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企業農民工生存狀況實證研究
——基于蘇南三市調查數據

□劉 林

（南京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江蘇 南京 210095）

鄉鎮企業農民工生存狀況實證研究
——基于蘇南三市調查數據

□劉 林

（南京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江蘇 南京 210095）

本文采取問卷調查和深度訪談等形式，對常州、江陰、宜興三市的203個鄉鎮企業農民工進行調查，分析年齡、地域分布、性別、收入、教育等結構性特征，并從收入絕對值、收入增速、就業難度、工作強度、滿意度等方面探究當前鄉鎮企業農民工的生存狀況和心理狀態。調查分析證明，當前農民工的生存狀況不容樂觀，城鄉一體化的技能培訓體系、就業和社會保障體系亟待建立和完善。

鄉鎮企業；農民工；生存狀況

20世紀80年代以來,蘇南地區以鄉鎮企業為發端，帶動鄉鎮經濟和社會發展繁榮，這一獨特的模式最早被費孝通先生概括為“蘇南模式”。鄉鎮企業在發展過程中，因其勞動密集型的特征，吸納大量的外來務工人員。這一群體大多分散居住在務工工廠的周邊鄉鎮，形成了獨特的生存狀態和群體意識。學者在研究珠三角農民工生存狀態時認為，當前很大部分的農民工處于制度性與市場性的“雙重邊緣化”，主要表現為就業層次低端而且頻繁流動、勞動權益被漠視并全面受損、身處不安定與混亂的社區環境、交往與生活空間隔離化、不認同打工生活。這一觀點在多項研究中得以佐證。為了解決農民工問題，2006年3月國務院出臺了《國務院關于解決農民工問題的若干意見》，這是國務院首份關于農民工問題的綜合性文件。那么，在現實困境與政策引導之下，鄉鎮企業農民工的生存狀況是怎樣的？這一群體對生活質量、政策力度和制度設計的真實體驗如何？本文通過對蘇南地區常州市、江陰市、宜興市的實地調查，獲得第一手數據，運用統計方法探究當前鄉鎮企業農民工的生存狀況，以期淺陋地回答上述問題，并為改善農民工權益提出建議。

《當前農民工工作和生活狀況調查研究》課題組運用田野調查的方法，比較深入地展示了珠三角地區農民工的生存狀況。簡新華等人根據大樣本調查，認為農民工的生存狀況有所改善，但遠遠不足?，F有研究以農民工大的群體為研究對象，缺少細化分類。本文以蘇南地區鄉鎮企業農民工為研究對象，探究鄉鎮企業農民工的結構性特征和面臨的生存困境，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1 數據來源

數據來源于2015～2016年對常州市、江陰市和宜興三市的訪談式調查。其中，常州市65份，江陰市70份，宜興市68份。由于問卷題量較大、問題難易程度不一，為了準確了解農民工的真實情況和訴求，問卷采取訪談式。問卷主要包括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農民工個人家庭信息（包括年齡、教育程度、家庭人口情況、經濟狀況等），第二部分為社會融入情況（包括人際關系、生活習慣、工作生活滿意度等），第三部分為自由訪談（包括政策認知、社會認知、未來發展等）。本次調研，共獲得有效問卷203份。

2 鄉鎮企業農民工群體結構性特征

2.1 農民工以青壯年勞動力為主，男性農民工數量及平均年齡高于女性

在203個樣本中，男性有137人，占總數的67.49%；女性有66人，占總數的32.51%。年齡方面，農民工群體平均年齡為39.5歲。數據顯示，農民工中男性比例高于女性，且女性平均年齡要低于男性。由此可見，農民工群體主要以青壯年為主。農民工從事的職業大多是體力性質的，且工作穩定性差，往往會因為身體因素無法從事原工作。

2.2 鄉鎮企業農民工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以初中為主

從受教育水平上看，203個樣本中，未受教育的農民工占5.91%，小學學歷的占26.60%，初中學歷的占50.25%，高中學歷的占14.78%，高中以上學歷的占2.46%。由此可見，教育程度低成為農民工進一步改善生存狀態的重要障礙。

2.3 鄉鎮企業農民工從事的崗位比較單一，絕大多數為一線工人，技術性低

調查顯示，有186個樣本（91.63）在車間工作，其中大部分是流水線工人，也有少量的質檢員、機修工等其他工種，另有17人（8.37%）屬于后勤等部門，職業主要是保潔、保安等。絕大多數農民工是基層員工，僅有12人（5.91%）屬于班組長、保安隊長等基層管理人員。農民工自身文化程度較低、技能儲備不足等各方面因素導致了農民工群體的職業定位普遍較低。

2.4 東部地區是蘇南鄉鎮企業農民工的主要輸入地，中西部占重要比重

從地域結構上看，蘇南地區鄉鎮企業主要接受的是周邊較不發達地區的農民工，其中以蘇北（36.95%）、安徽（15.76%）等地為多。中西部地區的農民工也不在少數，以四川、重慶、河南、貴州等地為主。

2.5 外出務工對農民工的經濟條件有較大改善，但農民工主觀認為收入改善水平有下降趨勢

對比務工前后農民工對自身家庭經濟狀況的定位可以發現，在務工前農民工家庭的經濟狀況主要為中下等、下等，極少數農民工家庭處于中上等；而在外出務工之后，家庭經濟狀況有了普遍地改善，有近50%的農民工家庭認為在家鄉的經濟狀況處在中等水平，有少數農民工認為其經濟狀況可以進入上等水平。調查表明，農民工對家庭在家鄉的經濟狀況定位的認知整體提高了一個級別。

3 當前鄉鎮企業農民工生存狀況及存在的問題

3.1 工資水平偏低，工資增速緩慢，農民工獲得感有所下降

調查樣本中，月平均工資為2832元，極大值為6500元，極小值為1200元。對于當前的工資水平,58.34%的農民工認為“比較滿意”，30.23%的農民工表示不太滿意。其不滿意的原因主要是相對于農民工“超長”的工作時間和高強度的工作量，當前的薪資水平雖然尚能令人滿意，但若是折算為時薪則遠遠低于當前全國城鎮職工平均小時工資。

在對外出務工工齡在8年以上的農民工的深入調查中，農民工普遍反映獲得感下降。有45.4%的農民工認為5年前家庭在家鄉的相對經濟狀況要好于當前，有20.6% 的農民工認為5年前的相對經濟狀況與現在差別不大，僅有34.0%的農民工認為這5年中，在家鄉的相對經濟狀況持續改善。這一現象可以概括為：在農民工主觀層面上，外出務工對家庭經濟狀況的提高隨著外出時間的增長而下降。主要原因是家鄉經濟的快速發展、當前農民工工資增速緩慢、通貨膨脹等。

3.2 大部分農民工獲取工作信息和工作的途徑以非正式途徑為主,就業服務有待改善

調查顯示，僅有7.4%的農民工在找工作的過程中使用過當地的就業服務部門，7.0%的農民工在就業過程中借助過勞務機構，60.2%的農民工通過老鄉、親戚、朋友等個人關系進行就業，25.4%%的農民工獲取工作信息主要通過企業自行張貼的招聘啟事。有25.1%的農民工認為由于沒有私人關系和政府服務機構的幫助，他們在就業過程中面臨就業信息缺乏、上當受騙等問題。由此可見，農民工就業渠道單一，就業信息交流不通暢的問題比較嚴重

3.3 農民工超時加班現象嚴重,大部分農民工享受不到法定休息日

調查顯示,鄉鎮企業農民工的每周平均工作時間為6.5d，每天平均9.8h，這一現狀遠高于城鎮職工的平均勞動強度。加班成為農民工的常態，有70.9%的農民工表示他們要每周要加班15d以上，平均加班時間為1.5h；有20.5%的農民工表示在節假日不能得到休息。由于大部分農民工所從事的工種具有勞動強度大、精神高度集中、工作環境差的特點，長期加班工作嚴重損害了農民工的身心健康，甚至由于疲勞引起工作事故。在常態化的加班環境中，僅有44.2%的農民工能獲得足額的加班費，20.2%的農民工僅能拿到少量固定的加班補助，35.6%的農民工拿不到加班費。企業監管力度不夠。

3.4 農民工社會融入的意愿并不高，市民化進程面臨多重障礙和困難

調查顯示，有20.4%的農民工認為能較好融入到本地人或本地化的生活中去，50.4%的農民工則認為打工者和本地人無需刻意交流，而且也難以交流，29.2%的農民工認為自己在打工過程中與當地人來往甚少。農民工群體中與當地人交往、融合的意愿較低。絕大多數農民工打算以后回老家農村或城鎮生活，僅有少數發展較好或年輕人有留下定居的意愿。鄉鎮企業所在地主要是村鎮，雖然經濟發展水平和社會基礎設施好于農民工的家鄉，但是其對外來人口的吸引力無法與城市相比，農民工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掙點錢供孩子讀書”、“趁年輕時多掙點錢”，因此當農民工家庭經濟問題得以緩解，返鄉務農或就業成了主流選擇。

4 改善鄉鎮企業農民工生存狀況的政策建議

4.1 加強農村義務教育，發展村鎮職業教育

農民工在城市就業中缺乏競爭力的重要原因是，文化水平低，缺乏專業技能。首先要切實保證農村義務教育的全面落實，減少文盲率。同時，還要加強小城鎮的職業教育，發展高職和中專等技術類學校，讓青年農民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掌握一定的專業技能，以農民工增加就業機會。農民工流入地區也應建立相應的培訓機制，提高農民工參與的積極性，增強農民工的生存發展能力。

4.2 加強制度創新，建立適應鄉鎮企業特點的社會保障體系

鄉鎮企業布局分散，多散布在村鎮。這加大企業的招工等方面的成本，對于農民工而言就業信息也難以獲取，管理部門面臨監察難的問題。因此，鄉鎮企業集中地區的政府應加強制度創新，搭建統一的就業信息發布平臺或勞務市場，提高人力資源使用效率。另外，還要建立主動舉報制度，通過網絡、電話等多種方式接受職工的檢舉，提高管理力度和效率。

[1]當前農民工工作和生活狀況調查研究課題組,胡杰成.邊緣化生存:農民工的工作和生活狀況——來自珠三角某工廠的一項田野調查研究 [J].宏觀經濟研究,2011(01):3-11.

[2]簡新華,黃錕.中國農民工最新生存狀況研究——基于765名農民工調查數據的分析 [J].人口,2007(06):37-44.

[3]李朝杰,金景芝.改善鄉鎮企業農民工就業環境研究——以無極縣為例 [J].產業與科技論壇,2013(05):130-131.

1004-7026（2017）02-0023-02

：D412.6

：A

10.16675/j.cnki.cn14-1065/f.2017.02.012

劉林（1994-），男，江蘇淮安人，本科生，研究方向：土地資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