術師被定義為“運用邪惡的技術召喚靈魂并與魔鬼對話的人”,再如喬叟在《富蘭克林寓言》一書中把這群人叫做“tregetours”(意思是借助機械來表演的魔術師)。到了19世紀,戲法又用了“legerdemain'’(意思是戲法,騙術)這個詞來表示。這個詞是法語leger demare的英文寫法,意思是“手中的光”。
隨著科學慢慢普及,人們不再輕信魔法會帶來奇跡,很長一段時間魔術師被看做是雜耍、變戲法的,無緣大雅之堂。直到1981年,大衛·科波菲爾讓一架7噸重的噴氣式飛機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甚至在1986年穿越了“萬夫莫開”的萬里長城之后,人們又漸漸開始迷上了魔術。在2009年的春晚上,當劉謙一次次超越人們的想象力,將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變為現實后,中國的魔術熱潮也被推向了巔峰,人們重新相信,并被這“魔法”的震撼魅力所深深吸引。
帶著對神秘世界的期待,我們見到了魔術師呂迪,這位舞臺表現力極強的魔術師,在舞臺上詼諧幽默,不拘一格的表演形式,總會讓人不知不覺地入戲,如果你篤定眼見為實,那你就沒理由不去相信他的“魔法”。
心里長出的魔法
2004年還讀大學一年級的呂迪,無意間在臺球廳里,看見一位年長的魔術師炫酷的飛牌手法,那一刻呂迪被深深地迷住了。那個年代,沒人知道“變戲法的”能有什么前途,也沒有正規的學習途徑,想要學習魔術,就只能靠購買教學VCD來自學,先打款再發光盤,當然免不了上當受騙,即便是那樣的條件,靠著幾張VCD,呂迪每天反復地看,反復地練習,練下了一身扎實的基本功。呂迪笑著說:“那時候最快樂的時刻,就是在宿舍里給室友表演魔術,我就是在他們面前不斷地穿幫下成長起來的?!闭哪甑拇髮W時光,魔術也隨他一起發芽生長,當一個人將熱愛發揮到極致,干涸的土壤也會開出花朵。
剛剛踏入社會的他,白天是通勤小白領,下了班就趕到后海表演,這樣奔波的生活足足堅持了兩年,兩邊都辛苦但兩邊都沒耽誤,不僅在演出中積累了很多的社會資源,參與各種大型演出,工作上也由開始的平面設計升到公關經理。
“那時候領導發現我的心思越來越多地放在了表演和舞臺上,之后我就選擇了辭職。沒有一份固定工作,只靠魔術賺錢的時候,我才發現特別艱難,根本沒活兒干?!眳蔚闲χf,“開始就靠著后海夜場和偶爾有人找上門的演出,但兩年的時間,慢慢接到的邀請越來越多,也遇到了很多貴人,逐漸有了一點名氣?!比缃瘢瑓蔚系哪Щ眯强展ぷ魇胰藲馀c日俱增,無論是教學還是舉辦大型的魔法宴會,有著主持功底的他,萬人陣容的舞臺都能輕松駕馭。他告訴我們:“有些人稍微學了一些小把戲,就敢稱自己是魔術師了,其實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個人定義魔術師的水平高低,首先是創意?,F在的魔術揭秘太多了,如果想讓更多人喜歡和接受你,就需要不斷創新,這需要基本功、悟性、專業掌握度和對魔術的理解度,所以敢于創新的魔術師一定很牛。其次,魔術師應該像劉謙一樣,張嘴互動,讓大家感覺到和你很近。大部分遠景魔術,對于觀眾來說只會感覺很炫很酷,只有近距離的語言魔術表演,才會讓人感到神奇?!痹诮徽勯g,他會隨手表演一些絕對可以騙得過你眼球的小把戲,如果你帶著質疑去探究,他也會毫不吝嗇地教你幾招,那些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些基本功而已,對于一些不愿揭露的魔術秘密,他也會開玩笑地說:“我不能剝奪了大家對魔術的好奇心。”
我的最佳拍檔
工作室里,唯一的“寵物”就是魔術環節里出場率最高的鴿子,變鴿子是傳統魔術形式之一,無論是中國的古彩戲法,還是國外的西洋魔術都有它的出現。嚴格來說,這種全身雪白,眼睛鮮紅,體型較小的鳥并不是我們理解的信鴿,它來自美國,學名“斑鳩”,美國人更習慣叫它“雪鴿”。呂迪告訴我們,這種進口的斑鳩最大的特點是,只要它的眼睛處于黑暗,它就會靜止不動,所以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它們可以在魔術師的身上藏匿得如此天衣無縫。呂迪聲情并茂地講了一段有關鴿子的故事:“當白斑鳩側著頭望向我的那一刻,我知道快到我們兩個上臺了。它總會呆呆地等到音樂響起。每次當我站在臺上,摘掉白手套的瞬間,也就是它出場的時候,它總是昂首挺胸,拍打著翅膀,腦袋一伸一伸地走到我手上最高點。這樣,它就成為了離我最近、最忠實的觀眾?!彼nD了一會兒又說:“每一次精彩的演出,都有背后的努力付出、默契與熟練的融合。唯獨不默契的應該就是‘旅行’吧!外地演出時,如果是飛機,那就悲催了,它只能自己坐客車過去。如果是高鐵,我感覺得出它不情愿的眼光,好像在對我控訴,因為它又得被助理偷偷藏在身上了,直到通過安檢。”
呂迪用手指托起雪鴿,它驕傲地昂著頭咕咕地叫著,仿佛在做著回應。“它也有生氣的時候,在一次常規的演出中,鴿子先在白色手套中出場,然后被放進籠子里,最后籠子會瞬間炸開,里面的鴿子變成了兔子?;貋淼穆飞希谕米由磉叞褐^來回踱步,嘴里咕咕地叫個不停,像個長官訓斥部下一樣,我實在看不過去,想用手把它推開一點距離,誰知道它向后退了兩小步,豎起頭,撐起翅膀沖我叫了起來,我想它一定是不高興了,明明是主角,最后卻讓兔子搶了風頭。”呂迪開了個玩笑后又認真地說,“記得在2016年5月北京的那場雨災,我們在倉庫整理道具,準備兩天后的演出。為了避免坐高鐵惹它不高興,就把它留在倉庫,計劃讓它和道具專車一起出發。第二天一早,北京下起了大雨,打電話通知道具組時,道具組說雨水已經把路淹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當然不是怕道具出問題,倉庫處于低洼地帶,很容易被水淹,而且鴿子還在里面,被關在籠子里。我沒顧上洗漱,蓬頭垢面地開著車就往倉庫趕,本來到倉庫只有半小時的車程,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感覺這么遠。然后一路自責:為什么昨晚沒有把它帶回來……當到達時,面前的‘汪洋大?!屛腋訐钠饋恚夷艽_認,倉庫肯定已經被水淹了。我幾乎沒有猶豫,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兩側濺起的水花,在空中打著轉兒,我的車在水里上下抖動著,最后紋絲不動了,這時水已經沒過小半個車窗,我用力踹開車門,水跟開閘泄洪似的沖了進來,要不是換擋桿,我那會兒都被沖到副駕駛了。下了車發現水已經快到胸口了,回頭看了一眼車里的手機,沒顧上拿就直接游向倉庫,第一次穿衣服游泳,感覺很吃力,在我擺動腿的時候,膝蓋頂到了什么東西,一個踉蹌喝了一大口水,這時候水已經到了胸口,看了一下周圍剛剛應該是頂到了路中的護欄。就這樣,我踉踉蹌蹌地在水里走向倉庫,怏到倉庫時,我的心不再那么緊張了,因為水位逐漸淺了一點,但還在腰的位置,我心里想著所有好的不好的結果,越走越淺,到倉庫院子時,水到膝蓋的位置,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找了一遍不知道鑰匙掉哪里了,看到膝蓋已經流血腿也抬不起來,我就用身體使勁把門撞開,第一眼就看到濕漉漉的它站在橫桿上呆呆地叫了一聲,從水里拎起籠子,水跟瀑布一樣嘩地就流下來了,我看到它側著頭望向我,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