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加速變化:科技世界正從以信息為中心,向以人為中心遷移。我們正在走向一個萬物互聯的時代。更確切地說,是一個人與物、人與機器和資源深度互聯、融合的時代。這個時代的特征是:人對物的駕馭能力呈指數級增長,人類在智能技術和產品的幫助下,大幅拓展發揮作用的領域,而人類的社會關系也在悄然重構。
從以信息為中心
向以人為中心遷移
社會關系演變的動力來自于生產關系的調整與變革。毫無疑問,演變的根源來自于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沖突。這種矛盾沖突起源于人們的生產與工作方式的變革。
今天的人們幾乎擁有了無限可能的連接能力和溝通互動技術,這些技術徹底地改變了人與人、人與組織的關系,從而從本質上顛覆了組織的人際結構和社會結構。從組織結構的角度分析,就是在改變組織的邊界。這是跨邊界的物質流動,是信息交流互動造成的。這種情況曾經是逐漸、悄然地發生著的,從組織成員的兼職、非全職工作、跨組織工作開始,近十年里這種情況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甚至產生了主要由網絡員工甚至是網民構成的組織。本質上,個人與組織的工作關系、結構和性質都發生了變化。比如,過去個人與組織的工作隸屬關系是一個人的工作全部隸屬于一個組織,而今則是可能隸屬于多個組織;過去個人屬于組織的工作時間只有辦公時間。雖然也存在個人在業余時間為組織做些事情,但是這種情況一般被視為是“加班”,或者屬于例外。現在這種情況很普遍,并且性質被認為與在辦公時間工作是一樣的。在某種程度上,這延展了組織,特別是企業組織的工作時間和空間。
連接、溝通使得企業或多或少地演變為消除了邊界的無邊界組織;即便邊界沒有完全消失,至少也在削弱。組織內個體之間的連接和溝通強化了組織的協作力度,也加強了個體對于組織的歸屬感。而跨組織之間的交互活動的增強,使得組織的界限變得模糊。由于連接、聯通、互聯(溝通)而導致的企業邊界模糊,最終使得眾多企業形成網狀聯接的無邊界組織。 也就是說,組織的性質、成分和結構都在在變化。泛邊界的組織在新的互聯網經濟時代具有更強的活力和創造力。
為誰、在哪里、與誰一起、如何工作,構成人的工作方式,也決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人類的生產和工作圍繞著哪個中心來展開?顯然,在組織邊界動態變化的背景下,在一切皆服務(XaaS)、軟件定義世界(SDX)、人機一體(M-m)的生產方式之下,組織將不再是生產的中心,而是以人為中心。生產與工作也將以人為中心展開。
充分連接并協同的人
就是組織本身
工業革命以來所開創并一直沿用的組織生產模式——“同時—共現性”協作越來越困難,因為這種模式的成本在提高,成效在降低。這引起人們深層的思考:在一個從事生產或其他活動的社會組織(比如企業)中,機器和智能機器人的行為是被設計、被優化了的。在更高級的智能制造階段,機器和智能機器人的行為會根據實際的作業場景自動學習、優化,而不需要人工干預。
如果控制論先賢們所探索的命題“人是機器”依然部分成立的話,新的命題已經出現——“機器是人”。然而,這兩個命題在今天看來都是片面的。其實,新的命題已經有了答案,“人機一體”或“人機合體”。
信息技術改變了人們的工作方式。比如,通信技術很早就在改變著人類的協同活動,使得人們不必同時出現在某一個地點就可以共享信息,從而可以協調行動,實現協作。從電話、傳真到互聯網,再到移動通信、移動互聯網,人們已經徹底解決了“同時—共現性”問題。人們之間、人與組織之間的信息協作,已經實現了移動、泛在、互聯式的工作——在任何地點、以任意方式、與任意需要的人和信息互聯并協同工作。
人們的工作方式除了與獲取和溝通信息的方式密切相關之外,更與組織的結構和運轉方式相關聯,甚至取決于組織的流程結構和運轉特征。不經意間,信息技術從根本上改變著人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甚至改變了人的思想,以及看待世界和處理問題的方式。這個世界變了,人的時間和空間都越來越碎片化了,用更短的時間來做不同的事情,思考不同的問題。人們不斷地切換“信息內存”,閱讀更小的信息片段,在一個本已短小的時間單元里,分時地處理不同類型的事物或任務。微信、微博、微閱讀,微碎化的生活,貌似個體行為上的改變,改變著人類的生產關系和協作效率。
人不是機器,機器也不可能是人,“人有人的用途”。類似企業這樣的社會組織,真正是一個社會性開放系統。人在其中完全不同于其他要素,是具有獨特價值傾向的主動性要素。人決定了社會系統(如企業)的目的性,同時是唯一能夠應對不確定性并產生創新的要素。因此,人在組織中具有無可取代的作用,人使得組織具有了意義。充分連接和協同的人其實已經成為組織本身。
企業經營和生產活動
就是人的延展
人在企業或者其他組織中工作,邏輯上講應該是身在組織的空間之中。那么我們如何來判定組織的空間呢?如果從組織成員在哪里為組織工作的視角來看,不能簡單地講是組織的辦公場所、工作場地或者運營場所。
下面來考察一下組織(如企業)在什么地方需要人們工作。
組織辦公場所,如辦公樓、辦公室、組織住所及其鄰近區域,包括分支機構的辦公場所。組織經營場所,即企業或其他組織從事經營管理活動的場所,有的與辦公場所是合一的。組織生產場所,比如工廠、車間、礦區、農場、林場和漁場等作業區域。組織進行商業和社會活動場所,主要涉及商業流通活動的場所,如商店、市場等。此外,還有企業組織的商業活動拓展延伸到的區域,比如商業伙伴的住所、商業或者業務活動得以進行的消費者處所,以及社會公共空間。
如果要全面地考察企業組織的經營和生產活動,僅僅考慮上述的組織活動空間,其實是不完備的。我們必須考慮組織的時間維度。組織時間是指組織的整個存續時間。商業時間則是指組織對社會或市場提供產品和服務的運營時間,即營業時間。這個時間在電子商務時代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過去消費者要等著商場或者銀行開門營業,而今人們可以足不出戶隨時辦理業務,深更半夜也可以躺在床上下單買東西、辦理金融理財業務。
組織經營和生產活動的空間和時間構成了組織時空。在移動互聯時代,企業組織的運營時空就是全時域和全球化。企業經營和生產活動其實就是人的延展。
管理需要一個支點:協同
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扁平化了。這意味著過去組織、企業和其他社會機構普遍采用的層級式管理架構將解體,基于層級結構而采用的各種管理體系也將失效。
新興科技的廣泛應用促進了對人的重新發現。在互聯社會里,每一個人重新以自我的感受、判斷、價值和創造,與其他人連接、溝通、交互,使信息的技術流程把人的社會化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遠遠超越了以往有限時空共現的交往限制。在億萬差級閾值超越之后互聯的人,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中都將是社交化的。這還意味著“組織—企業”邊界的模糊和關系高度繁復,這改變了每一個人在企業或其他組織中的地位。扁平化、碎片化、社交化必然導致各種社會組織的去中心化,一直行之有效的組織管控模式開始逐漸失效。
移動、泛在、互聯,體現了這個時代的特征。移動代表移動互聯的生存和工作方式,互聯的不僅是通信,還包括語音、文本、圖像、視頻、會議、多感知……泛在不僅表征社會組織的業務運轉方式,也反映了業務分布導致人員分布的全球全時化,7×24×365的同異步工作方式;通過網絡互聯爆發了社交化商務、企業社會化(企業2.0)。概括起來就是在碎片化、去中心化、社交化、扁平化情境下企業中人和資源的移動、互聯、泛在式的配置和運營。如果要使得這種配置和運轉高效進行,必須克服基于“同時-共現性”的工業革命時代管理方式的失效。而克服這一不可控狀態的方法就是協同,是建立在協同理念和方法基礎之上的協同管理,這是因為傳統管理理念和方法失效,而新的協同管理理念恰恰就是擺脫傳統管理思想的束縛——控制的利器。基于協同管理理念設計研發的協同管理工具——協同管理軟件,能夠幫助企業實現從組織管控到激發和支撐新的工作方式的轉變,提高工作效率和協同創新。
企業管理真的需要協同這樣一個新的支點,這個支點將引發企業組織與基礎管理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