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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僑大學文學院 福建泉州 362021)
草原生命與愛的失落及復歸
——從敘事視角分析張承志《黑駿馬》
牟英杰 黃思穎
(華僑大學文學院 福建泉州 362021)
《黑駿馬》總體來看是第一人稱限知敘述,屬于“內聚焦型”,是從主人公“我”的視角出發進行故事的敘述。但是如果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它不僅僅是那么簡單,在第一人稱限知敘述中也經歷了很多變化和其他視角的穿插,通過這些變化從而完成了草原愛與生命的獲得到失落又再次復歸的過程。文章主要從敘事視角來分析這一系列轉化背后的多樣生成機制。
敘述視角;草原生命;失落與復歸
《黑駿馬》作為張承志早期的代表作,充滿了浪漫的詩意氣息,在隨著歌謠回憶的過程中,主人公“我”經由視角的不斷變換完成了對于草原母性對于愛之依戀的失落到復歸并且理解升華的過程,完成了信仰的皈依。
這是一個發生在大草原上的“追尋”之歌,久別家鄉的白音寶力格騎著名為鋼嘎·哈拉這條象征著生命的黑駿馬一路返鄉,尋找過去被他拋棄的生命之根。當他滿懷著希望到達這座理想的家園時,卻發現失去的不僅僅是最初的記憶,更是親人,更是愛。于是,在信念的指引下,再一次翻山越嶺。而當他終于找到記憶中的親人時,卻發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在對缺席歲月的追溯中,在現實的沖刷中,終于再次撿起九年前被他放棄的信仰,不僅回歸了對草原,對原始生命的最初的眷戀,更對這茫茫草原的生命之光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逗隍E馬》總體來看是第一人稱限知敘述,屬于“內聚焦型”,是從主人公“我”的視角出發進行故事的敘述,所有的一切圍繞“我”的活動線索和情緒波動。但是如果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它不僅僅是那么簡單,在第一人稱限知敘述中也經歷了很多變化和其他視角的穿插,這些變化一起構成文本闡釋的多樣性。
在回歸路途尋找的過程中,作者用回憶的方式講述了自己過去的故事,因此第一人稱的敘述出現了兩種“我”的形象,即回憶中的過去的我和敘述中的現在的我?!暗谝蝗朔Q敘述者身上的兩種自我,‘經驗’自我和‘敘述’自我的對立、交叉、統一等等常常造成獨特的戲劇張力?!盵1](P171)與之相對應,自然也出現兩種看待事物的眼光,即“敘述者‘我’從現在的角度追憶往事的眼光”和“被追憶的‘我’過去正在經歷事件時的眼光”。[2](P201)作者將作為“經驗”的自我和作為“敘述”的自我穿插,兩種視角相互轉換,歷史與現實交叉并進,延長空間和時間的力度,在張弛有度的情節中,將過去的故事娓娓道來。
當白音寶力格最初騎上黑駿馬回歸與追尋時,隨著主人公心緒的流動,我們認識了兒時的索米婭和白音寶力格,還有他們慈愛而堅韌的蒙古奶奶。從和索米婭幼時的親情到年少的愛情的第一次閃光再到最后愛情夢想的幻滅,敘述者從“我”的角度完整地向我們展現了自己的心路歷程。這是一個最初在草原成長起來的少年對于世界的第一次認識,在看著奶奶對將死的黑駿馬無微不至的關懷時,對于生命的禮贊有了初步的理解;在和索米婭第一次在車上“親密接觸”時,對于愛情有了懵懂的渴望。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在接受了現代化的教育后,兩種文明交鋒碰撞,骨子里那種“城市道德”和“城市文明”又開始迸發,他漸漸不能理解奶奶和索米婭對于“被污染”那種超然世外的態度,對于不被祝福的生命的保護。于是,在漸漸顛覆了自己的草原想象后他選擇出逃,去尋求他所謂“更高的文明”?!啊苍S是因為幾年來讀書的習慣漸漸陶冶了我的另一種素質吧,也許就因為我從根本上講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牧人,我發現了自己和這里的差異。我不能容忍奶奶習慣了的那草原的習性和它的自然法律……這種渴望在召喚我,驅使我去追求更純潔、更文明、更尊重人的美好,也更富有事業魅力的人生?!盵3](P79)而當主人公終于踏上那條“更純潔、更美好”的路時,對于草原最初的認識、那美好的愛情和生命的贊頌也開始失落。
在回憶中,作為主人公的“我”是以兒童的面貌展現給大家的,所以被回憶的“我”正在經歷事件的視角自然而然變成“兒童視角”。以兒童的眼光打量世界,帶有童真純潔的味道,更加貼近草原,便于我們理解兒時主人公所理解世界的模樣。而那種“天真的敘述”也展示出了一份不一樣的審美色彩,那是草原獨有的純凈的審美天地。在主人公童趣的眼光中,奶奶是偉岸的依靠,索米婭承載了全部美好純潔愛情的來源,而理想則是通向未來圖景最具動力的支撐??梢哉f,正是“兒童”這種純潔內心的呼喊才能與草原詩意完美的融合,“兒童視角”的運用便達到了一種不一樣的審美效果。而兒童同時也與“不成熟”相對應,主人公此刻并沒有真正體驗到草原的“自然法律”,他所理解的草原文化帶有自己期待和幻想的樣子,帶有城里人“道德文明”的枷鎖。因此,當主人公長大,發現自己的氣質與這里并不契合之時,也可以說現實與自己的想象并不符合之時,他選擇了離開。總之,童年視角的運用,一方面從“純真”的角度展現了草原獨特的詩化般的魅力,一方面又從“幼稚”的角度昭示對草原依戀失落的原因,體現了對于草原文化的擁有到失去的過程。
成人視角出現在現在的時空中,作為“敘述的我”,以現在的眼光看待世界,又顯示出了一份不一樣的文化屬性。主人公歷經九年滄桑漂泊,踏上了回歸之路。在成人的“我”的敘述中,往日那種單純幼稚的氣息一掃而光,字里行間透露出一種生活的沉淀。如果說,用“過去的眼光”打量過去,展現的是世外桃源的草原景象和夢想幻滅的失望,那么用“現在的眼光”打量過去,便是失去后的追悔和痛苦,特別是當他得知索米婭遠嫁他鄉,得知奶奶溘然長逝時,悔意更深。雖然“我仍然認為,我是個幸福的人?!盵3](P72)可是這種幸福,畢竟只是曾經擁有的幸福,在面對生活的考驗時,“我”并沒有完全釋懷,所以“我”的追尋仍然是“重溫那可怕的痛苦”。對于“我”來說,草原的浪漫詩意的失去還是無法復歸的,即使城市文明的猥瑣和墮落促使“我”去尋找草原的純凈,可是于“我”而言,那畢竟只能是過去的回憶了。于是,成人的視角則完成了童年視角下沒有完成的“失落”的描述,顯示出了對于自己曾經輕易拋棄的單純信仰的無限追悔之意。
總之,成人視角和童年視角一起構成了對過往的回憶,一起完成了回溯性視角的描述,童年視角展示了對草原生命禮贊和單純愛戀的獲得到失去的過程,成人視角作為對它的補充,用成年的經驗再次思考過去的故事,體味“失落”的陣痛。過去與現在對話,在對比中更加凸顯現在時空下對往事的懷戀與“失去”的滄桑之感。
敘述者的回憶結束,而主人公也終于到達追尋的目的地——索米婭的“新家園”。這時,作為敘述者的“我”則退居到后面,充當起了聆聽者的角色,通過林老師和丈夫達瓦倉對于索米婭故事的講述,“我”對于過去缺席的歲月得以認知。這一次,“我”身居故事之外,不再是故事的主人公,回憶交由和索米婭有著密切關系的人進行。限知敘述轉化成為全知敘述,敘述者雖然沒有參與故事,但是通過見證人的眼光,敘述得以完整。
在林老師的敘述中,“我”了解了索米婭的孩子其其格誕生的情況。這個剛出生不滿一尺長,像小貓崽一樣的小孩在老額吉的保護下保存了生命。奶奶用最原始的對于生命的崇拜留下了這條小生命,這條“先天畸形”的生命,這條在“文明人”看來象征著恥辱的生命。事實上“奶奶對于生命的理解是超越既定的倫理規則的。她的母神特質集中表現在她那種對一切生命都極為關愛的心靈中。她對生命意識和延續種族的認識超越了道德評價的局限?!盵4](P71)在她看來,生命沒有貴賤,只要活著就比什么都重要。這既是她作為草原人“自然法律”的意識所驅使,又是她作為母親內心無意識的體現。所以,奶奶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生命的存在,對于將死的黑駿馬一樣,對于幼小的其其格也是一樣。在面對黃毛希拉的罪惡之時,她也許會透露出一絲無奈,但是對生命的熱愛早已經超越了對困難的詰難,她原諒了那為人詬病的“惡”,并且誓死保護這“惡的果實”。對“我”來說,奶奶對黑駿馬的照顧是“我”第一次對生命之偉大的認知,可是在面對其其格的時候,這種認知卻因為“倫理道德”落荒而逃。而當“我”再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聆聽奶奶對于生命的敬重之時,那種認知終于漸漸再次填補心房。對于草原的“生命法則”由見證人的眼光傳向自己,而“我”也在聽取中再次體認了這種對生命的熱愛與贊頌。
在對于索米婭的講述中,聽到她與生活頑強的抗爭的勇氣,對其其格全身心付出關愛的投入,都讓“我”漸漸發現索米婭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我實實在在地覺得,她描述的那個女人的作為不像是我的索米婭……索米婭,你哪里會像她講述的那樣呢?你是個多么溫柔、多么單純的小姑娘啊”。[3](P87)“我”愛的索米婭是一個純潔無知的小姑娘,是需要被“我”保護和呵護的,可是現在的索米婭卻是被生活磨礪的婦女形象,已經完全傲然獨立于草原。如果說此刻“我”還沒有辦法完全想象出索米婭的變化,那么達瓦倉的敘述則完整了索米婭的故事。面對奶奶的去世,帶著嬰孩,獨自一人頑強送葬,不卑不亢。本不該由女孩完成的工作卻因為那個逃跑的哥哥而必須堅強??梢哉f,是這些磨難讓索米婭一夜間成熟。遠嫁異鄉后仍舊挑起重擔,也在苦難中付出自己所有的母愛。生活的艱辛不曾打倒這個成長的姑娘,反而愈挫愈勇。這樣,“我”離開草原九年間所有的故事就經由兩個人的敘述完整地呈現,而索米婭也在這九年間完成了自己的蛻變。索米婭她在草原文化的浸潤下長大,亦是老額吉生命意識的某種延續,面對苦難,索米婭有著泰然處之的態度,面對其其格,她同老額吉一樣,拼命保護。“我”在聆聽中也由最初驚訝于記憶和現實的落差,到最后理解了自己心愛妹妹,對于索米婭對生活生命的執著與頑強得以有了認知。
于是,在林老師和達瓦倉兩個人的視角下,完成了奶奶的故事,進展了索米婭的故事。奶奶這個草原母親在用盡力氣保護每一個生命之后終于轉身離去,完成了自己生命的落幕,而索米婭則在草原習性的照耀下向著奶奶那條通向“禮贊生命”的道路上走去。“我”作為聆聽者,聽從見證人講述的故事。也正是這樣,更便于用理性的眼光思考草原人民對于生命的熱愛。當自己身處故事中的一員,便很難抽離于自己的立場思考問題,所以當發現周圍的一切和自己的價值觀發生沖突的時候,在感性的眼光驅使下,選擇往往是不夠成熟的,更不能設身處地地去理解參透在故事背后的偉大意蘊??墒窃谂杂^者身份的關照中,故事中的一切和自己沒有直接的聯系,理性的思考便也如期而至,并且在見證人講述故事的過程中會帶有自己的價值判斷,也間接地影響了“我”的認知。這樣,在聆聽和思索中,終于理解了草原原始法律的規則,理解了母性的光輝,那失落的對生命的贊禮終于再次復歸。由此,在對奶奶和索米婭兩人的故事管窺中,完成了草原“生命法則”的“見證”和再次體認的過程。
當故事中的主角索米婭終于現身,敘述主體“我”再一次參與了這一段草原上的故事。視角便由他人視角又回到了主人公自己的視角,由自己的體驗和觀察來組織故事?;貞浀墓适峦藞?,剩下的完全是現在體驗的經驗型視角。在自己參與故事的體驗的視角中,不僅有“我視人”的關照,還有“我視我”的關照,也就是說,在內審中,不僅觀察故事,而且還由此推及自身,對于自己也做一番審視。因此,在這種視角的體察下,“我”對于草原之“生命之愛”不僅得以體會,而且還對自己進行反思和改變。
如果說之前的聆聽驅使“我”進行想象,也使作為讀者的我們進行想象,那么現在則由作者親眼看到索米婭的變化。這樣,經過見證人和敘述者“我”的共同觀看,索米婭的形象也躍然紙上了。實際印證了想象,歷經歲月滄桑后的她真地已不再是記憶中那個草原下歌唱的姑娘,而是與生活拼搏的女人,是為人母的成熟。在“我”的審視下,索米婭對工作的認真,對家務的嫻熟,對孩子的耐心……這一切都陌生而又鮮活,她的所有活動都完全是一副成熟的令人心疼的模樣。昔日那種欲望占有的愛早已失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愛憐和為之命運的惋惜。而當索米婭淡定地說出“奶奶死了”時,“我”按耐不住的悲痛終于奮涌而出,“我”曾經因為自己不是老額吉的親身骨肉而離開,可是卻忘記了就是這樣的“非血緣”,奶奶也將“我”完整地撫養長大。此刻,也是索米婭道出了生命的真諦“難道有永遠活著的老人么?”[3](P101)可以說,索米婭已經悟出草原生生死死所有的規則,看淡生死,卻也不輕視生命,所以,她才能依舊按這樣的“法則”頑強地生存著,對我來說,少女時期的索米婭給了“我”第一次愛的體驗,可是那時的愛畢竟青澀懵懂,建立在精神欲望的基礎上,是不成熟的愛,是擁有著“私欲”的愛。而現在,看到已經成長的索米婭帶著對所有人的關愛,對學校學生的關懷與照顧,對于丈夫達瓦倉的包容,對于將要降臨的“老師”身份的欣喜與慌張,甚至想要在將來養活“我”的孩子的渴望,此刻,在索米婭滿溢的淚水中,“我”聽到了一位來自草原母親內心最深刻的吶喊,也終于得以明白母性的光輝,明白了草原上“愛”的深刻含義,那是一種無關乎血緣的對于一切生命的博大的“愛”,是母親培育生命的自然習性。索米婭完全繼承了老額吉的信念,認真對待生命,不僅體現在對于生命的關愛,更體現在對于生活的執著。而這一切,在屬于“我”的眼光的內審中,終于得以認知和體會。
同時,面對其其格這個與命運抗爭的孩子的時候,在那天真的眼光中,“我”已經忘卻了黃毛希拉帶來的年少時期難以忍受的屈辱,而是以父親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滿足了失卻父愛的女孩內心最奢侈的幻想。生活的重壓與身體的缺陷并沒有讓這個孩子失去前進的勇氣和希望,反而使她更加堅強地面對苦難,可以說“生活環境培育了她的敏感、聰穎和善解人意,這是對草原母性博大的寬容精神的直接繼承?!盵4](P71)在看到她的同時,因為孩子“天真”的存在,那被埋沒的內心最美好的“人性”漸漸迸發出來。于是,與第一次知道這個孩子存在時的憤怒不同,此刻“我”不僅能接受索米婭對于孩子關于父親的謊言,而且很樂意接受這樣的“謊言”,在對其其格付出父愛般關懷的同時,那昔日失落了的“愛”的體驗終于再一次蘇醒,而且這一次更偉大,更沉重。如果說索米婭的行動只是喚起了潛藏于“我”內心的愛的種子,那么在對其其格付出關愛的同時,則是真真切切將這種“愛”付之行動。帶著這種充滿著草原習性的“博愛”關懷,在付出“愛”的同時也收獲了生命最寶貴的體驗。與此同時,對于“愛”的理解不僅得以復歸,而且更得以升華。
于是,在內審型視角下,由“我視人”觀察索米婭,由此對草原“生命之愛”有了理解和體認,同時也“我視我”觀察反思自身后,在對其其格父愛關懷的付出下,對草原“生命之愛”有了進一步的實踐。這樣,就完成了“我”對于愛的理解從最開始的“血緣之愛”“欲望之愛”到最后的“生命之博愛”的轉變。而我在這一追尋的過程中也由愛的失去到最后復歸并且升華。
小說的最后,當我深深地理解了草原“自然法律”的規則,并且熱情地擁抱了這一片土地的時候,再一次騎著黑駿馬離開這美好的家園。只是這一次,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帶著生命的禮贊和博愛的精神追求滿載而歸?!拔宜坪跻呀洀闹斜娉鲆坏儡壽E,看到了一個震撼人心的人生和人性的故事??禳c成熟吧!我暗暗呼喚著自己。”[3](P101)而那首古老蒙古歌謠最后那句“那熟識卓越的身影呦,卻不是她”的深刻含義也在這時得以昭示,因為那是一個更加成熟和更富有“母性”魅力的她。由是,小說經過視角的不斷變化,從回溯的追憶與悔恨到聆聽的反思再到內審的實踐,在波瀾起伏的情節中,完成了對于草原生命與愛最初的獲得到失落再到最后回歸并且更加深刻體認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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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車志遠.草原心史的詩意表達——簡析張承志《黑駿馬》的敘述視角[J].綏化學院學報,20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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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438(2017)12-0053-04
2017-06-20
牟英杰(1990-),男,福建南平人,華僑大學文學院現當代文學及文藝學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責任編輯 王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