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勁彪
(廣西藝術學院 廣西 南寧 5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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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中國史學史講義稿》札記
張勁彪
(廣西藝術學院 廣西 南寧 530000)
近期,研讀曾執教于復旦大學的朱維錚教授的《中國史學史講義稿》,現將讀書感想以文字記之。
《春秋》作為早期的編年體的歷史記錄而存在,由于意識形態的關系可將其稱為一部不成熟的編年大事記[1]。其記錄簡單而且措辭隱晦,事物之間缺乏彼此的聯系,給后世人對其文章理解帶來了不小的難度。《春秋》和《左傳》一樣,都將一部國家之歷史描繪成了王公貴族的家族史,其內容只為一人一事或一族之事,缺乏對當時經濟、政治、人民生活的描寫。
動蕩的局面不僅帶來了戰爭,更加帶來了思想的交流與碰撞。在戰爭紛飛的年代,《國語》和《戰國策》兩部國別史相繼問世。一直到《史記》的誕生標志著我國的史學開始走向了獨立。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脛骨,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在接受了腐刑之后,頑強的司馬遷沒有倒下而是更加堅定的寫出了為后人所稱贊的《史記》。《史記》的誕生標志著我國史學史的又一種編纂形式的出現——紀傳體[2]。
魏晉時期史學的發展給美術史也帶來了很大的影響。這時候的名家圣手蜂擁而起。著名的曹不興、顧愷之、衛協都是這一時期的名家。其中顧愷之的《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列女仁智圖》、《論畫》、《畫云臺山記》、《魏晉勝流畫贊》都為后世在美術史上留下了一筆珍貴的財富。這時的中國強調的是“君權神授”,給人們在思想上以束縛。使人在這種“神”的統治下,安分守己克己復禮。使人完全誠服于封建者的統治之中。
歷史瞬息萬變,到了宋朝,一部編年體通史巨作《資治通鑒》呈現眼前。司馬光其書的特色就在于一個“實”字。司馬光以正史和官方文獻為主,但不輕信它的真實可靠性,因而又大量采擇稗官野史、百家譜錄、傳狀碑志等,加以比較、鑒別、考核后而定取舍[3]。而后《續資治通鑒》使中世紀的編年史、紀傳史走入窮途,這也正是中世紀官方史學的末路。到此為止我們可以看見我國的史學史發展的一個簡單的概述情況。從最早的巫史開始,史學作為一種獨立的學派開始在古代的歷史發展中扮演了自己的一個角色。《春秋》、《左傳》、《國語》、《戰國策》、《史記》、《漢書》、《漢紀》、《三國志》、《后漢書》、《宋書》、《晉史》、《南史》、《北史》、《史通》、《通典》、《文獻通考》、《通志》、《資治通鑒》等等,浩繁的史學著作構成了古代中國史學史的發展歷程。
既然有了“史”,那么就需要做史的人。司馬遷曾說他做史要“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想通過著史使自己成為一個王師貴左。劉知幾在《史通》謂曰:“三長:謂才也,學也,識也”。清代學者章實齋在此基礎上又增加了一個“史德”。劉知幾的三長,即才學識。才主要指文思而不單指文學表現能力即古人所謂的“詞章之學”。作為一個史學家必須善于用文字來敘事來論證史實。然而,作為一個史學家如果一味的去找尋其“書法”而以文害意那么這也是不可取的。史學家要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在寥寥數語中表現出無窮之意思。學不單指掌握的歷史史料或基本的知識,而且包涵著理論素養。不僅能在本領域能夠博古通今還能夠橫亙中外,必須要有廣博的知識儲備基礎。所謂的識很容易被說成是見識,其實這是一種誤解,“識者,知也,幟也,兼有認知和表記二意”[4]。
在中世紀,官方的史學家首先是官僚其次才是學者。這些當官的人他們沒有其他的公務而且還能與龍顏朝夕相處,所以說這是一個美極了的肥差,而修史這樣的事往往由宰相或者權臣去把控或者橫加干涉,所以他們非常喜歡去找尋那些原意做奴才的人去擔任史官。這就導致了后人在對歷史的的解讀的時候要學會有自己的思想。因此劉知幾提出了在治史的時候需要的“三長”。在封建統治者的打壓下“三長”的提出無疑是給史學史在制度上明確其本身的制度與目標。在我看來,他所謂的才學識主要是要求其史學家要注意以下幾點:
首先,所謂的才也,是要掌握和運用各種文獻、題材的能力和進行文字表述的才能。講到文字運用表達的能力就不得不說“書法”。所謂的書法,就是歷史家們在評價某一事件的時候自己的好惡的見解評價。據說這是孔子在編寫《春秋》的時候發明的。有了這樣一位大智者的先河之后,后人為了追尋他的步伐,作者們于是就在治史上開始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咬文嚼字上了。梁啟超在《論書法》中說:“且舊史家所謂功罪善惡,亦何足以為功罪善惡[5]”!這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說史家們的一家之言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他們的一句話一行字是否就代表了事情的原本面貌呢?這是我們值得去思考的地方。才也,博古通今之才,正書事情原委之才。我們在治史的時候要學會論從史出在史中去尋找其根本之聯系。
其次,所謂的學也,是指一個史學家必須具備豐富的學問,因為史書編撰的基礎是史料,因此史學家最重要的學問就是鑒別史料的真偽。這種鑒別要求史學家們不能妄自以自己的喜惡或者統治者的壓制去夸大或者曲解某些史實,否則就會影響作品整體的真實性。在此,你的學問的寬泛與否你的知識面精不精在你寫的東西當中也就能見出端倪。史學,也是一種史學家的基本素養,你要有學者的素質和態度。
再次,所謂的識也,是指一個史學家的歷史見識對歷史的評價的能力,這是劉知幾認為的最重要的史學家素養。史學家作為人,總會將自己的主管觀點或多或少的加入作品當中去,但是史實卻是客觀的。因此劉知幾要求史學家要“兼善”、“忘私”。所謂的兼善就是要博取眾家之言,不光官史,野史亦或其他都可以去參照;所謂忘私就是要求作者在寫史的時候要遵從客觀史實,要排除自己的私人看法不能根據自己的主觀看法而亂寫要學會去遵從客觀的史實。正所謂“以史為鑒,可以明得失”,但是一旦當這面鏡子映出的是統治者丑陋的臉龐的時候,統治者就不會原意在去照這面鏡子了。他需要的是你要能為他照出光彩炫目的本尊。這也就是我想說的“識”。劉子元的“識”是說“識者,知也,幟也,兼有認識和表記二意”。在我看來這個“識”不僅僅是簡單的史實和認知,更重要的是他要有一種膽識。前面說過了統治者所需要的史家是一個有奴性的史家,能為統治者寫史的人。這樣的人猶如墻頭之草風不吹就已經東倒西歪,那么他寫出來的東西你還能相信幾分呢?在我看來一名合格的史家出了具備以上的幾點外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膽識”。所謂的膽識就是你需要在統治者面前你能夠不卑不亢,在真實的史實面前你不能因為外在的壓力而去歪寫這一部分歷史。你需要站在歷史的大潮前,要有自己的歷史感和使命感。不要害怕去得罪權門貴族,就如同司馬遷那樣雖然殘受腐刑,但是卻依舊不改心中的目標與方向堅持自我寫出《史記》。
總的來說,劉知幾的“三長”的觀點的提出有相當的進步性,而且對于后世也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但是他本人的局限性也是可以見到的。他是一個封建王朝的史學家,所以他的理論的服務對象無一例外都是為了最高的封建統治主。他的目的在于更好的去維護封建王朝的統治。人們的的歷史作品或多或少的總會帶上他那個時代的烙印,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事實,但是劉知幾的貢獻也確是不容忽視的。
[1]朱維錚著.中國史學史講義稿[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7月,第33頁.
[2]朱維錚著.中國史學史講義稿[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7月,第91頁.
[3]朱維錚著.中國史學史講義稿[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7月,第241頁.
[4]朱維錚著.中國史學史講義稿[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7月,第201頁.
[5]梁啟超著.中國歷史研究法[M].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5月,第205頁.
張勁彪(1992.06-),男,漢族,碩士,安徽,廣西藝術學院,研究方向:美術史學理論研究。