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與霧霾的對決

汪寶樹

微博上有人借用清華大學校訓寫出了一句話“厚德載霧，自強不吸”，意思是面對霧霾的抗御精神，言外之意，也有點“談霧色變”。

霧霾，人盡皆知，妄受其害，都有切身感受。

霧霾，是霧和霾的混合物，早晚濕度大時，霧的成分多；白天濕度小時，霾成為主力，通常相對濕度在80%到90%之間。其中霧是自然天氣現象，空氣中水氣氤氳，雖然以灰塵作為凝結核，但總體無毒無害；霾的核心物質是懸浮在空氣中的煙、塵等物質，空氣相對濕度低于80%，顏色發黃，能直接進入并粘附在人體下呼吸道和肺葉中，對人體健康有傷害。霧霾天氣的形成主要是人為的環境污染，再加上氣溫低、風小等自然條件，導致污染物不易擴散。

2014年1月4日，國家首次將霧霾天氣納入2013年自然災情進行通報。2016年11月，北京霧霾發現耐藥菌，人類最后的抗生素對它束手無策。是謂“有矛無盾”的對決局面。

2016年12月，霧霾天氣在多個城市造成嚴重污染，持續4天之久。隨著空氣質量的惡化，陰霾天氣現象出現增多，已構成對生命的嚴重威脅。

原本霧氣看似溫和，也無甚毒害，世界上有的城市還以此被譽稱“霧都”。而近年，發現霧里面卻含有多達20余種對人體有害的細微顆粒、毒物，包括酸、堿、鹽、胺、酚等，以及塵埃、花粉、螨蟲、流感病毒、結核桿菌、肺炎球菌等，其含量是普通大氣水滴的幾十倍。大霧究竟對人體健康會帶來哪些影響？醫學界早已在媒體做過詳盡介紹。

冬霧常混有工業廢氣、汽車尾氣、空氣中的灰塵、細菌和病毒等污染物，人們在日常生活和出行中，這些物質會對人體的呼吸道產生影響，可能會引起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感冒）、急性氣管支氣管炎及肺炎、哮喘發作，誘發或加重慢性支氣管炎等。特別是老年人呼吸道、鼻、氣管、支氣管黏膜退化，且肺泡數量較少，彈力纖維活動較差，更易受到呼吸道病毒的感染。人長時間處于霧天中，可引起氣管炎、喉炎、肺炎、哮喘、鼻炎、眼結膜炎及過敏性疾病的發生。此外，霧天空氣質量差，抵抗力較差的糖尿病患者極有可能出現肺部及氣管感染而加重病情。

霾的成分尤其復雜，含數百種大氣化學顆粒物質。其中有害健康的氣溶膠粒子，如礦物顆粒物、海鹽、硫酸鹽、硝酸鹽、有機氣溶膠粒子、燃料和汽車廢氣等，能直接進入并粘附在人體呼吸道和肺泡中。尤其是亞微米粒子會分別沉積于上、下呼吸道和肺泡中，引起急性鼻炎和急性支氣管炎等病癥。對于支氣管哮喘、慢性支氣管炎、阻塞性肺氣腫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慢性呼吸系統疾病患者，霧霾天氣可使病情急性發作或急性加重。長期處于這種環境活動，最終會誘發肺癌。

霧霾對人體心腦血管疾病的影響甚為嚴重，會阻礙正常的血液循環，導致心血管病、高血壓、冠心病、腦溢血，可能誘發心絞痛、心肌梗塞、心力衰竭等。再者，霧天往往氣溫較低，一些高血壓、冠心病患者從溫暖的室內突然走到寒冷的室外，血管熱脹冷縮，也可使血壓升高，導致中風、心肌梗死的發生。心腦血病患者除按時服藥小心應對，絕對不可以外出，尤其是在路邊、河沿緩行。

霧霾天氣還可導致近地層紫外線的減弱，使空氣中的傳染性病菌的活性增強，傳染病增多。

醫生告誡，持續大霧天對人體身心都有影響。心理學認為，大霧天會給人造成沉悶、壓抑的感受，會刺激或者加劇心理郁悶的狀態。此外，由于霧天光線較弱及導致的低氣壓，有些人在霧天會產生精神懶散、情緒低落的現象。

瑞典哥德堡大學抗生素耐藥性研究專家凱姆？拉爾遜認為，空氣可能會是抗生素耐藥性傳播的重要途徑。分析結果表明，相比泥土、水等外部環境要素，北京空氣中的微生物群落含有的已知抗生素耐藥性基因種類最多，平均達64.4種，數量上，相當于美國紐約、加州和圣迭戈三地的總和；在種類上，要比紐約多。

值得警惕的是，研究者指出，他們在北京的空氣中發現了針對碳青霉烯類抗生素的耐藥性基因。碳青霉烯類抗生素是抗菌活性最強的一類非典型β-內酰胺抗生素，被廣泛應用在呼吸系統感染、敗血癥等病癥上，是治療嚴重細菌感染最主要的抗菌藥物之一。如果這類抗生素出現耐藥性，意味著人類可能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中國工程院院士、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鐘南山最近指出，近30年來，我國公眾吸煙率不斷下降，但肺癌患病率卻上升了4倍多。這可能與霧霾天增加有一定的關系。不但濃霧纏繞、能見度非常低的天氣會對人體健康產生影響，時而有霧時而多云的天氣也會有同樣的問題。

美國權威胸科雜志今年初載文：“中國同濟大學附屬上海市肺科醫院2016年肺癌手術量突破1萬臺。這家醫院的肺癌手術量位居全球第一，是中國乃至全球肺癌治療領域領先的醫療機構，在診斷和治療方面皆處于全球領先水平。有資料表明，肺癌患者絕大多數并沒有過吸煙史。”

據《中國腫瘤雜志》近期發表的《中國惡性腫瘤發病和死亡分析》披露，全國2012年新發惡性腫瘤病例約為358.6萬例，其中，居發病率第一位的就是肺癌，每年發病約為37.8萬。文章說：“霧霾有時讓人有一種無力感。肺癌發病高居不下，愈演愈烈。這與個體條件、空氣污染、個人生活方式，尤其是霧霾都有關系。霾中的pm2.5顆粒物，早在2013年世界衛生組織已經發表聲明稱系致癌物，許多相關研究都有共識。”文章最后說：“無論醫學多么發達，人們暴露在霧霾尤其是重度霧霾之下，都是暴露于風險因素之中。而外科醫生的手術刀只是最后一搏，并不是源頭防患與治理，不是治本！”

現在霧霾天氣越來越頻繁，威脅健康和生命，我們阻止不了霧霾來襲，但可以想辦法減少它的危害。江南有的地方用“環保集成墻”來應對霧霾，“環保集成墻”就是在植樹季節將花草種植于稍低的墻上或陽臺外，待其長得綠葉鋪滿時，就有吸收濃霧的作用。人們在植被密集的室外，呼吸富含負氧離子的空氣，可促進機體代謝，同時，開闊的視野會讓人心曠神怡。建立“環保集成墻”還有深遠價值，那就是在恢復生態平衡、緩解熱島效應、凈化城市空氣、促進防塵降噪、加強建筑節能、減輕雨洪壓力、保護益鳥昆蟲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有人建議，霧霾天可以適量飲用能清肺潤腸的“羅漢果茶”，但風寒感冒咳嗽患者不宜飲用。適量吃些百合、白蘿卜、黑木耳，也有好處。遇到霧霾天“紅色預警”時，宜暫停在室外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